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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国医,死脚都被他医活过。”

水小泉忙问:“哪一个?”

副官:“冷清秋。”

当冷清秋在秋阳儿那明媚的光亮下,走进水小泉家的大宅院里时,他身上穿着的蚕丝麻黄衣裤忽闪抖索出了片片碎光。站在珠帘后的梅九儿,用手帕遮掩了嘴跟侍女说:“可惜这人脸色太白眉眼太飘,要不还真是一个美男子。”

水小泉坐在红漆太师椅上,脱去鞋袜露出光脚,那脚肥厚多肉鸡眼深陷,已经给人整治得惨不忍睹了。冷清秋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用自制的药水给水小泉泡洗了脚,托出擦干,放在自己铺了一块白布的膝上,打开药箱,取出红里泛着黄色的牛皮刀包,包里别着一排明光锃亮的大小七把刀,只看那刀具镶金错银的精巧程度,就知决非一般修脚师傅能有的。冷清秋从刀包里拈出一把小巧的斜口修刀,径向鸡眼落下,水小泉不由叫了一声:“哎呀。”

冷清秋的手纹丝不动地悬在那里,轻声问:“疼吗?”

水小泉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一旁瞪大眼等看绝技的副官说:“冷师傅的刀还没碰到你的脚。”

水小泉歪头看看,冷清秋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修刀,静静地停在离他脚板两麦粒远的地方,他脸一红:“我是给修怕了,冷师傅别见笑,动刀吧。”说完仰起头不再看冷清秋的刀子。

冷清秋笑笑:“您是太紧张了,我先给您按摩按摩脚放松下精神。”

随着冷清秋的按摩,水小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来舒展,一副渐入佳境的样子。冷清秋左手按摩,右手的修刀轻旋深探准确细微地挖着鸡眼,直到冷清秋放下了刀子,水小泉还是浑然不觉。

冷清秋说:“鸡眼给您挖绝了,您这是穿背鸡眼,挖不净会一直长到脚面上。”

水小泉惊喜地看看脚板:“我怎么没感觉疼?”

冷清秋给他上了药,又拿出头号的片刀,持住水小泉那老茧厚生的肥脚,就像一个技艺极其高超的削面师傅,噌噌噌刷刷刷,看不清片刀是怎样削茧的,只见一道寒光闪动,那削下的茧皮犹如无数细薄的面片旋转着落下,先是一片接一片,后是一层接一层,扬扬洒洒雪片似的。

副官看呆了,提心吊胆地心想:“这么神快的刀法,要是一刀削着肉,可不就惨了。”

接下来修趾甲、清理皱节处软皮、去薄厚甲,那刀法如琢如磨如雕如刻,简直就是在一块肉坯上进行艺术创作,难怪修脚术又雅称“肉上雕花”。

梅九儿在珠帘后看得如痴如醉,小声问侍女:“这人是在修脚吗?”

冷清秋走后三天了,水小泉还在啧啧赞叹着冷清秋那出神入化的技艺,还在向人夸耀着他的脚经冷清秋修后,轻盈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梅九儿自从见识了冷清秋的修脚手艺后,心里再放不下,就想请来冷清秋也把自己的小脚养护养护。对梅九儿来说,脚比她的脸面更重要。

于是,冷清秋第二次走进了水小泉的家。

在梅九儿香气氤氲的居室里,冷清秋打开工具箱:“怎么不见水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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