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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都是血，树间零碎的阳光照在他的黄铜面具上，显得格外震撼。

薛茹就这么盯着他，他走到薛茹面前蹲下道：“怎么了？”

薛茹道：“有吃的吗？”

“哦，有。”面具男从怀里掏出一张用油纸包着的饼递给薛茹，薛茹接过饼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一只手伸了过来，替薛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薛茹道：“这位壮士尊姓大名啊？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面具男沉默片刻，伸手掀开了脸上的面具，薛茹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这是一张非常俊朗的脸，但是一道狭长的伤疤从额头左边一直延伸到了右边咬肌，贯彻了整张脸。

薛茹不可置信道：“司空墨？”

司空墨道：“是臣，臣的样子吓到您了。”

“你怎么会？”薛茹抓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洛阳吗？你的脸怎么了？”

司空墨深深的看了薛茹一眼道：“陛下，你真的认为臣会背叛你吗？”

薛茹无言以对，道：“难道你没有吗？这些追兵都是奉了司空墨的命令来追杀我的。”

“陛下……小茹。”司空墨反手握住薛茹的手道：“墨哥哥说过要替你守住这江山的，我又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

薛茹觉得不对劲，洛阳的叛军明明就是司空墨派来的，但是眼前的司空墨又这样说。薛茹道：“你脸怎么了？”

司空墨目光一变道：“那日我在未央宫求见，你没有见我，天黑回家后我就病了。又过了几天，我看见一个纸条，有人约我第二天在湖心亭相见……”

约司空墨的是一个男人，他劝司空墨造反，但是司空墨说什么也是不肯答应的。像这样有不臣之心的人，司空墨不会留他，就要把他抓去刑部。谁知那个红衣的男人诡异一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后司空墨就看见了一道璀璨的剑光，他拼了命还是没有躲开，被砍到了脸。男子武功极高，招式极其诡异，司空墨不是对手，一路负伤逃跑，最后就逃到了洛阳城外的悬崖上。

司空墨跳下了悬崖，顺着河水漂走了，经历两个月才养好伤，之后就立刻赶去了洛阳。原本是为了向薛茹禀报这件事情，谁知到了洛阳才知道将军府竟然还有一个司空墨。

惊骇之下，他趁夜去了将军府查探，发现那个司空墨就是湖心亭红衣人易容假扮的。后来一不小心他就被红衣人发现了，薛茹心想原来司空墨要杀的那个奇丑的男人就是真的司空墨啊。

之后司空墨不敢露面，一直带着面具观察着红衣人的动向，直到今日救了薛茹。

薛茹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司空墨苦恼的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邪教之人，也可能是前朝余孽，臣无能没能查到他的身份。”

薛茹阴沉着脸，心想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红衣人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要的只是亡国而已，至于究竟是谁篡位根本就不重要。

想到这里，薛茹对司空墨道：“你走吧。”

“什么？”司空墨道：“你要我去哪里？”

“哪里都好。”薛茹道：“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的气数已尽活不了多久了。”

“不要胡说！”司空墨道：“邺城还有一支军队，只要我们到了那里，墨哥哥一定会帮你把江山抢回来的。”

薛茹心中烦躁，一把推开司空墨道：“抢回来做什么？你赶快走，就让我做一个亡国之君吧。”

“薛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空墨红着眼睛道：“我怎么可能让你成为一个受后世唾骂遗臭万年的亡国之君？”

“墨哥哥不舍得啊……”

薛茹闭上眼睛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