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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麻木慢慢起身,缓缓地靠在门边,任眸底的湿意一点一点聚焦。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
突然,他慢慢站起来,伸出手,摆正屋内倒塌了的凳子,撞歪了的沙发,就连那些滚落在地上的苹果,他也一一捡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盆里。
他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捡起花瓶的碎片,从工具箱里,他找出强力胶,聚精会神,他一块一块拼着凑着。
这块位置不在这里,他再找,这块位置对了,就找下一埠。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响到声音沙哑,他也没有接起。
因为,他知道,不会是她。
她不要他了。
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他打伤了她最紧张的人,他们玩完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花了很多很多时间,终于将花瓶慢慢粘好。
只是,粘合好了,又能怎样?粘合后的花瓶,根本无法恢复原貌,反而,很丑很丑,每一道裂口,都象世界上最讽刺的笑容。
第十二章
先走的人,是他,但是,先离开的人,是她!
“敬!”对着客厅的镜子,他自己敬自己。
这几天,他一直窝在家里,不外出,不和任何人说话,就连电话、手机响也不听,也不接不管不顾。
他只是坐在地板上,靠在沙发上,不停地听音乐,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抽烟。
以前,这样的方法是治愈伤口最快速、有效的方法,起码对吴佳玫只要六个小时就可以。
但是,现在整整三天了,他忘了时间,忘了饥饿,只知道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旋转着地板上空瓶子,想笑。
他在干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但是,喝进的酒却能醉死一头大象。
把自己喝到完全失去知觉,但是醒过的时候,胸口还是会痛。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莫名其妙会闪过蓝芹的身影,相识到同居的一幕又一幕清晰闯进他的世界。他根本无法调适过来,睁开眼,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情骤间又会燥动起来。
他缓慢地又闭上眼,驱逐着她的身影,可惜一次又一次失败,反而眸底的湿意慢慢开始凝聚。
他用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睛,再次揉揉双眼时,终于成功制止住那股湿意。
靠站沙发,他缓缓地起身。
缓慢地走入卧室,他换下被酒气熏得臭哄哄的衣服,一下又一下用冷水泼在自己脸上,把自己泼醒。
够了!
他都想通了。
情路上执着,想要幸福的可能,并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办得到。
三个月的试婚,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硬要牵强一个人去接受自己,掠夺她的身体,却掠夺不了她的心。
他害死了她爸爸?就为了一段他想来就来,不想继续就不继续的关系?
最后,所有的一切,换来了这一句质疑。
那个男人一句话,就能抹杀他们之间所有的信任。
现在,不用她强颜欢笑了,她尽了全力,仍然无法爱他、仍然无法信任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不怪她。
他手指按着,肝脏的位置,因为酗酒,那里又在痛。
或者该说,他全身上下都很疼。
“高以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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