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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心慌意乱的没想起这一茬呢,还有媳妇儿这认下的养父养母这大靠山呢,苏州知府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秦惠平闻言冷哼了一声,不悦地斜倪了她娘一眼,心道:就知道你们那样干脆地同意梅儿和我一起,只不过是看上了她杨家三小姐的身份,想借着她这身份图财。可这图财也忒过分了,你说你做些正当买卖不行,非得要去重走老路,做被朝廷禁止的跟外洋的倭人们的买卖,就贪重利。认为有梅儿背后的杨家这靠山,肆无忌惮,有今日之祸事,真是该!就算自己是爹的女儿,可也觉得他该被锁了抓进大牢里去。
其实不用想,她也觉得今日之祸事一定是苏知府晓得了梅儿不再是杨家三小姐后,悍然发难,对秦家动手的。先前在金兰宴上说得那些互相关照的话就是个屁。面子交情,还有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不过是彼此互利时的遮羞之物。一但没了这互利,也就没了忌讳,一切都没了。猫能变成虎,蜜糖变成砒霜,这就是世态人情。
要是十来天前听了梅儿的,早些跟她爹娘说杨家跟梅儿断绝了关系,或者自己的爹能及时收手,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呢。但是谁晓得呢,自己一番维护梅儿的好意,最后竟然是令秦家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国朝禁止跟外洋商人做买卖的禁令明明白白地在那里,抄家不说,还有砍头,凡是跟这事情有关联的人少不得要被牵连。前头有旧例,有跟洋人做买卖的被抓住,抄没家产,一家里头男子皆被砍头,女子为奴被发卖。国朝对犯禁跟洋人做买卖的处罚是极端严厉的,遑论跟什么外洋的倭寇做买卖,安上这一条罪名,怕是有死无生。
想到死,想到被砍头,秦惠平心里又不忍心起来,毕竟那是她爹,他再贪财好色,再混账也是她爹。她不想他死,还是想救他。能让她稍感安慰的是,至少自己和梅儿是安全的,当初分家出来之前,她曾经让她爹娘给她写了断绝父女和母女关系的文书。这一回出了事,要是万一有衙门里头的公差上门,她可以找到中人,再出示这文书,那么他们想来也是锁不了她的。
只要她能安全,才能在外头绸缪救人,救秦家。那么,先前撒出去的银子,编制的那些关系网可以动用了。想一想,这关系网上都有谁可以制衡周知府,能保住自己爹的一条命。如今只能保命,保财是不可能的了。无论求谁,没有银子也难说话,况且自己爹犯的事情可是大事,一丁点儿银子根本将他弄不出来。
她在心里捋着关系网上的这些人,挑出来都有谁可以为她所用。一边的张氏见她低头沉思不说话,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陷在这疑惑里头呢。她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希望她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外头帘子一掀开,只见有丫鬟进来禀告说秦府的二管家秦安来了,求见秦惠平。不等她开口,杜氏已然站了起来,连身吩咐,“快,快叫他进来。”
这事关紧急,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况且秦安也不是外人,杜氏因此叫他快进来回话。丫鬟应了转身去二门上传话,秦惠平便又叫了人来,让她去跟带娘家人看年货的赵梅儿说,一会儿挑完东西,让她带着张氏等人去东边的花厅里坐着摸牌说话,不必上这里来。
秦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汗湿重衣,大冷天的,他却热得不行。自从秦达祖被县衙里头来的公差给锁了,他揣着杜氏给的两千两银票,三百两现银,带了两个得力的小厮立即去了县衙打听消息。
在塞了二百两银子后,牢房里头才出来个衙役,说:“今儿过小年,你且回去过年罢,你家老爷犯下的事儿大,是苏州知府亲自行文给我们县令拿的他。我们头儿说了,县令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许见他。”
秦安跟这衙役套近乎,抬手就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过去,哈着腰赔笑到:“这位哥哥,过年了,这是小的一点儿孝敬,您收着。不过,我想是不是弄错了,我家老爷可是应天杨家三小姐的公公。应天杨家您知道么?潞王爷次妃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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