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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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曲水流觞、觥筹交错的宫宴,他逃离席间,才有了与萧嘉淮的初遇。

而他的殿下如今,一身清正,半阙的文人风骨,早已不是当年冷宫里孤苦无依的五皇子。

其实他那日从东宫归来,便就有一瞬间想过,干脆将这份感情埋没算了,省着他日生出事端。

可他哪里舍得,又哪里甘心?

“将军所说的他,是宣辰王殿下吧。”

谢城从未瞧见过这样的陈以容,那样的陌生,又那样的伤感,与当年战场上叱诧风云的陈将军全然不同。

“是啊。”陈以容饮下一口酒,“除了他还会有谁让我如此魂牵梦萦,日日挂心。”

“既然将军是真心爱慕殿下,为何方才错过那样好的时机?那时互诉衷肠,就可以执手相依了啊。”

方才书房中二人所言,其实谢城与浅香都听在耳中,只是在以为会水到渠成、皆大欢喜之时,这陈将军竟然跑了出去。

陈以容把玩着手中的酒盏,忽而苦涩一笑,“近来城中的纷纷流言,刀刀鞭策着我的心。我与太子确实清白,所以可以全然不在意,可若他日所传,是我与宣辰王殿下呢?到时我又该如何做?我们之间啊,或许始终这跨越一道鸿沟,是君臣之别,也是世俗的非议。”

谢城眉头稍蹙,不解道:“可是你对宣辰王殿下的情愫,不是早在出征之前便有了吗?这些年你常往京中寄信,想必也是寄给他的吧?”

陈以容又饮下一口酒,辛辣灼烧喉间,“是啊,儿时我不怕,本着一腔爱意,甘愿为他赴岑州征战五载,就是想得功名利禄,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可是如今我方知,那都是遥不可及的梦,他是不可高攀的云,我是非不上顶端的雀,这朝堂与陛下,或许他日皆不会容许我们的这段情。”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便要就此隐藏情感,躲避于殿下,他日看着他娶妻纳妾、儿孙满堂,而你孤独一生吗?”

陈以容掌间微顿,听到谢城的这番话,险些将酒盏掐捏粉碎。

他出言颤抖:“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也会祝福吧,毕竟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给不了的。”

他是男儿身,所以成不了他的妻,也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绵延后嗣。

谢城不赞成他这般多虑的想法,更不明白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怎会如此瞻前顾后?

“可人生在世,短短百年,本该为自己一活!将军,旁人所言皆是诽谤与污蔑,都应抛诸脑后,何须在意?至于陛下那边,你二人稍加隐瞒便可百岁无忧啊。”

此言一出,陈以容似醍醐灌顶,所有顾虑皆烟消云散。

适才趁着醉意说出的那些话,他再细细想来,只觉得自己矫情,想那么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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