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守这很难么 第75节(2 / 2)
更不适应的是,成婚后还要取字。
窦洪为她择的是“如微”二字,自此一来,府里的丫鬟仆婢便不再称她为姀姑娘,而是如微小娘子。这个叫法,窦姀硬是听了三日才顺耳。
自此搬到玉京园,窦平宴比从前还要粘她,可谓蜜里调油。多数情况下,她还是做不到乖乖躺床上等他来,因为不适应,总要半推半就才能成。且欢好之前,她总要看着弟弟把避子药喝尽才能安心。
窦平宴起先总觉得丧气,一边攥她的腰发力,一边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我们不都成婚了吗?你便是偏心,要是姓魏的孩子,你肯定要。”
滚烫的气息落在下颌,咬在胸前...她努力咽下喉间的嘤咛,抬手挡着眼,并不答。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缘由,总觉得还太早,这一切又来的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做一个母亲。
瞧,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说了会慢慢来,总忍不住一下推进...再推进...就像现在,她都事先招呼好,要他柔缓点,一到情动什么都抛之脑后,非得绑她的手,眼眸再度满覆贪婪与执拗,掐住腰让她叫夫君。
窦姀没有想到,成婚后最常来玉京园走动的,会是窦云筝。
她本以为云筝是来找茬的,头一日严阵以待了许久。
窦云筝瞧她那警惕的模样,一抱胸,作势要把送来的礼收回:“魏郎的事都过去多久?你怎么比我还斤斤计较?我早就挂怀不恨你了!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的姊妹,你大婚,做姐姐的好心来贺你,特特挑了两个时辰的礼,你爱要不要,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不恨我了?”窦姀拦住人,奇怪道:“你为何不恨我了?”
只见窦云筝突然仰头望天,长叹老天爷,“天底下真还有这么傻的人?你还巴不得我恨你吗?”窦云筝笑着,颇是大气地正视她:“我过生辰那日,你不也送了我两箩筐的螃蟹,还有一只金丝线绣的福字枕头,忍冬纹袖袍,缀了明珠的藕荷色翘头履,这些绣品一看就是你的手艺!后来我想了想,自己也没那么讨厌你,不过一个男人罢了。既然你有心与我交好,做姐姐的哪能不卖你这个面子?不然显得我也忒小气。”
其他东西的确是窦姀送的,不过那两筐硕大的活螃蟹,却是窦平宴弄来,要她送的。
窦姀方笑出声,上前拉住云筝的手:“好,三姐姐是大气之人,如今可是真对魏攸忘怀了?”
云筝一拍她的肩,“那自然,你走之后我总觉得家里少点什么,没了你还怪不习惯的。后来父亲又带我去相看一门亲事,就是晋阳吕家的,他家五郎你可曾见过?”
窦姀摇摇头。
云湘一脸兴奋,再度拍笑道:“吕五郎容貌可不比魏郎差,五年前大娘子携你和大姐、二姐赴晋阳赏花宴,那次吕五郎也去了!可惜我当日得了风寒,只能留在家中,不然早就能见到他呢!”
云筝一提及晋阳赏花宴,窦姀突然有印象——当时宴上的确有一极出彩的小郎君,当众作的诗竟赛过后来的新科状元苏冒。后来回程的马车上,二姐窦云湘还对此人赞叹许久,数日念念不忘,催着主君要去打听呢。
没想到,如今这朵花竟落在云筝头上。
夜晚时分,窦平宴从书院回来,照样缠她要了许久。今日他倒是来兴,变化好几种花样,有些进的太过里头,窦姀实在受不了,弄了两下方作罢。
旖旎过后,窦姀倒在榻间,浑身散了筋骨。她太困了,迷迷糊糊间还睡过一觉。短暂的梦里有一场火,她看见窦云湘身陷其中,却任火烧也不呼救。反而隔着火光,朝她微微一笑......
窦姀被这个梦吓醒了。
睁开眼,刺目的燎火已经消失,只有熄灯后昏暗的室内。月光朦胧,帷幔柔纱,她转头望向窦平宴,却发觉他竟还没睡。
那场梦让她后怕,她下意识地靠近他,被他轻轻一笑搂进怀中,“我知道你做噩梦了。”
窦姀嗅着他中衣熏的白芷香,不知何时,这种香已经能让她心神安定。她抱紧弟弟的胳膊,小声问道:“上回二姐去医馆买药之事,可还有动静?”
窦平宴亲亲她,只摇头:“二姐的婚期将至,自从戎北死后,她只在扶风院绣嫁妆,不常出门。这几日我一直让人盯着,她那些药买回来,都是自己煎了吃。”
第82章 问世安得有一隅
(终)
半个月后, 窦云娇被接来窦府小住。
窦云娇快要临盆,不赶巧的是,前不久她丈夫和几个同僚,都被召去京畿。
这一来一往六个月, 怕是见不到妻子生产。而夫家此时正有俩兄弟闹分家, 府上鸡飞狗跳。
云娇的婆母为了让儿妇安心养胎,便决定先将人送回娘家。等孩子出生, 再将母子接回。
云娇回来, 最高兴的便是窦洪与兰姨娘。
兰姨娘是最得窦洪宠爱的,有好东西时, 窦洪总记挂着扶风院, 因此没常惹云氏忌妒。
可惜再得恩宠,在兰氏心中, 终究有个疙瘩——因为她没有儿子。
原先府里, 除了大娘子云如珍, 窦洪还有三房小妾。马姨娘膝下有窦平彰,曹姨娘膝下有窦平琦,人人都有个儿子做倚靠, 偏她没有, 这也成了兰氏心魔之一。
不过这些年过去,两个女儿该嫁的嫁,该议亲的议亲,兰氏已经认命了。
冬去春来, 雪已经化了。
到了寒食节这日,白日祭扫回来, 晚上,窦洪办起家宴。
说是家宴, 其实也是践行宴。因为等云娇产子之后,儿子也要前往京中述职。
窦洪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生了个出息儿子。他对窦平宴的期望,原只要在进士中排二甲十名之前就够了,毕竟自己当年也只止步于二甲。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儿子能有今日这番作为,不仅入了翰林,还成为庶吉士,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今日一家子欢聚,只有云如珍没来。他不知那妇人是故意摆脸子还是旁的,让窦洪很不舒服。
窦洪打发丫鬟再去叫云氏,又与昌叔小声叮嘱:“兰姨娘爱吃烩青蛤,姜汁鱼片,你把这两道菜多盛些,送去后堂屋给她。再送一道鹅梨卷去,给她吃腻了开开胃。”
圆桌上,窦洪叮嘱完,转头与窦云娇道:“你快要临盆,吃食上得万分留意,你素日爱吃的姜辣萝卜可不准再吃了!”
云娇应是,言笑:“自从我身孕进了九月,父亲日日都要念叨一遍。这话我没听腻,孩子都要听腻了。您呀就勿要担心,扶风院有姨娘和妹妹帮我看着,还有仆婢丫鬟伺候,不会出差错的!”
窦洪闻言拭泪,看了眼左手边的云湘:“湘姐儿不日也要嫁到范家,偏这范家又不在江陵,几年回来一次都难说。”
圆桌的北面,父女三人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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