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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宴饷大臣,将宫里头的人都召集了在永安宫里吃年夜饭,马皇后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食,帝后独坐一桌,任胥同盛迟暮坐一桌,任覃任贺坐一桌,唯独长宜那桌只有她一个人。

永安宫里连用箸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那个本该待在汉芳斋,已经待字闺中多年的公主,她已经同一个靠不住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晋安帝忽道:“朕一直属意萧战为婿,是看中他的才干,没曾想他行事如此轻浮,即便他是真心喜欢着长乐,也配不上她。”

晋安帝望着那半张空桌,说不出的后悔和怅然。他想,如果他没有一开始便有意撮合萧战和任长乐,也许任长乐不会因为婚事骤然取消而不平,她的女儿心里头有结,他自己也知道一二,如果不是取消婚事这事伤了她的心,她未必会下定决心抛弃这个家,跟着萧战走了。

大殿里一片岑寂。

任覃和任贺一向最没心没肺,此刻也不敢声张,窗外的鞭炮声轰隆隆的,里头却静得令人无所是从。

盛迟暮靠着任胥,也凝眸不语,她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任胥替她盛了一块骨头,舀了点汤,低声道:“你身子不暖,多喝点。”

盛迟暮瞧了眼晋安帝,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还在说着话,担忧任长乐在外头受尽欺凌,她没出过长安,不知道人心险恶,性子又傲气,难免不会吃亏,越说越厉害、越严重。盛迟暮听了抿唇,还是没有动手。

马皇后拉住晋安帝的衣袖,也润了眼眶,“过年呢,大喜日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晋安帝也跟着赔笑起来,“没事,朕真是,一家子聚会呢,该罚。”

一家人已经少了一个。长宜同任长乐最是要好,也红了眼眶,低着头用手绢拭泪。她是但愿萧战是个真心实意对皇姐好的,可是听父皇和皇兄说了那么多,心里头却再没了一点憧憬,只剩下对任长乐的担忧了。

皇姐,宫中不是没有人真心关心你啊。

马皇后说完话,盛迟暮捧着热酒到马皇后跟前祝词,马皇后眉开眼笑,饮了热酒,塞给她一只手镯,“这是当年皇上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当时就说了,这镯子好看,我定留给未来的儿媳。”

说罢,任覃嚷嚷起来,“母后偏心!”

众人一愣,只听任贺一如既往地给二兄搭腔,还义愤填膺,“对,就是!”

“我们的媳妇儿为什么没有!”

“对!我们的媳妇也要!”

马皇后哭笑不得,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她挥了挥手,“两个小不要脸的,你们的媳妇儿,在哪儿呢?”

说得盛迟暮耳根都红了,倒也不是完全为着两个小叔,她敬酒也喝了一口,未免马皇后觉得没有诚意,喝得还不少,这酒都是陈年酿的好酒,盛迟暮捱不住,脸颊透出缕缕的红,伸手接过皇后的镯子,好在还记得自己今日要说的话,趁着机会一并说了:“母后,臣媳想求您一个恩典,臣媳想回瀚城。”

任胥端酒盏的动作一滞,脸色微变。

永安宫又恢复了冷寂,马皇后俯下身看了眼盛迟暮,见她两腮含雪透红,胭脂敷面,眼波含水,隐隐有了醉意,以为她神志都不清了,问道:“迟暮,你方才说什么?”

此时永安宫外忽传来下人的禀告声,晋安帝让人进来,一个太监匆匆跪在阶下,叩首道:“陛下,方传来定远侯府的消息,说定远侯的伤势又加重了,腿疾反复难愈,侯夫人传信来说,侯爷想见太子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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