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8(1 / 2)
已剜突出来,血粘粘地吊在溃烂的脸上。阿曼一见之下,差点骇得掉下岩去,掩着脸尖叫道:“你……你扭过脸去,我不要瞧你!”尼坚摩嘉嘿嘿笑道:“那步天教主的教主呢,你瞧是不瞧?”
阿曼一惊,她在乱军之中被步回辰救了性命,剑尖之上,竟见萧郎。她一生一世,不曾见过如此人物,英风朗朗,神威凛凛;金戈铁马,侠骨柔情;虽只一面,却成刻骨之缘。她既芳心暗许,情丝遥系,危须人又不重繁文缛节,爱恨俱宣之于口,因此偶然便与身边侍女吐露心事,排解相思,不想却被来虏她的尼坚摩嘉听了去。昨日山道之上,步回辰借祁老三与沈渊之手,布疑兵狙杀尼坚摩嘉,虽未自石后完全现身出来;但她旬月相思如炽,岂能认不出他的身形容颜?
尼坚摩嘉听不见她回答,已猜出泰半,啧啧笑道:“昨夜来找我麻烦的,果然是步天教主。”他烂裂乌珠在眼眶外侧滚动一霎,慢悠悠道:“你我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这副模样确是难看,那也怪不得你。幸而现下步天教那青年教主就在左近,要完你心愿,也不是难事。”阿曼听出他语中威胁之意,虽然对他的样貌骇怕万分,却还是硬撑着回嘴道:“你眼睛好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还能拿他怎么样?”尼坚摩嘉格格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既中他暗算,便来一次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罢了。”
阿曼最恨他咬文嚼字的说话,回口顶道:“什么‘奇人’又什么‘身’?你便是上了他的身,也不是……也不是他那样的人!”说到这里,却有些儿触动情肠。她身份尊贵,在危须国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料一夕之间,家国败落,自己也被叔父囚禁,前程茫茫,连平日里陪着玩乐的奴隶都没有了。才陡然醒悟,自己与步回辰之间,相隔的却不止是危须到中原的万水千山。
尼坚摩嘉虽看不见她脸上茫然若失的神情,却听得出她的凄苦语调,眼珠翻白一刻,又象在沉思,又象在谋划什么。阿曼待了一刻,见他不理会自己,便偷偷的四下察看,却见自已所在之处,上沿绝壁,下临深渊,全无可逃之处。与自己如今的情势正相仿佛,绝望间又坐在石上,抽抽咽咽地哭将起来。
尼坚摩嘉转向她,道:“你不肯为我解开你父王在辟尘珠上下的血咒,让我用不得辟尘珠的寒气。又不肯让我上步天教主的身,那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他将可怖的鬼脸伸向她,恶狠狠地道:“我便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这一节,你当然也是心中有数的啦!”阿曼被他的那张烂脸吓得连连后退,叫道:“你……你不要过来!”当此绝境,她重又激起了王女的傲气,道:“我为你解了辟尘珠的血咒,你一样要杀我。左右是个死,我为什么要让你得偿心愿?”尼坚摩嘉嘿嘿笑道:“瞧你不出,还悟得透这番道理。原来竟是你拉着我一起死呢。咱们俩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吧?”阿曼听得作呕,想着自己要跟这么一个怪物死在一处,更是烦恼。
尼坚摩嘉听她哭得哽咽难耐,微微笑道:“公主,你的智谋还不如昨夜的那群山贼,全不识得破局之道。那些山贼见你威胁于他们,便来杀我;一来为转移你注意力,二来也能吓唬震慑与你。如今你我之势亦僵,你就寻不出一星半点转寰之机?”阿曼听他这个时候还要说风凉话,恨道:“你要我为你解父王下在辟尘珠上的三道血咒,那是痴心妄想!”
尼坚摩嘉与她一路同行,早从她的哭闹吵嚷中把谢傅王当年的如意算盘摸了个清楚。辟尘珠遇水凝冰,遇土生波,正是荒漠草原中最珍贵的宝物。危须国内一向有权贵欺君的传统,谢傅王有心用这样的辅国重宝来巩固危须王权。因此命王室大巫用自己的血在辟尘珠上下了三道血咒,除与他血脉相连的王族之外,谁也解不开。尼坚摩嘉虽是危须国内不世出的大巫,却也拿这血缘为缚的王室咒术没有办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