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9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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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富泱很诚恳地朝祝灵犀道谢:“原来上清宗的规则也是很灵活的,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森严可怕,怪不得四方盟内有相当一部分修士常年?在望舒域和玄霖域间奔波,看来五域风土虽殊,人情却近,我们这些?逐利者只要肯钻研,到哪儿都能有一口?饭吃。”

他还谢得怪诚心的?

他不会以为一个上清宗弟子听别人夸自家宗门规则“灵活”会很高兴吧?

祝灵犀紧紧抿唇,面?无表情,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富泱。

曲砚浓听得很想笑。

自五域分定、互不相通后,不同界域的修士自成一派,风物殊异,彼此之间的认知、追求之别,有时甚至比仙魔之间的差异更大,想要不同界域的修士互相理解,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你也明白人心殊异,不是一纸清规所能限定的,又为什么?这么?依赖这重重规则呢?”她似乎随口?一问,“上清宗这么?多规则,不是已经影响你们的修行?和生活了?吗?”

祝灵犀微怔。

她不确定地看向曲砚浓,抿唇思?索了?片刻,不因对方是化神仙君而盲从,“正因人心叵测,才需要恒定不变的规则来约束,看似是束缚,实?则是保护。”

曲砚浓回眸看她,“有钱有势的付钱了?事?,没钱没势的深陷其中,犯了?同样的错,规则约束了?谁,又保护了?谁?”

祝灵犀神色凝重极了?,她无意?识地咬着唇,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答不上话?。

富泱却在此时插话?:“话?不是这么?说的,有钱有势的人在哪里都吃得开,没有重重法度束缚,难道他们就不会恣意?妄为了?吗?在玄霖域,至少是有代价的。”

“况且……”富泱说到这里,很勇敢地看了?曲砚浓一眼,意?味不言自明:作?为纵横五域的天下第一人,曲仙君自己就是天下最有权有势的人,恣意?妄为的时候难道就很少吗?

戚枫被?富泱的小动作?吓得瞪大眼睛,急得拿胳膊肘一个劲偷偷撞富泱:敢这么?对曲仙君说话?,不要命啦?

富泱看起来也不像是申少扬那?么?莽撞的人啊?

曲砚浓被?这意?有所指的一瞥逗得唇角翘起。

没想到富泱看起来圆滑老成,居然还会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动作?,心里没点反骨,是不会多此一举的。

“他们想靠规矩让天下一同,我又不需要。”曲砚浓唇边噙着笑,很浅,自有一种不论修为仍然让人无可奈何的意?蕴。

上清宗想要驾驭人心,凌驾于人性之上,将人的欲望约束在缰绳之下,只存天理和道法。

数千年?,偌大的宗门用尽力气,与人心搏斗到最后一刻。

论道法相继、传承延续,上清宗无愧于是天下第一宗门,上古时与魔门分庭抗礼,极力反对魔修追逐欲望的风俗和道统,坚守清规戒律,修持道心,等到魔门烟消云散了?,仍然不改其志,剑锋直指人心欲望。

千年?前应敌的是追逐欲望的魔门,千年?后魔门覆灭、魔修不存,抵挡的是人心。

就连曲砚浓自己也袖了?手,对人心贪欲漠然而视、坦然接受,做个一身仙骨的魔修,上清宗这样大的宗门,还摇摇晃晃,试图收拢人心的缰绳。

她不讥讽上清宗的选择,也不对上清宗的结果做评价,这世上唯一能置喙的,只有身处缰绳下的人。

“有时道心会替你说话?。”她语气疏淡地说。

祝灵犀嘴唇发白。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像那?些?没意?思?的人一样说教你了??”曲砚浓倏尔偏过头,唇角微翘,眸光潋滟,一点戏谑。

祝灵犀摇摇头,却不知道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

曲砚浓笑得懒洋洋的,那?种无所顾忌、令人无可奈何的感觉又在她身上出现了?,她用那?种特有的轻慢语调说,“管他的道心不道心,我想做的事?,才是我的道心。”

祝灵犀愕然无言。

半晌,她才抿着唇,心绪复杂地想:人怎么?能这样肆意?妄为、无所顾忌呢?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牵挂、一点都没有在乎的东西吗?

但又不得不说——这很曲砚浓。

曲砚浓看着默然不语的少年?女修,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祝灵犀的回答。

原来她这回是等不到了?——她杳杳地想。

她忽然垂下头,叹了?口?气。

“同样的话?,我对夏枕玉也说过。”她低着头对掌中漆黑的戒指说。

夏枕玉回答了?她。

灵识戒里倏忽伸出一根坚硬幽黑的触手,攀附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和祝灵犀下意?识的追问一起到她心头:

“她说了?什么??”

曲砚浓的思?绪又回到很多年?前的若水轩。

那?年?盛夏暑夜,雨打芭蕉,窗内浮瓜沉李,灯火诗书,夏枕玉端端正正地坐在灯下,按着一纸书页,抬头看她。

“檐上的铃铛清脆,可声音传不过篱墙;穿梭的风自由,却注定只是过客。”娃娃脸的女修神情沉定静谧,中正平和,自有力量,“做铃铛还是做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夏枕玉当然是做了?铃铛,曲砚浓曾经也想做铃铛的,可她唤不醒旁人,反倒差点丢了?自己。

她该是风,也注定是风。

从碧峡到上清宗,从魔域到仙门,忙忙碌碌,永远在追逐,永远在转身,她是一切的过客、人世的旅人,永远奔波游荡,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宿。

所以到最后,夏枕玉终于不再?挽留她,平静地任她离去,坐视她另起炉灶,任由她曾在上清宗停留过的痕迹一点点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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