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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月过去,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连人影都没看见!

不用石劭开口,桓容便知是有人给自己下绊子。

稍微有点脾气,遇到这样的下马威都该炸了。

结果出乎众人预料,桓容该做什么作什么,压根没有发怒的迹象。健仆出言将人抓来,更被他摇头制止。

“还不到时候。”

健仆不明白,石劭和阿黍隐约猜到几分,均未当面出言,全等桓容定计。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新任县令不理政务,不管盐市,一门心思扑在“工程建设”上。招收不到充足的人手,即便能招来也多是老弱,桓容仍是不声不响,半点没有追究的意思。

以陈氏为首的县中豪强开始看不明白。

陈兴心生不妙,总觉得这个新任的县令不是真的懦弱无能,就是在积蓄力量,等候最佳时机痛下杀手。

为此,陈兴特地令人传话,凡为职吏的陈氏族人尽快前往城西,不许继续拖延。如有可能,探一探被扣住的三人情况,是生是死,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都要心中有底。

怎料人来了,桓容压根不见,不打不骂,全由健仆“客气请走”。若是不走,直接府军出面。

私下探查?

护卫府军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蚊子都飞不进,何况一个大活人。

这种情况下,忠仆携车队归来,无疑又是一个讯号,别看桓容麻烦缠身,细究起来,他的背景可是相当硬,不是寻常的小鱼小虾可以欺负。

车队停到县衙门前,忠仆跃下车辕,和同伴抱起两只木箱,直往县衙后堂。

刚刚穿过回廊,便听前方有哀嚎声传来。

几人互相看看,当即加快脚步,行到内堂门前,声音愈发清晰。

忠仆走进敞开的木门,见桓容正身而坐,面前一张矮桌,桌旁坐有一名男子,高大俊朗,轮廓有些深,极似关中长相。

堂下跪着三个职吏,外袍已经看不出颜色,脸上大包落小包,双眼挤成一条缝,肿得几乎睁不开,亲娘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别误会,桓容绝没用刑,三人纯属被蚊虫叮咬。

两名健仆站在堂下,人手一根竹棍,不为抽人,只为戳脸。

桓容问话时,三人敢不答,戳;回答稍慢,戳;敢说不知道,继续戳。每戳一下,青肿的脸上就会留下一个小坑,三人痛痒难耐又不敢抓,嚎得撕心裂肺。

“县中有户一千一百二十三,田亩之数仆实在不知……嗷!”

“流民多在城东和城北,暂无流民帅。”

“盐亭多为陈氏掌控,另有吴氏、张氏、吕氏,俱为陈氏姻亲。”

“依律,凡有户籍之民,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课田二十亩。因民多以煮盐为业,田地日久荒废,去年丈量,上田……”

职吏说到这里,忽然被桓容打断。

“你方才说不知田亩之数?”

去年刚丈量过,今年全忘了?

职吏当场傻眼,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两名健仆上前,一左一右同时发力,职吏惨叫一声,捂脸倒地。

石劭运笔如飞,不受丝毫影响、

桓容看过记录的资料,点点头,转向还能跪直的两人,问道:“县衙中职吏多少,散吏多少,姓甚名谁,年纪几何,尔等逐一道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诺!”

职吏不敢犹豫,从主簿和录事史开始,到都亭长和贼捕掾结束,细数职吏五十三人,散吏十二人,半数出自陈氏。

“带下去。”得到想要的情报,桓容摆摆手。

三名职吏当即被健仆拖出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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