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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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连x张成

光历九年,越国安宁无战乱,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河阳县属越国一小县,虽地处偏远,但县官清廉乐政,百姓安贫乐道,民生和睦。

越国有一运河,其万千分支中的一条小河途径越国大半,最终携泥沙以缓水汇集于河阳县,形成沙河。河阳县百姓喜食藕,见此处水壤极宜种植,便在此普种莲蓬,望其生长繁茂。

这沙河也不负众望,于明年便长出一池莲花,远远望去,青粉相间,风拂过时便似巧笑倩兮的美人遥遥招手,可爱喜人,当真有“濯清涟而不妖”之态。

说来也巧,河阳县种植莲蓬历史悠久,但从没有沙河所长出的莲这般完美无缺,像是有仙人眷顾,沙河的莲无论是在品相还是食用方面,皆为人所称赞,久而久之,河阳县便以这莲池而闻名。外乡人有言道:“河阳县所产出的莲,莲花清莹剔透,品相极佳,莲子熬煮后味甘甜,藕清脆可口,实乃产莲圣地矣!”

河阳县有一百姓名为张成,时年二十有三,此人年幼失怙,与母亲孟氏相依为命,以采莲贩莲维持生计,日子虽贫苦,但乐在其中。

张成生得高壮,剑眉平展,虎目炯炯有神,样貌阳刚正气,但性格老实和善,从不与人树敌。因其常年在莲池劳作,风雨无阻,无惧烈日,所以皮肤呈古铜黑,看起来健康有力。

鸡鸣犬吠声响起,张成照往常一样起床打水洗漱,为母亲做好饭食后便背上背篓锄头前往莲池。

今日是阴雨天,细密的雨丝缠绵地落在张成裸露的肌肤,激起阵阵麻意。张成戴上草帽,加快了脚步。

莲池一如既往地繁茂,粉白的莲花摇弋在青叶之间,像是在欢迎这熟识的常客,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日莲池上方泛起厚重氤氲的雾气,让人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张成拿起背篓里的锄头便下了池塘,他对这怪异的现象没有想法,只当是天气潮湿才起的雾。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平日经常一同收割的邻居阿万竟没有出现,张成将切下的莲藕扔进背篓,站直身观望四周。

也许是他的错觉,莲池上方弥漫的雾气似乎更浓了,静悄悄的一片,唯有几声隐隐约约的蛙鸣,竟让张成生出一种身处仙境的想法。

前方莲叶颤动,张成循声望去,被雾气遮掩住了视线。

“阿万,是你吗?”

无人应答。

张成将锄头放回背篓,格开身前的莲叶往前探寻。

若是此刻有人在一旁观看,便会发觉其实莲池根本没有雾,只是莲叶在不正常的颤动罢了,似是特意想引诱张成前去。

张成毫无察觉,满心以为是邻居阿万在开玩笑,便一股脑地往前冲,直到莲叶再没有动静,这才回过神停下脚步。

周围的雾气更重了,像是粘稠的白汤压得张成喘不过气,张成艰难地深吸几口气,试图摆脱这困境。

“唔……”在意识即将濒临涣散时,张成感觉到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目光模糊间看见自前方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位墨绿长发,身着青衣的美人。

张成眨眨眼,脑袋清明不少,四周的雾气逐渐消散,张成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愣怔道:“你是……俺们村的仙女吗?”

美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樱粉娇丽的唇瓣扬起一抹笑,盈盈笑道:“是呀。”

声音却是清冷的男音。

“你竟是男人?”张成傻眼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是呀。”男人笑。

还是同样略显僵硬的语调。

张成察觉到不对劲,想迈开腿逃跑,却发现平日稀软的泥塘此刻却与胶浆无异,死死黏住他的腿无法动弹。

“你……你是谁?为什么抓俺……”

张成急了,声音带了些哭腔。

他还从没经历过那么诡异的事,先是奇怪的男人,又是像沼泽的莲池。

“是呀。”男人还是那副笑容,缓缓走上前来,弯起的粉唇在张成看来简直无异于嗜血的狼:

“你莫过来……别吃俺…俺肉皮实嘞,不好吃的……”

男人无动于衷,长身玉立站于张成跟前,笑吟吟地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抚摸上张成的脸庞。

冰凉的触感让张成打了个寒战,下颌不自觉战栗起来:“俺真的不好吃哩……求你了不要吃俺……”

“是呀。”男人纤长的手指按在张成肥厚的唇瓣,在张成惊恐的目光中低头吻上去。

张成在疼痛中睁开眼,入目是一池的莲花阵阵抖动,他眨眨干涩的眼,察觉到身后的不适感。

“你醒啦?”叶连狠狠顶了顶胯,将巨物送得更里些,如愿感受到内里媚肉紧致的收缩后愉悦地感叹道:“张成,你这里好安逸。”

张成被顶得前后晃荡,脑袋空白了几秒,猛地挣扎起来,叶连一个没注意,被他推倒在地上。

“你,你是谁…做什么这样弄俺?!”张成环抱住身体,眼睛通红,心里委屈得想哭,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抖动的不是莲花,而是他自己。

叶连心里刚升起的不满被张成通红的眼眶给磨灭了,他安抚般揉揉自己硬挺的胯下之物,明丽的脸上满是疑惑:“你自己过来的呀张成,是你将我唤醒的。”

“你胡说啥!?”

“我并没有胡说,的确是你将我唤醒的。”叶连蛾眉微皱,觉得再忍下去自己会憋坏,便不再和他多废话,“你趴好,我好难受…”

“你休想!”张成撒开腿想跑,却被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缠住脚踝,狠狠摔倒在地,他扭头一看,发现是那人的衣袂。

“你作何要跑?你后悔了么?”叶连神色淡下来,压在他身上冷声问道。

“我错了…求你别弄俺了……俺什么都不晓得……”张成被迫跟叶连面对面,抬起胳膊挡住脸苦苦哀求。

“……”

叶连直起身冷眼注视着身下健壮结实的身体,刚刚经历的情事让这具强壮的身体多了许多暧昧的痕迹,他伸出手抚上张成的胯下之物:“可是我很难受啊……你不是也很难受么?”

说着,叶连手上用劲捏了一把手上的硬物。

“呃——”张成吃痛哼了声,抓住男人白皙的手腕,眼里泛起泪光,“求你了……放过俺吧……”

“哼。”叶连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另一只手却将自己硬得发疼的阳物对准身下人的后穴,狠狠插了进去。

“啊——!!”张成声音嘶哑,明显是疼得不行,身下逐渐加快地抽插让他难以抑制住发酸的眼眶,最后竟小声呜咽流泪。

叶连舒服得要命,娇俏的眼尾泛红,他动情地俯下身想吻这心心念念的人,却发现他不知道在自己身下哭了多久,柔滑光泽的古铜色皮肤此刻透露着深红,夹杂着青紫的吻痕与牙印,淫靡非常。

叶连停下抽插,俯身抱住哭得浑身颤抖的张成,冰凉的唇瓣吻上他濡湿的脸颊:“你为何要哭?”

“呜…”张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你…俺…俺哪招惹到你了…要这样对俺……”

“没惹呀,我很爱你,张成。”

“可俺…俺根本…根本不认识你…”

叶连笑:“我认识你呀,我可终日都想着你呢张成,你可算来找我啦。”

张成抽噎了几下,面色茫然。

叶连低头瞧见这人单纯老实的模样,心里爱意疯涨,他狠狠咬上张成的嘴唇,往里渡了口清甜的液体。

被迫咽下去的张成只觉浑身泛起燥热,随即身后便泛起瘙痒来,脑海逐渐失去主观意识,凭欲望握住叶连的手摸上自己的身下,眼神迷离地看着笑得娇媚的男人:

“痒……好痒……”

叶连下身涨得脸上冒起青筋,却还要装作一副温和的样子柔声道:“怎么啦?”

“求你……”

“求我什么?”叶连笑意吟吟地抚上张成厚实的胸肌,捏了捏奶棕色的那点凸起。

张成痒得不行,手上毫无章法地握住叶连胯下物往自己身后塞,嘴里小声恳求道:“求你像刚刚那样插…插俺……”

“真可爱。”叶连美眸弯弯,顺势将巨物尽数插入张成身下泥泞不堪的小穴,手一用劲将人翻了个身狠狠抽动起来,同时嘴上也没闲着,叼起一旁的奶头吸吮舔舐,大肆揉捏起肥厚的胸肌。

张成壮实紧致的皮肉手感极佳,触之火热细腻,叶连对这渴望已久的肉体爱不释手,冰凉纤细的指尖流连于张成的敏感处,身下巨物抽插得愈发狠烈,两人交合处泛起细密的白沫。

“舒服么张成?”叶连粉白的脸上满是情欲,贴上张成滚烫的脸颊轻声问道。

“啊…呃…好舒服……”张万无意识地呢喃,目光涣散,动情地看着在他身上忘情驰骋的男人,抬起手环抱住他清瘦的腰。

叶连动作一怔,搂过张万发烫的身体,将阳具抽出大半,在张万朦胧迷离的目光中往软糯稀烂的后穴凶猛地捅去,像是要把他肏得与自己融为一体。

莲池又泛起白雾,遮掩住岸上黑白交融的两具肉体,暧昧的碰撞声和嘶哑的呻吟声隐匿在白雾中,任谁也发现不了这场情事的激烈。

“嘿!张成,张成你醒醒!”阿万今日难得一次没有早起采莲,磨蹭到雨停方才出门,却不想到这时发现张成昏睡在岸边,于是急忙上前呼喊。

张成在邻居的呼唤声中悠悠转醒,坐起身眼神懵懂地看着一脸焦急的阿万,思索半天也还没反应过来当前的状况。

阿万见他一无所知的模样,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张成眨眨眼,回忆起早上的事,却只零零散散记得在雾中似乎有个极其貌美的青衣人出现,再往后的事他便记不清了。

阿万:“你怎么了张成?莫不是患了伤寒还想着采莲最后倒在了这里?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健壮的人也会患病!”

张成没有反驳,开口却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或许是吧……俺出来太早了淋了些雨。”

“噗哈哈哈哈,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张成脸色苍白,缓缓站起身甩了甩发软的腿,将地上的草帽丢进背篓,背上背篓回头道:“可能确实患了风寒,俺想先回去了阿万,今日身体不大舒服。”

阿万点点头:“哎,行,你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吧。”

张成步履蹒跚地离去,阿万见状咂咂嘴,心想张成这人真是坚强,走路都如此艰难还能来采莲,这精神着实令人佩服。

回过头看着莲池中摇弋的莲花,阿万打了个喷嚏,总觉得今日的莲和往常有些不同,却说不上在何处。

割了几个莲藕扔进背篓,阿万脑海中突然想到为何不同——他总觉得今日的莲池少了分灵气,以至于这池莲花看起来不再像前一阵那样清莹灵动。

一阵清风拂过,莲池的莲花徐徐飘摇,似是在反驳阿万,阿万摆摆脑袋,将脑海里莫须有的想法抛诸脑后,专心采起莲来。

张成艰难地走到家时,母亲孟氏正在院子里清洗野菜用以脯食,见张成今日那么早就归家,不免有些担忧:

“阿成,怎的今日那么早回来,是哪不舒服吗?”

“娘,俺好像染了风寒,浑身乏力,刚从岸边醒来,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哎呦,怎会突然染了风寒?”孟氏放下手中的菜叶,焦急地抚上张万的额头,触感不似想象中的滚烫,却是冰凉,便问道:“可要去寻郎中瞧瞧?”

“不用了娘,俺歇一会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俺先回屋睡一觉。”

张万抱住母亲瘦小的身躯,安抚性拍拍她的背脊,随后在母亲忧虑的视线中背着背篓走进屋。

张万的房间不大,陈设尤其简陋,除去一张陈旧老朽的木床外,便只剩下了几个盛满水的陶缸,里面种植有几株颜色各异的莲花。

河阳县百姓喜食莲,更爱种莲,家家户户都有专门用来培育莲花的陶缸,在河阳县百姓眼中,莲的威望不亚于神佛,家中有莲即代表事事顺遂,百事亨达。

张成将背篓放下,正准备将早晨采到的藕拿出来,却发现草帽之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株完整的莲花。

张成从小采莲为生,见过的莲花不计其数,优劣品种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但背篓里这株莲花却是区别于张成所见过的所有品质称得上优良的莲花。

这株粉莲灵性十足,尖叶脂白透粉,似玉般光泽莹润,香气甚清冽,茎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与碧绿圆叶相映衬,竟有种周身弥漫仙气之感。

张成愕然地看着这株品相极佳的粉莲,虎目圆瞪,脑海中没有一点采摘过它的印象,但张成转念一想,如此漂亮的莲花若是能够卖出去,自己就能有闲钱为母亲采买更多补物,母亲也就不会那么瘦弱了。

思及此,张成也就不再纠结这莲花从何而来,只当是自己昏睡前采摘的,满心欢喜地挑了一个最好的陶缸,重新添满水后将那株粉莲小心翼翼地置于缸中。

粉莲于清水中徐徐晃荡,细腻的花瓣浅浅开合,似是与张成柔柔问候。张成老实的面庞扬起抹笑,探手轻触了一下花瓣尖:

“你在跟俺打招呼吗?幸会幸会。”

张成以前在学堂墙外曾偷听过几节课,知道文人问候间都道幸会,但张成从没用过,本来以为这辈子也不会用上,却没想到如今倒是与这莲花用上了。

粉莲清冽的馨香发散于周围,张成享受地深吸了几口,逐渐升起倦意,便换了套干燥的衣裳,在莲花的清香中沉沉睡去。

泥窗外昏浊的光线照在安静的粉莲上,光影朦胧间似乎显现出人的身影,粉莲释放出微茫的莹光,将那人影冲散了。

张成这一觉睡到了申时,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全然没有早上那般乏力。

他将背篓里剩下的藕拿出来,精力充沛地走到屋外,朝孟氏喊道:“娘,俺们晚上吃藕汤!”

