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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允点点头。

“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自然没有的。只是总是不愿意提起,可是天长日久早晚你要知道。”

她从他怀里移开,转过头去背向着他,似乎这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不是寻常亲昵打闹,要分开些距离才显正式。恒允的好奇心因此更重了。

“我姥姥是哀夫人姨娘的远方表亲,说是亲戚,其实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要感慨自己的家世。

“然后呢?”

“我父亲一生淡泊,考了两次也未考中,心中也无功名之心,日子虽然清苦,过得下去也就安贫乐道再也没有考过了。”

“他过世后家中的日子越发难过,母亲带着我和哥哥。不过似乎禀呈了父亲的品性,日子再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必饿死,也都是开心的。我很钦佩我的父亲,他可以一生安于清贫,并且深深的感染了自己的妻子和子女。无论多么贫苦的境遇里,都可以保持一颗宁静乐观的心态。他和你父皇很像,但是又不完全的像。父皇对于一切的忍耐和宽容出于无奈,但是他活的并不快乐,而我父亲,一切的苦难面前他都可以从容,并且时刻找到难以置信的快乐的理由。”

“他过世的时候只有三十二岁,临死的时候笑着对我母亲说‘不必哀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死了,保佑你可以改嫁再找一位如意郎君,没准比跟着我受苦要好。’对于他的早逝我很伤心,但是并不为他而难过,因为我知道他可以说服他自己怡然的接受命运的残酷。”

“老泰山是伟人,能够乐天知命将一切不幸转化为快乐,世间没有几个人。”

“本来我以为我和父亲最像。不是都说男肖母,女肖父吗?又或许因为哥哥是家中独子的缘故,他很希望有朝一日有所作为,令母亲和我活的更好些。直到那一年,丁香花开的早晨我遇到你和郝琳宫,一切都不同了。”

含藜缓了口气又道:“你相不相信,冥冥之中,好多事情都是注定的。”

恒允摇头道:“父皇总是和你一样的口气,他一生经历太多,我想我还没有到年龄。”

“我却觉得是,至少你我之事如此。”

“何以见得。”

“那天你一定当我是乡下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看都不屑看我。不过也没有错,我确实就是。”

放在平时他一定要反驳,否则她也就会以为他默认。不过此刻不同,他知道她不想有不必要的打断。

“知道你的身份以后我一直很苦恼,那时候我从来没有介意过郝琳宫,因为我知道,你我天地之别,注定无缘,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差别,因为我都不会有希望。但是恰恰在第二天就有了转机。”

“什么转机?”

恒允的兴趣越来越大,好像真的透着微妙的天机。

“就在第二天,我娘和我讲娘家有一方显贵的远亲要在这边小留一阵,要带我去府宅里投奔。那年大旱,粮食很少,冬天恐怕要断粮,就想着能去讨些东西将就过冬也好。哀家是望族,哀夫人怎么会见我们母子,只是叫人传话给了几吊钱。后来我母亲和她家里用人闲话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她女儿的消息,已经过世多年的女儿的消息。”

含藜这句话的语气说的重了些,故意突出重要性,停顿一下,又接着道:“她有一个女儿,长到十二岁早亡。除了这个女儿再也没有生育过其他子女,因此非常的痛心,每年到她女儿祭日的时候总要诵读《地藏经》和《阿弥陀经》,保佑她女儿来世活的幸福。

另一个消息则是她女儿是七月初四的生日,最喜欢穿鹅黄色的衣服和素馨花。尤其每到花开的时候,一定穿着鹅黄色衣服,头戴花环在院子里放蝴蝶风筝。于是我心里就有了接近她的计谋。”

“你是怎么做的?”

“我从仆人和我娘的谈话里知道那个月初五她要去庙里上香,沿途定然经过西郊的玉带河,要停留游玩。于是我就想方设法的从邻居家里借来了一件差不多的黄衣服,又想办法借到颜料要我哥哥帮忙做了一只好看的花蝴蝶风筝。到了那一天,我就头带花环,穿着借来的黄衣在河边放风筝。”

“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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