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8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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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笙怔怔看着他,被他的话猝不及防地戳中了心脏,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可你都干了什么啊,哥。你自己跑了,跑去找秦骥结婚。”夏晗说,“那会儿你就把我扔下了。”

“不是……不是这样……”夏泽笙虚弱地反驳,“三哥他是为了我们两个人……他是……”

“你那么关心秦骥,那么关心秦禹苍,也关心关心我呀……我亲哥死了,你也走了。你知道后来夏泰和怎么对我的吗?你是不是答应了我哥,要保护我?你做到了吗?过了这么多年,你来劝我离开夏泰和,你觉得我做得到吗?”

夏晗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可是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掀起了可以被掩埋的恐惧。赤裸裸地把当年他的无能摆在眼前。

夏泽笙泪已积满了眼眶,又如雨落下。

“你、你别说了……”他哀求。

“这些年,还不是我在保护你,我替你拦着夏泰和那个变态,你才能活得这么开心。想想你欠了我多少。”夏晗没有停止,他盯着夏泽笙的泪,还在指责着他的卑劣。

“对不起。对不起。”夏泽笙反复道歉。

“对,都是你的错,夏夏。你把我扔在那里了。你要弥补我。”夏晗把他抱在怀里,“跟秦禹苍离婚,跟我一起走,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活,做我的妻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夏泽笙哭了很久,一直在道歉。

他那么的脆弱,无人可依,只能在自己的怀里祈求原谅。夏晗把愉悦而翘起的嘴角藏在他的发丝间,亲吻他的额头,等待着最后的答案。他太了解夏泽笙了。

那么的倔强,总不肯低头。

不足够坦率,充满了堤防。

一旦冲垮了他的戒心,便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他有些深层次的自卑,于是对喜欢的人总是予取予求,献祭般的热爱。

夏晗觉得,现在在自己怀中颤抖的夏泽笙,就像只终于被自己抓住的鸟儿,愧疚心会让他被压垮,然后终于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的怀中。

他试过很多次了,威胁、哄骗、诱导……夏夏都会乖乖听话,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这次……他要失望了。

夏泽笙在他怀中哭泣,抓着他的臂膀颤抖着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夏夏。”夏晗低声安慰他,“以后我们好好地在一起,你有好多好多的时间来弥补这些过失。”

“对不起。”夏泽笙抬起头来,泪还挂在他脸颊上,可是他已经有了答案,“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和秦禹苍离婚。”

“你说什么?”

“三哥为了我,付出了一切。这些年我尽我所能,照顾你,尽力让你摆脱夏泰和的控制。我尽力了。没有做到的,后面我也会用我现在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弥补。你说得对,我是个糟糕的人,我很愧疚。”夏泽笙道,“可是这和我的婚姻,和我要选择的未来人生,无关。”

夏晗本来含情脉脉的眼神冷了下去。

“所以你为了我也不肯离婚?”

“夏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你也是。永远不要为了别的人而牺牲自己。”夏泽笙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不会去救你。因为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夏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你变了……这是秦禹苍教你的吗?”

“是的。”夏泽笙笑了笑,“我和禹苍结婚后,他教了我许多事,这是我学到的事情之一。他是个生意人,对于很多问题都站在商业的角度思考,权衡利弊,分析得失。如果把人生看做一场生意,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注定血本无归。这样的生意我做不了,也不能做。”

夏晗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说:“看来你不会和秦禹苍离婚了。”

这次夏泽笙有些苦涩地回答:“不……我不确定。我只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婚。”

“很好。”夏晗松开他,站起来,又重复了一次,“你很好。”

“夏晗?”

“生意对吗?我想问如果秦禹苍没有生意了呢?”夏晗说。

“你……什么意思?”

“你总说让我离开夏泰和,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夏泰和老了,离不开我?”夏晗问他。

夏泽笙一愣。

“他真的老了。泰禾集团却还年轻。”夏晗笑着说,“你不知道咱们的哥哥那些年做了什么,不少董事后来可都不肯支持夏泰和老东西了。他现在还能维持着基本的体面,不过是我给他体面。”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

“我的部分,是骗你的。想要你愧疚一下,然后乖乖听话。”夏晗很坦诚地对他说,“秦禹苍想做海外,听说拿了骐骥三百个亿投资,如果他对赌完成不了,是不是就身败名裂?我特别想知道那会儿你会不会来求我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你现在这么喜欢秦禹苍,喜欢到都变得我不认识了。”

夏泽笙从未见过夏晗是这样的姿态,咬了咬牙:“你如果这么做,骐骥集团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难办了,泰和集团也不是什么善茬啊。说泰和的实力不如骐骥,可是用尽全力把海外业务这块肉从骐骥的身上撕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吧?鱼死网破而已。”夏晗不在乎地说,“我只在乎夏夏你,根本不在乎泰禾集团死活,我也不在乎所谓的金融大环境平不平稳。可是你、钟文彬、秦禹苍真的能不在乎骐骥吗?骐骥下面二十多万的员工还要吃饭呢……还有你宝贝的九霄加工厂,这次就一并解决掉好吗?你放心,既然要动,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的。我都有记录在案,不会冤枉他们。”夏泽笙的脸色变得惨白。

很凄美。

很好看。

夏晗痴迷地盯着他的侧颜,最后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只是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人愉悦。

“那时候你会不会变回来,会不会为了在乎的人,牺牲自己呢?”他问夏泽笙,“哥,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哭着求我的样子了。”

“阿笙。”

秦禹苍的声音,让浑浑噩噩的夏泽笙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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