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分茶宁肯一无所有(1 / 2)
雨连下了几日,满地翠白,尽是木兰花叶。扬灵这回倒是真病了一阵子,终日闭户不出,除了几个宫人,什么人都不见,连萧琚都进不了她的阁门。
待风雨飘散,她才见好。时值三月三,天气清和,日晚天际泛出秾艳的玫瑰紫红,与天青交融,极似钧窑釉色莹澈。皇帝在内苑某处临水的敞轩设宴,邀宫中亲贵前往,不过品茗点茶,闲聊赏景。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离兄长最近的席位,而是坐到十四公主扬清身侧。两人年纪相仿,颇为亲近。扬清见她和萧琚疏离了许多,心觉有异,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不和十哥挨着坐?”
扬灵静静盯着眼前绀青色的兔毫盏:“以前是我不知礼数,现在明白了,本就该坐在你们这边的。”
扬清听着糊涂:“但你是十哥一母所生的胞妹啊,自然与我们不同。”
“对他来说都一样,我们都迟早得出降,到宫外公主府去住。”她低声道。
“可你也不至于都不看十哥一眼。”扬清偷瞥了眼萧琚:“瞧,十哥一直盯着你呢。”
她本不想去看,但心里莫名其妙泛着痒,忍了半天,眼神才如头上的珠翠轻微晃曳,触及不远处的萧琚。
他立于那春山晓渡的照壁屏风前,一身素净的白罗宫锦袍,广袖飘迎,衣绘云水,风度是那样的清旷寥远,犹如身在画中的谪仙人,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可因为她,他脸上却带着俗世兄长的担忧关切——虽然这不是她希冀得到的,但她只能拥有这些。
再多了,即是犯禁。
所以,出于自尊,她宁肯一无所有,也不想借着这种疏远的兄妹亲爱聊以自慰,这让她觉得自己可怜鄙陋。
扬灵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眼神,继续托着杯盏饮茶。
再一抬眼,她才发现原来萧豫坐在她斜对面,姿态一如既往慵然闲散,黑眸如深不见底的古井,紧紧圈着她。
他不笑时脸色总是显得沉郁,辨不出阴晴喜怒,但不像有好事。扬灵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靠拢了身边的扬清,又自觉尴尬地坐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