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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马匹从后踩了一蹄,身子整个倒了下去!
他吃力地抬起头,满脸灰尘眼泪:“小叔叔!”
袁琴抢上几步,却突然停住了。
那骑马踩过阿铖的士兵竟尔又回转马头,一刀刺入了阿铖的后背!
***
袁琴醒来时,天空里还溅满了血。
他眨了眨眼睛,那凝结的血块便动了一动,他反应了很久,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满面血污。
他正躺在这战后的荒原上,夕阳西下,春风低拂过长长的野草,尸体堆摞在他的身周,血腥味伴着桃花香,柔缓地弥散开来。
如果之前所过的是柳岑派出的剿灭残敌的小队,那么他们应该已回下邳去了;如果柳岑是让他们打个前哨,那么他们应该更往北边去了。
无论如何,这地方四面空旷,日色已晚,他们不会在此停留。
袁琴慢慢地坐了起来。
四周尸山血海,残旗飘扬,散落的行李、破碎的马车随处可见。他就这样坐了很久,目中什么也没有,好像只是凝望着空虚。
他已经没法子再去找出林寡妇和阿铖的尸体了。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上天好像在跟他开一个玩笑,当他心安地隐退乡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当他重新变成了一个负罪又怀恨的人,他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啊,是了……他还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他还有一身的罪,和满心的恨。
他终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了。
从前是这样,如今也还是这样。
袁琴将双手掩住了脸,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终于抬起了头。
斜阳正往那远山之间坠落下去,敛尽了最后的残光。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最近的一具士兵的尸首边,低下身子从死人的手中抽出了被抓得死紧的长剑,又将染血的剑刃在它原主的衣服上擦了擦。而后他慢慢往这尸体堆中走了几圈,找出了一些剩余的吃食用物,用破布包好了绑在身上。最后,他折下一根旗杆,将上边的残旗撕掉,便拄着木杆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他往北走,没有回头。
☆、第59章
春去夏来,草长莺飞,焕发生机的南北二宫里一片盎然绿意。
可这些阮寄却都看不到。从三月中起,她便腹痛不止,成日里当真只能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冷汗涔涔,什么事都做不了。御医说这是因为她本来身体欠佳,生孩子时难免要受些苦,她默默地忍着,忍到后来,便时不时地昏睡过去。
有时候她从漫长的迷梦中醒来时,发现顾拾也趴在床沿安然地睡着,自己还紧紧地抓着他放在被褥上的手,手心里都掐出了血痕。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去,他便立刻惊醒,抬头看她一眼,又忙着对她嘘寒问暖。
她看见他的眼下也有淡淡的疲倦的青影,心想,他难道从来不睡的么?
“陛下?”张迎在外边弓着身子压低声音唤道,“陛下,前线来报。”
阮寄吃了一惊。顾拾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毛巾往外走去。阮寄听见他们两人低低的交谈声,到底说了什么她却听不清楚,心中莫名地焦躁。这么久以来,他不是一直守在章德殿,全然不管政事么?为何前线的消息还会报到他这里?难道是极其——极其紧急的消息?
“你今日怎么如此不冷静。”顾拾一直走出寝殿很远了,才回头批张迎,“教皇后听见了又要担心。”
张迎摸了摸脑袋,“我以为皇后正睡着……”
顾拾叹了口气,“说吧,前线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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