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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还不起来g活!天都亮全了!」有个声音将沉睡的芙洛蒂妮喊醒,她感觉到一只粗糙地、生满茧的手在自己身上拍动游走,挣扎着与睡意搏斗。
睁开眼後,陌生的砖房天花板率先映入眼帘,接着是还在絮絮叨叨的nv声不断入耳。
「昨天让你早点睡不睡,这下起不来了吧!」
早说过今年大丰收,你也要来帮忙收菱角!一村子都来帮忙了你还睡!」
她翻身坐起来,对着全然没见过的被子款式发了一会愣,又被喊回神:
「阿翁阿爹都说了,今年可就指着这一单活!」
睁开眼,空气sh度温度都不习惯,她r0ur0u惺忪睡眼,皱着眉,难受地想打喷嚏又偏偏打不出来。
「醒醒!」脖颈处一阵清凉,那人往她脸上脖子上都抹了凉水,妇人身穿亚麻se粗布短衫、腰间系着一条束带,约并起三指的宽度,头发草草盘在後脑勺上。
芙洛蒂妮走出室外,天其实才微微亮,并不像那人所说的天光大亮,地上的沙土se呈浅h,群山缭绕、山清水秀,河边杨柳摇曳。
「你怎麽还在这!」不远处传来稚neng的声音,来人约莫七八岁,扯着芙洛蒂妮就往水田里跑,边跑边往她头上扣斗笠,「快点!不然一会大姐又要发大火啦!城里的卢大人一下要了六百多斤,後天早上就要,再慢哪里来得及?」
「哪!你今天跟王姨一起!」芙洛蒂妮还没回过神就被推着上了一艘小船,或根本不应该称之为船,也就是几根青竹綑绑成的小竹筏罢了。
回过头,她局促地望着旁边身型瘦削的妇人。
「唉呦,我的小妞,你这样我不好施力,怎麽推船离岸哎?」王姨指指竹筏对向的小板凳示意,「还不坐下楞着g啥?」
「坐好,出航罗!收工前我们得采满三十斤,半点耽搁不得。」妇人拿着船桨将竹筏驶向不远处水藤众多之处,往更远一看都是村民忙着采收。
「摘掉前记得捏一下角角啊!小心看叶子下面,不够y的就不要了,那种煮起来都是软的,卢大人不喜欢这种。」王姨g练地随手翻起菱角株,连着枝叶把一批菱角放在掌心潜入水中,有浮有沉,「这样给它浮着看,往下掉就可以了,浮起来的要再等等,那个还是生的。」
她试着照做,得到技术得到了王姨认可後到另一侧作业。
芙洛蒂妮默默庆幸,还好收菱角不太难,很快就能抓到诀窍。
她逐渐得心应手、越收越快,从水面上的枝叶里挑挑拣拣找到最沉的捞起来,再轻车熟路地掐蒂去梗扔进篓子里,汗水浸sh鬓发衣衫,太yan从东方到顶上,草草吃了饭又是新的一轮忙,再到夕yan西下。
芙洛蒂妮跟着扯她来的小nv孩嗯,她说她是她三姐,一起回家,还没进院子就闻到好香、好香的一gu味道。
「阿娘──一会吃啥呀?好香!」她三姐对着家里的方向喊。
「你刘伯家里刚收了稻子,有好多梗,最近这阵子大概要常常控窑了。」妇人放下手里的竹篮,满眼慈ai地蹲下来跟芙洛蒂妮说话,「妮儿,我听隔壁阿婶说,你今天跟王姨一起收了二十三斤菱角啊?真厉害!」
「嗯!」芙洛蒂妮年纪尚幼,一听夸,开心地点头挺起x膛。
「再辛苦个一两天,卢大人的货款齐了,娘带你们去买点东西。」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却已经显得沧桑,眼角细纹让她看上去质朴而亲切,「来!给阿娘打一下下手,窑你阿翁一会过来一起挖,先去屋里把桌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兄弟姊妹几人一起应好。
天逐渐暗了,火光在夜se中摇曳,有个人披着浅浅夜se回到。
「阿翁」也不过五十来岁,一来就带了不少土砖,再让大伙去找石块、土块,他独自留在院子里堆窑,过不多时就把大量土块堆叠为一座又一座小塔。
生火之际,大姊和阿爹也回到家里,阿爹和阿翁多年搭把手,默契十足,一个负责用地坑把土块烧红,另一个把焦红的土块分放到各窑中。
窑中间透空烧放柴火,火星子像鲜红的蛇信般吐丝,四处从缝隙探出来,随着下风往田埂的方向吹去,nv人和孩子们将番薯、芋头一类根j谷物放进去,几个壮丁看温度够了,每个窑都看准时机,一脚踹下去把土堆捣毁夯实,地面冒出袅袅炊烟。
其他人休息等待了,只阿娘又架上了竹架燻蜡r0u,说绝不浪费一点可利用空间。
一家人就这麽坐在院子里聊天等待着。
後来两三天都是这麽过的,卖了菱角又上街买东西,添了衣服鞋袜,然後继续推进下一个季节的农务,每当傍晚时分芙洛蒂妮总喜欢坐在阿爹腿上听大人聊村里的八卦,有一刻突然想哭──她有点想念nn,但又喜欢这种和大家族待在一起的温暖。
也不是没想过回家,只是她既不晓得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确定自己该往哪里「回去」。
每天夜里睡前她都会偷偷向周围的「家人」道别,毕竟就是睡了一觉醒来突然来到这里,也许只能祈祷某天再睡一觉就会回到那个有nn的家里,然後又晨起,再跟大姊打招呼。
偶尔也有休息的日子,
起床後她一如既往在庭院里看到正繁忙的身影,「早啊,大姐。」
「早啊,小妮儿。」熟悉的脸、习惯的声音,对着她招手:「来大姐这边坐,今天不用下地,大姐给你编新的坐垫子,你替大姐看着炉子,火忘了或灭了就拍拍大姐,看好了不烧糊下午就有甜甜吃!」
「嗯!」芙洛蒂妮点点头,起初挨着大姊坐,後来耐不住无聊去找了树枝在地上画画,伴随着大姐时不时哼哼唱唱,开心度过一个上午。
她逐渐对新生活完全适应,有时太过安逸,偶尔甚至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是「芙洛蒂妮」,还是「妮儿」,不时会有好几天时间没想起来自己本不属於这个地方,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几乎要溜过一整个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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