“你这孩子可算醒过来了,可把娘担心坏了!”

“嘿嘿,娘,俺现在可有精力嘞,等会吃完饭俺就去再挖两筐!”

孟氏心疼地拍拍儿子壮实的脊背,道:“今儿就别去了,到屋里好生歇息一天吧,赶明儿再去也没事。”

“对了娘,俺跟你说个好消息。”张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俺挖到个好生漂亮的莲花,若是能卖出去,俺俩肯定可以吃几顿好食!”

孟氏笑道:“什么莲花竟让阿成如此稀奇?”

张成:“娘您跟俺来,俺把它养到俺屋头了,您去看看就晓得了!”

孟氏跟随张成进屋,甫一进门,便感到一阵馨香扑面而来,令人精神焕发。

“这……”孟氏惊疑不定地站住脚步,手指向前方泛着白雾的陶缸:“这是何物?”

“莲花呀娘,您莫不是连莲花都识不清了……咦?俺的花呢?!”张成看着空荡荡的陶缸,惊呼道。

“张成,幸会呀。”叶连墨绿长发披肩,长身玉立于两人身后,其容貌清丽动人,气质高雅,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张成转过头,被莫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你是何人?为何会在俺家里?!”

孟氏看着这个美貌的男人,又看了眼身后空无一物的陶缸,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惶恐地拉住张成的手臂,二人双双跪在地上:

“大人,还请您放过小儿,他什么也不懂。”

“娘,您在干啥嘞?”张成茫然地看着母亲,心里愈发惊慌。

“是么?可是我还挺恋慕张成的,你想反悔么?”

孟氏闻言忙磕了三个响头,语气悲哀:“还请您高抬贵手,让俺来承担。”

张成急了,站起身就想拉起孟氏:“娘,您干啥给他磕头啊?!您起来,地上好凉。”

叶连“哈哈”笑了两声,青袂卷过张成健壮的腰腹,将人拉到身旁,歪头冲他笑道:“你娘在后悔呢。”

“你放开俺!”张成挣脱无果,扭头狠狠咬在男人白皙的手臂。

“……”叶连面上笑容淡了些,在张成震惊的目光下将昏迷过去的孟氏用莲叶送出门外。

“你……你是那株莲花?!你把俺娘咋了!”

叶连笑:“她只是睡过去罢了。”

张成见他明丽的笑容,莫名感到熟悉,惊恐道:“你是妖怪?!”

“嗯。”叶连将张成推倒在床,俯身压了上去,“你还没记起来么?”

“什么?”

“莲池,我于你。”叶连吻上张成的唇,冷不丁被张成不留余力的巴掌扇到一边。

张成方才回忆起早上发生过的事,黝黑的脸上满是怒意:“就是你这妖怪把俺弄成那样的?!”

叶连白润的脸上泛起鲜红的巴掌印,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张成:“你们一家可真好笑,欠债还账天经地义之事,到你们这倒是成了委屈。”

张成坐起身往后躲了躲:“你这是啥意思?俺们啥时候欠你了?”

“她还真没有跟你说过么?那她这几年莫不是自己硬撑的?”叶连眯眼笑起来,刺眼的巴掌印在白皙柔美的脸上格外显眼,“那我跟你说吧,你小时候差点因病逝世啦,是被你娘许给我才活到今日,说起来明明前两年就改兑现的,她硬是撑了两年呢。”

张成想起来母亲两年前突然削瘦的事情,虎目满是怒火:“你这妖怪真是该死!你对俺娘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呀,都是她自己许诺的,如今只不过是兑现诺言罢了。”

话毕,叶连笑容淡去,坐在张成身边,捏住他的脸颊道冷声道:“所以如果不想你娘替你承担因果的话,就做你该做的吧,你说是么?阿成。”

张成抬头对上叶连的视线,眼里氤氲起水雾,他颤抖着嘴唇点点头:

“俺晓得了。”

莲花的清香充盈于狭小逼仄的房间,幽晦的光线照在张成屈辱的脸上,暧昧的水声不断从嘴里的交合处发出,张成眼泪涟涟,口中庞大的阳物不断顶戳进他的喉咙,让他近乎喘不上气。

“唔唔……”

“牙齿收好。”叶连坐在床沿,藕白的手指轻抚张成被阳具撑大的脸颊,润湿的墨绿长发贴于脸颊,眼尾一片情欲的玫红,“阿成真乖,就是这样。”

张成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被这男茎戳得想吐,鼻尖全是浓郁的莲花香气,头止不住想往后躲。

叶连根本不给他躲的机会,看着细白无力的手掌死死按住张成的后脑勺,身下每一记都狠狠捅入他的喉咙,感受到紧致的收缩后舒爽地叹谓:“阿成,好舒服……”

“唔……!”叶连一下比一下狠的抽插让张成不自觉翻起白眼,口涎顺着进出的阳物流下,只觉得嘴巴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而是叶连阳物进出的通道。

叶连见张成快要窒息的模样,怕他真憋死过去,便抽出阳具拍打在张成的脸上,摸着他手感尚好的短发柔声道:“给我舔舔。”

张成双眼通红,终于得以喘息几口气,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叶连狰狞的阳物上,感受到凉意,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叶连:“舔什么……?”

叶连被看得下身发胀,几乎是想立刻把张成捅穿,但还是耐下性子将挺直的阳具送到张成嘴前,桃色满面柔声道:“舔它呀,不然你还想舔什么?”

张成垂眸盯着粉红庞大的阳具,区别于他自己丑陋的男根,叶连这根明显更加漂亮,也比他的更大。

伸手握上这根,感受到它蓬勃的跳动,张成低下头将瑰红的龟头含进嘴里,莲花的清香充斥了整个口腔,舌尖生涩地舔舐上根茎,听见男人舒服的叹息声。

“阿成,你真淫荡。”

张成屈辱地闭上眼,鼻尖泛起酸涩,手上下撸动起阳具,艳红的舌尖舔着下方的阴囊,听见叶连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张成悄悄抬眼观察他的神情。

叶连居高临下地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终于再忍不住,不再跟他软磨消遣,毫不留情地将硬得发疼的阳物捅进他湿软滚烫的口腔。

“唔……呕……!”

张成跪在地下无助地承受着叶连发疯般的顶撞,喉咙不受控制地收缩,叶连几乎每次都是尽根没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哈…阿成…”叶连美眸通红,恨不得将两颗卵囊也捅进去。

张成麻木地抬眼看着俊脸凶狠的男人,口腔酸麻,几乎失去感觉,在又一记狠狠插入时被叶连射入的浓精呛得干呕起来。

“唔呃……咳咳…呕…”

张成被迫将精液吞了大半,只吐出少许白稠,他恐惧地盯着面色酡红的美貌男人,终于憋不住流淌的眼泪哭出声。

“呜呜……俺不想做了……求求你放过俺吧……”

“哭什么?为什么那么喜欢哭?”叶连拂去黏在脸上的头发,伸出拇指拭去张成的眼泪,将人拉起来坐在床上,声音柔柔的,“上次做的时候你也在哭,跟我做有那么委屈么?”

“呜呃……呜……俺…俺不想……”

张成啜泣不止,几乎说不上来话,叶连就在旁边看着,下身刚释放过的物仁又硬挺起来。

“好啦,别哭啦。”叶连细白的胳膊环抱住张成不住发抖的壮实身躯,温凉滑腻唇瓣贴上他黝黑滚烫的脸颊,叶连眼含秋波,笑吟吟道:

“别哭啦阿成,我们继续做吧。”

“不,不要……”张成恐惧地摇摇头,被叶连吻过来的唇瓣灌了一口清甜的液体。

叶连将浑身滚烫的张成放倒在床上,痴迷地注视着这具健壮结实的身子,手揉搓上他鼓胀的胸肌。

“呃…好痒……”

张成眼神迷离,不住扭动臀瓣磨蹭被褥,试图缓解下体的奇痒,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这样多可爱,为何不喜欢呢。”

叶连嘟囔了一声,手逐渐由紧实的胸肌抚摸向下体,顺着泛着光泽的古铜色肌肤探进湿软的后穴,将张成自慰的手扯了出来。

“哈啊…你做啥……”张成皱眉看了眼身上磨蹭不前的人,喘息间又想把手往自己身体里探。

“那么急?阿成你本性实在淫荡。”

叶连说着,吻上张成喘息不止的唇,与他滚烫的舌纠缠,啧啧水声飘荡在窄小的房间,叶连抽出张成后穴的手指,抬起他肥厚的臀瓣,用自己挺直肿大的阳具摩擦他湿软的穴口。

“哈啊……求你…插进来…给俺…”张成挺起肉臀往下坐,被叶连狠狠扇了两下臀瓣。

叶连染满情欲的脸上泛冷,红唇微启:“急什么?不是不喜欢么?”

张成圆润的双眸此刻可怜至极,眼巴巴地盯着叶连,抿唇摇动肥臀哀求道:“喜欢…俺喜欢…求你插俺……”

叶连闻言美眸弯弯,柔情似水亲吻上张成的唇,下身不再忍着,用力往前挺入,阳具立刻被温暖濡湿的嫩肉包裹吮吸。

“阿成你好紧……”

“啊呃…哈…再…再快点……”

叶连眼神有不符合面貌的凶猛,下体猛烈地抽插,恨不得将这人插晕在这里,细腻的皮肤此刻白里透粉,墨绿长发倾泻与腰间,与身下人汗泽柔亮的黑皮形成鲜明对比,又意外地协调。

“阿成…阿成你多叫几声……”叶连俯身狠狠咬住张成摇晃的奶头,如愿听到身下人的痛呼后,方才轻笑着吮吸舔舐,“真乖呀阿成。”

“啊嗯……”张成眯眼看着身上的人,意识仿佛也被身下的撞击给冲散了,他抬起手虚虚地抚摸上叶连的脸颊,在叶连惊愕的视线中主动吻了上去。

叶连动作一怔,眼里情欲翻涌,狠狠回应张成的吻,胯下撞击得更加凶猛,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他咬牙切齿地算起旧账:“阿成,你下次若再想将我卖掉,就不似今日这样简单了。”

“啊啊……慢…慢点……”张成被肏得两眼翻白,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手指毫无意识地在两人交合处抚摸,被叶连抓住手往旁边一按。

叶连下身狠狠一捣,吐气如兰笑他:“怎么?我这根还不够么?还要多加一只手?”

“啊!呃…轻点……”张成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嘴里止不住呻吟。

叶连最受不了张成的眼睛,这会被盯着只觉得下身更胀大了几分,红着眼将张成翻了个身,从背后狠狠捣入敏感处,细手握住张成的男根套弄,俯身亲吻上张成紧实颤抖的脊背。

“啊…慢…慢点……太快了…”

张成神情迷茫,已然沉浸在这场性爱中无法自拔。

“乖,快点才舒服。”

“哈啊……呃——!!”

叶连动作越来越快,狠狠抽插了百来下之后,终于在张成紧致的穴肉中射了出来,白稠的液体顺着红肿的穴口流出,被叶连重新插了回去。

张成喘息粗重,被叶连冰凉的精液刺激得浑身一颤,脑袋里闪过白光,身下一时间抽搐不止,鼻息间满是莲花香气,爽得快要晕过去。

叶连被含得舒服,又硬起来,见张成没了力气,才瘪瘪嘴悠然拔出性器,搂住张成重重亲了一下他的唇瓣,粲然笑道:

“阿成,以后我就跟着你啦!”

