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已过十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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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治理的事交给刘德威,他是刑部尚书,本来不用主持这种事。

经历了齐王之乱,刘德威知道齐州还是有好人的,或许是觉得朝中对这里的人有愧疚,他坚决要留在这里。

李治回头看了一眼跟在队伍中的杜行敏,向他招手。

杜行敏年方三十岁,穿着一身破落的军中官衣,策马上前,看向坐在车辕边的晋王,“殿下。”

“此番捉拿齐王,你能够劝降这千余人,你的功劳都写在了回报长安的奏章上了。”

杜行敏作揖行礼道:“谢殿下。”

李治颔首道:“打听过你的底细,往后就好好在长安城任职吧。”

听闻能够留在长安城任职,杜行敏神色欣喜,“若能在长安城任职,下官欠殿下一个人情。”

壮士一诺,重千金。

看他有意攀附的意思,倒也不矫情。

李治不想拒绝这个人递来的投效之意,离开骊山之后越发明白几个兄弟之间的复杂。

他介绍道:“这位是狄仁杰,这位是张柬之。”

“见过两位公子。”

杜行敏恭敬行礼。

两人也是报以笑容。

李治不愿意去多看李佑等人一眼,囚车就在队伍的后方,缓缓离开了齐州地界。

关中大雪纷飞,齐州的事有了结果,奏报也送到了皇帝的案头。

这天长孙无忌又向皇帝递交了辞官奏章,还是不出意料地被驳回了。

皇帝想让骊山再造火炮,但骊山还是一样的态度,拒绝了皇帝的要求。

今天长孙无忌来到了骊山。

张阳听到赵国公来拜访还是有些意外。

李玥给要出门的夫君披上一件外衣,“赵国公又是辞官不成,又是冒雪来造访骊山,也不知是何目的。”

不知道不觉成婚十年了,夫妻俩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意便能知会彼此的意思。

“我会注意讲话的分寸。”

齐州出了事,弟弟妹妹也都回到了宫中,只有两位婶婶照顾着孩子,小武和小慧捧着茶碗也坐在暖炉边,投来担忧的目光。

张阳走到屋外,迎面而来的风雪,一时不好睁开眼,只好戴上斗笠,这才舒服很多。

李玥站在屋前,看着已站在风雪中的夫君低声道:“记得早些回来吃饭。”

“嗯。”

张阳应了一声,迈步走入风雪中。

李玥关上了房门,屋内又恢复了温暖,与夫君在一起不知不觉已多活了十年,这十年风风雨雨,多少的挫折与困难都过来了。

这是最不容易的十年,往后的日子还能再困难到哪儿去,会越来越好的。

李玥对婶婶道:“把茶饼拿出来吧,最近夫君喜喝这些陈茶。”

风雪呼啸在天地间,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有灯火闪烁,村子里的小道上没有行人。

张阳踩着路上的积雪,留下了一排脚印,一直走到村前的官邸中,长孙无忌正在这里。

李孝恭与李泰也在这里。

张阳脚步匆匆走入屋中,换上一脸的笑容,“赵国公。”

长孙无忌抚须道:“许久不见了,来找县侯谈谈心。”

李泰已温好了酒水,李孝恭躺在炉子边正呼呼大睡。

张阳拿过酒水道:“魏王殿下,看着点河间郡王,别被炉子烧到了。”

李泰点头去照料。

与赵国公相对而坐,给他倒上一碗酒水,温过的酒水带着浑浊的米色。

他先是饮下一口,“齐州的事了了。”

张阳点头道:“我知道。”

“陛下得了一场病,咳嗽不止,近来才有好转。”长孙无忌低声道:“听说陛下又让骊山造火炮,又被你拒绝了?”

张阳苦涩一笑,“赵国公又去辞官,也被陛下回绝了?”

两人相视一叹。

长孙无忌向来对骊山一派的官吏不和,有些时候骊山与赵国公看起来像是对手,但此刻能够如此平静地面对彼此,少有的场面。

他低声道:“不知为何,与你总有一种惺惺相惜,你我皆是陛下的外戚,又是位高权重。”

“嗯。”张阳应了一声。

有了些许醉意,长孙无忌一声长叹,“皇帝的外戚不好当呀。”

张阳点头道:“天家事多,永远都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长孙无忌苦笑道:“陛下利用骊山,也在利用老夫。”

“看得出来,老师去世前也告诫过我,不要与赵国公撕破脸皮,对我也没有好处的。”

“张公瑾说过这种话?”

“老师虽然没有明说但有这种意思。”

长孙无忌低声道:“陛下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他的话语又顿了顿,“对,你我皆是外戚,若有联合,满朝皆会忌惮。”

张阳很是认同地点头。

“你是县侯,照理说位列凌烟阁,从身份上来说你不适合位列国公,但一个郡公也是绰绰有余的。”

“老夫考虑过。”长孙无忌压低嗓音,“陛下对付了世家,对付了吐蕃,陇右门阀都摘干净了,剩下的那些……陛下能盯住的就剩下你我了。”

张阳与他碰了碰酒碗,“不只是陛下,满朝文臣武将都在盯着在下与赵国公。”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两个最有权势的外戚又是碰了碰酒碗。

舅舅与姐夫说的话语很敏感,应该说是不能听的话语,但姐夫与舅舅却没有避开。

长孙无忌又道:“齐州的事派了晋王前去,与其说是历练晋王那孩子,不如说是做给其他孩子看的。”

张阳手中的酒碗顿了顿,皇帝的嫡子有三个,一个是李治,一个是李承乾,还有一个李泰。

赵国公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治还年幼,李泰久居骊山,与朝中脱离多年了,也谈不上威胁。

长孙无忌意有所指的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张阳低声道:“太子与李佑有关系吗?”

“老夫也不清楚,近来太子与老夫越发生疏了,许多事做起来也越加隐蔽。”

长孙无忌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太子与李佑肯定是有来往,至于其中来往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你当初不是让他们截住了太子送去齐州的书信吗?”

十年了,也人到中年了。

见多了许多老人离开人世,也见了一个个年轻人在朝中头角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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