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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是自幼学大鼓养出的习惯,大事小事演说起来都绘声绘色,“那天唐小姐来我正好碰上,她还穿了身男学生的衣裳,可一打照面儿我就看出来了。
嘿!除非是瞎子,要不然,谁都瞧得出她是个女人。我这头儿去给叶少爷打电话报信儿的工夫,她人就没了影儿,谁知道叶少爷不在,连累我也错过了一场好戏。
回来就听见翠晴阁的艳芳姐在那儿跳着脚骂,说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关在后院儿的小丫头被个扮成男人的姑娘弄跑了……可不就是唐小姐吗?”
虞绍珩这些天都心事重重,此时听得开心,抚掌笑道:“这小姑娘不简单。”
“不简单?”叶喆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她是太简单了,这种地方是她一个小姑娘能瞎搅和的吗?这回的事儿,连她上一回撞上咱们,就是运气好!要不然,怎么死的她都不知道!”
樱桃见叶喆一脸气急败坏,捂着嘴直乐:“咱们叶少爷是没赶上英雄救美,肠子都悔青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虞绍珩兴致颇高,又叫了珍绣来弹琵琶,消磨了半宵方才和叶喆告辞。樱桃送他二人出来,叶喆敞着大衣一经夜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忙摆手叫她回去:“丫头,别送了,你们屋子里头太热,出来着了风,可没人伺候你。”
樱桃甜甜一笑,站住了脚,“叶少爷,您好走,得空儿您再来!”
珍绣凉凉瞥了她一眼,亦甜笑着扬声道:“叶少爷真是怜香惜玉。”
叶喆一听,回头便道:“珍绣儿,你菊仙姐怎么教你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珍绣面上一红,脸上立时就挂不住了,站着也不是,出来也不是,虞绍珩一笑,扯着叶喆下楼,“一个倌人,你跟她置什么气?”
叶喆笑道:“端得跟个千金小姐似的,惯得她。”口中说着,一脚踏在结了冰的路面上,微微一滑,他反手便拽住了虞绍珩。
虞绍珩见他脚下打滑,面上的笑容蓦然间滞了滞——他下午在凯丽喝茶的时候,许兰荪出事的消息就该通知到许家了,那时候还下着雪,苏眉自己一个人从东郊进城,也不知道要怎么走。
09、离鸾(二)
虞绍珩这一点担心却是多余了。
许兰荪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然不治,护士从他行李箱里翻出的却是几个出版社编辑的名片,照着上头的电话打到出版社,出版社又把电话转到了陵江大学,接电话的人听说是许兰荪急病进了医院,又找不到他新家的电话,只好通知了和他相熟的匡棹波。匡棹波既是许兰荪的多年好友,又是苏眉的舅父,一听说许兰荪出事,立刻便让夫人到东郊去接甥女。
医院电话里说的是“病”,匡棹波印象里不记得自己这位师兄有过什么顽疾,一路赶到医院,虽也焦急,却并未往坏处想。不料一到医院便是这么一个局面,呆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待看到许兰荪遗容,更忍不住,瞬间滚出两颗热泪。强抑着胸中的惊愕悲痛,听医生护士简略说了下午接许兰荪入院的经过,反复说了几句“他从前没有这个症候”之类的话,也只是徒劳。
等到医生提醒他尽快通知许兰荪的家人来补办手续、料理后事,匡棹波猛然觉得事情棘手。苏眉年纪太小没经过这样的事,他既是许兰荪的好友,又是苏眉的长辈,帮手料理原是顺理成章。然而,许兰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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