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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个人打扫,好端端地去那儿做什么”,殊易问。

沈言之没言语,只固执地起身命人拿了披风来,眼见着就要穿起来,殊易忙拉了他,“那儿有什么好去的?眼见着要下雨了,想去明天也不迟”

可沈言之却似打定了主意,眼见着时辰将至,怎么也要去一趟才好,于是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了殊易一眼,声音愈发小了,“臣就想去看一眼,哪怕一眼”

沈言之说得动容,殊易瞧了眼窗外,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了他去。

一路上,风刮得更狠,雨滴已淅淅沥沥地掉下来,砸在地上,伴着秋风掀起一阵透骨冰凉。然沈言之始终缓缓而行,并未加快脚步,眼见着离温德宫愈来愈近,这条路他四年里不知走了多少遍,有欣喜亦有辛酸,笑也在这儿,哭也在这儿,希望在这儿,心殇绝望亦在这儿。

秋风凛冽,沈言之不禁捂紧了披风,殊易注意到他这一举动,不免骂他,“可是冷了?怎么就急着非要想来看看,还寻了这么个天气,不然还是回去,明日朕再陪你——”

沈言之连忙摇摇头,未语,殊易叹了口气,只能又跟着他走。

身后一行宫人在十五步外跟着,二人执伞而行,只有前面两个宫人提着灯笼,又一会便到了温德宫宫门口,推开门的一刹那,萧瑟之意扑面而来,自从春儿走后,原随她守在这的宦官德喜也被派到了宣室宫侍奉,转眼间这里竟是多日无人打扫了。

秋雨压盖住灰尘,青石板一片碧色,倒映执伞二人。

谢全及一干宫人极有眼色地退下,沈言之在宫门口略站了一会儿,抬脚便往屋内走,雨水打湿了衣袍,弄脏了鞋面,沈言之垂眸看着青石板中自己虚无的身影,笑着开口,

“记得那年科考舞弊,若臣没有一意孤行,便不会受伤,其实也无关信或不信,终是臣多虑……”

殊易一怔,不知好端端地沈言之怎会提起经年旧事,唤了一声“言之?”,沈言之却似没听见,继续一步步向前走着。

“温昭仪横死,还有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不只有她,从前的王昭容、惠昭仪,臣时时刻刻记着,莫不敢忘,那是臣犯下的错造下的孽,死后是要偿还的……”

收了伞,推开屋门,旧屋灰尘的味道惹得沈言之打了个喷嚏,地上案上都铺着薄薄的一层灰,将伞随意搁置一旁,然真正映入眼帘的,只有月门后那扇木制屏风,上面绘着大梁的万里江山。

殊易随他走了进来,虽外面雨势渐大,但屋内是着实待不了人的,只能开着门通一会风,也将伞搁置一旁,折伞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伴着沈言之平静无波澜的声音,竟平添萧瑟。

“还记得皇上带臣出宫,真是臣入宫以来头一回,皇上有意放臣走,臣却不甘心偏要回来送死,之后种种,并不怪您……”

“朝中多位大臣联名上奏,臣于国无功,于民无利,杀了臣以安众心本是最妥善的法子,那样的结果,也是臣固执回来必得的……”

“之后秋狩……”

“……”

沈言之一直在诉说着往事,殊易静静听着,却听不明白,屋外的雨声渐渐将其他声音搁在雨帘后,天地顷刻变得白茫茫一片,除却雨声水声,四周静得出奇,沈言之的声音便格外清晰,格外刺耳,明明不带有任何情绪,似乎只是和故人回忆过往,殊易却偏偏听着似要窒息。

直到他说起擅自离宫,沈言之才忽然回过头,笑里带着泪,杂着痛苦与释怀,“臣没什么可怨的,皇上却始终对臣抱有歉意,觉得从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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