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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片瓦破落,好在还不下雨,只是灰尘和枯叶多,不至于潮湿得恶心。

黎昕在屋顶上站稳,彼时才凌晨五点,a城的风还有着些许寒意,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远处的马路与cbd灯火辉煌,和眼前一片漆黑的贫民窟形成鲜明对比。

黎昕在陈敢身边坐下,陈敢递一瓶啤酒给他。

“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陈敢看了看时间,说:“你运气很好,我有时候要等六七个小时才能看到日出。”

黎昕惊喜地问:“可以看日出啊?”

“要看天气,空气质量好的话,可以看到一点。”陈敢说完,单刀直入地问:“说说你吧,做什么噩梦了?”

“梦见我被送去做电击。”黎昕轻描淡写地说。

“电击?”

黎昕被黎庄发现是同性恋以后,黎庄无法接受。他在商场上浸淫多年,见过的花红柳绿太多,听过的流言风声也太多,因此对同性恋向来敬而远之,深深厌恶。

做生意的人多少迷信,黎庄非常信风水,与不少风水大师都是密友,托人结识一位气功大师,此人声称可以医治同性恋,黎庄便二话没说将黎昕带去了大师所谓的作法地。

而气功大师所谓的医治,不过就是熏香,作法,念咒,运功,百般武器用尽,见见黎昕仍旧无动于衷,最后搬出电疗器来。虽然黎昕没有见过真的电疗器,但他可以确定那样简陋的仪器绝对是规章制度外的东西。

陈敢不停地喝酒,在黎昕说这段经历的时候,陈敢的手边仿佛突然就多了几个空瓶子。

黎昕倒是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哎,大概就是这样了。”

“什么感觉?”陈敢有些犹豫地问:“电击的时候。”

“痛。”黎昕努力回想了一下,说:“可是多的也不记得了,一片空白。”

陈敢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都过去了。”

黎昕拿着手中的酒瓶撞了撞陈敢的,玻璃相碰的清脆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陈敢喝了口酒,问:“最后怎么收场的?”

“他们来看我的时候,我说我不喜欢男的了,病好了。”黎昕眨眨眼,显得有点调皮:“我机智吧?”

陈敢笑得宠溺:“太机智了。”

春夏交界时,a城大约六点多就能看到日出,所幸今天天气很好,能看到东边近郊处的山峦。

他们坐在屋顶上,看到马路上有零星飞驰而去的车辆。路灯不亮了,商业区里经夜不灭的光却依然亮着。有住在建二胡同的人推着早餐车骂骂咧咧地走出去,有人下了夜班刚刚回家。太阳慢慢露脸的时候,整个城市也都在渐渐苏醒。

“人生就是这么操蛋的。”陈敢突然蹦出一句。

黎昕接道:“还好有酒。”

陈敢笑了,和黎昕碰碰杯,说:“对,只要还有酒。”

黎昕在陈敢家的屋顶迎接了新的一天,看到了最新鲜的阳光,喝了一肚子的酒。太多人对浪漫的定义局限于香槟与玫瑰,甜言蜜语,或是千篇一律的惊喜,可是陈敢分明一无所有,沉默寡言,却是黎昕见过的最浪漫的情人。

黎昕从陈敢家离开没多久,接到了张芝敏的电话。

“朋友聚会在下午两点,准时回家。”

黎昕回公寓换了套衣服,怕给黎庄和张芝敏丢人,遂精心打扮一番,踩着点回了家。

黎家坐落于a城新兴的富人区中,黎昕开车过去时发现外面的铁门旁停了几辆陌生的车,大多是黑色,只有一辆粉色保时捷,打眼又出格。黎昕侧目多看了两眼,觉得有点奇怪。

家里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喷泉上的雕塑好像换了,和黎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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