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谣五(2 / 2)
李书记说:“什么根治?我不相信。”
“气功。”
“得了得了,至少有三百人劝我练气功了。”
“不是劝你练。我才不劝你练。我从来不劝任何人。我是说请气功师给你发功治疗。”
郑尔顺拿出一张普通白纸条,让李书记在纸条上写下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婚否。李书记不愿意写。
“写吧,这是规矩,非本人写不可,否则我就替你写了。”郑尔顺扔了桔子皮,十分郑重地说:“这位气功大师现在大西北,他收到你的信之后就从大西北遥遥发功,测出你全身的病症来。如果他回信病症说得不对,你不信他就是了。如果他一一说准,你还不赶紧五体投地,求他为你治病吗?”
这一番玄而乎之的话使李书记笑了。说:“现在真是无奇不有哇。”
郑尔顺咯噔双脚一顿“行了。那位气功师是否与你投缘我就不管了。我把你逗笑就行了。笑一笑十年少哇我的李书记。”
李书记心中忽隆一热,没有言语,拿过笔低下头一字一字在纸条上写上一行自我介绍,递给了郑尔顺,又打开桌头柜,抽出一盒巧克力,说:“小郑,我从来不吃这玩艺,带回家给你女儿吧。你女儿八岁了不是?”
郑尔顺说:“是。八岁。”
“美好的童年啊!”“李书记,不管所里发生什么事,你可要坚持住啊!”李书记多日来的一腔郁闷情绪一下子被郑尔顺勾了起来。一个人总有话要对人说。李书记朋友多,但个个身居要职,十分忙碌,根本没时间坐下来与李书记聊上一聊。老婆,一个随军的乡下妇女。儿女,新一代人,被现代生活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新一代人。
“小郑。我只来了五年,大家对我可能了解不够透彻。我要是想发财,就转业回山东了,搞个合资企业养对虾。我要是想升官呢?只须对朋友吭一声,不说别的,提成正处是不难的。可我不想那样。你要问了:这人是傻瓜不成?是的,就是有点傻。长期呆在部队,人就是纯洁,不会搞拉山头那一套,就想干成点事出来。就看不惯乱花国家的钱,就要管一管、斗一斗。我这个人,一辈子就这性格,就这骨气。得罪了不少,交结朋友则更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人到处告我黑状,说我抓权不放。我承认这一点:我就是要权。我又不是为自己,我为党为国,要权要得坦荡。你用不好权就让我用,我用不好就让给贤者,就应该这样嘛。”
谈完话,李书记气顺多了。半夜醒来又有点后悔,郑尔顺毕竟是个普通职工,是不是对他说得太多了一点?
郑尔顺这个人怎么样?李书记靠在床头,将郑尔顺考虑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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