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一颗玲珑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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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上,上大夫胶鬲目光坚定,胸口存着宁死也要直谏的忠勇之气,迈步走上了楼阶。

黄娘娘惨死,其宫人何其无辜,倘若让帝辛大开虿盆酷刑,往后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遭受其害?

胶鬲已心存死志,倘若帝辛再不悔悟,他便从这摘星楼下跳下去,以死明志!如此到了黄泉九幽,他也无愧见到丞相商容,更无愧见到商朝先祖。

血气上脑,胶鬲每上一步台阶,心中的浩然之气就盛一分,等踩到摘星楼最后一阶台阶时,他已无所畏惧!

胶鬲壮烈、坚定,期许,还有一分悲凉的目光穿过摘星楼的层层楼栏,落在上蹿下跳的帝辛和妲己身上。

“......”

胶鬲鼻息一滞,一腔的热血如海河决堤,骤然溃散。

“救驾!快救驾!陛下坚持住!臣来了!”

从一脸懵逼到一脸震惊,清醒过来的胶鬲挥舞着牙笏,冲到了正持剑劈砍毒蛇的帝辛身边。

胶鬲忠肝义胆,不顾自身安危,挡在群蛇之前,楞是凭一己之力护住了帝辛。

在帝辛身后,是不敢动用妖力,只能躲在帝辛身后的妲己。

不知为何,在胶鬲出现后,所有进攻的毒蛇忽然停止了攻击,静静的呆在原地,不停吐着舌信。

数息过后,群蛇绕过胶鬲等人,伴随着嘶嘶声,顺着楼阶游离了摘星楼。

帝辛心神微松,群蛇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观感,实在让人不适。

看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胶鬲,帝辛内心甚慰道:“爱卿护驾有功,理当嘉奖。”

胶鬲收拢心神,恭身道:“此乃先祖显圣,非臣之功。”

“先祖显圣?”帝辛疑惑的看向面色肃然的胶鬲。

“陛下让万民交蛇,欲施酷刑,行暴敛之政,民心有怨,今日群蛇不咬无辜宫人,反攻陛下,实乃万物有灵,先祖训诫。蛇见臣自退,乃是知晓臣非险毒暴虐之人,所以才不攻于臣。”

“此乃警兆,陛下当做思醒,勿要再听信奸佞之言,应即刻改恶从善,亲贤远色。”

说罢,胶鬲目光凌厉的看向妲己,显然最后说的色,指的就是妲己。

“好匹夫!孤念你护驾有功,要嘉奖于你,你不知君恩便罢,竟还敢侮谤圣君!”

高抬龙凤剑,帝辛怒不可遏的看着胶鬲。

胶鬲凛然不惧,直视帝辛,问道:“臣官居谏议,向陛下谏言乃臣本份,陛下若要因此诛臣,臣虽死不瞑目,但也无愧于民,无愧我朝先贤。”

“反倒是陛下昏暴之名加身,可还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祖!”

“住口!”

帝辛一脚将胶鬲踹出丈远,强忍杀意道:“孤念你今日舍身护驾,便不拿你问罪,若你再敢口出不敬,孤绝不饶你!”

当即,帝辛就命左右将胶鬲架出了摘星楼,眼不见为净。

目送胶鬲远去,妲己眼含讥讽,心道迟早要把这老匹夫炮制成灰!

不过现在她还有更为痛恨之人活在朝歌,暂时却没有心思去收拾旁人。

抚慰帝辛一番,妲己计从心起,向帝辛说起了建造酒池肉林,以及鹿台一事。

帝辛看了妲己提前备好的鹿台图样后,内心大动,不禁问道:“此台功成浩大,该命何官督造?”

妲己嫣然一笑,声音轻柔妩媚:“此工须得才艺精巧、聪明睿智、深识阴阳、洞晓生克之人才能督造,以妾观之,非下大夫姜尚不可...”

......

官居下大夫便会得御赐官邸一座,陈沐也不例外。

两日后,金府后宅。

陈沐看着驾着遁光落到院中的姜子牙,疑惑道:“师叔为何如此慌张?”

刚借水遁从王宫逃出的姜子牙无奈道:“商王无道,不听忠言,想要我为他爪牙,驱使众民劳役,建造供他享乐的鹿台,我忠心直谏,他非但不听,反要将我碎尸万段,无奈之下,我只得借水遁逃离。”

“师侄,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妲己与琵琶精本就蛇鼠一窝,今日之事,实是那妖孽早有预谋!”

有些歉疚的看向陈沐,姜子牙说道:“师侄当日助我,必然也被那妖孽记恨于心,依我之见,师侄不若弃了官位,与我一同去往西岐,静侯天命所归。”

默然片刻,陈沐摇头道:“师叔暂且先去,我还有要事在身,此时却是离不开身。”

“师侄有何要事?”

陈沐稍作思索,随即嘴唇蠕动,朝姜子牙传音透露了一些内情。

“在大商做内应?”姜子牙惊愕的看向陈沐。

“嘘!”

陈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此事师叔记在心里就好,切莫对他人言说。”

“待将来师叔发迹,师侄说不得还能助师叔一臂之力。”

姜子牙内心大为触动,难掩激动之色。

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姜子牙朝陈沐拱了拱手,一切言语尽在不言中。

陈沐呵呵一笑,对姜子牙拱手道:“师叔保重!”

“师侄亦要保重!”

目送姜子牙架遁光离去,陈沐转身看向了房檐。

此时房檐之上,一只金眼神鹰正在梳理羽毛。

陈沐招手,金眼神鹰立刻从檐上飞下,落在了陈沐身前。

金光笼罩,神鹰享受的发出了啾鸣之音。

这只神鹰是黄飞虎从北海进贡给帝辛的金眼神鹰。

寻常时候,神鹰都会在朝殿之内悬挂的细杆上栖息。

神鹰亲近仙灵,每当陈沐上朝之时,它就会挤进班列之中,伏于陈沐靴上亲昵。

一来二去,倒也相熟起来。

神鹰有灵,今日下朝之后便一直盘旋在空中,一路跟着陈沐来到了府邸之内。

瞧着瘫在石案上任他蹂躏的神鹰,陈沐啧啧轻叹。

有那么一瞬间,陈沐想到了妲己...不过那小妇人心思阴沉,远没神鹰、哮天犬纯真,却是不能被他调教成听话的形状。

......

南门街命馆门外,得知姜子牙忠谏不成,投水而亡的消息后,叔齐和伯夷心中即有哀悼,也有悔责。

两人此时已深信姜子牙是忠良之人,而当初求卦之时,对方多半也没有意气用事,诓骗他们。

每每回想起当初斥责姜子牙的情形,两人就感到羞愧自责。

黄昏时分,伯夷与叔齐站在命馆门口,背后则是熙熙攘攘,喧哗声不绝于耳的街头。

对着命馆拜了一拜,两人俱皆叹息。

斯人已逝,徒之奈何!

翻身上马,正当伯夷叔齐想要离去之时,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公信、公达!”

命馆的门忽然打开,背着行囊的姜子牙微笑着看向叔齐和伯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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