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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引颈,鲜血艳丽满目,并无疼痛

直至,宿命溯流而下

直至,灵魂轻易跌出了画框

比绝望,更绝望。

坑。女子卧在女孩怀里,遍体鳞伤。

我说了,他早已失去本来的面目。

我来,是为一只兽,它绝非泛泛之辈。

是。可即便如此,现在他却只有一种名字:众。

呵。女子冷冷笑,笑得痛苦。在她的身侧,暗黑薄雾隐现倒锥形的深坑,坡道螺旋延伸至尽头。奴,成千上万。

你与他们不同。我要一座空城,只有我和你。

为什么你对我的追索这般无休无止?我早说过,我来,是为一只兽。

我的欲望便是力量源泉,在得到满足之前她是无止无尽的。

放过我吧,任你挑选的猎物行走在这城里,成千上万。

短暂沉默,再度启唇。我可以给你以自由,穿行于昼与夜的权利。但你必须自己寻求生计。一旦死去,按照冷地的规则,呵,我将为你挑选一具新的躯体。说完,她伸手触到女子的伤处,所及之处,痊愈如初。

女子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并不知这番话,是娜娃极为难得的妥协与许诺。

昼。空城,空无一人。大地背面,隐现奴的喘息。

她知道他在那里,那些坑道里。她在黑暗里举起火把,在此起彼伏的嘶吼中附在他们的耳边诉说自己前来的祈愿,一个接一个。

后来她知道自己是徒劳的。徒劳,但不弃。

我来,只为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写诗,现在写小说。好吧,我承认是来秀文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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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章呓树。逃避现实之药(一)

何为世界。

何为意识。

世界便为意识,意识便为整个世界。

何为真。

何为伪。

认识为真便为真,认识为假便是伪。

我已不记得多少次因为贪服这种名为琉桑的幻药而不省人事,也不记得多少次尝试摆脱这种成瘾的幻药。吞下一粒,秩序的管道便随心所欲或虬曲或延伸,如同一株活物自由生长。倘若所意识才为真,那么改变自我的意识,便是改变世界的最好方式。而此刻,我手中的这一颗青绿色药丸,便是开启另一座真实世界的钥匙。

他们称我们为炉饲者。

我名为呓树。自有意识以来,便在铁与火的焰口之前流汗劳作,所谓的炉饲者,便是日复一日握紧铁铲将煤块铲入锅炉,不谙世事,常年不离厂区半步。让锅炉时刻保持最旺盛的食欲,吞食煤块运转不止,这便是炉饲者这个称谓的由来。厂房之内干燥酷热,长处其中,仿佛自己也成为炉嘴边延伸的钢铁触手,外壳坚硬内在木讷,思绪渐渐为重复性动作的节奏所占据。久之,便无思考,灵气与水气持久自顶盖蒸发,仅存的鲜活灵肉在内壳干涸枯萎,据传第一批炉工最后都跌入炉口之中,归于铁火。为了抵御酷热,我们喝水,很多很多水,每次直喝到腹胀腹痛才步入厂房,尽管如此,一旦置身于厂房便挥汗如雨,头脑胀热。

然而炉饲者们仍甘心留于此地,不忍舍弃。原因只有一个:琉桑。

不同于薄荷,那仅为舌尖一时清甜、体表一时清凉而已;也不同于冰块触感的尖锐刺痛。琉桑决然不同,那是种清凉快感,并非由表及里,而是由内及外,生命的清泉在体内核心打开阻塞喷涌,体内深处的清缈灵魂被启封,我躲在我这座坚实的身体外壳之下,灵魂缩小了,却更觉安全。清泉在心底深处潺潺涌动,无须命令双腿双臂动作,那座我的外壳便无异于常日般劳作、默默承受厂房内的炙人高温。偶尔,外壳受损受伤了,譬如搬煤块掉了指甲盖,听见血一一滴在脚步之后,可我并无痛感,受损的是外壳,外壳之下的我却完好无损,神奇如此。有时我宁愿相信,那些发达灵敏而易痛苦的感官,痛与怅,忧与慌,仅仅为外壳蒙蔽奴役灵魂的各种手段罢了,而正是这种药丸,得以让我们卸去束缚,或者,不再为这座躯壳的束缚所控制。

生命清泉在心底深处潺潺涌动。我从躯壳的表层滑落,落到很底很深。那里我很自由。

那里,视力变得极其锐利。看见光扭曲了。看见火焰吞服煤块时残忍而愉悦的表情。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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