太子妃苟命实录 第86节(1 / 2)
然而她却不知道,黑暗里,闻初尧望着她微颤的眼睫,目光一顿。
第78章跑路第四十八天
男人的眼神一片沉黑,在月色的笼罩下,甚至显得有几分亮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好整以暇地把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
锋利冷锐的视线,几乎是闻初尧投注的下一瞬,柳殊便立刻察觉到了。
但她仍是静静的,恍若真是累着了,连呼吸的频率也未变。
谁知下一刻,对方却倏地垂下头,大半个身子覆了上来,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语气缓慢,唤她,“妘妘。”
再一次听到熟悉的称呼,柳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藏在被子里的指尖微微蜷缩着,恍惚间,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
她虽阖着眼,但依旧能觉察出闻初尧语气里几不可察的柔和。
就跟他熟悉她一般,她亦是。
男人如今这般语调闲闲,熟络自然的模样,就像是两人之间的那些种种从未发生过一般。
可……她不信。
她不信,闻初尧不知道她假死之后所做的一切。
如今既然已经认出她来了,那…那些她所要拼命掩盖住的过往,这人估摸着也查的干干净净了吧?
既如此,何必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看她反应。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近乎于呢喃。
连带着那些破碎的、压抑的情感仿佛都在此刻一齐爆发,恍然间,柳殊甚至从这句话中觉出了几丝类似于哭泣的颤音,像是后怕,又像是委屈。
似恨却又含爱。
他说,“柳殊,你真狠心。”
他说,“我恨死你了。”
……恨她吗?
若说恨,合该是她来恨吧?
他闻初尧,万人之上,只不过少了个稍稍看的顺眼些的人偶玩具,又什么可谈恨的?
她的苦难和涩然,那些备受冷眼的日子,这些桩桩件件算下来,她都还未说恨呢。
柳殊的思绪朦胧,仿佛被这两句带着浓重个人色彩的指责给点了穴,僵硬的神情奇迹般地和缓下来,嘴唇几不可察地嗡动两下,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她也不必多言,若是直说了,少不得再次面对这人毫无边界的纠缠。
还不如就这样,如他一般,揣着明白装装糊涂算了。
那样困于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第二次了。
一时间,两人竟默契地谁都没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闻初尧见柳殊仍是阖着眼,就知晓她的意思,黑漆漆的眸子紧紧锁着床榻上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对方不同于刚才的呼吸声,心里才算是稍稍冷静下来。
罢了,她不愿意,那便再给她些时间。
患得患失的情愫充斥心口,这一次,他显得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多出几丝耐心。
总之…不过就是梦中再独自经历几遭,他忍得的。
翌日一早,柳殊早早醒来时,整个人的精神都还有些后知后觉的紧绷。
她本以为昨夜,时隔许久再见到闻初尧,她会担心、受怕,无数次地去翻以前的黄历,思索着这人究竟是何时知晓她假死真相的。
可……出乎意料地,她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
等循着惯性起身,已经差不多把这人短暂地从脑海里剔除掉了。
月荫守在门外,听到里头的动静,便赶忙端着水盆进屋,一抬眼,就见柳殊掀开床幔,神情有几分凝重地在思索着。
“小姐,您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月荫瞧了一眼把自己给瞧愣了,回神,立刻浸润帕子,服侍起来,“情绪波动太大,那对身体也不好。”
“要是实在苦恼,咱可以先把它搁一搁,用个别的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嘛。”
既然闻初尧已经追来江州了,显然,她再做出些什么事情,也都是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反正怎样都是要被盯着,索性还不如顺势而为。
“不说这个了,左右不过是小事儿。”她语气淡淡,仿佛真的被月荫给劝解到了,连
神情没什么大的变化,转头说起其他关于铺子的事情了。
待到两人赶去铺子时,王旭朝早已在那候着了。
一见她俩来,立刻好脾气地笑了笑,抬眼望向柳殊,“阿妘,我家里炖了鸡汤,想着…你真是要补身子的时候,便擅自带了一蛊过来。”
月荫一敲这架势,立即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说要去前面招呼客人,一溜烟地跑走了。
独留柳殊和王旭朝,以及屋外几个或搬东西,或扫院子的少年们。
铺子生意越发好,后勤一些的工作便不能再让学生们干了,故而前些日子索性招了几个单拿工钱的半大少年,他们自幼被遗弃,如今在这里做活,也能混口饭吃。
“又劳你费心了。”见着人,柳殊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便有些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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