张成无力地睨了他一眼,在高潮的余韵中昏睡过去。

河阳县近日采莲人都道莲池的莲花似乎品质有明显下降,县官对此甚为重视,探究原因的过程中竟发现除张成家莲品质极佳外,各家莲的品质都有所下降。

于是县官将张万唤入衙门,询问其原因,张万却支支吾吾不肯作答。

县官非常生气,决定行施刑法二十大板,在衙役板子落下去之时,进来一位风华绝代的青衣美男。

青衣男甫一进门,县官便只觉清香扑鼻,耳聪目明,男人神情淡然地将趴在地上的张万扶起,将人送出门外,与县官当场谈论此事。

县官与男人商议后,喜气洋洋地为张万和男人私下举办了婚礼,从此河阳县产莲品质更甚,闻名越国。

河阳县百姓都道是莲池的仙人所助,才有如今的河阳县也。

张成在为叶连采集莲子时听闻这一消息,只是浅笑两声,便专心致志地挑选莲子,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许施淇x伍阳

办公室空调机制热的“嗡嗡”声不断,混杂在班主任吴艳喋喋不休的教育声里,显得如此聒噪。

跟隔壁朱文家养的那两只珍珠鸟一样,甚至连嘴巴颜色都一样。

伍阳盯着吴艳涂得鲜红不停开合的嘴唇,百无聊赖地想。

“你说你现在都高三了,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你还天天混日子!不听讲就算了,还打扰老师上课,你是想干什么!?啊?伍阳!”

伍阳从神游中回过神,空调吹出的热风让他鼻尖渗出些热汗,他心里想着今天衣服还是穿得有点多了,嘴上应付道:

“我走分类的老师,学不学也就那样。”

“那你也不能在老师课上睡觉啊!老师在上面讲课,你在下面睡觉,你觉得尊重他吗啊?!”

“哦,那我下次注意点。”

“你……!”吴艳瞪了眼油盐不进的伍阳,冲他摆摆手:“你回去吧,下午把你家长叫过来。”

“他们没空的老师,我喊不来。”伍阳说。

“我不听你讲那些,你喊不喊得来那是你的事。”

“……”

伍阳皱皱眉,刚准备再开口说两句,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给打断。

吴艳:“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冷风跟着涌进来,伍阳抬眼看去,见一个穿着红色冬季校服的白皙漂亮的男生走进来。

伍阳剑眉一挑,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学校这破红棉袄穿出俊秀的气质,而且这人穿得还那么厚。

“是许施淇啊。”吴艳脸上扬起笑容,温和道:“过来帮老师改一下试卷,老师等会要去开会。”

“好的老师。”

许施淇关上门应了声,走到吴艳的电脑前,坐下后熟练地打开电脑批改试卷。

伍阳被经过的许施淇身上裹着的冷气激得掩鼻打了个喷嚏,吴艳睨了他一眼,语气冷下来:

“你先回去上课吧伍阳,下午记得把你妈喊过来。”

“……哦。”伍阳见吴艳忙着整理资料,没有再谈话的打算,扫了一眼坐着的男生后,才慢吞吞的离开办公室。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伍阳脸上的平淡立马被兴奋所取代,他咧嘴傻笑了两下,抹了把被空调吹得发热的脸,随后无声地喊了声“卧槽”。

卧槽,原来学校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许施淇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他,却找不到是谁,这感觉就像挠痒时发现痒的根本不是这个地方,但就是寻不到根源的烦躁一样。

比如现在,他抱着一堆数学作业,背后又泛起熟悉的被监视的感觉。许施淇埋头往前走了两步,猛然回过头,背后空无一物,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他秀气的眉毛皱了皱,漂亮的杏眼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加快了回教室的步伐。

下课时间走廊打闹的学生很多,在许施淇走过一个班门口时,被身后跑过来的学生撞倒在地上,怀里的作业跟着散了满地。

一个清朗的男声从他头顶响起:

“不好意思啊同学,你没事吧?”

许施淇看着面前伸出的手,抬头对上那人的视线。

撞倒他的这个男生体型高大,穿着件棒球服,麦色皮肤面容坚毅英俊,短寸又平添了几分放荡不羁,此刻黢黑的眼睛正满含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

许施淇摇摇头,无视那只手缓缓站起身,弯腰拾捡地上七零八落的作业。

“我来捡吧。”男生不在意地收回手,咧嘴笑了笑,边弯腰捡本子边说,“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许施淇没回话,他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对这根本不熟的人更没什么话说。

两人很快捡完了地上所以作业,许施淇从男生手上接过本子,听见男生轻快地问了句:“哎,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许施淇刚想摇摇头,就听见他接着又问了一句:“我叫伍阳,你叫什么呀?”

许施淇垂下眼,不是很想回答,但出于礼貌还是小声回了:

“许施淇。”

“我去我想起来了!我在吴艳办公室见过你!”

伍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自来熟地从许施淇怀里的一堆本子上抱起大半:

“我帮你抱一点吧,正好我也往这边走。”

许施淇杏眼微瞪,想拒绝但是找不到拒绝那么热情的人的理由,于是只好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就当是交个朋友啦。”

于是许施淇就这么交了一个新朋友。虽然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但实在是架不住伍阳的热情。

伍阳就像他的名字那样,有比太阳还要饱满的精力,几乎一刻不落地照在许施淇身上,让许施淇这个对陌生人性格内敛不善言辞的人苦不堪言。

自从上次认识伍阳以后,伍阳就经常跑大半个楼层来找许施淇玩。除了下课跑来说话见面以外,因为许施淇中午不回寝室午休,而是在教室写题,所以伍阳就干脆中午也不回去了,直接抱着枕头许施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上课会带枕头,还是个蜡笔小新来他教室睡觉。

伍阳外向乐观的性格加上帅气的长相很快和许施淇班同学打成一片,许施淇的同桌孟婷婷想着自己的漂亮同桌太内向,有个外向的朋友带带也不是件坏事,于是便每日都跑去朋友那学习,专门留下空座给伍阳。

伍阳就这样死皮赖脸跟许施淇混熟了——伍阳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伍阳几乎爱惨了许施淇那副想拒绝却不好意思的模样,明明白皙精致的脸上都是抗拒,但漆黑的发丝下那双水润的杏眼却仿佛盛着百年美酒那般令人荡漾,叫人看不出他的不耐,反而生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事实上许施淇只是单纯地对伍阳的热情感到疲惫,但又不太愿意明着拒绝。因为自从伍阳天天往他这跑以后,从前那股被监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猜可能是因为伍阳健壮的体格才让那人不敢再来,相比于那股如影随形的监视感,他更愿意忍受伍阳令人厌烦的热情。

“小淇,你的午饭。”

“谢谢。”许施淇忙着算数学试卷最后一个大题,头也没抬地说,“你先吃吧伍阳,我算出来再吃。”

“那你中午干脆别吃了。”伍阳把饭放在桌上,拿走了许施淇的笔,对上许施淇有些愠怒的眼睛,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一个中午都没算出来,你那天饿了一个下午!”

“那管你什么事!”许施淇写题的思绪被打断,皱起眉头扬声说,“伍阳你每次都这样!我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狗?你以为你是谁啊?!”

伍阳愣了愣,看见许施淇气得通红的杏眼,不免有些心疼。

他想拉许施淇的手,但他刚从外面进来,手被冷风吹得冰凉,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讨好地笑笑:“你肯定是我的朋友呀小淇,我给你当狗还差不多。”

“那你就别管那么多。”许施淇声音冷冷的,眼眶鼻尖还泛着粉红,看着好不可怜。

“哎行行,你写吧,我不管你了……快点写完吃饭,免得等会饭冷了……”

许施淇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笔接着刚才的步骤算。

伍阳头一次沉默地吃完饭,又不敢打扰身旁的人算题,就双手枕在桌上偏头看许施淇认真的侧颜。

许施淇长得真的很漂亮,细腻白皙的皮肤像玉一样温润,低垂的杏眼睫毛纤长,往下是线条流畅柔美的侧颜,精致得令人感慨。

伍阳看了好久,不知不觉间阖上了眼。

伍阳看见许施淇眉眼带笑地偏过头,视线从作业落在他的脸上,坐到他身边温情脉脉地问:“你是不是想亲我呀伍阳?”

“……”伍阳愣愣地,喉结上下滚动,被这美景冲昏了头,“是……”

许施淇闻言杏眼弯弯,白皙纤长的手指灵活地探进伍阳的裤子,抚上他大腿根部,在内侧结实的肌肉捏了一把。

“唔……”伍阳蜷起腿,眼里泛起水光,止不住笑,“小淇……好痒啊哈哈哈……”

“哦。”许施淇咬上伍阳的喉结,抬起眼满意地看着面色红晕的男生,“想亲我为什么不亲呢?伍阳。”

“哈…我…我不敢。”伍阳闭着眼喘息道。

许施淇撇撇嘴,有些撒气般捏了一把伍阳身下,贴上伍阳的脸又问:“睁开眼看看我,有什么不敢亲的?”

“呃……!”伍阳被捏得痛,泛着雾气的眼瞳染着情欲,他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心里情潮涌动,“亲我,小淇……”

“哼。”许施淇美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坐回了座位上,语气冰凉,“你不亲就算了。”

“别……小淇…我错了…”伍阳喘息得厉害,这会只觉得头昏腿软,他抓住许施淇的手臂跨坐在他身上,伸出手把许施淇额前的刘海拂了上去,润湿的双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张脸,随后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肖想已久的红唇……

“伍阳你看我!我终于算对啦……咦?你睡着了啊。”

许施淇心满意足地看着草稿本上和参考答案相差无几的解题过程,拿起草稿纸笑着对身旁的人说。

伍阳脸偏向许施淇这边,阖着眼睡得正香,像是梦到了什么,脸上竟挂起了温和的笑容。

许施淇轻轻放下手里的本子,杏眼盯着伍阳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轻轻站起身拿着饭走出教室。

伍阳是被冷醒的,教室没有空调,他衣服穿得不厚,后背睡得一片冰凉。

身边空无一人,伍阳抬眼看了下四周,没看见许施淇的身影,便站起身往教室外走,果然在走廊看见站着吃饭的人。

“怎么跑外面来吃饭了?不冷么?”

“怕打扰你睡觉。”许施淇说。

“不会打扰的,你怎么可能会打扰到我……外面冷死了,快进去吧小淇。”

许施淇吃完饭,把打包盒的口袋系了个结,提在手上偏过头看向伍阳,说出的话在风中冷凝成雾:“你刚刚睡觉梦到什么了吗?”

“啊?”伍阳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起刚刚梦里发生的事,伍阳不自在地瞟了眼许施淇红润的嘴唇,脸色泛红支支吾吾地说,“呃……就梦到了点好玩的事……”

许施淇点点头,拉高了校服的领子掩住被风吹得生疼的脸,只露出双莹润的杏眼,声音在衣服下面显得闷闷的:

“哦,那估计是个好梦吧,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嗯,确实是个好梦。”

说完,伍阳夺过许施淇手里的垃圾袋,握住他被冻得发红的细白手掌打趣道:“你看你手给冷的,还跑外面吃呢,别真给冻感冒了。”

许施淇睨了他一眼没接话,手上使力没抽出来,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热度,也就任由他去了。

那天教室外寒冷的冬风吹凉了许施淇的手,却被伍阳给连同心一起给捂热了。

时间过得很快,伍阳与许施淇的相处越来越好,熟了以后发现许施淇对不熟的人是真的内向,但对伍阳却是另一副任性样,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心里对许施淇的喜欢更甚,也愈发缠得紧。

就连伍阳的好朋友朱文都说伍阳跟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张口闭口就是许施淇,跟他家珍珠鸟一样天天叫,怕不是许施淇这人真的给伍阳灌了迷魂汤,好让伍阳把目光全放他身上。

许施淇知道这个件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跟伍阳说话,伍阳问就只甩给他一个眼神,不肯开口交流。

好在伍阳懂得怎么哄自己的心尖儿,知道原因后立马把朱文骂了一顿,死皮赖脸凑到许施淇身边,连夸带骗地哄好了他,把两人的关系经营得愈发亲密。

高三上半个学期在同学们紧赶慢赶的学习中转瞬即逝,即将迎来为期两个星期的小寒假。

分类招生在上个星期刚办完,面试成功的同学会提前放一个星期,以后都不用来学校,这些天各个班上都在举行送别仪式。

伍阳和班上的同学道完别,拖着行李箱到了许施淇班门口。

前段时间伍阳忙着面试没有找许施淇,出于对好学生的仰慕和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尊,所以就没有跟他说分类招生的事,只说自己会参加高考,至于考不考得上那不重要。

伍阳说自己没考上就会去复读,许施淇信了。

许施淇他们班也在办送别仪式,这会班里面同学在相互拍照留念,伍阳在门口冲离得最近的孟婷婷招招手,喊道:

“哎婷婷,帮我叫一下许施淇,我有事找他。”

“你咋来了?我以为你俩吵架了呢,一个多星期没来找许施淇。”

孟婷婷看了他一眼,走进人堆去找被围住的许施淇。

伍阳原本倚坐在行李箱上,闻言有些心虚地站直在门口等许施淇。

自己两个星期都没跟他联系,万一小淇生气了不理他了咋办?伍阳越想越害怕,决定等会还是先认个错,再谈其他的。

许施淇出来得很快,白净俊秀脸看不出情绪,唯有那双杏眼泪光点点,跟受了委屈似的。

“小淇,我走分类了,以后不用来上课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要走分类?消息也不回,还是我去问你们班问同学才知道的。”

“……”

“……”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又一起沉默了下来。

伍阳挠挠头,不自然地开口:“呃,我不好意思说我走分类…怕你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你?”许施淇指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道,“我拉你一起学习你不学,你说你大不了就复读我就信了,你觉得我会看不起你?你开玩笑的吧伍阳?”

