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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适儿坐到了皇兄身侧,接着便是他与懿轩回到殿上,再然后方坐稳便闻得那李熹泓的声音——那人居然能如此自在的出入大殿,以一名邻国皇子使臣的身份!

这样的不合理,似乎……慕容厉不由得看了看慕容时,虎目中尽是疑问与责备,低声斥道:“肃恭与懿轩才出大殿多久,为何陈熹泓便能如此大方走进去,却不被侍卫抓起来?那矮几下遗留的奇特鼓棒又是如何来的?”他一面想,一面渐渐将心中的疑虑全数倒了出来:“还有皇叔,肃恭虽在台下,也听得他故意高声说笑,那意思似是已知酒有问题,出声示警罢?但若非他一挥袖撞洒了壶中酒,又如何能弄得满席俱是桂花香气?若非那桂花香气正巧被李宰相靠近时带起的风激得大些,懿轩又怎会内息一乱,无法脱身?若非皇兄你所坐之处面对李熹泓,又有适儿在懿轩怀中,以他的身手,应不是不及闪开,而是不敢闪开,怕要伤着你或适儿任一个罢!”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厉皱着浓眉又想了想,继续道:“可若是皇叔不曾撞洒壶中酒,他们是否会找机会请皇兄与太傅饮下那毒酒?想必是一定的。那既是说,皇叔一个不慎,甚至那陈熹泓改了主意,……但那鼓棒又是放在那处了的,嗯,那便是说无论如何也会可能用到。”他渐渐的想明白了些,虎目中寒意也越发的重了:“那!那意既是他们本就、本就合计了好几种法子,要在今夜谋害太傅!”

无声无息之间,床尾的上好铜柱被慕容厉一只手握出一道深深的手印!

慕容时一直并未吱声,只静静的听着,显是比他要镇静多了,可越听,脸上神色便也越差,待慕容厉得出结论时,他俊俏的面庞上隐然已有些发青,笑意却反而更扩大了:“呵,肃恭不仔细说一次,为兄倒真是险被忽悠过去了。如今看来,不是想害为兄,倒是以太傅为主要目标,反而肃谨是附带捎上的了。”

说着,他看了看慕容厉,抬抬手轻道:“莫要将床弄坏了,想压坏朕的师傅么?”

慕容厉这才察觉自己无意间做出的险事,见那铜柱已有些要弯折之相,顿时吓得一头冷汗,忙又用巧劲捏回来了些,嘴里念着为何“要做空心的,实心便不会有这般问题了”之类的傻话,显是又因与郭逸息息相关而犯了傻气。

慕容时看了他一会,又转头去看郭逸,见他没有要醒转的样子,才使劲在脸上揉了一阵,复又开口:“肃恭,为兄知你心意,知你素来倾心师傅,从小到大便特别粘着他,故也算得上是情根深种了。”他说着叹了口气,状似为难道:“为兄也明白,此刻若叫你转身出了这间屋子,便是与杀你无异。但……”

说到这儿,他便吞吞吐吐不肯吱声了。

慕容厉抿着嘴望向自己的皇兄,这一向心思莫测的越国皇帝,如今似是又在籍情起意,想要他这皇兄去做什么了。他想了想,心头那口气终是吞不下去——他可以容忍皇兄作弄或是愚弄自己,纵然伤成如何,他毕竟也是自己的皇兄,终不会对自己有何仇恨与杀意。但懿轩如今这样,可说有一大半是他这皇兄所赐!到头来,皇兄看似还想借此事生出些主意来,要他这皇弟放着懿轩,捡了懿轩半条命得来的,未知是与否的契机,出去做其它布置!

“不行。”想到此处,慕容厉面色渐冷,虎目黑眸中,怒意又生:“皇兄莫要说那些明摆着的,纵是皇兄如何口称师傅,肃恭又岂会不知,皇兄心中本就对懿轩非是师徒之情!”

他已忍得够久,自托尔回来到如今,好几番被皇兄故意戏弄折腾,俱是为了懿轩。虽说也有他自己装傻卖老实惹得皇兄看不过去的成份在其中,可说到底皇兄竟是以此便忘了他慕容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罢?

声音不觉间就又大了些,慕容厉直视着他的皇兄,指了指床上不知何时会醒转的郭逸道:“若非皇兄与肃恭一般喜欢懿轩,又怎会在回朝之际见着肃恭那般举动便故意将肃恭召进朴宸殿去,妄想教肃恭与女子有染,从而心生愧疚,断了对懿轩的念头?”他说着,站了起来,呼吸急了些,继续道:“若非皇兄心中不单只有所谓的师傅,更多是越国尚未坐稳的皇位,又怎会公然张贴皇榜、昭示天下,教所有人知道越国帝师在肃谨帝心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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