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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的面庞上出了些红斑疹,昏昏沉沉地半睁着眼睛,呼吸沉重犹如风箱。
凤云飞已经使劲浑身所学,却仍旧不能让卢氏好转,反有渐渐加重的趋势。
“静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凤云飞挫败地坐在床边,紧握着卢氏的手,“为夫真恨不得代你身受。你向来体弱娇贵,怎堪忍受这样的痛苦!都怪我没用,我没用!”
凤照琳眼红红地站在床边,看了半昏着的卢氏一眼,又看向一脸痛苦的凤云飞。
“父亲……”纤纤细指搅紧了丝帕,凤照琳走到凤云飞身边,轻轻扶着他的肩膀,“父亲不必如此,母亲若是知道了,也要心疼父亲的。父亲是太医院判,您一定可以医好母亲的。”
卢氏才不会心疼凤云飞,她根本看不起这个男人。
凤云飞还没说什么,一股异味突地腾起,混着屋子里温暖的地龙和昂贵的熏香,杂糅成一种极为诡异的气味。
卢氏自昨夜突发急症,半昏过去之后,便开始大小便失禁……
凤照琳强忍着没有捂住鼻子,屏风外的几名大夫俱是尴尬相视,见无人在侧,纷纷掩住口鼻。
卢氏昏昏沉沉地却似有所觉,柳眉紧紧皱起,难堪地想要挣扎起身,却只能微弱地动了动手指。
婆子丫鬟慌忙上前伺候换洗,人人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即便极力遮掩,仍有一丝窘迫泄露出来。
凤大夫人在闺中时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才女,嫁为人妇之后也不减骄矜,原来狼狈起来也是如此不堪。
只怕此后很长一段日子里,在有些人的眼里,大夫人那张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的面容都要与这股诡异的浊臭联系在一起了……如果她能够挺过这一场急症的话。
“我来吧。”凤云飞挽起衣袖,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巾,“琳儿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说的对,父亲一定会治好你母亲的。”
凤照琳依言退到一边,定定地看着凤云飞。
这个在母亲嘴里一无是处不堪入目的男人,作为她的父亲时,其实是……很好,很好的。
前来凤府请人的安国公府管家没能请到凤云飞,只能急急赶回府去复命。
本以为会挨上一顿臭骂,没想到侯夫人已经无力顾及其他了。
凤云宁躺在床上,昏沉不醒,四肢强直地挺着,不时地痉挛抽搐一阵,嘴里说着令人听不清楚的癔语,时而面色狰狞地大叫大嚷,似是在与人争辩对骂。
安国侯安在青原本还有一丝担忧,也在她这泼妇一般的举动当中渐渐化为不耐。
当年他被那个一身红衣热烈如火的女子深深吸引,为她不惜毁去自幼订下的婚约,只为娶她为妻。
若不是吏部尚书有求于国公府,毁婚一事也不会如此顺利,甚至将两个女人都迎进了府里,尽享齐人之福。
当年有多爱那个女子的直爽泼辣,现在就有多么厌烦她的粗鄙不堪。
路嫣然却仍旧温柔静好,一如曾经那个站在绣楼的拐角边,看他一眼都要脸红的大家闺秀。
长子安天羽静静地立在一旁,长相只是清秀,完全没有遗传到他或者凤云宁的一丝风采,又兼形容懦弱,向来安安静静地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
安在青看了他一眼,更是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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