“……我知道错了小淇,我不该骗你的。”

“你倒是认错认得快。”

“都是我的错小淇…”伍阳拉住许施淇的手,剑眉耸拉着,“我怕你觉得我没出息才没跟你说的……”

“哦,行,我还真觉得你没出息。”

许施淇冷冷地说。这两个星期的担心在此刻显得滑稽无比。

用力甩开他的手,许施淇转身径直走进教室,班上同学一个个脑袋凑在窗口,看着走廊上演的闹剧。

“哎小淇——”

“得了吧伍阳,许施淇真生气了。”孟婷婷制止住伍阳想跟进去的步伐,面色不善,“你这人真的差劲,要交朋友就好好交,别像个死渣男一样。”

“啊?我没有啊。”

“你还没有?玩弄我们小淇的感情还不够,还要把错都推到他身上是吧?你说的话我们都听着呢!什么叫以为他会看不起你?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认错而已!”

“……”

伍阳张了张嘴,想说他没玩弄许施淇的感情,但记起来是他一开始先说做朋友的,想说自己没有推卸责任,又感觉孟婷婷说得说对的。

于是他说:“好吧,我是个死渣男,我对不起许施淇。”

死渣男拖着行李箱默默走了,像条被驱逐的丧家犬。

在那之后过了两天,许施淇又感受到了被监视的感觉,那视线同以前一样令人厌烦,许施淇猜应该是同一个人。

但他最近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这次期末考没考好,又或许是因为某个人,总之在他察觉到这股视线时,心里想的不再是逃避,而是决定找机会抓出来交给老师教育教育,来缓解一下心里的烦闷。

他那几天想了很多方案,修修改改最终确定了几个最好的抓人方法,但一直没有机会用上。

寒假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晚上,学校大部分人都已经提前回家,诺大的校园显得格外空荡,许施淇家离得远,得待到第二天才有车走。

许施淇拎着打包的晚饭走回寝室,在上楼梯时又感受到了那股视线。

来的正好,终于能逮到你了。

许施淇漂亮的杏眼眨了眨,脑袋里很快找出这几天想的对策里最合适的一个,脚步不停地走到楼梯拐角,把饭放一边在原地踏步,伪装成上楼的样子。

果不其然,许施淇下一秒就看见一个戴着棒球帽和蓝色口罩的高大男生跟了上来。

那男生见许施淇没往上走,头一低就准备往楼下跑,许施淇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在那男生跑出寝室大门之前抓住了他。

“你再跑啊?”

许施淇一边庆幸自己没穿多少衣服跑得快,一边气喘吁吁地摘下男生的口罩,在看清那男生的脸时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

伍阳瞪着双乌亮的眼睛,一脸无辜样,摘下棒球帽戴在许施淇头上,冲他咧嘴一笑:“被你发现了小淇,我其实来陪你的,知道你一个人在寝室怕你寂寞……”

“伍、阳、你、再、装、呢?”许施淇打断他的话,漂亮的脸满是愤怒,一把扯过伍阳的衣领,压低他的头咬牙切齿地说,“全是你干的好事对吧?先是跟踪,再是撞倒我,再是交朋友冷战,全都是你故意的对吧?”

“啊?你知道了啊……”伍阳对上许施淇的眼睛,一下被拆穿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许施淇心中怒火中烧,揪起伍阳的厚棉袄就把他往楼上拉,这人今天难得穿那么多,不然他还真追不上他。

“行,死变态,你跟我过来!”

伍阳讪笑:“去、去哪啊小淇?要不明天我再来找你?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可能要先走……”

“你还想走哪去?不是留下来陪我么?”

“要不下次再陪……?”

“今天就陪,我多久让你走你再走。”许施淇说。

“……哦。”

早知道不穿那么多了,竟然没跑过小淇……伍阳低头看着许施淇难得冷峻的表情,自觉今天可能要玩完。

许施淇拉着伍阳的衣袖走上楼,顺便提起放在楼梯口的饭,察觉到伍阳有要跑的迹象,头也没回地冷冷说了一句:

“你要是跑了以后都别想找我。”

伍阳收回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许施淇的表情,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反握住许施淇的手弯起嘴角:

“那我不跑的话是不是可以天天找你啦小淇?”

“……”

许施淇撇了眼脸皮比墙厚的某人,心里愈发愤怒,已经决定了等会用什么方法弄死他。

这人肯定不能交给老师了,那就只能换个方法,反正怎么样对他都是伍阳自己死皮赖脸凑上来的,活该。许施淇突然想起自己家的大黄。伍阳比大黄还要贱。

大黄是许施淇家那只不讨喜的土狗,即使没人待见它,也还是会摇头晃尾地往上凑。

许施淇牵着伍阳的手打开锁,一进门就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反身将伍阳按在墙上,丢开帽子踮起脚狠狠亲了上去。

“唔……”伍阳瞪大双眼看着许施淇放大的俊脸,思绪一时间像被胶水糊住了一样,从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门…门没关……嘶…!!”

许施淇抬起脸哀怨地盯着伍阳皱起的表情,精致的样貌配上染血的唇瓣像极了嗜人精气的女鬼,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打开灯,随后一把扯过伍阳把他按在床上,扒去他的厚棉衣。

“你啥时候力气那么大了小淇……”伍阳伸手捂上被砸痛的后脑勺,呲牙咧嘴地问。

“被你气的。”

“不能吧,我那么喜欢你,肯定不是我气的。”

许施淇笑了:“跟踪狂也配说喜欢?”

“我那不是跟踪,我那只是……只是……”伍阳卡壳了。

“是什么?”许施淇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怎么不说了?”

伍阳抓起许施淇的一只手按在心脏,眼神坚定:“我那只是爱你的表现。”

“……”感受到掌心传来心脏节律性的跳动,许施淇杏眼眯起,被骗的经历才过几分钟,这会只觉得伍阳这人实在是虚伪。

他抓了把掌心结实的胸肌肉,说:“行,你爱我,那给我操吗?”

“啊?”伍阳愣住了,乌亮的眼睛盯着他,下意识教育道,“你还没成年吧小淇?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奥,未成年别干那些……”

“伍阳你真的是……”

许施淇气笑了,趴在伍阳身上笑了半天,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趴在伍阳耳朵边,声音轻柔柔地划过伍阳的心尖,激起一阵酥麻。

“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我……”

伍阳感觉自己的脑袋变成团面粉,被许施淇灌了水使劲搅和成面糊,晕头转向无法思考,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全身衣服被许施淇扒光,单留了条内裤。

许施淇爬上床脱去外套骑跨在伍阳腰腹,低垂的眸子里像有两团火,细细灼烧着身下这具健硕结实的躯体。

伍阳被他赤裸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寒颤,头一次对心上人升起惧意:“小淇,要不咱把空调打开?我好像有点冷……”

许施淇面色冷漠,不情不愿地起来开了空调,完事飞快地回到床上,伍阳甚至没看清到底开了多少度,就被许施淇的脸覆盖住了视线。

“唔……小淇…”

灼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口鼻间全是许施淇身上干净的皂香,许施淇的吻急切又热烈,像是干涸地终于得到雨水滋润那样贪婪,湿热绵软的舌缠住对方不知所措的舌尖,发泄般狠狠吸吮噬咬。

昏亮的房间一时只有“啧啧”的水声,以及二人重叠在一起的粗重的喘息声。

“唔呃……气…”

伍阳被咬的伤口沁出血,亲吻间铁锈味浓重,根本喘不上气,胸腔像被堵住了一样呼吸困难,感觉下一秒就要憋死过去,求生的欲望操控双手使劲推开了身上的人。

“咳…小淇…我快憋死了……”伍阳撑在床头,脸被憋得通红,大口呼吸了好一会才终于喘过气。

“……”

许施淇呼吸粗重,坐在床沿,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开口问了一句:“喘好了吧?喘好了我们继续算账。”

“……”伍阳看了眼许施淇阴沉的表情,心虚道,“就……小淇你亲也亲了,要不咱不算账了吧……”

“哪有那么好的事,”许施淇站起身脱掉衣服,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的人,“惹了一大堆事你还想跑?那也太便宜你了吧伍阳。”

宿舍的灯光不是很亮,但照在许施淇的身上时还是晃住了伍阳的眼,他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白皙漂亮的少年身体,像是被摄去魂魄,忽然间感觉到有股热意不受控制地往身下涌。

不好!伍阳回过神,急忙想翻过身掩饰住身下变化,却被爬上床的许施淇压住动弹不得。

许施淇嗤笑一声,伸手隔着布料握住他硬挺的阴茎,咬上他的耳垂低声说:“光是看着我都能硬,伍阳你不愧是个变态。”

“我才不是……啊!痛!小淇……”

“你怎么不是?我还没摸你呢,自己就硬了,伍阳你是个变态。”

许施淇揉了把刚才掐过的地方,手探进去上下套弄炽热的东西,视线紧紧黏在伍阳的脸上,不愿意错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哈……我不是……”伍阳胸口起伏,舒服得要命,润湿乌亮的眼痴迷地盯着面色绯红的许施淇,思绪逐渐被欲望填满去,他断断续续地喘气,声音发抖,“小、小淇,我好舒服……”

“你真应该看一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欠操。”许施淇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心里又泛起怒火。

自己被他骗成这样,凭什么他还能那么爽?没有一点要反省的样子。

许施淇杏眼眯起,抿唇看着身下喘息不止的男生,突然想通了般笑了一声。

操到他知道哪错了不就行了?

“为什么不动了小淇……摸我…我想被你摸……”

伍阳下身硬得胀痛,刚刚差点就能释放出来,许施淇却突然停了,他试图抽出手自己摸,但被许施淇压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原本乌亮的瞳孔此刻泛着雾气,扭动身躯小声哀求身上的人:“小淇…我好难受……”

“……”许施淇沉默着握住他的阴茎撸动了两下,在伍阳舒服的喘息声中把人翻了过去。半褪下的内裤露出部分挺翘圆润的肥臀,余下的线条把内裤绷紧,显出流畅健美的线条。

“嘶…不要……”

伍阳眼神迷茫,在感受到臀缝传来的凉意时慌乱地挣扎,被许施淇狠狠扇了两巴掌在臀上,肉波颤动。

“别乱动,不然等会疼的是你。”许施淇掏出自己硬得发紫的大家伙,随意套弄了两下就往臀缝里面塞。

“别……小淇…这里不好……”

“你不是答应给我操了么?”许施淇无中生有。

“这里是寝室……”

“你怕什么?明明那么想要还在装,你知道你后面有多紧么?”伍阳的后穴紧致温暖,光龟头都有些难以进入,许施淇拍拍他的屁股,喉咙干涩,“放松点伍阳,我进不去。”

“好痛,小淇……”伍阳剑眉紧皱,额头冒起冷汗,下身被开扩的痛觉让他心里发慌,趴着的脸频频转头想看清身后的人。

“让你别乱动了!”

许施淇半天没插进去本来就烦,伍阳还一直乱动,原本白皙的脸上一片绯红,眼里也染了血色,他恶狠狠地掐住伍阳的后颈,握住自己的阴茎往他后穴送,在插入半个龟头后终于不再忍耐,挺腰猛地冲进紧致温热的甬道。

“啊——!!”伍阳惨叫一声,头一下撞上铁栏,双重撞击之下差点痛晕过去,他眼里泛起泪光,想开口求饶最终还是咬咬牙忍下来,“小淇…小淇你慢点…我好痛……”

“活该你痛。”许施淇下颚紧绷,也没好受到哪去,伍阳里面太紧了,勒得他的东西寸步难行,只能慢慢抽动。

“啊嘶……慢…慢点……”

伍阳痛得“嘶嘶”抽气,闭着眼根本不敢大口呼吸,下身逐渐加快的抽插让他抑制不住发出细小呻吟,滚烫的脸上染上欲色。

伍阳在又一记深插中喘息出声,雾蒙蒙的眼里满是情欲,他脸捂在枕头上,字从唇缝里溢出来:“小、小淇……”

“嗯。”许施淇双手掐着伍阳结实的腰大肆操干,每一下都狠狠插入湿热紧张的通道,伴随着肉体沉闷连续的撞击声回荡在空荡的寝室。

“啊嗯…啊啊…哈…小淇…小淇…”

伍阳被操得又疼又爽,身子前后晃动,脑袋里面想的全是许施淇,身下承受得愈发激烈,内里的软肉在如此攻势下竟产生了层滑腻的粘液,以此来减缓这激烈性事的冲击。

许施淇抽插得愈发顺畅,喘着气细白胳膊勾住伍阳的脖子,俯下身脸贴在他滚烫的脸颊小声说:“伍阳,你里面好舒服。”

“小淇…哈嗯…小淇…我想看着你……”

伍阳眼神迷离,偏头吻上许施淇的脸,在许施淇猛烈的抽插中感受到快意,下身不住迎合起许施淇的动作,在后者眼里就是一副求操的淫荡样。

“为什么想看我?”

