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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叫我少爷了。”韩杉眨了眨眼,扫开眼前的迷蒙,依旧注视着校场。祭典已经结束,全体将士正有序换阵,各自归位准备操练,但方才庄重肃穆、震撼人心的氛围久久不散。韩杉撩起衣摆,跪在地上,朝着剑冢和未及撤走的祭坛方向叩了三个响头,再起身时,已是一脸沉静。
“张鸣,我决定了,”韩杉眼望着下面井然有序的校场道,“就在这里投军,你若有自己的打算,其实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
张鸣站起身,毫不犹豫地道:“我自然是还跟着少……嗯……我陪你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但是……你确定不去北边了?”
韩杉迎风静默了片刻,衣衫下的身躯笔直傲岸,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在他看来,李迎潮举办这样一个祭典,肯定夹杂着沽名钓誉的用意,但即便如此,韩杉心中仍旧涌起一阵自豪之感,为自己的父亲骄傲,为自己的姓氏骄傲。纵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但父亲的时代远没有结束。不管是赵灵昭当政还是李迎潮夺/权,韩平川留下的印记,谁也无法抹去。
韩杉胸中骤然生出一腔豪气,面上也不由多了几分英气,眼神坚定,语调铿锵道:“男儿丈夫立于世间,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爹他当年辅佐赵辰央起兵,又何曾顾虑过这些虚名?李迎潮也好,赵灵昭也罢,我韩杉又凭什么要因为他们,给自己画地为牢?”
韩杉望着不远处军威浩荡的校场,远处纵横交错的农田与沟渠,浮云变幻下的人间气象,朗声道:“终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明白,让史官明白,是非对错是如何取舍的。”前路总归是坎坷的,何妨不顾天高地厚!
张鸣听得心中激荡,舔了舔唇,涩声道:“老爷当年也是军中之人,同僚副将大多健在,如今又门生故吏遍地,少爷,如果我们自己起兵呢?”
韩杉侧头,望见张鸣眼中的兴奋不由一愣,随即拍了拍他肩膀,失笑道:“我没有半点资历人望,就算真能仗着爹的贤相之名聚起一班人马,一朝不慎也会为人所利用,成为傀儡。我跟李迎潮不同,我爹可什么准备都没做过。”韩杉说着一顿,又道:“而且肃王军素有‘武太学’之称,我也想见识一下。”
“嗯,”张鸣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称呼上一时还改不了口,道:“反正我追随少爷。”
韩杉无奈一叹,张鸣十二岁来韩家,此时若与他分开,也是要重新考虑生计,与他一道从军未尝不是一个选择,便道:“从今以后我叫张寒,我欠你一个哥哥,以后我就是你兄弟,你我二人患难与共。”
张鸣不由眼眶湿润,没等来张宏,他心里也伤心,只是觉得在这种境况下,悲伤也没什么意义,是以一直压抑着自己,此时听韩杉这样说,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温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重重地点头:“好!”
韩杉又道:“我们也不应过早下定论,大姐他们虽没来与我们会和,也未必就一定是不在人世了。只是……这天下之大,要如何找到她们呢?还有萱姐和葳葳,”韩杉说着不由一叹,“芙姐在宫里,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还有那些关于葳小姐的流言,真是太恶毒了,葳小姐若知道了,指不定得多难受呢。”张鸣愤恨道。韩杉闻言,眼中不由忧虑更深,一时无话。
其实所谓的流言,还真没对韩葳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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