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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底下画了一横,又变成个二字。
他又在上头添了一横,变成个三字。
最后谷涵又慢悠悠添了一竖,生生就把这画作练习变成了习字时间。
宁青穹看着这个变幻无常又总相宜的字,倒是忽然想起,当初才认识他那会儿,谷涵还在给瞿大叔抄书贴补生活……那时怎么想得到,她跟谷涵会成亲呢。
她这么想着,心中便又满满当当,甜甜蜜蜜不可言说了。
谷涵故意使坏,还等着宁青穹气得打自己呢,他都预设好了,三成概率她要转过来给自己两拳,七成概率大抵是要拿她软软的脚跟儿踩他一脚,谁想宁青穹半天没动静,完全出乎他预料。谷涵只好往前探了探身子,偏头去看宁青穹,见她矜持地微抿着嘴角,神色怔怔的,明显神游天外去了。谷涵心里咯噔一声,低头看看那个王字,提笔在上头涂了几条杠,宁青穹也回过神来了,忙拉住他的手,“你涂什么呀?”
谷涵笑吟吟搁下毛笔:“画不好,不画了。”
“才画了几笔,就不画了,哪有这样的?”
谷涵继续笑吟吟地:“画眉也只有一次机会,我们一人一次,很公平嘛。不玩这个了,我们去看看新种下去的桂花树吧。”说着便拉宁青穹去看树。
宁青穹再是不满,也只好随他去看树了。
接下来这些日子,他俩把诗书里常提及的红袖添香之类常提的游戏,飞圈圈之类不曾提的游戏都玩了个遍,这些游戏多玩几次也就失去了新鲜感,反倒是画眉和画画互不妥协,天天坚持了下来。
不是谷涵要忍受宁青穹想把他培养成逸生散人那样大画家的期待,就是宁青穹要忍受谷涵用拙劣的画技和笔触给她画眉。
生活嘛,活的不就是一个互相忍受螺旋向前的过程。
谷涵的假还没休完,他就被人弹劾了。名头是纵容妻子不守妇道,梳在室少女发式混淆视听。
还好皇上觉得就算没发型这回事,那些人也会找别的攻歼点,拿着发型说事总比逮着其他更严肃的事弹劾好很多,一律压下了。等谷涵回朝,他也上了一篇奏折。
我们的状元郎从先秦妇女发式说起,洋洋洒洒近千言,力证用发式分辨女子是否已婚实是历史的退步,而非历史的进步,奏请皇上建议取缔已婚女子必须梳满发髻的陋习。
周和璟奏了准,还顺手把这一条加进了皇后的发式备选规制里。
皇后也爱美呀,积极支持皇上的这一决定,不但平日里打扮的花样更多了,就连召见命妇都没有放下。各大皇派命妇一看,这是风向标啊,她们当然要鼎力支持。回去一扩散,也有家里有小媳妇的蠢蠢欲动了,从第一个人开始模仿起,后面就拉了闸一样,越来越多了。
毕竟不单女子爱美,男子也爱看女子花样多嘛。
当然卫道士也是有一些的,但谷涵搬出了古风古俗来,别人反驳起来也不是特别的有力度。
这种风尚传播的速度很快,甚至连陈元晨都改梳起了少女发式。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金累丝的颤蝶步摇在头上说说发光,她依然是弯弯柳叶眉,宛如芙蓉花一般娇润,和记忆中的自己并无二致,不免顾影自怜一番,感叹自己遇人不淑。
家里并不支持陈元晨和离,因为赵元彦虽然如今看着不显,但他家是世家,朝中姻亲枝繁叶茂的,朝外又把控着大量的市场和资源,过了那个风头,她嫁给赵元彦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当然,这不是对她的好处,而是对她爹和她兄长的好处。
意识到自己和离无望之后,陈元晨就跟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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