“我爱你小淇……我爱你…”

许施淇胯下深顶,内里柔软的嫩肉包裹住他的东西,舒服地叹谓一声后嗤笑道:“你爱我?你明明是爱你自己。”

“不是…呃…”

伍阳被操得神情恍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许施淇说的话,焦急出声:“我真的爱你小淇……”

“那你为什么骗我?”

“我……”伍阳说不出理由。

许施淇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后脑勺,鼻头发酸,忍着气把他翻了个身,下身交合处随着动作转个圈,戳弄到某个敏感点,激得伍阳腰腹颤抖,紧致温暖的甬道将身下进出的东西吞得更深。

“你这个骗子。”许施淇被这人气得想哭,握住伍阳结实的的腰腹,对准刚才凸起的敏感点狠厉撞击,每一下都整根没入,每一下都被嫩肉紧紧包裹吮吸。

“啊啊…呃嗯…小淇……”

伍阳感觉自己像天上飞着的鸟,无拘无束,轻盈飘荡,激烈的抽插带来的快感爽得他几乎要失去意识。

又是一记深顶,感受到伍阳穴肉热情的含吮,许施淇抬手扇了一下伍阳挺翘的阴茎,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尾泛起玫红,腰腹猛烈往深处撞击,像是恨不得把人操死在床上。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个骗子!”

“呃——”

伍阳意识模糊,眼珠泛白,艳红的舌尖伸出,口水顺着下巴流向许施淇的手,在痛苦的窒息和剧烈的快感中沉寂,脑海里一片空白,高潮紧接着蜂拥而至,痉挛着射了出来,凝白的精液淌在腹肌分明的沟壑,在麦色的肌肤上显得淫靡无比。

“哈啊……咳咳咳!!”

“!!!”

许施淇回过神来,慌乱地松开手死死盯住疯狂咳嗽的伍阳,布满血丝的杏眼里满是后怕,他抽出自己的性器爬起身担忧地看着面色酡红浑身颤抖的男生,嘴唇嗫喏半天,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呜…伍阳……我好烦你……”

伍阳听见哭声,顾不上喘气,剧烈高潮后的快感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气,好不容易拉过哭得梨花带雨的许施淇抱在怀里,哑着嗓子安抚他:“没事的小淇,没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在意你的感受了,我太在乎我那点自尊了……”

“呜……我差点就把你掐死了……”

“没事的小淇……”伍阳温柔地吻去许施淇脸上的泪珠,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你弄得我好爽…”

“真的吗?”许施淇吸吸鼻子,抬起的杏眼通红水润,像只不谙世事的兔子,声音哽咽,“我刚刚、刚刚真的是想操死你的……”

伍阳捧住许施淇粉白的小脸,拂开他汗湿的头发吻上额前,语气像最虔诚的信徒:“……那操死我吧,是你的话我还挺乐意的。”

许施淇瘪瘪嘴,手跟着摸上伍阳的大腿,细声细气地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伍阳,你不能再骗我了……”

“好,绝对不骗我们小淇了……等…等会…我还没缓过来…啊嗯……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

宿舍里又响起肉体交合的碰撞声,伍阳屁股撅起,被身后奋力开凿的大东西干得双目失神,嘴里断断续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在被许施淇操晕过去之前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早知道刚刚就先穿裤子了……

伍阳迷迷糊糊地睁开干涩的眼,入目是陌生的陈设,他趴在床上反应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

“小淇……”声音哑得要命。伍阳闭上了嘴,这才感觉到全身哪哪都疼,特别是身后。

许施淇应该是清理过了的,被子里干燥又温暖,带着许施淇身上的皂香味,伍阳痴迷地吸了两口,趴在枕头上嘿嘿笑起来。

“你醒了?才十点多,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下午。”许施淇将袋子放在桌上,拿了杯温水递给他,脸上带着羞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床上的人。

矛盾解决后,许施淇回想起昨夜伍阳直白热烈的爱意,欣喜之余又有些羞赧。

“嘿嘿,我身体好……嘶我草,好痛…”

伍阳坐起身喝水,在感受到身下的痛意后连忙一口闷完老老实实躺下,苦哈哈地把空杯子递给许施淇。

“小淇,你真的狠。”

“很痛吗?我买了药,你躺好我给你擦。”

许施淇从袋子里翻出几支药膏,坐到床边掀开了被子,看见伍阳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后呼吸一窒,指尖抚上脖子的一圈青紫。

“还痛吗?”

伍阳缩缩脖子,被冰得一激灵,拉下人的手放进被子里捂热,脸上全是满足的笑:“不痛,小淇你就别担心啦,这点伤都还没我以前摔的那下重。”

许施淇沉默地摸摸他刺挺的短发,在他脸颊轻轻捏了一下,声音软软的:

“趴好,我看看你下面。”

“哦……啊?别别,我自己来小淇,你别干这事……”

“让你趴好。”许施淇语气重了点。

“好好好,我趴,你别生气小淇,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许施淇挤了乳黄的药膏在指尖,掰开圆润的臀瓣往里凃。

带着凉意的软膏化在红肿的位置,瞬间舒服不少,伍阳歪头看着认真抹药的许施淇,又忍不住笑起来。

“小淇,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许施淇涂完收好药,蹲下身往伍阳嘴上轻啄一下,杏眼亮晶晶地跟他对视:“我也喜欢你,伍阳。”

“!!!我草!”

终于舔到手了!!伍阳你真牛逼!!!

伍阳面红耳赤,抬手捂住鼻子,生怕有鼻血流下来,又突然想起件事:“今天不是放假么?小淇你多久回去?”

“等你好了我再走,家里面没什么事……喝点粥吧,我只买了点清淡的。”

伍阳接过还热乎的甜粥灌了一口气,暖意顺着喉头下涌,说话也有了点力气:“家里不催你回去过年么?小淇你其实不用管我的,把钥匙给我,我好了打扫一下卫生自己就走了。”

“……”许施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不说话,刘海也跟着耷拉下去,像是被负心汉伤透了心,焉巴焉巴的。

“哎,小淇我又说错话了……”

许施淇吸吸鼻子:“没事,你不想跟我一起就算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怕你回去晚了么,你家里人那么担心你。”

“我买的晚上的票,还能再陪你会。”

“哎,好。”

这下轮到伍阳焉巴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伍阳已经可以站起身走路了,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不妨碍他帮许施淇打扫卫生后提行李送他到车站。

晚上汽车站人还挺多,他们来得晚,到站时已经在清人数了。

伍阳把行李箱放进车厢,抬头看着坐在车上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冲他挥挥手,灿烂一笑:

“小淇,我先走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许施淇举起手机在闭合的车窗后晃了晃,细白手指指着手机,示意伍阳接电话。

这窗户锁死了,他打不开,只能用这种方法。

伍阳划过接听键放在耳边,视线望向车上的少年。

“太早了吧你这祝福。”许施淇的声音轻轻的,挠的伍阳的心尖泛痒。

“嘿嘿,小淇你到家跟我发个消息,车要发了,我先走了,”伍阳顿了顿,末了又加了句,“我爱你小淇。”

汽车“嗡嗡”地开走了,伍阳举着手机,在难闻的汽油味里听见许施淇清澈的少年音。

“我也爱你,伍阳。”

临近春节,许施淇发现伍阳似乎最近很忙,好几次给他打电话都没接,许施淇问他,他说在上班不能接电话,回去再打给他。

许施淇当时坐在火炉边烤火,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讨论起许施淇的成绩,大黄甩着尾巴游荡在人群中间,被他弟踢了一脚,惨叫一声跑到另一边去了。

“你干什么?”许施淇皱眉看他。

“啊?”他弟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也不喜欢大黄的哥哥会凶他,“它一直往这来,赶都赶不走,太烦了……”

“那你也不能不能踢它啊。”

“哎呦小淇,弟弟踢了就踢了撒,那狗看不清楚事,就晓得往人身边跑,是该打。”

他爸剥了把花生丢进嘴里嚼,抬手哟呵大黄:“大黄过来,给你吃花生。”

许施淇猛地站起身,在一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拿了块肉引着大黄走了。

许父问:“你哥他咋了?”

许弟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回来就变这样了,大黄以前被打他看都不看一眼的。”

许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往火坑添了块碳,语气淡淡的:“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吧,看不得你们欺负大黄,下次你们爷俩注意点。”

许施淇坐在台阶跟尾巴甩得飞快的大黄对视,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汪!”大黄难得被那么温柔对待,欣喜地往人身上扑,被许施淇连忙站起身丢了下去。

开玩笑,大黄那一身脏成那样,扑上来他白棉袄还要不要了。

大黄也没啥感觉,照旧傻头傻脑地围在许施淇腿边转悠,时不时“汪”一声表达它的兴奋。

就跟伍阳一个样。许施淇想。

伍阳从工地回到宿舍,疲惫地拿了套换洗的衣服,边往澡堂走边打开手机看消息。

点开微信置顶,许施淇发了张土狗的照片给他,下面是一张“就是你”的绿青蛙表情包。

伍阳咧嘴笑了下,乐呵呵地打字。

【是你家狗吗小淇,看着好憨】

那边秒回:【你下班了?】

【对,现在去洗澡,等会给你打电话】

【好】

又发了个绿青蛙比心。

伍阳洗完澡搓完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打电话给许施淇。

“我好想你,伍阳。”许施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弱弱的,硬是让伍阳听出了几分委屈。

“我也想你了小淇,但是我这太忙了……”

“过年也要上班么?”

“对呀,可以一直上到你高考完,这里工资还挺高的,上完这几个月学费和生活费都有了。”

“……”许施淇抿抿唇,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那我上学你也不能来看我么?”

伍阳擦头发的手一顿,带着些哄的意味:“我可以请假去看你的小淇。”

“哦……”许施淇撇撇嘴,想到伍阳看不见,又“哼”了一声,换了个话题,“我家大黄像不像你?”

“啊?那只黄狗吗?”

“对,我觉得它跟你好像。”

“……小淇你就这样看我的?我比大黄看起来聪明吧!?”

许施淇杏眼弯弯,语气轻快地说:“我觉得你跟它一样死皮赖脸的。”

“……”这点伍阳倒是不得不承认。

他要是不死皮赖脸,咋能讨到许施淇的欢心呢?

于是他说:“那你对大黄好一点,就跟对我那样。”

许施淇家里人发现许施淇读个高三回来,变得喜欢动物了,这喜欢具体表现在他从以前看都不看大黄一眼,到现在有事没事就带着大黄到处跑,还温柔地挑自己碗里的肉喂它,直到被许母骂了以后才稍微收敛一点。

大黄在家里的地位也由此得到提高,至少不会再轻易被打了。这土狗说聪明也聪明,好像知道跟着谁才有肉吃,就整天围在许施淇的腿边,别人叫它也不理,一副泥腿子的模样。

许施淇把这件事告诉了伍阳,笑他真的就跟大黄一个样,伍阳静静地听着,心里的爱意泛在心头,对许施淇的思念更甚。

除夕夜那天伍阳给许施淇发了个大红包,备注“给宝贝小淇”,许施淇领了,又觉得太多了,伍阳挣钱不容易,就想退给他,伍阳却死活不肯收,说什么挣的钱就该给老婆花,急得许施淇给他打了个视频过去。

伍阳好半天才接电话,那端黑黢黢的,看不见人影,像是已经关灯了。

“你那边怎么那么暗”许施淇问。

“宿舍就我一个,我在床上躺着没下去开灯。”

“把灯打开,我想看你。”

“哦……”伍阳慢吞吞地应了一声,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不穿衣服了。

他就想让许施淇看看他辛苦锻炼的成果。

“你……”手机屏幕突然亮堂,许施淇被电话里的美景迷了眼,白净的脸上泛起粉红,“你又练胸肌了么?好大……”

“嘿嘿。”伍阳咧嘴一笑,把手机拿远了些,手跟着摸上腹部,“还有我的腹肌!这段时间上班顺便给练了哈哈哈,是不是更好看了……”

“嗯!”许施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屏幕,轻声说,“你怎么样都好看。”

“……”

伍阳闻言愣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施淇的脸,这段时间对人的思念在此刻得到宣泄,手不自觉地伸进裤衩,抚上自己的东西套弄起来,压着声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人聊天。

“你累了么?怎么那么喘。”

“没、没事,就是想你了……”

“要不早点睡吧?我感觉你好像不太舒服。”许施淇看着手机里面色酡红嘶嘶喘气的人,语气担忧。

“别……我、我就是有点想你了小淇……”

伍阳的呼吸声逐渐加重,面色似愉悦又似痛苦,许施淇瞪大眼睛盯着不太正常的伍阳,突然反应过来:

“你在自慰?!伍阳你就看着我的脸都能自慰!?”

“唔……”伍阳乌亮的眼湿漉漉的瞟了下手机里的人,有些羞耻地把手机往天花板照。

“伍、阳!”许施淇被那一眼看得下身发胀,刚摸下去就发现看不见人了,压着嗓子怒喊道,“你再躲一下呢?!让我看看你!”

“听见了没伍阳!!让我看你!!不然我不理你了!”

