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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只身上京,弱女子客死异乡。她的大哥焚化尸身,小坛装了骨灰,一路捧上京城。
高头大马,新郎器宇轩昂,队伍里锁呐声不断,喜气洋洋。
官道上,风尘仆仆的人拦住去路,在新郎面前扯开了裹著骨灰坛子的棉布巾。
新郎惊骇,翻身落马。一路狂奔,失足跌下世人祭祀用的大灶中。
奈何桥旁,恩断义绝,柔儿许下重誓,“来世再不为女子”,转身跳下忘川河。
悲喜一梦,漫漫十年,镜中须臾了结。
纯阳真人长吁一口气,“范否便是柔儿转世。她跳下忘川河,本已魂飞魄散。王母念她痴心错付,堪堪可怜,六百年来帮她重聚魂魄,这才又入得轮回。不想还是与你遇上,你命中注定负此情债,需得还她。当日你不敢见她骨灰,跌落祭祀灶炉惨受烈火焚身,如今你已明白前因後果,不要再想躲避,受刑後好好了结吧,望你好自为之。”
苏禅想不到与范否之间还有这段曲折,沈吟片刻方才问道“范否今日会和我一般了解这前因後果吗?”
“这与你无由,待太阳初升便是你受刑时刻。”
纯阳真人说完便带领天兵返回天庭复命。
否儿,原来,你早已是我妻子。我负你一世,今世定当还你。
苏禅闭起眼睛,心里轻颂那首定情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形单影只盼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定当熬过刑法,许你一世相护。
15(厨子貌似开窍了)
“周师傅,小老板今天是怎麽了?”
早上过来飘香楼上工,就看到小老板范否坐在後院石凳上发呆。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厨房煮甜品,今天却似失了神魂。大老板也不见人影。
“不要多事,去跑堂吧。”虽然也觉得不寻常,但周师傅一把年纪,向来只顾门前雪,别人瓦上霜他可懒得管。
“那帐谁收?”大老板没在,无人收帐啊。
周师傅耸耸肩膀,忙著生火,熬高汤。
小二无奈,只得蹲到呆著的范否面前,“小老板,大老板不在,今儿你收帐?”
范否茫然的看了小二一眼,重复小二的话,“大老板不在。”
是的,早上起来不见苏禅,留条说三年必返,自己就浑浑噩噩坐到现在。
他心里千头万绪牵出,苏禅一走,乱的不得了。
“小耿,今日休业,你跟夥计们都回去吧,明日再来。”
他扬扬手,小二见他实在心不在焉,也不多说,平白得来一日假期正好,便去告诉其他夥计,关了飘香楼。
院子里一下变的很安静,虽有外面闹市偶尔传进来的喧哗声,但听来总似很远飘来的,不真切。就好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灶神爷,不真切。
手心握著的笺条,已经被手汗汗湿。苏禅的字变的模糊,也似乎就要消失。范否忙将它展平,用一粒鹅卵石压住。
笺条上就四个字,三年必返。他虽不识字,但这四个字他认识,苏禅教他的。那天那人拿了笔墨,先教了一二三四五,又教了日月年,最後教了返回,必然。现在看来早知今日用的上。
苏禅走了,没有说去哪里,做什麽,为什麽要三年回来。
小厨子愤愤的想,他凭什麽让自己等他三年呢?什麽交代都没有。说不清楚熟悉的感觉,他第一次觉得生气了,在他十六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有愤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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