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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懒得与他多废口舌,干脆刁恶道:“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谢文朔被噎得结实,半晌只得委屈道:“……听公子的……”沈渊哼道:“那不结了?回去拾掇羊吧。”
谢文朔又是一阵犹豫,张了几次口,却一声儿也出不来,脸挣得通红,又咬了牙,任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在给自家打气鼓劲儿,沈渊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有话就说。”谢文朔得了他话,方才胆儿肥了些,吭吭吃吃地开了口:“公子……你……你现下是不是,是不是……身子不好?”
沈渊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苦笑道:“你也看出来了?”谢文朔担心道:“你……你这几日……脸色越发差了……可是没有血喝了?”沈渊哼一声,道:“这天下便是断尽了粮,也断不了人血!”他瞅着谢文朔,一字一顿道:“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活人,在世间走动,也不知下场如何——”见谢文朔呆呆瞧着自己,知道要与他讲什么“非我族类”的话头,定是白费力气。他哪有这等耐性,干脆轰人道:“反正我能带你兄弟俩过函谷关就是了,你操这么多闲心作什么?去去去,收拾那头羊去,别来烦我!”谢文朔见他又动了气,哪敢再出一声,只得抱了大氅,委委屈屈地回店里去了。
沈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黄土垄后,方在河堤上一块残破的青条石上缓缓坐下,一手支额,极疲倦极无力地长长透出一口气来,道:“你还要在树上待多久?”正好一个声音也同时响起,道:“你身子不大好么?”说着,一条黑色人影纵身落地,正是步天神教教主步回辰。
第15章相许前行
两人说的话语不同,意味也不一样,却巧得是同时开了口,就象一张嘴说了两句话一般。因此两人对视,都是一怔,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无论是想要剑拔弩张,还是勾心斗角,仿佛都不该是在这疲惫荒芜的黄河岸边。
半晌,沈渊终于道:“这么些时日才寻到我头上,魔教是手段用绝还是气数已尽了?”听他嘲讽,步回辰不为所动,道:“要寻着你,倒不是难事。”沈渊道:“自然,找着被吸过血的尸体就找着我了。”步回辰叹道:“但是轻澜公子终是正人,你又何必非找上那些恶贯满盈的大盗山贼,不是多费许多手脚么?”沈渊不答。
步回辰慢慢地踱到他身边,瞧着足下波涛滚滚的黄河,道:“我送你件礼物,你要不要?”沈渊尚未回答,他就续道:“你自然不要,不过,你还是瞧一瞧的好。”说着拍了拍手,便听河岸边吱呀声响,靠过来一只小船,两人自船上纵身而起,落在岸边,各捧一个大捧盒,向河岸上走来。一忽儿便登上河岸,在沈渊面前一膝跪下,啪的一声,同时掀开盒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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