屏幕一阵晃荡,伍阳的脸又重新出现在手机里,帅气的眉眼耸拉得像讨食的大黄:“别、别不理我小淇,我错了…”

“手机拿远一点。”许施淇眯眼看着伍阳健硕的上半身,手上下套弄了几下,接着问了句,“你刚刚射出来了么?”

“没……”

“继续,手机放前面给我看。”

“啊……?”

许施淇皱皱眉,身下硬得发疼,恨不得把手机里惹祸的人揪出来狠操一顿:“手机放前面给我看你自慰!怎么?你还会害羞么?”

“我……”伍阳咬咬牙,心一横把手机立在床头,照出自己赤裸的身躯,“现在可以了吗小淇?”

许施淇把手机拿近了些,杏眼死死盯住屏幕里色情的身体,手上下撸动起来。

“我想看你继续自慰。”许施淇桃色满面,喘着气轻声说。

“好…哈啊…小淇……”

伍阳再也忍不住,舍弃掉自己那点羞耻心,跪坐在床上一只手不断套弄硬挺的阴茎,另一只手掐住自己敏感的胸肌肆意揉捏,双目满含欲色地盯着手机里的爱人。

“小、小淇…我好想你小淇……”

“你真欠操啊伍阳。”许施淇喘息粗重,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哈…小淇、小淇——!!”伍阳使劲掐住胸前那点,闭着眼皱眉呻吟,在一声声小淇中抖动着阴茎射了出来。

许施淇眼眸通红,被伍阳的淫荡色情勾得欲火难耐,手上动作愈发激烈,速度之快像是身下已经有了承欢的湿滑甬道。

但实际上只是白皙纤长的手握住粗大的棒身,快速套弄了上百下以后终于咬紧牙关释放在被单上。

“小淇……你也在自慰么?”

伍阳刚释放完,这会餍足地躺在床上,乌亮湿润的眼温和地望着手机里喘息的人。

“都怪你伍阳,”许施淇盯了他一会,撅着嘴冷哼道,“我又要洗被子,昨天刚换的。”

伍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刺挠的短发,对着手机里比了个拇指,笑道:

“下次我给你洗,先辛苦咱小淇一次啦。”

“……哦。”

离了伍阳谁还把他当小孩。许施淇看着伍阳的脸,心满意足地想。

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庆祝春节的到来,许施淇起身打开窗帘,把手机举到窗外给伍阳看窗外升起的烟花。

“新年好,伍阳。”许施淇说。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伍阳乌黑的瞳孔里绽放,他捂住澎湃跳动的心脏,心想自己这辈子都要黏在许施淇身上了。

“新年好啊,我的小淇,我永远爱你。”

安可x江飞

坐落在镇西的一所小瓦屋里,江飞正专心致志地绘制手里的纹身样式,争取在这段时间内赶完进度。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勾线的“沙沙”声,明亮刺目的白炽灯光打在面目狰狞的鬼怪图案上,显得诡异而神秘。

一阵沙哑的嚎叫声突然打破了宁静。

“江飞!江飞!!她又来找我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江飞!!你不管我了吗?!啊!!!”

楼上又响起父亲惊恐的哀嚎,江飞习以为常地放下手里的勾线笔,站起身快速往楼上跑去。

这是他父亲江岳城和母亲安笩离婚的第三年。自两人离婚的第二年起,父亲就像变了个人,总是一副畏畏惧惧的模样,硬说安笩给他下了降头要报复他,从那以后就总是会时不时的发疯,第二天好了以后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江飞用手机录下来他发疯的证据,第二天放给他看让他去医院时,这个沧桑的中年男人却又一口咬定就是安笩给他下的降头害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命,毫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不肯去医院。

次数多了以后,江飞也就麻木了,不再劝他,只会在他发疯的时候进去制止一下,再之后的事也就由那个男人去了。

江飞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牛高马大的成年男人会惧怕一个柔弱貌美的女人,就只因为她懂一些驱鬼的法事么?那这世界上那么多懂法术的人江岳城碰到总不能全绕路走吧?

江岳城有次被问到过这个问题,问完以后当场就很气愤的扇了江飞一巴掌,指着江飞的鼻子面色狰狞地骂:“你懂什么?还敢教育起老子了,那女人有多吓人你不知道吗?!哦,你确实不知道,你还去讨好她!天天拿些七七八八的东西送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老公啊!?跟你弟一个死样!”

江飞捂着被打得肿起的脸笑了两声,说:“老爸你看你,我又没说你什么,你生啥气?我才不和江可那废物一样呢,再说了,我天天送她东西还不是为了讨好你,你以前多喜欢她啊,她开心了你不就开心了么。”

江岳城听完脸色好了很多,一脸不屑地说:“你就是个天生当狗腿子的东西,光长了个像老子的身材,一点没学到老子的男子气概。”

现在这个充满男子气概的人正在门里面哭喊着求狗腿子帮他。

“江飞!!江飞你快来啊!!!那死女人就是想弄死我!啊!她来杀我了!!!江飞你快过来帮我杀了她!!!”

江飞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门上黑红的符纸,待里面没声音了以后才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你没事吧老爸?”

跪在地上的男人猛地抬头盯着进来的高壮青年,手捧在胸前神经质地“嘿嘿”傻笑,脸上鼻涕眼泪抹得到处都是,看着可怜又吓人。

“安笩你来啦?我刚从家里面给你带了俩绿豆糕,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江飞沉默地捡起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回桌上,抽了一大把纸把江岳城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这才扶起他回了一句:“不要,你自己吃吧。”

“啊?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

江飞说:“因为你骗了我。”

话音刚落,就看见江岳城变了脸色,恐惧地抱住自己的头小声呜咽起来: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果然。

江飞看着他这样子,对心里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自己做了错事还要怪到老妈头上,真以为别人是傻逼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人肯定是做了大亏心事,才会觉得老妈要下降头害死他。

把江岳城送到床上等他睡着后,江飞下楼拿手机订了回闫村的车票。

他已经受够了天天在这照顾一个废物的日子。现在他得把江岳城弄好,好继续工作挣钱。

他当初选择跟着江岳城走就是因为他的工资待遇非常不错。这人虽然烂,但在金钱方面却从来都是出手大方,这点让从来以利益为主的江飞十分喜欢。

但自从这人闹疯病以后,就直接请了长假在家,现在更是直接不去上班了,家里的所有经济来源全压在了江飞身上,让他心生厌倦。

这就像你花了大价钱买了颗喜欢吃的枇杷树开开心心吃了一年果子,结果才过了一年突然不结果了,它不仅不结果,还拿它那大叶子扇你,说你这个废物就应该自己长果子给它吃,这搁谁谁不烦?

反正江飞现在就挺烦的,恨不得把这堆纹身样纸全扔江岳城脸上,然后再让他滚出去发疯。

但那是不可能的。

江飞叹了口气,拿起勾线笔接着勾起图来。

第二天清晨闹钟一响,江飞起床洗漱完,背上准备好的背包,留下一张要出差的纸条后便早早出了门。

汽车一路走走停停,从镇西到镇东,再从镇东到闫村外围,再下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江飞下车蹲在路边歇了口气,缓了半天才掏出手机拨通了许久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从这里到老妈家还有好长一段路,他只能厚脸皮打电话给老妈让她来接一下。

“铃铃——”

电话拨号的铃声不断,却一直无人接听,江飞按下挂断键,自认倒霉地往小路上走。

没办法,他没想到那破车那么慢,中途还绕去接客费了好一阵,要是让他知道那么晚才到,肯定就不会那么要脸了,而是早早就发消息给老妈。

从下车的地方走到闫村只有一条山间小路。这条路白天汽车走都崎岖,更别提晚上步行。

江飞走了一段路,实在饿得不行,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后从包里掏出个面包,边啃边给老妈发消息。

安笩那边没有回复。江飞啃完最后一口面包,感觉肚子里有了点底,这才站起身继续走。

这条小路是条泥巴路,没有路灯,月亮也被云遮住了,四周乌漆麻黑的,路两边是森森郁郁的松树林,不时有几声鸟叫发出,在这空荡荡的小路上显得格外阴森。

江飞举着手机电筒闷头走路,心里倒是没有害怕,只是在纠结一件事。

到底要不要打电话给江可?

打吧,感觉丢了面子,毕竟他当初可是一口气承认下来以后都不回去的,但是不打吧……他总不能就这么走过去吧?!这夜黑风高的,走过去天都要亮!

想到这,江飞咬咬牙,拿出手机挣扎着点开通讯录,上下翻了两下没看见人。

“我草!”

寂静的小路上突然响起个悔恨的声音:“我他妈怎么把江可拉黑了!”

好了,这下子江飞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全被戳漏气了。江飞甚至不敢想他要是这通电话打过去,江可那边得阴阳怪气成什么样。

走吧,大不了就走到天亮。江飞无奈地想。

乡间小路夜晚的空气比起镇上晚上也仍旧闷热的空气更加凉快,这会夜间夹杂着青草味的风吹到他单穿了一件t恤的身上,竟让他感觉到丝丝凉意。

江飞打了个寒战,在原地蹦了两下以后小跑起来。

这风怪邪乎,一般风吹一阵儿也就过去了,这阵风倒是越吹越大,激起地上的沙尘裹着风全刮到江飞脸上,感觉跟扇巴掌似的。

江飞眯缝起眼,脚步不自觉慢下来,他抬手抹了把吹得满脸沙的脸,终于认命了。

被嘲讽就嘲讽吧,脸皮厚点当没听见。

把江可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江飞盯了页面两秒,终于点下拨号键。

电话“呜呜”响了两声,手机里就“滴”地响起忙音,紧接着是女人标准的普通话换英文——江可把电话挂断了。

“……”江飞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拿下手机看了眼界面。的确是被挂断了。

江可,你小子他妈故意的!

江飞咬牙切齿地打了好几个过去,无一例外全被挂断,只好打给老妈。

但安笩的手机估计在江可手里,打过去虽然没挂断,但也没人接,像是故意吊着江飞一样。

耳边风声不断,吹得路两旁的松树“唰唰”作响,江飞更冷了,放下令人心寒的手机,向上拢了拢背包带子,继续闷头走路。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手机突然屏幕亮堂了一下,江飞欣喜若狂地拿起手机,按开界面:

【注意!手机电量还剩20%】

“……你妈,老子要完蛋了。”江飞看着漆黑一片的小路,仰天哀叹道。

“你是江飞吧?”

“?”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江飞转过身,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穿黑长裙子的“人”。

刺眼的手机电筒光照在女人的脸上,显得惨白又诡异,那女人猛地被光一照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面无表情又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江飞吧?”

“……”

江飞异常冷静,默默地把手机反过来放在下巴,光从下方照在自己脸上,看起来比对面女人还诡异。

一人一鬼沉默地对视了三秒,江飞率先开口了:

“我是你爹,傻逼!”

说完,他没等女人有反应,收起手机转过头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喊:“江可!江可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你他妈的故意的吧!!!”

松树林响起几只鸟被惊动扑棱飞走的声音,随后又归于静默,昏暗的泥巴路上只看得见个飞速移动的光点。

那是江飞捏着的手机灯光。

“哈……我草江可你真不是人!”江飞终于看不见那鬼,实在跑不动了才慢下来脚步,这会已经跑了老远。

他就觉得是江可干的这事,因为他以前也不止一次这样吓过他,只不过以前是有老妈管着罢了,现在肯定是他把老妈说服了不管他了!

想起江可那乖巧的样貌和恶毒的心肠,江飞又骂了两句,刚跑热的身体又泛起凉意,忍不住开口边走边骂。

“死江可你真贱啊你,非得吓死我吗我草。”

“他妈的吓死老子了……傻逼江可!”

“你再骂一句妈呢?”有个声音突然从前面蹦出来。

“……”

江飞不说话了,听见那声音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恐。他站住脚步举起电量不多的手机往前照,在昏浊的光线中看见了蹲在路坎边上的人。

那人从路坎跳下来,站在江飞两步远的位置看他:“江飞你再说一次‘他妈的’试试?”

这人正是江飞的亲弟安可。

江飞面色僵硬:“哈哈,江可,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

“我叫安可。”安可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冷冰冰的,“我早就改名了,从你和江岳城滚了之后。”

“好吧。”

江飞咂咂嘴,这会恐惧少了点,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他转过身指向身后黑黢黢的路,瞪着面前身形修长的少年。

“那女鬼是你放那吓我的是吧?!老子差点被你吓死了!”

少年细长的眼睛盛满了嘲讽,冷笑道:“我以为你脸皮够厚能帮你挡住女鬼呢。”

江飞磨磨牙:“你……!好!行!江可你赢了!”

“是安可。”

“哎行行,安可,”江飞摆摆手,面上露出笑容,“你是来接你哥我的对吧?”

安可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搭理他。

江飞见状自觉地跟在安可身后,一个劲地提问。

“你咋来的啊?开摩托车来的?能带动我吗你。”

“你长得还挺快,都快有我那么高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能到我肩膀那呢,个细崽子吃啥了这几年?”

