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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若是事迹传闻,当能口口相传。但这等武功招势中的细微脾性,如何会流传下来?当是巧合?”沈渊摇头道:“决计不是。他发现自己上当,还感叹一番,说早知道我是这等性子。我自醒来后,从未见过他,他打哪儿知道的我的禀性?”

步回辰问道:“那么你想到了什么?”沈渊盯着火光,慢慢地道:“我也只是猜想……我本以为玄玉符是什么相熟的和尚道士教给郑骧的,但是那胡人忽陀说:是他们西域的宝贝。玄玉璧被我砸坏,到制成玉符,不过三四日时间。郑骧仓促之间,如何能得到西域的咒术?且他日日在地宫中拷问于我,气急败坏,实不象有这等奇术炮制我的样子。所以推想起来,当是在最后一日,他方得了玄玉符。那时,不正好是郑骥突围,谢平章可以回城的日子么?”步回辰道:“你是说,是谢平章教了郑骧制玄玉符?但也不合符节啊……”沈渊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当年跟郑骥出使危须的时候,危须人炫耀他们的本事,曾说过一些奇术,其中提到过自西域传来的‘夺魂’之术。假如世上真有这样的咒术高手,在定泰军突围之时,乘乱与谢平章换了魂魄……”

步回辰听得透体生寒,冷汗涔涔而下,与沈渊一样,他也若明若暗地看到了谢家守山七代的真相!那个神秘的咒术高手,一直伏在采凉山中,用谢家的血脉代代夺魂,只为等着有人打开纪王陵,找到沈渊尸首的那一天!他低声道:“果然……是他从我教众手中夺走了辟尘珠?”沈渊点头道:“谢如璋当是将辟尘珠献给危须王,才在危须骤登高位的。”

步回辰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么你要去哪里找谢如璋?”沈渊吐了一口气,道:“至那窟。”步回辰惊道:“措峨山谷中的至那窟?那是危须圣地啊……”沈渊点头道:“不错,危须人自有部族以来,代代都有大巫经营此地,下了无数的巫术与咒术在窟内。若要作什么法术,那里便是最合适的地方。”步回辰思索道:“你是说:谢如璋又要夺魂了?”沈渊点头道:“我与他打斗时,他曾空手夺我剑尖,手掌极硬,便是练了数十年的铁砂掌,也不能够这般坚不可摧。我曾在西域异记中读到过:大漠野尸特异,若身魂不相应者,其身先败,硬如厚革方腐。只怕他现下这具身体,快要不能用了。”步回辰皱眉道:“那他要与谁夺魂?难道谢家那个大儿子,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沈渊凝视着火光,道:“我也是这样猜想。因此,我必须去至那窟一探。”步回辰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了。”

沈渊凤目一凝,刚要说话,忽觉一只手指在自己唇上温柔一按,便听身边人叹气笑道:“可是,轻澜公子不是能听人劝的人,是不是?”沈渊听他忽地提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解嘲现下情形,倒有些好笑,脸色稍霁,道:“不错,至那窟我必是要去的。至于率骑兵轻袭危须王庭,却是顺路的买卖。你不要这等奇功了,那也由得你。”

步回辰看他一刻,目光变幻,忽道:“若你猜得俱是实情,那谢如璋用了二百多年的时间伏在采凉山中,所图谋的,一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会平白在你面前失口?万一是个圈套,要诱你去至那窟……”沈渊听言,定定瞧着火光出神,半晌,扭头看了步回辰一眼,目光中仿佛有无限情绪,却俱掩住了。又过一刻,方慢慢道:“他信口说来,大约只是想在打斗中乱我心神罢了。我被放入棺中后,他立时钉上了棺木,想来也猜不着我当时还有知觉,瞧见了他的脸?”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步回辰听在耳中,却立时忆起了当日初见冰棺中的沈渊之时,那不曾阖上的凤目,那死不瞑目的神情!他瞧着那苍白容颜,想着他被活生生地钉入那黑漆漆的棺木之中的绝望,饶是他见过了教中无数残酷恶刑,心肠刚硬,在心底最深最柔软之处,亦是狠狠地一痛,叹了口气,柔声道:“好,我应了你了。”沈渊听他语意温柔入骨,抬起眼来,瞧他一瞬,别开眼去,低声道:“多谢。”

这个“谢”字自他说出,听在步回辰耳中,却极是刺耳难言。有心想说“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但想着昨夜到今晚的桩桩件件,立时品出了这个“谢”中的疏离生分之意,万语千言,立时凝在了喉中。他毕生之中,不曾受过这种淡漠冷遇,自是不豫。但瞧着火光映照之下,臂间那澄澈容颜,幽幽秀眸,只觉怜惜无已。倏尔之间,一股“生前莫道便无缘”之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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