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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枉你还屡次三番袒护她,即使惦念有了身子的姐姐,这事告诉我,我去说说不成么,非得给丰少爷写信,说到底就是个不守妇道的。”
修箬莞尔一笑,并无在意老夫人的责怪,反倒说:“既然您明白这个道理,还有什么气可生呢。”
老夫人蹙起精心画过的柳叶眉:“云山雾罩的,有话仔细了说。”
修箬并不急于说兰猗,而是先说起兰宜来:“当初咱们给侯爷求娶狐家女儿的时候,狐家应下的是大女儿,即现在这位宜嫔,后来莫名其妙的成了二女儿,这事,您不会忘记罢。”
老夫人抬起肥嫩的手轻轻拍着额头,想起这么一宗,看去修箬:“你的意思?”
修箬惯常的敦厚一笑:“少夫人想见宜嫔娘娘,为何不找您或是找侯爷呢,绕了个弯子去找丰少爷,这忒稀罕,依着我看,少夫人与宜嫔娘娘之间必然有着不想给外人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事,还尚不清楚,但肯定的是,少夫人这次入宫不单单是惦记宜嫔娘娘有了身子。”
多年的宫中生活,促成了修箬异常的警觉,更兼她天生的聪慧,一开始她就不信兰猗同顾纬天的私奔是真。
总归还是拿不出真凭实据,老夫人权当她是宅心仁厚了,眼下要紧的是怎样把这封信的事抹平,倘或给丰家知道是自己的媳妇给丰云旗写的信,儿子的颜面何在,一个男人,吃喝嫖赌不算丢人现眼,即便是当朝一品大员,哪个不是下了值便往烟街柳巷钻,甚至还互相攀比,看谁能够得到那些头牌的青睐,更有多少文人才子以此风流为荣耀,还写出好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文章,所以儿子同卫沉鱼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坏就坏在他想娶卫沉鱼为妻,风尘女子,纳妾或是作为外室都可以,娶妻却怎么可以,何况他是堂堂的侯爷,因此他的放浪不羁和叛逆乖违才被疯传。
念及这些,两害相权取其轻,老夫人叹口气:“让薛庆去回禀丰大人,这门亲事,我应了。”
非常的无奈,也就是说,她变相承认是幼嫦给丰云旗写的信,两个小女儿早晚是要成亲的,这封信也就没那么不堪。
修箬暗暗松口气,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领了差使离开上房去找薛庆,交代完老夫人的话,修箬又往后头要了辆车,也不用车夫,独自驾着离开侯府,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店铺密集的街上,在一家卖纸扎的铺子前停了,把马拴在门前的老柳树上,然后走进纸扎铺。
纸扎店是做死人生意的,秸秆扎成的车马驴骡还有童男童女等等堆满店前,落脚都非常困难,前头店面上的伙计认识她,简单招呼声指指后头,修箬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面的院子里,成垛的秸秆和纸张旁坐着个正在卖力干活的老伯,听见脚步声一抬头,见是修箬,急忙放下手里的荆条和篾刀迎上来,笑呵呵道:“姑姑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瞧瞧这乱糟糟的,慢待慢待。”
修箬俯身拿起一个半成品的童子,手在那花花绿绿纸张上摩挲着,无限感慨道:“我们刚入宫的时候,比这大不了多少,每天累个半死,还有心情偷偷溜到园子里顽,后来我给外放出来,你也托病请求皇上准你离宫,何苦来哉,现在这种日子难不成是你想要的。”
那老者垂头看看布满趼子的双手,笑眯眯道:“旁人不知,姑姑难道还不明白,我是皇上身边的,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处处杀机,我现在苦是苦了些,这心里头轻松。”
宫里头的日子不好捱,凡是在宫里生活过的都知道,修箬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题:“我今个来是想麻烦你帮着打听打听,今个宫中都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
老者抬头看看太阳;“这天还早,姑姑是想让我帮着打听宫里头等下要发生什么事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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