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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不是么?随着心中这般想法,双眸亦是渐渐起了变得冷然,夹杂着碎冰渣的狠戾转向床边的司寇,都是因他,一切皆是他!一道恶毒的声音从心中升起,“那便让他消失吧!”
此时,他全身血脉涌动如惊涛,在体内叫嚣,眸色更是猩红一片,嗜血而躁动,下一刻,便是要撕碎他人血肉,就在这当口,清冷的声线灌入脑海,“便如你所见。”他身躯一震,犹如被定格般无法动弹,连视线都不曾转移,不禁暗自唾弃,他连确认的勇气都丧失了么?
嘲讽的笑攀上嘴角,是的,他怕,记忆中的凤眸或含笑,或柔情,时而灵动,时而抚媚……皆是他深藏心底的美好,也是借由这些,他才熬过了于他而言漫长孤寂的这几月,他不想,不想在那样的双眸中看见他不喜欢的神色,不想心中的美好被生生撕扯开,这一刻,他竟懦弱的落荒而逃了!
而床上的筠漓满身虚汗,双手紧紧揪着被褥,指甲深深陷入其中而变了形,十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凤眸紧锁着笺溯,他的反常她虽看在眼里,但她心心念念的是她隐藏在寝被下的一切,虽知终结瞒不住,但他来的如此突然,她一时还不知如何面对,怕一惊慌而口不择言,或是卑微的去祈求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其实若是能瞒到生产之时多好,她只需安然生下宝宝,便再无顾虑……
如今见笺溯转身离去,她暗自吁了口气,竟是躲过了,然而,一股压抑不住的失望之意涌起,他竟那般便走了?
果然,人总是这般矛盾而又复杂!
筠漓浅笑着摆摆头,继而看向司寇,“继续吧!”
手上传来的温热让筠漓侧目,一双干净温热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灵活的指法替她按揉着双掌的血脉,原来,她的双手因用力已然麻木无法动弹,她朝他扬唇而笑,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司寇垂眸,不由黯然,筠漓的笑容如此苦涩而不自知,她的心境总是因着笺溯而变如此明显。作为旁观者,他自然看得比谁都明白,只是,感情之事太过复杂,他自己亦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又如何去插手他人的,何况如今这局面,已然既成定局,一切都是徒劳罢了!而他,该放下的终结也得学着。
被子掀起,筠漓隆起的小腹坦然入眼,细长的银针扎了一圈,看着有些瘆人,而因穿着单薄,微微露出的其它肌肤则是暗淡肌黄,甚至起了丝丝褶皱,有如干燥而引起的皲裂般,而更难入眼的则是与腹部完全不相称的身子,瘦如竹竿,就像是那腹中胎儿汲取了她身上全部养分般。
而这些,只有司寇瞧得真切,平日里,她总是穿着严实,□□在外的肌肤总是涂上厚厚的粉底,甚至都不让侍女近身,所有的事皆自己一点一点去做,幸而如今的她除了时间多也无其它了。
许是有些疲乏了,筠漓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近来她睡得好像又多了些。
隔日清晨,筠漓缓缓睁眼,一时有些迷惘地眨着眼睛四处看,因睡得多,她时常做梦,美好或是伤情,总让她深陷其中,不能忘怀,也常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总要好好缓上一阵。
她方才梦见与笺溯琴瑟和鸣,好生快活,隐隐间又记着他决然离开的画面,思绪良久方缓缓起身,这才触及到地上铺着薄塌而睡的司寇。
司寇亦是察觉到动静,狭长的睫毛微颤,清亮的眸子渐渐睁开,对上筠漓的,浅浅开口,“再过三两月便要临盆,如今这段时日尤为重要,怕是要就近照看了。”
筠漓抚了抚腹部,点点头,“那便就如此吧,只是要委屈你了。”她如此说,思绪却是绕了一圈,若让司寇进殿,最好的办法便是同住一屋,一来,照看起来更为方便,而这般,或许也能阻了笺溯,只是,这便碍了司寇的名誉。
司寇亦明白她所说,现下哪还顾得上诸多,更何况区区身外之事,根本无需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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