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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张开了唇。
朱蘅解了他的穴,轻声道:“若是抱歉的话,不必说了。”再说也是无用。
白宴摇了摇头,唇边溢出血来,他握着朱蘅的手,艰难地吐字:“解药……在……”那声音极轻,除了她谁也听不清了。
朱蘅浑身一震,伴随着白宴缓缓合上的眼,只觉哭笑不得。
韩璧见她异样,连忙推了沈知秋一把:“把她拦下来——”
台上的朱蘅已是痛快地从白宴的心口拔出了寒妄剑,那血仍是热的,洒在她一身红衣之上,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平白叫人心惊胆战。
沈知秋眼神一锁,动作极快,跃上台去握住了朱蘅持剑的手腕,这才发现她神情坚决,仿佛死志已定。
“你不能死!”沈知秋低声道。
她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青珧想去墨奕,我还没有带她去,但是,你可以带她去……”
只听一声轻响,寒妄剑砸到了地上,朱蘅扑在沈知秋怀里,痛哭失声。
韩璧纵然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禁有种悲切之感涌上心头,压抑许久的愧疚骤然爆发,似是潮水将他吞没。
他的理智告诉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哪怕他预计到了一切,也不可能准确得知一个疯子每一步的想法,尤其是白宴这种失去自我的疯子,为了成就他心中的信仰,可以站在悬崖边上,只为了把他们所有人都拉进深渊。
韩璧能想到无数句安慰自己的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也许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只是他同样清楚,自己一步算错,错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他当时多想一些,考虑再周全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出错?
见韩璧忽然哑火,岳隐只得站了出来,喝道:“陆折柳,你为何杀他?!”
陆折柳紧抿着唇,不再看白宴一眼,肃然道:“我看你才奇怪,竟为恶人喊冤。”
“你若不是心虚,何必杀教主灭口,莫不是怕他临时倒戈,出卖于你?”岳隐迅速回击。
“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教主夫人我都不怕,何来会怕教主?”陆折柳冷笑一声,转过身去向着众人朗声道,“诸位请想,这扶鸾教先是诬陷于墨奕的沈先生,再来是诬陷于我,他们的证言还能有几句可信?岳先生这样聪明,难道猜不出这全是他们在拖延时间?”
陆折柳回头瞥了眼上头的沈知秋,轻声说道:“再说了,沈先生与这位朱蘅姑娘如此亲近,难道不奇怪吗?”
席间响起一把清脆女声:“陆先生所言极是。”
韩璧把目光投向声音来处,只见那里站起了一个瘦弱的青年,长得白白嫩嫩,一双眼不笑而弯,不由得说道:“叶桃?”
这白皙青年原来是个女子。
不仅如此,这女子来头还很不小,她是赤沛掌门叶敬州唯一的独生女,韩璧幼时在赤沛混过两天日子,自然也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叶桃一身男装打扮,眉眼却是清丽动人,只见她嫣然笑道:“陆折柳是赤沛客师,若他真的与扶鸾教有所勾结,我赤沛亦是难辞其咎,只是如今并无实证,岳先生若要一口咬定他是恶人,未免过于偏颇。”顿了顿,“再说了,白宴作恶多端,陆折柳杀他也不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如此而已。”
韩璧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赤沛誓要站在陆折柳那边了?”
叶桃知道他不好惹,摇头道:“我出门之前,家父曾吩咐我一切以赤沛为重,若是陆折柳为恶一事铁证如山,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真相扑朔迷离,又怎可硬生生地逼迫我赤沛吃下这个亏?”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陆折柳既然戴着赤沛客师的帽子,她就必然要为他说话,为得并非陆折柳,而是为了维护赤沛的声誉,若是坐实了赤沛客师与邪教勾结,就等于让他们气宗赤沛声名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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