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鲸骑2_第四十六章 杀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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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正在不周身前躲过一击。她右手出刀攻向不周两臂之间,令他不得不出拳格挡,可这招却是佯攻。趁不周一分心,她朝不周身下一挥手,又有一丛巨大的珊瑚从不周胯下一路生长开来,不周躲避不及,只能向上一跳,只是这么一来,那铁冠的广汉长老可就落了单,被珊瑚逼得连连后退。

“就是现在!”七里道。从她身后,建文突然转了出来。

两人背对背转了一圈,转到对方原先的位置时,建文朝广汉胸前开了一铳,七里则举刀上挑,正好将纵跃而下的不周胸前挑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不周便“砰”地一声砸在甲板上。

建文举铳道:

“什么‘不周广汉,西北偏北’,我看这长得像人的长老,根本就是你豢养的宠物吧。”

原来这铁冠道人本身并没有刀枪不入的神异功能。那刀坯不进、斧砍不透的一层罡气,竟然只是不周背上那两丛青焰所生,广汉长老本人全靠不周背上的罡气护着,那挥动铁拂尘的手段只是故作障眼之法。现在他的骗局败露了,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只能原地盘起膝盖,念动起咒语来。

小郎君道:“还以为国师联盟都是什么神鬼莫测的人物,原来总逃不了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不周比刚才好像又高了一个头,这会更不像个人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手脚并用地冲向小郎君。小郎君刚刚举起斩马刀迎击,那不周却在扑到他身前时四脚停下一转,突然原地转了个圈,又撞向建文和七里。俩人躲闪不及被撞了个跟头,不周便趁着这个缺口狂奔,眼看要冲出走蛟船外了。

蓬莱士兵举着刀枪团团涌上,这长老却好像放弃了做人的尊严一般,张口朝所有人乱咬起来。

“兽变!”“是兽

变!”好几个人给不周咬得鲜血直流,一时间竟没人能攻得上去。

突然甲板踏踏声响动,斜刺里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柁楼后闪出来,冲上前一口咬住不周的脖子,在甲板上滚作一团。

不周与那黑影挣扎几番才在甲板上停下来,众人这才发现这天降神兵正是王狼。

不周掐住王狼的喉咙,王狼则越咬越是凶狠,两方挣扎许久,不周终于软软地倒在地上,只剩下出的气了。

广汉长老本来被乐通天他们以刀斧俘住,见此情形,“唉”了一声,却还是无法从甲板上起来。七里突然奇道:

“既然是姚国师的手下,那他们刚才怎么没有动用玄武的力量?”

“有这等事?”建文惊道。

原来这一日来事情接踵而至,他们还没告诉建文当时姚国师从玄冰中抽出什么力量来,冻结了所有人的能力。七里低声说了一遍那是怎么回事,建文看看坐在一旁的广汉,道:“难道是这司官实力不济,没办法驱动?”

眼下明军已经走得远了,四艘船都变成了空船,建文觉得事情有一些不对劲。

“咱们把炮推过来。”

走蛟船虽然长得有些像青龙船,船头却没有龙枪,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可以伸出船头的主炮。寻常炮舰常在船舷两侧设炮,但是大明之白虎、蓬莱之走蛟这类船只,主炮有车轮和脚锚,可以锚在船头,能以最快速度迎敌。

现在这主炮被推到甲板上,直直对着船头绑着的不周长老。

“只要你们说出唤出青龙的方法,这一炮就免了。”

广汉长老却虚弱地笑了笑。

他望望头顶的星空,缓缓道:

“你们知道在人类鸿蒙未开之时,山中到处是野火,能济人也可杀人,是燧人氏先以泥巴石头将它围住,不叫它乱烧。那就是最早的‘灶’,火神本来无拘无束,但遇上人类,就只能被困在灶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他说这种寓言是想要表达什么。广汉长老接着说道:

“灵船中最核心的部分,同样也是这‘灶’。”

建文望向四艘船中一重重运转的四枚神器。如果说驱动灵船的核心就像是四个灶,那么四灵岂不是就像被放出来四下奔突的火神?

他寻思片刻,突然道:“原来长老并不是关键——不好,我们有大麻烦了。”

“什么?”小郎君握紧斩马刀,却听广汉长老在船头低声喃喃起来:

“死阵已开。准备好闯阵吧……”

姚国师手中捧着三个经函,走进一处船室。船室中灯烛阴暗,倒是有一束清朗的月光直直地打进来,照在室中人的脸上。那张脸饱经风霜,正是被软禁着的郑提督。

“提督大人还是不吃禄米?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姚国师一边说着,一边把经函放在桌上。郑提督没理他,斜眼朝经函看了一眼,引首处写着《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我听说郑提督研读经文,很是欣慰。这套《大波罗》,是我应旨抄写的。现下正在奉旨外出,手头只有三卷,给提督大人打发打发时间。”

郑提督现在哪有闲心把玩这三卷《大波罗》?他从阴影中步出,走到月光之下,直接了当地质问道:“后方现在如何了?”

只见眼前这老僧展颜笑了笑:“四灵齐聚,老衲让他从此远离了那些烦恼。”

远离烦恼?郑提督锁眉凝思这其中的深意。“奸贼……你对他做了什么?”

姚国师点点头,他望向窗外,手中掐着算诀,突然“嗯?”了一声。

“不过现在好像有些变化……”他望向郑提督。“竟然让他做到了?”

郑提督听他这么说,猜测可能是建文逃离了姚国师的什么布置。他轻笑一声:“那可是郑某的学生。不要以为皇城是你的挡箭牌。如果你伤了他的性命,郑某便是掀翻紫禁城,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姚国师丝毫不以为意:“郑提督向来以天下为己任,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还是说,你对他的愧疚已经蚕食了你的内心?”

他指向远处的海平面。在海平面那一端的天幕,突然无端多了一层色彩,好像正在一寸寸吞噬着月下的静谧。

那似乎是火焰的颜色。

“那么老衲把提督大人对付我的方法,移花接木使在你学生身上,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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