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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会觉得看不透她。

你骂她,她会轻易表现出那些委屈都是你给的。而当你觉得那都是伎俩,其实她刀枪不入,只是死不悔改的时候,又会发现,她是多么的独立坚强。

别人写毛笔字,求的是心静,表的是心境,她却为了发泄情绪。

摘的是千古名篇,却是里面无关紧要的句子。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他到底是喜欢这姑娘的。

陈涣章把她交到他手上现在又叫回去作践,欺负她没人撑腰吗?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医院病菌多,空调开一会儿就得把窗户口打开换气,盛夏燥热的风顶起窗帘,一阵一阵地吹进来,不但没有凉意,还吹得人心浮气躁。

叶盛昀左手撑在床上,右手装在兜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猿意马。

陈熙彤一躲牵着了伤口,叫了一声,眼里蓄了一层水汽,楚楚动人。

她刚把眼睛闭上,贺弛的声音突然像雷一样劈下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倒不尴尬,但却没了卿卿我我的心思。

叶盛昀抽了床底下的凳子坐了下来,坐姿很随意,聊的也轻松:“你都跟贺弛说什么了?他这两天精神抖擞的。”

陈熙彤说得大方,没有一点儿出卖朋友的愧疚:“我把西宁卖给他了,叫他发起猛烈攻势,我给他提供补给。”

叶盛昀严肃道:“你不要插手西宁的私人感情。”

陈熙彤的立场很明确:“我懂你老父亲一样的心情,但你不能不让西宁出嫁吧?贺弛是你发小,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他是真心渴望和西宁过一辈子,不能因为他说的多就觉得他做少了。我跟西宁是朋友,你不是也娶了我吗?”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哪有你这么举一反三的。贺弛追了西宁十年,你跟西宁也做这么多年朋友了,听她提过这号人吗?”

还真没有。

“贺弛家世很好,对西宁也真,是多少女孩盼着嫁的,但感情讲求你情我愿,没法勉强。十年太久,要是不成,令人惋惜,要是成了,将来被议论的一定是西宁。”

陈熙彤听了不说话,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她欠考虑。

叶盛昀话音刚落,有人敲门。

三伏天,许缨玲的白大褂里还穿着军衬,制服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拔起来了。

首长的女儿,眉宇间带着英武的神气,眉梢一挑,笑盈盈地叫叶盛昀“昀哥儿”。

陈熙彤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叫的可真亲。

叶盛昀站了起来,没有不耐烦,没有赶她走,语气再平常不过:“你来干什么?”

许缨玲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坦然:“我听贺弛说你在这,还以为你生病了。”

这句话说的妙。

一来表示自己认识贺弛,叶盛昀把朋友圈子都介绍给她了,二来表达了她殷切的关心,没拿自己当外人。三当然是无视了陈熙彤这个病号。是真的目中无人。

陈熙彤冷笑,不等叶盛昀表态,她就跟许缨玲杠上了,笑得诡异:“许小姐不用避嫌吗?”

许缨玲知道她身世以后是发自内心地瞧不上她,讽刺地勾起唇角,指着陈熙彤问叶盛昀:“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放弃前途?我当你会娶什么好人,没想到是自降身价玩救赎,叶盛昀,你好样的。”

叶盛昀忽然抬眼:“你调查她?”

许缨玲说得理直气壮:“我调查她又怎么了?改天我找个时间连窝端了都行。像这种不三不四的混混头子,凭什么比得上我们六年的感情。”

叶盛昀有点不悦:“我们出去说,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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