“老妈咋不接我电话?我打了那么几个她都没接。”

“我——”

“你烦不烦?”安可转过头皱眉看他,“我过来接你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啊?那我说啥?”江飞一脸茫然。

“你自己说过以后都不回来的。”

江飞尴尬地挠头:“我这不是回来有事嘛……我草!你哪来的三轮车?!”

安可坐上驾驶位的板子,扭了圈钥匙冷声道:“你坐不坐,不坐我回去了。”

“坐坐坐!”江飞赶忙爬到安可旁边,安可拉下手闸,三轮车就在轰鸣的发动声中颠簸地上路了。

夜路坎坷。三轮车走乡下夜路更加坎坷。江飞坐在坚硬的木板上感觉抖得屁股都要裂开了,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安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车……你们不会买了一俩三轮吧?”

“隔壁二伯家的。”安可冷冷地开口。

见安可终于回话,江飞来了劲。

“老妈咋准你开这车来接我的?她不怕你摔了吗?你要摔了她不得心疼死!”

“妈睡觉了,”安可瞥了他一眼,视线又放回前面,“我没跟妈说你回来了,来接你纯粹是因为那点兄弟情。”

江飞可惊讶了:“咱俩还有兄弟情啊?”

安可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也不怪江飞那么惊讶,主要是他俩从小到大就互相看不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开的头,总之两人只要一见面,那一定是要打一架的,轻则两人脸上留疤,重则俩人头上流血。

所以安可说因为兄弟情来接他,那比江飞听到江岳城中了一个亿还要难以置信。

一路无言。只有三轮颠簸时发出的像是要散架的声音,以及江飞呲牙咧嘴的“我草”声。

他太久没坐这车了,镇上平坦的柏油马路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下一秒就要颠飞出去的感觉,以及那种屁股快要抖成渣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闫村村口,江飞等车一停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跳,腿软得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被身后安可一把拉住背包才没倒。

“谢了啊安可。”江飞回头冲他笑,但安可压根没看他,而是留下一句话后就径直开着三轮往里走了。

“我去还车,你自己走回去,别打扰妈睡觉。”安可说。

江飞不可否置,背着包走到家时已经将近一点了,他把包放在凳子上,有些惊奇地看着家里的变化。

家里到处贴着符纸,还摆着些七七八八的道具,一眼看过去跟做法一样。

江飞也不敢乱动那些,只是蹑手蹑脚地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躲着那些符纸走去水池边。

刚把牙膏挤牙刷上放嘴里刷了两下,江飞就看见身后有个影子重叠在他的影子上,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他含着牙刷回过头含糊不清地说:“安可,你他妈的走路跟鬼一样。”

村里的灯是昏暗的,安可那张靓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浊光下,看起来阴暗得很。这阴暗仔冷冷开口道:

“我跟你说过别再说‘他妈的’了吧?你以为你在说谁的妈?”

江飞白了他一眼,吐出嘴里的泡泡说:“我一直就这样,你听不惯就别听,我又没有说老妈的意思。”

安可踢了他一脚,在人愤怒的眼神中淡淡道:“那你自己滚去外面睡吧,你房间我拿来装东西了。”

“啊?”江飞顾不上生气了,连忙刷好牙洗完脸跟在安可身后,“那我睡哪啊?不能把那些东西先搬出去吗?我住两天就走。”

“要搬你自己去搬。”

安可说完,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江飞走到自己原来那间房进去开灯看了两眼,随后默默地退出房间把紧紧门关好,站在安可门口敲响了他的门,语气极其卑微。

“安可啊,哥错了,哥这几天跟你挤挤行不?”

不是他认怂,主要是那房间全是些纸人偶,不知道是用来干啥的,纸人脸跟猴屁股那样红,还个个都挂着诡异的笑容,刚进去差点给他吓成傻逼。

里面响起下床的声音,没一会门就“吱啦”一声打开了,安可那张白净俊秀的脸出现在门口,细长的狐狸眼带着毫不掩饰地嘲笑。

“咋不搬了?”

江飞脸抽搐了两下,说:“我怕打扰到它们。”

“嗤,怂样。”

“……”

江飞忍气吞声地跟在安可后面,眼神紧紧盯住那人后脑勺,捏紧的拳头已经准备好在安可下一句嘲讽蹦出来的时候狠狠落在他后背。

安可倒是没再说话,而是走进里屋在箱子里面翻找了一会,随后从里面拿出个布袋样的东西丢给江飞。

安可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被突然扔过来的一大坨黑色的东西砸到,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坨布。

他抖开一看,是个睡袋。

“……”江飞愣了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可,“你连床都不让我睡?!!”

“废话,”安可睨他一眼,脱了鞋躺上床,支着胳膊语气理所当然道,“能让你进门你就知足吧江飞,我没让你滚外面睡算好的了,你那一身脏成那样还想上我床?门都没有。”

“……”

江飞脸色红了又白,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了。

把睡袋铺在地上以后,江飞躺上面睡了会,又嫌热,就坐起来把t恤给脱了,脱下的衣服拿在手上正找地方放时,听到身后响起个凉凉的声音。

“身材还挺好。”

江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扬眉吐气一次:“比你这小身板好,跟个白斩鸡一样。”

说起来江飞和安可完全不像亲兄弟。江飞比安可早出生两年,随了他爸的体格,小时候就比同龄人长的快,一身腱子肉配上阳刚帅气的样貌不知道俘获了多少村里妹妹的芳心,而安可就随了妈,长得白净秀气不说,个子也矮,看起来瘦弱可欺,根本不像他哥那样强壮。

但两人打架的时候江飞却丝毫占不到身材壮的好处——安可虽然看起来弱,在打架的时候却是下的死手,江飞狠不下心,每次都是打得两败俱伤,。

而自从安可会了些驱鬼的法术天天用鬼吓他以后,江飞就有点躲着安可了,到后来两兄弟之间竟像陌生人一样,谁也不再理谁。

“哦。”

安可挑挑眉,躺床上翻了个身,指着自己下面鼓囊的东西说,“可是我比你大,细狗。”

“……”

江飞脸色一黑,背过身睡觉了。

今夜注定是个沉默且悲伤的夜晚。

闫村里面的小孩们都挺放诞不羁的,特别男孩子们对于身下那点肉。

从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就只知道比谁尿的更远,再到后来上厕所时有意无意的比量,就能看出男生对那物的重视。

江飞这人也不例外。

那时候他刚满十八岁,正是最意气风发的一天,过完生日躺在床上看小电影犒劳一下成年的自己,手已经撸得快要射出来的时候,被突然闯进门的安可给吓回去了。

江飞气极,直接指着安可破口大骂让他滚出去,安可看着他笑了好一会,最后在被赶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你真短啊江飞”。

这江飞听了还能忍?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江飞这个十八岁的男人就想:我本来都快要冲出来了被你给吓萎了,完了还要嘲讽我短,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没成年的死小孩有多长!

于是江飞随便套了条裤子就追出去把人给拖了回来,在安可诧异的目光中把他推倒在床上,盯着他胯下的凸起冷笑着说:“我也没见得你有多大嘛!”

安可听完难得没跟江飞打架,而是主动脱掉了裤子当他面套弄,很快就在江飞难看的脸色中勃起,像根大棒子竖在安可白皙的腿间。

安可细长的狐狸眼盯着他,笑得不屑:“要比一下么?细狗。”

“要比一下么?细狗。”

江飞艰难地睁开干涩的眼,坐起身愣怔半天,脑袋里还回荡着安可那阴魂不散的声音。

天知道为什么做梦会梦到他自讨苦吃的那次回忆。

所以凭什么安可那身材能有那么大啊!!?凭什么!!!

江飞捶胸哀嚎,好半天才缓过劲吐出心里的那口郁气,起身收了睡袋走出房门。

天已经大亮。江飞眯眼适应了下刺目的光线,看见坐在堂屋吃饭的两人。

“醒了啊小飞,过来吃饭吧。”安笩淡然地瞟了他一眼,随后夹了块肉给安可。

“谢谢妈。”安可说。

江飞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尴尬地笑笑:“老妈早,我回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没钱没势的,咋还能入你的眼了?”

“……”江飞脸色发红,最后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先去洗澡。”

安可看着江飞逃离的背影,和安笩对视笑了笑。

这顿饭吃得江飞食不知味,他自知理亏,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安笩两母子也冷漠得很,只是自己吃自己的饭,像是当他根本不存在。

终于吃完饭,江飞立马收拾碗去灶房,想着先主动做点事,把破印象先改改才好谈其他。

安笩也没阻止,安可靠在椅子环臂看他,意思都写在了脸上:你装吧,我们就看着你装。

江飞装看不见,洗完碗以后嬉皮笑脸地凑到安笩跟前,一副讨好的模样。

“老妈,你昨天咋睡那么早?”

“困了。”

“老妈你和安可最近过得还行吧?”

“挺好。”

“老妈咱家怎么到处贴——”

安可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打断他:“江飞你有话就直说,装什么好人?”

“……好吧,”江飞给安笩倒了杯水递给她,看着老妈温柔恬静的脸,狠下心直接问出来,“老妈你有没有给老爸下降头?他现在天天犯疯病。”

“……”

“……”

坐对面的两人神色一凝,双双抬眼看他,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半晌,安可冷笑着开口:“怎么?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江岳城犯病让你拿不到好处了是吧?”

“不是…我就是想把他病给治治。”

“那带他去医院啊,回来找妈干什么?难道你也觉得妈会做那事?”

“我……”

“行了小可,别吓你哥了。”

安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冲两人疲惫地摆摆手道:“小可你带你哥去跟他说清楚,让他下次别来了,我不想再看见和江岳城有关的东西。”

安可拍拍妈妈的背,轻声说:“妈你别太伤心,江飞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江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面也过意不去:“是啊老妈,你别生气……”

“得了吧江飞,亏得妈以前那么照顾你,白眼狼一个。”

“……”江飞低头看地下,没敢吭声。

安可将妈妈送进房间休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自私的青年:“跟我来吧,我跟你讲。”

江飞在自己以前的房间知道了事情的一切。

在这大千世界里,有这么些个不起眼的人,他们使用口诀术法等来操控纸人的行为,用来驱逐那些伤人的恶灵。

这类人被称为帛半仙。

安笩的祖辈便是闫村有名的帛半仙。安家掌握这门法术的人不多,加上技术难学,还得满足生辰等条件,所以从古传承至今,到安笩这一代时便只剩下了她的外婆还会这门术法。

安笩的母亲由于身体原因早早逝世,父亲也另婚,安笩自小和外婆艰难生活,全靠帛术为碰到不干净东西的人做法来维持生计。

安笩生辰八字很适合这门术法,加上悟性高,很快便从外婆那学了大半,到她十五岁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十六岁那年,在有次前往隔壁村做法事的路途中,救了一个倒在树林里的男生。那男生像是着了魇,嘴里胡乱地嚷嚷。

安笩给他定神以后,扶他躺在了经常有人过路的地方,就赶时间离开了,只当是做了件好人好事。

没想到十几年以后,突然有个男人找上门,声称是安笩小时候救过的那个男生,现在是前来报恩的,自己对她一见钟情,想让安笩嫁给他。

安笩自然是不愿意,那男人于是就每日都来安笩家中,为她带些食物和生活用品,或者是帮她做一些体力活,总之是给安笩一种老实可靠的印象。

两人也就在这段时间内看对了眼,江岳城长得高大,样貌也不错,对安笩的行为举止也不过分,谈吐自然大方,很符合安笩对配偶的要求。

在一次外乡人的闹事中,江岳城挺身而出,赶走了那些人,回过头很心疼地看着安笩说“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吧”。

安笩将背后的纸人收回去,上前抱住了这个高大的男人,答应了他的求婚。

两人成婚后的日子你侬我侬,很快便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取名江飞,在江飞满月的那日,江岳城抱着安笩,向她说出个请求。

江岳城让安笩把那门术法教给他。

安笩愣住了,只当丈夫是开玩笑,说这法术不是谁都能学的,你不合适,江飞也不合适。

江岳城从那以后话就少了,在第二个儿子江可出生后几年,有一次他撞见安笩在房间教江可叠纸人,突然就爆发了。

他抓过那张纸就撕得稀碎,指着安笩说她偏心,其实根本就不想教他,又骂江可是个废物,凭什么他就能学。

安可那时候只有六岁,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年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折了好久的纸人会被撕碎,也不明白往日和蔼的父亲会这般愤怒。

他看着伤心的母亲,柔柔地抱住了她。

那天江飞从外面玩回来后就被江岳城大骂一顿,满心委屈地去找安笩,又被哭得伤心的安笩给吓到,最后只好独自跑去后山砸蛤蟆泄气。

过了一阵鸡飞狗跳的日子以后,江岳城先给安笩道了歉,两人又恢复看似甜蜜的生活。

但关系有了裂缝,便会像不断释放堕气的深渊那般无法轻易复原,直至完全塌落。

安笩在那之后就心生疑惑,在多次留心后惊悚地发现江岳城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装出来的。从他上门那天开始再到后来赶走那些外乡人,都是为了这帛术,到现如今只不过是忍不了罢了。

那些外乡人甚至还是他叫过来的。

在安可成年后过了两天,安笩就毅然决然地提出离婚,不想再跟这虚伪的人虚与委蛇。

她当然没给江岳城下降头,安笩不屑于那么做,只当是自己的情意全喂了狗,她再也不想看见江岳城。

但她没想到的是江飞竟是个只顾利益的,在两人离婚问他要跟谁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江岳城。

“……”

两人面对面坐在纸人之间,安可清冷的声音湮没在房间,江飞沉默的听完安可的讲述,掀起眼皮看向面容淡漠的少年。

“所以老妈没有给江岳城下降头?”

