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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来不少事,我们当时年小,都不知情。但父母那一辈却是都知晓的,就如宝琪之前对公主所言,当年长孙冲对遂安公主确实痴情。听说长孙冲已经和长孙无忌商量好了,请他去请旨赐婚。但就过了一个中秋节,事情就变了,遂安公主忽然被指婚配给了窦逵,而长乐公主则被圣人亲自指给了长孙冲。”房遗直顿了一下,接着道,“当时这件事是有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李明达忙追问。
“遂安公主之所以被安排嫁给了家世平庸长相一般的窦怀,全然是因为中秋夜那场灯会。年轻的贵族男女,被皇后叫到一起热闹,本该是开开心心的事,谁知道最后却有一对出了事,被撞个正着。虽说二人都是醉酒之态,但毕竟是现了丑,最后才被硬凑成了一对。而圣人随后就把另一位更尊贵更得体的公主,配给了长孙驸马。”房遗直复述道。
李明达惊讶地看房遗直,没想到他知道的一点都不必尉迟宝琪少,但这些宫闱私密,家长里短的事,该不是房遗直所感兴趣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而且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我可不信,这是传言。”
“不瞒公主,见证这件事之一的人,就是我母亲。”提及此,房遗直略有无奈地叹气,“从小就听,哪里会记不住。”
“哦?她为何要和你说这些?”
“许让我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或者再告诉我深宫的复杂,又或者让我明白保护意中人有重要……总之,我想母亲她有很多用意,但最重要的一点,我性子好,知道什么不会说出去。”房遗直认真道。
李明达听得出卢氏只不过爱八卦,也由此看得出房遗直有多敬重他母亲,忍不住笑起来,“我觉得你阿娘她若得知你今日此言,一定会觉得欣慰。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讲的故事里还有这么多深意。”
“是我理解过度了。”房遗直叹道。
“我终于有些明白了,你当初为何会说尚公主是件麻烦事。我若是打小就听宫闱内这些故事,连我恐怕都不想做公主了。”
“尚有些公主确实是难事。”房遗直道。
李明达怔了怔,她注意到房遗直加重可“有些”二字的音。
房遗直仍旧态度如常,继续告知李明达,卢氏其实经常把她在外所见所听,悉数告知他。虽一直不知她讲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为何,不过其所言的事对他来说确实有用,反正房遗直从中吸取诸多教训。所以至今但凡听到卢氏再讲一些家长里短,他还是会去认真听,然后从中悟出一些道理。
“你这爱好要是传出去,恐怕倒是会令不少艳羡你的人失望了。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你,能从女人的一些家长里短的抱怨中,总结出领悟人生的东西,养出这般令人艳羡的气度来。”李明达对房遗直佩服地拱手,完全叹服。
房遗直见李明达开心了,面容也明快了很多,随后转入正题,和李明达分析了下长孙冲和长乐公主夫妻间的问题。其长孙冲一贯冷漠对待长乐公主的根源,很可能就是在当初遂安公主的事上。
“这么说来,长孙驸马定然是把怒火转嫁给了我五姐,认为这些事情都是我五姐所为,所以成婚这么多年来,对我五姐一直不冷不淡。”
“当时的内情为何,我并不知晓,不过自那以后,长孙冲在对待公主和赵公的态度上可见一些端倪。”
李明达随即问他是什么端倪。
房遗直只吐了四个字:“礼而不敬。”
有礼貌,却并非发自内心的尊敬。
好一个‘礼而不敬’,还真的简明扼要地概括了长孙冲所的态度。
“你说他对赵公也……难道说这件事当初是五姐和舅舅一同策划而为?”
“赵公倒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不过依照他的性子,他必然是更想让自己的儿子尚长乐公主,而非遂安公主。所以长乐公主如果在遇到难处的时候,恳请他帮个小忙的话,他必然会愿意。”房遗直分析道。
李明达明白地点点头。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很容易,可能就是至亲之人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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