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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淡淡一句:“彼此,我也看错了,还以为你是我家那条大黑狗。”
伙计嘴角抽搐,不知该不该笑,忙紧走几步在前头引路。
进了酒肆,兰猗发现里头光线相当暗,天还没十分暖,窗户上糊着厚厚的刷了桐油的棉纸,更因为店老装潢不好,墙壁亦是黑黢黢的,桌椅板凳也是非常粗糙,甚至断腿的开口的,桌子的茶碗是粗陶的,筷子油腻腻像没洗过,那伙计倒是非常麻利,把肩头搭着的脏乎乎的抹布在桌子上匆匆擦了下,又将沾满饭菜油渍的菜单递过来:“几位,想吃什么?”
兰猗瞬间没了胃口,本着既来之则安之,将菜单推给贺兰令:“既然是我做东道,你点。”
贺兰令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看菜单,只吩咐伙计:“捡你们厨子拿手的上几样。”
伙计应了声:“得嘞!”兴冲冲的掉头跑去厨房了,随便上,还不使劲的宰这两个冤大头一顿,本与二位无仇,都为兰猗骂他孽障。
一会子菜端了上来,酒也提了一大坛子,伙计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在腋窝下用力一撸,擦干净了递给兰猗。
兰猗胃里翻腾,推开筷子想喝茶,发现茶杯口挂着厚厚的茶渍,她无奈又放下,看去贺兰令,他倒是满不在乎,执起筷子夹菜入口,吃得津津有味。
贺兰令如此随意,是他南北经商,经常餐风露宿,往西域往骠国等等外邦,更是多去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某些地方吃蛇吃猫,比如某些地方吃饭徒手抓,他看着光鲜,实际也非常辛苦,为此练就了再恶劣的环境都能应对自如的能力,他一边吃一边殷勤劝兰猗:“表妹你也吃。”
兰猗推说自己还不饿,将头扭到一旁,省得看他吃自己恶心。
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冤家路窄,其中那个女子正是兰猗追了半天没追上的秀儿。
秀儿也看到了她,愣住,也不敢同兰猗招呼,小声对同伙道:“换个地儿罢。”
同行那个最年长的汉子也低声道:“不行,这里是那狗皇帝往万宝楼的必经之路。”
秀儿尽量把自己往同伙后面躲,仍旧坚持:“必经之路多着。”
方才说话的年长者看样子像是头目,满脸不悦:“你今个怎么如此啰嗦,再折腾到别处,只恐那狗皇帝的仪仗已经过去了。”
他说完,高喊伙计:“切三斤牛肉,再来一坛子老酒。”
伙计回着:“几位稍等,这就上来。”
兰猗看秀儿低垂着脑袋同那几个短打扮汉子坐下,还时不时的偷瞄向自己这里。
秋落在下面一拉兰猗的衣裳,朝秀儿努努嘴。
兰猗轻轻晃了下头,示意秋落不要做声。
既然秀儿不肯认自己,兰猗也没认她,且已经猜到这几个人大抵就是星辰会的人,再看他们个个怀里都是鼓鼓囊囊,觉着差不多是兵器,那么秀儿今个出来同这几位一道绝对不是为了吃饭,定是有事做,既然是反朝廷,他们会不会要杀皇上或是皇家的人?也说不定是官吏。
星辰会想对付谁兰猗不想管,但秀儿她必须管,无论能否得手,他们势必都会给人发现,秀儿可是公输拓的妾侍,她出事,便殃及公输家,便祸及自己。
如是想,兰猗迅速想着法子,须臾捂着肚子对贺兰令道:“表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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