“嗯,”安可站起身点燃桌上放置的香炉,目光跟随着飘荡的白烟落在江飞脸上,“妈肯定不会做那事。”

“那江岳城怎么会……”

“是我做的。”

安可狐狸眼微眯,面带笑意,白皙的皮肤在惨淡的光线下让江飞生出一种这人其实就是纸人的错觉。

安可坐回座位,悠悠然开口道:“妈不屑于做损招,不代表我就不会做了,这点你不是很清楚么?”

“你……!”

江飞怒了,英俊的脸上满是气愤:“那是你爸啊安可!他再怎么说也对你好过吧?!”

“你生什么气?触碰到你的利益了是么?”

“……草!安可你真有病!你快跟我回去把降头解了!”

安可闻言只是笑,笑得脸上泛起薄红,笑得江飞愈发愤怒,这才长叹了口气,漆黑的眼珠盯着呼吸逐渐粗重的青年,慢条斯理道:“你不觉得不太舒服么?”

“?!”

江飞从怒火中回过神,突然间感到眼前一阵模糊,接着就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浑身乏力使不上力,再也爬不起来,疼痛逐渐从四肢泛滥。

安可静静地看着地上喘息的人,突然开口道:

“江飞,我其实还挺想叫你哥的。”

“你他妈的安可…你又来阴的……”

安可没管他说什么,还是继续道:“我就叫你哥吧,哥你还记得么?”

“……什么?”

安可蹲在面色泛青的江飞跟前,纤长手指挑起江飞的下巴,对上那双无情而又坚毅的眼,语气淡淡的。

“小时候你快过生日那次,我就在想我哥快要过生啦,一定要买个他最喜欢的那个玩具,那时候我们家还那么穷,我一个星期也就五块,攒了好久终于在过生日前两天攒到了,终于买到了你看了很久的那个玩具,后来哥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江飞胸口剧烈起伏,紧绷着下颚像是痛极了,面上却看不见痛苦,反倒是嘴角挂着抹嘲弄的笑:

“不就一件生日礼物么安可,你就为了那个小事要把你哥弄死?”

“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安可又问了一遍。

“记得啊。”江飞咧嘴笑了笑,满不在乎道,“不就是送同学了嘛,你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管我给谁?再说了,我用那个送同学人家会给我好处——你之后一看见我就打我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原来你都知道啊。”安可站起身踢了他一脚,冷声道,“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不会解江岳城的降头,哥你另请高明吧。”

“那我的呢?”

“你的什么?”安可歪歪头,俊秀的眉毛一挑,恍然大悟道,“哦哥你这个啊,反正你都脸皮那么厚了,这点痛也不算什么对吧?”

“草……”

江飞痛苦地闭上眼,终于在蚀骨的疼痛中哼出声。

“安可你个傻逼……”

安可没做声,而是拿起一旁的小纸人画了个符丢在江飞面前。纸人在原地蹦了两下,随即竟像有了生命那般站起来,细长的眼睛配上艳红的两团腮红,显得异常诡秘。

那小人叉着腰站得端正,画得猩红的嘴不停开合,空灵的声音环荡在这个拥挤的房间。

“你从来都是这样,只看中对自己利益大的,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所以我啊,也没必要在乎哥你了对不对?”

“什么……”江飞头晕眼花地望着纸人,感觉身上冒起凉意,他忍着痛定睛一看,语气羞中带怒,“江可你怎么扯我衣服……!!”

安可把衣服往旁边一丢,摸上江飞饱满的胸肌冲他笑,语出惊人道:“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哥,我想操你很久了。”

江飞被这惊世骇俗的话给震住了,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惶恐出声:

“老子他妈是你哥!!老子是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跟我打完架的样子有多骚。”

安可脱去自己的t恤和齐膝的短裤,就穿条内裤站在江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每次跟你打完架都想操死你。”

“我草……”江飞已经被雷得说不出话了,像条蛆一样往后面蛄蛹,身上蚀骨的疼都阻止不了他想远离这疯子的念头。

安可才不让他跑远,蹲下身扯过想要逃离的人,抬手捏住江飞紧绷的下颌,笑得像个诡计成功的漂亮狐狸。

“跑啥啊哥,你给我操一顿我就把江岳城的降头解了怎么样?你不是最看重利益吗?我觉得这个很划算。”

“他妈的……”江飞有气无力地谩骂,试图唤醒安可的良知,“老妈还在外面,你还要不要脸了……”

“放心,妈已经睡着了。”

“你妈的你不是人…唔……你给我吃了什么?!”

“让你爽的东西。”

说完,安可俯下身将地上的人抱起,慢悠悠地穿过一众纸人走到里屋,在江飞震怒的目光中打开了门。

里面是个普通的小房间,没有像外面那些稀奇古怪的纸人。

江飞快气死了,被丢在床上还在不停地骂:“你他妈的…你就是故意的江可…你个傻逼净骗老子……”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安可,怎么一生气就不记事。”安可亲了下江飞的脸,笑吟吟道。

他就是故意在外面堆满纸人,押准了江飞害怕那些东西不敢进里屋看,只能去找他睡。

“草……你他妈的手放哪…滚啊…呃……!”

安可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把手探进江飞温热的后穴,往里插入几根手指戳弄了两下以后,感觉到穴口涌出些淫水。

他抽出手指举到呼吸粗重的江飞面前,语气促狭道:“哥你还真挺骚的,弄两下就出水了。”

“你妈的你放狗屁……”

身后的臀瓣被双温凉的手指掰开,江飞惊恐地回过头看,发现安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内裤,大东西赫然伫立在白皙的腿间,此刻正跃跃欲试地往他身后戳弄。

江飞害怕极了,奈何身上绵软无力,根本没处躲,只能扯开嗓子骂:“我草啊你妈的江可你他妈想用你那驴吊干什么老子可是你哥!!!”

“干你呀哥。”安可笑了一声,身下对准穴口一下子插了进甬道。

“啊呃……我草…你妈的江可……啊啊别……”

安可腰腹用力,刚进去一个龟头就没有丝毫犹豫地顶入,开始大肆操干,江飞柔软的穴肉像是千千万万张温热的嘴,每次进入时都会紧紧的含噬吮吸,让安可爽得愈加疯狂的顶弄。

“啊啊……轻、轻点…他妈的江可……”

“都说了几次了是安可。”安可掐住江飞结实的腰大力操干,每一下都狠狠顶入肉穴深处,紧致的甬道被炽热的阴茎捅开,又被温热柔软的穴肉包裹。

“呃…草…哈啊…安可…安可你纯傻逼……”

江飞脸捂在枕头上,滚烫的脸上泛起情欲,被身下一次比一次重的操弄干得神情恍惚,逐渐在激烈的性爱中感受到快感。

“啊啊……草、安可…你他妈轻、轻点……要被操死了……”

安可下身一记深顶,俯下身咬住江飞结实的肩膀,含糊地说:“操不死,哥你那么骚,就应该多被我操。”

“啊嘶……你妈的安可你属狗的啊?!”

安可安抚地亲了下他的耳垂,下身放慢抽插轻声道:“我属蛇的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飞被操得舒服,这会突然放慢节奏还有些不适应,又觉得屈辱不肯开口,只是脸色红晕止不住呜咽。

“哈啊……你…安可你个傻逼……”

安可见他这样,直接拔出性器将人翻了个身,白皙的脸上满是玩味:“哥你咋不让我快点操你。”

“你妈的…你也配……”

安可握住江飞硬挺的东西上下撸动了两下,下身的棒子顶在湿软的穴口就是不肯进去,他看着满面春光的江飞,嗤笑道:“别装了哥,你明明爽得很。”

“傻逼……一点也不爽…哈啊……草…啊啊……”

安可这下插得很深,每一下都把自己的大东西尽数没入,江飞湿滑的穴肉涌出淫液,被安可猛烈的抽插操得四处飞溅。

又是一记深顶,安可的东西刮过内壁的某处凸起,穴肉猛地收缩,差点把安可吸出来,江飞胯下竖起的阴茎抖了两下,颤颤巍巍地射出股白精。

“哈啊…嘶好爽……轻、轻点安可……”

“骚货。”安可干红了眼,下身抵住那个点大肆操弄,俯下身吻住江飞“啊啊”乱叫的唇瓣,发了狠地往里操干。

“唔…哈啊……快、快点……”

安可掐住江飞的腰,往下咬住他饱满的胸肌肉舔弄,下身接连不断地操干了数百下以后,终于在湿滑的甬道内射出那股滚烫的精液。

“啊啊——”

江飞爽得快要失去意识,被安可凑过来的脸给吓醒了,他气喘吁吁地开口,语气没有一点威慑力:

“你完了安可…老子等会要弄死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哦,”安可餍足地看着他,欣然笑道,“用你的穴弄死我么?也不是不行。”

“草……”

江飞快被气晕了,感觉到屁股底下的东西又有要抬头的趋势,连忙忍怂道:“别来了我草……再搞我真要死了……”

安可“吧唧”一口亲在江飞嘴上,躺下身贴在他的脸颊笑着说:“好吧小骚货,今天先放过你。”

江飞忍气吞声地闭了眼,任由安可穿起衣服进进出出地替他清理身体。

江飞一觉睡到了晚上。不知道安可跟妈妈说了些什么,总之江飞起床吃饭的时候三人的气氛已经没了早上那样惨淡。

安可当着妈妈的面给江飞捻了块糖煮南瓜,笑吟吟道:“妈准我跟你过去一趟,你今天多吃点,明天我们就走。”

“……”这是他自私的报应是吧?!这人怎么还笑得出来的??他良心不痛吗?!

江飞痛苦的闭闭眼,忍辱负重地咽下了那块南瓜。

他最讨厌吃甜南瓜了,跟屎一样。

安笩稀奇地看着江飞咽下那块南瓜,冲安可笑道:“你哥不挑食啦?”

“对,我哥换口味了,是吧哥。”

“哈哈…对。”

江飞尬笑两声,默默地端了碗坐到一边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江飞就被安可从被窝里拉起来,睡眼惺忪地洗漱完跟着安可上了轿车。

不是那破三轮就好。江飞坐在软和的椅子上松了口气。

开车的二伯打开话头,语气祥和道:“江飞啊,听你弟说你以后跟你妈妈啦?”

“我哥自己说的,”安可搂过江飞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我哥说那个人渣不好,以后就想在妈身边照顾她。”

“……?”江飞刚想开口说不是,被安可往下摸的手吓了一跳,赶忙开口道,“啊对啊,江岳城真不是个东西,天天打我不说,还没了工作。”

“啊?那是得离远点啊!家暴真不行!”

“哈哈…是啊……”

“话说你们哥俩现在关系那么好啦?我记得你们以前天天打架。”

“人都是会变的嘛……”

两兄弟旁晚的时候回到了镇西的那所房子,在江岳城震怒的眼神中说清楚了情况,江岳城一下子老实了,闷不吭声地上楼让安可驱邪。

江飞坐在一楼把纹身单子交给单主以后就坐着发呆,被安可悄无声息摸上腰腹的手吓得一抖。

“我草!你驱邪驱那么快??”

“对啊,”安可拉过江飞的手往门外边走边说,“可以回去了,江岳城那我都说清楚了。”

“……我没说要跟你回去吧?”

“……”

安可停住脚步,转过身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要在这里操你才肯跟我走么?”

“……走!他妈的现在就走!”

江飞一把扯过安可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要是让老妈知道了你自己解释!”

“行啊,只要你能一直喜欢我就行了,妈那边我自己想办法。”

江飞牵着安可走的飞快,脸上不屑道:“你想狗屁,老子怎么会可能喜欢你。”

“是吗?可是你的房间还有你的日记本呢。”

“啊?你他妈的怎么乱翻我东西!!?”

“你都不管我和妈了,我还管你那么多干啥?”

“草!老子遇到你真的是欠你的!”

“因果报应嘛哥,”安可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你以前对我有多自私,现在报应就有多惨啦。”

江飞偏过头盯着安可的笑脸,措不及防地往安可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看向远方的落日。

夕阳的余晖照在安可白皙的脸上,像是给他打了层腮红。安可沉默地看着江飞刚毅的侧颜,突然扬声朝天大喊:“江飞!!我喜欢你!!!”

“我草!你他妈干嘛?”江飞连忙跳到一边,做贼一样左顾右看,生怕有人看见。

安可狐狸眼眯成条缝,呲牙笑得精灵鬼怪地:“跟哥你说明一下,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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