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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笑笑,“现在恐怕不行,”她的身后,出入酒吧的客人渐渐增多,“现在耳目众多。”
“你所谓的真相,是无力站立于大众面前的真相吧。”我略感不悦,“我可不是无所事事的酒客,无须旁人对我述说梦境才可成像。你要知道,对于一名成天与书为伍的书架员而言,我能从书籍中获取很多知识,我读着字便足可成像。”
“你误会了,”女子摇摇头,“我可轻易说出真相,并无顾忌。只是现在并不合适将你的本相告诉你。你刚才说,你可是一名书架员?”
我点点头,向她大致描述了一遍这份职业,然后说,“旁人很难理解书架员工作的艰辛与繁琐,然而无论如何,长久与书打交道,毕竟仍积累了感情与知识,见到书籍,我会本能地希望将其归类、摆放整齐。”
若寒嗤嗤笑了,“你听好,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真相便是:没有高耸至穹庐的书墙,没有堆积如山的书,没有图书馆,什么都没有。”
望着我大睁的眼睛,她继续说,“那些日复一日为枯燥活计而努力的人,便作她的奴隶,只为完成她的计划而单纯劳作。虽则我并不知她的具体计划,但你们已为她在地下挖开一个底面庞大的倒锥形深坑。是为第二个真相。”
“不会的,不会的……”我喃喃说道,“我有一千条证据可以反驳你。”
“呵,”若寒笑了,“一千条证据么?你试图用经验来说服自己,可经验与记忆都不可靠。你可知,所有关于白昼的记忆都是被伪造的,因你一旦踏入地下列车,你便不再是你,而沦为她的傀儡。这是最后一个真相。”
一刹那,我想到很多,真与伪,昼与夜。曾经认为不值一提、重复雷同的工作时间,我都在何去何从?破碎的街砖,广场羽鸽,图书馆大楼的旋转门,高耸书墙,长而冰冷的前台,推梯的滚轮吱呀作声。物随着记忆褪色,人随着记忆而面目模糊。关于周而复始的白天,我的记忆仿佛千篇一律。许多影像在记忆中相互辩驳,举刀相戮。我陷入沉默。
“你仍对我说的话半信半疑,即便你已口口声声愿意信我。口是心非哪。”若寒继续道,“直觉是突破蒙蔽的良策,往往决定真相的,只在于一个细节。”
忽然,我想起了纸片,我再次把手伸进了外套内侧口袋,我依稀记得白天确认过多次的。可是口袋里空空如也。那纸片的触感,荡然无存。
心里一阵战栗。
“连你甚至都不是你所了解的你自己。”女子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变化,依然煽风点火。
难道我真被蒙蔽那么久么?难以置信,却又疑点重重,被欺骗感。
转念一想,却觉得若寒的理论同样存在漏洞,“若你所说的确为真相,众人天天在地底掘土挖坑,为何我的衣袖裤腿从不曾沾染泥土?若职业人皆忙于掘土不务正业,那么蔽体之衣从何而来,我所斟之酒又从何而来?若这一切皆为虚构之物,那么眼前的你我又是真是假?”
女子摇摇头,“正因为你被蒙蔽了,才无法感知自己本身的面目,因而一切所谓客观的周遭事物,皆为虚构。”
“那我又如何看得,如何说得,如何听得,如何食得,”我伸出手狠狠掐了掐若寒的小臂,她尖叫一声,“看,至少你与我,是真实的。那你又如何说一切已被蒙蔽。你看,我的知觉都还在。”
“我说了,我对她的全盘计划并不了解。”若寒也沉下脸来,“我看到问题,牵出线索一角,并如实相告,仅此而已。”
“要推倒我的世界观,需要许多证据。”我倔强说道。
“我认为不必,要推倒人的世界观,只需一个细节。”女子提高了声调。
“那么让我看看自己本身的面目吧,让我看看你所描述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就现在。”我也提高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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