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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听着玄说话,心情是如何复杂的——我族族史里那些血淋淋的过去,背后竟有着这么多的无奈。那些逝去的先者,那些奋斗着的伙伴,甚至包括我的师父,他们可都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活着,又因何而抗争。能怪谁呢?

我又问玄:“你说,我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

玄告诉我,我的师父,乃是九天之上堕下的灾星,生而注定毁灭六界。

我的师父,亦是此宇宙至今唯一现世的神星,生而注定,莅临阚世台,登基神座,掌控寰宇,乃至于上位到更高一层的宇宙。

我的师父,是他唯一的劲敌,因他当年的无心纰漏,未能及时销毁,而致覆水难收。

而我,则是他倾尽创世之力,从虚域中拨下的第二颗神星。

我,是六界最后的希望,也是我师父灭世之途里,唯一存在的阻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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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笑,仰天大笑,笑得很大声。虚空里空无一物,连空气都没有,我的声音并不会传出去,唯有我自己能听见。

我从天阶上站起来,潇洒自若地拍拍衣襟——虚空里很干净,没有半点尘土,这大抵是我随手的习惯罢了:“和你聊天很愉快,我要走了。”

我当真走了,不曾回头的走。玄也没有留我,他或许知道,留我也没用。

想让我反水和师父为敌,做梦!

就算屠尽六界又何妨,就算天翻地覆又何妨,我此一生,只为一个人活着,我是他的刃,他的剑,曾誓言为他斩却所有荆棘。他所做的事,便是我的意志,他所说的话,便是我的信仰——我便是再如何喜欢给他添乱子,此心此意,绝不可能背他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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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虚域的时间极是混乱。

我回到下界,才知与玄的一番交谈,竟至于耽搁了两年有余。

幸好,梓生托付我帮他寻找的血玉匕,在我上阚世台前便已寻得。我由东海之底的虚空裂缝回到魔界,算一算时日,这一去,三年。

师父不知该如何生气,我从未离开他这样长的时间。我想肯定躲不过要挨打了,且他一定会问我为何耽搁了这么久,我该怎么回答?

我只能说是去寻血玉匕,导致忘了时间。可我怎能忘掉时间?这理由,勿论师父信与不信,终归都是不能原谅的过错。是以我回到曜忝殿,直直地就到清心室跪好了,膝盖触到碎石的地面,任着疼痛随着时间堆叠。

没过多久,却是云初来唤我:“尊上找您过去。”

我看向他的脸,他那双如海的深眸毫无顾忌地往我心底挖,仿佛在问: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他是师父的师兄,亦即是我的师伯,他常年替师父奉执教责,于情于理,他有权利问我。

我给他无心的一顾,径直向师父的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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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对我一向苛刻,尤其在时间二字上——他总是很忙,于他而言,时间乃是不可多求的宝贝,所以他惜时如金,惜时如命。往常我若因事耽搁,回来得比预期晚上哪怕一天,也免不了要受斥责,乃至于挨打罚跪。我尤记得八岁那年,师父第一次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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