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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小泉有点发怔:“陈老板这是?”
陈天命惨然微笑:“一棺不容二主,这习俗想必将军也是知道的,否则亡人会在阴间争执不休的。”
水小泉狐疑地问:“你不是想反悔吧?”
陈天命的脸青灰灰的,嘴角突然溢出血来:“我今年七十三岁了,正应了那句‘阎王不叫自己去’的老话,我开了一辈子寿材铺,终了被一口棺材要了命。”说完,陈天命两手按膝费力地站起来,脚步趔趄地走到棺材边,颤声说,“开棺!”一旁的陈老大陈老二血红着眼睛吃力地抬下厚重的棺盖。陈天命再支持不住,上身一下搭伏在棺沿上,一口鲜血喷在棺壁,艰难地扭回头跟惊愕得不知所措的水小泉说:“对不起了,我实在不能割爱!”陈老大陈老二哭着连声喊爹,陈天命最后吩咐两个儿子:“把我抬进棺内,快快合上棺盖。”说完双眼紧闭,头搭垂进棺内,气绝息断了。
陈老大陈老二哭嚎着把陈天命抬进棺内安置好,各拿一把大木锤把棺盖和棺身榫接合拢并砸实,在咣咣咣一下接一下的锤击声中,陈家的男女老少事先安排好地,一下全冒出来了,个个披麻戴孝,白雪雪地跪爬在棺材前,哭得惊天动地。
水小泉回过神后,脸都气青了,只能灰溜溜地带人离开陈家的桅厂。
那年,陈记寿材铺的第四代传人陈天命,为了那口能福荫子孙千年不朽的金丝楠木棺,服毒自尽抢先入殓了自己。
平府城行将就木的人,都怕自己死在五黄六月,那时代没有冷冻棺,北方流行土葬,上了岁数的老人死后,往往要在家里停尸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十来天,也有十几天的。冬天还好,五黄六月大热天,就有许多尸体变臭的事发生。
水保田停丧在家八天,一来是阴阳先生择定的吉日,二来要等陈记寿材铺,合出那口稀世的金丝楠木棺。虽然水保田托了儿子水润壤的福,死后极尽哀荣,可尸首却腐败起来。眼看着灵堂内尸臭弥漫无法猝闻,水润壤只得让人满地洒醋泼酒,用来掩盖难闻的尸臭气味。水天然都不敢进灵堂了,除了尸臭味让她作呕,每一想到爷爷的尸体,在那寿被下面腐烂败坏,她就觉得无法忍受。水润壤最后也不进灵堂了,就连守夜,也是睡卧在灵堂外面的走廊里。
水小泉一天一次,向水润壤报告楠木寿棺的合成进度。为了得到一口荫福子孙的好寿棺,老爷子都等得发尸了,谁都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末了竟被陈天命耍了个天大的难堪。水润壤气得吐黑血,连摔二十只青釉瓷花细碗,大骂水小泉不中用。水小泉耷拉着一向精明的脑袋,大气不敢吭一声儿。水润壤气归气,总不能将陈天命从楠木棺里拖出来,再装敛了自己的爹,这犯众怒遭天谴的蠢事,水润壤还拎得明白。
水家只得另寻了一副寿材,速速殡葬了水保田。出殡时,白花花尽是送葬的人,豪华的大棺罩过去后,臭味久久不散,人人捂鼻,私议窃论,说什么的都有。
水家逼死陈记寿材铺老板的奇事,很快传遍了平府城,沸沸扬扬的舆论一边倒,总结起来就是:水家仗势欺人,逼死陈天命,水保田遭现报,满街遗臭。这议论已经够水家丢人了,偏偏陈老大和陈老二,还将状告到了楚晚雨的公署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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