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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嫡妻的好人选。

殷康夫人自桓府归家,当日便一病不起,至今卧床。

与其说是身体虚弱,不如说是心病。

无论如何,她也是出身中品士族,自幼受诗书教导。殷家的女郎出了事,世人多会疑她不会教养,娘家都会被带累。

这样的名声落实,无人愿同殷氏女说话,实在称不上奇怪。

昔日好友不理不睬,几名殷氏女郎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为免再落任性之名,又不能拂袖离去,愈发觉得心头压着重石,委屈得无以复加。

曲水流觞之时,女郎们注意力被吸引,殷氏女终于能松口气。

见荷叶停到桓容面前,女郎们舒展笑颜,在亭中品评这名小郎君,多是赞美之语。殷氏六娘攥紧袖缘,想起当日桓府窗外的惊鸿一瞥,眸中不觉带上轻蔑。

兵家子粗俗不堪,能作出什么好诗!

事实上,桓容的确没有诗才,但架不住“知识储量”丰富。虽说时下更欣赏四言诗,但诗仙、诗圣、诗王、诗佛的大作拿出来,格调虽新,照样有机会惊艳全场。

但是,应该这么做吗?

面对铺开的白纸,桓容脑子里闪过数个念头,单手提笔悬腕纸上,眉心微拧,墨迹久久不落。

庾宣放下酒盏,正要开口,却听对岸传来一声嗤笑:“痴子之弟如何能作出诗来?不若自罚三觥,知耻退席。免得惺惺作态,浪费春日大好时光。”

桓容抬头向对岸望去,发现出言的是庾攸之,神情间并无诧异。

该来的总是会来。

他早就想到,庾攸之在上巳节不会老实,更不会客气。

桓祎立时暴怒。

“庾攸之,你好没道理!”

庾攸之以为桓容作不出诗,当场出言嘲讽。

见桓祎拍案而起,深衣领口扯开,脸膛赤红,额际鼓起青筋,似有冲冠之态,有意激他当着众人的面出丑,嘴上的的讥讽之语更毒。

“痴子,你要同我讲理?话可能说得顺畅?”语罢哈哈大笑。

这且不算,还要将在座诸人拉进来。

“你可询问在座诸位,到底是我不讲理,还是你这痴子兄弟无才?”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多数是对庾攸之不满。

上巳节日,曲水流觞之时,又非桓容一人做不出诗,往年常有人罚酒。庾攸之这番话打击面未免过大,便是做出诗的郎君,此刻也面色不善。

都言桓氏张狂,这庾氏子才真的是狂妄。当众出言讥嘲,口中如此无德,简直玷辱了庾氏门楣!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门阀士族行事有规,无法做谦和君子也要坦荡磊落。

桓祎确有痴愚之名,但乌衣巷的高门郎君极少口出恶言。反倒是庾攸之之辈,才会以为抓住对方痛脚,每次遇到便大加嘲讽。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你!”

桓祎怒意狂燃,拿起酒盏就要掷向对岸。未及动作,手肘被桓容拉住。

“阿兄莫要上当,他是故意激你。”

“阿弟放开我!”桓祎咬紧腮帮,“我今日必要教训他!”

嘲讽他可以,绝不能嘲讽他的兄弟!

哪怕落下恶名,他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桓容实在拉不住,只能向阿谷使眼色。此时此刻,随行的健仆正好派上用场。

不得不佩服自己,当真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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