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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临折扇在手中轻敲了好多下,才侧头望向郭逸,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吐出一句:“懿轩,严亭观你模样,似是已有打算?”说着,他又敲了一记折扇,补充道:“严亭说的,乃是晚间来时,你手持两物抉择之事。”

郭逸心中咯噔一记,原本撑在脑侧的手肘滑了一下,叹了口气,终是坐起身来。他抬头看了看慕容临,仍无甚血色的面上又浮起一层淡红:“……是,懿轩已有打算。但要说起来,还不如说是,懿轩终于弄明白了,较为妥当。毕竟,是懿轩自己将自己蒙在鼓里才一直看不明白,若非严亭不断提醒,若非今夜厉儿受伤,懿轩实是不能将自己自鼓中放出来。”

他说着,目中露出些许感激,嘴角也扯了扯,轻笑道:“严亭与我同镇住了五载,却不曾当面遇见。想必一直是深居简出,如今回朝这些天来,似是心境宽广了不少?”

慕容临应了一声,长出一口气,径自摇摇扇子,目光闪烁着道:“严亭只是将以往风流的时日用在了体察民情之上,如今也已二十五六,原就不该再有年少之举,太傅莫要再笑话严亭了。倒是太傅如今,既是明白过来,便决心不改了么?即便时儿发难,即便亡妻之仇不可报,即便适儿不再认你这爹爹,即便所有对太傅心怀不满之人都联合起来谋害太傅与厉儿,即便其中既有皇族又有太傅外戚,亦是不会后悔么,太傅!”

“皇叔也算在其内么?”郭逸毫无惊讶之色,反而没了之前那份不安,他迎着慕容临双眼看过去,笑道:“严亭莫要再提醒我了,你是想叫我刚明白便反悔么?”说着,他取出袖中那只白玉葫芦,挂在指上轻轻晃动着,沉声道:“一叶障目,取了障碍自是全无遁形。”

说罢,他复又抬头望着慕容临,眼中竟有了些湿意:“严亭待我之心,自与两位陛下皆有所不同,逸一直知道。纵是当日如何拖延,严亭也不曾想过要对逸不利。逸如今心中只有感激涕零,无以回报,唯信之一字尔。”

慕容临望着眼前这侃侃真诚的郭逸,竟是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又收起折扇,轻声道:“懿轩,换药。”

郭逸笑着应了,却又道:“皇叔是想教懿轩趴在软椅上,还是你那侄儿身侧?”

慕容临一愣,随即敲了敲自己脑袋,一边摇头一边笑骂道:“坐在一边便可以了,又非是昨日那般下不了床!你这堂堂帝师竟敢说出这等荤话来,若是旁人听着了,必要吓掉大牙!”

郭逸片刻间便又安静下来,趁着慕容临为他换药的功夫,扭头盯着垂下的帘幔,轻声道:“既是可以自行活动,那便可以运功调息了么?还不知那股余毒究竟是否又会发作了……”

慕容临原本轻巧的动作顿时窒了一下,手上正撕开药膏的动作也猛的一扯:“哎呀,懿轩,你这般心急,究竟是为着自己早日康复,还是为着榻上睡着那人?亦或是……一经发觉便已有些不想再等下去?……莫要如此看过来,你我又不是孩子,有什么话说不得?”

“虽知皇叔花中风流,却不曾料到皇叔竟是如此……荤素不忌。”一阵鼻息略重、低沉而又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榻前帐幔被人拨开,慕容厉已探头探脑的望向外间,随之又皱着眉毛跳了出来:“怎么竟坐着换药了,若是懿轩累着了,皇叔莫怪肃恭不讲理!”

慕容临哈哈大笑,也不去理他,只飞快的将白布扯掉,一边为郭逸披上衣衫,一边探头去看他,嘴里说着:“已无需再包着了,但却仍是不宜乱动,更不宜妄运内息!你莫要以为背上伤口处皮肤愈合便是好了,肺腑伤着还想去为你那宝贝厉儿运功疗伤?”

他嘴上虽凶,面上却是挤眉弄眼的,显是故意说出来给慕容厉知道,一半警告一半调侃。

郭逸咳嗽了几声,起身拉着衣带,嘴里说着:“厉儿所言,逸也如是想。还望皇叔收敛些,莫要教坏了他……”

“哦~”慕容临笑着挑挑眉毛,打断郭逸:“那便是说,太傅大人与严亭原是一丘之貉……受教了,哈哈!严亭这便去接时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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