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动乎险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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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将珠子塞进袖子里,低头看向那株老参,原本还算茂密的根须秃了一小半……

“会不会被师父发现异常啊,以他那吝啬的性格如果发现老参品相坏了,我得再赔多少钱?!会不会把我直接撵出医馆?!”

陈迹想到这里心中一惊,立马找来医馆库存账目清点,翻到老参那一页后:“五十年老参一株,三钱,十四根须。”

一钱是3克左右的重量,这账目记得太仔细了,只要姚老头清点库存,一定会发现这株老参的问题。

他皱着眉头将抽屉合上,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雪上加霜。也不知道姚老头多久核验一次库存,自己得在对方下次核验库存之前解决这个麻烦才行。

不过,他更需要解决的是眼前的麻烦:明日的考校学业。

陈迹擦完地板并没有回去睡觉,而是找来《医术总纲》翻看,虽然现在从头学习有点来不及,但总要学的。

早一天学会,少挨一天的毒打。

这时,后院传来轻微脚步声,陈迹将医术总纲收进柜台下面。

他转头看去,刘曲星正披着一件袄子,探头探脑的偷看自己。

“师兄,你怎么醒了?”

“我起夜尿尿,来看看你,”刘曲星贼头贼脑的凑过来:“我得给你说个事,不然我良心不安。”

“什么事?”

刘曲星道:“我今天让你帮忙干活,真是想帮你一把,不然交不上学银,你真的会被师父撵回家。你可别听佘登科胡咧咧,我没有恶意。”

陈迹笑着说道:“放心吧刘师兄,我知道你的好意。”

“行,你知道我的好意就行,”刘曲星披着袄子回到屋里,佘登科还打着呼噜。

他摇了摇佘登科:“醒醒!醒醒!”

毫无反应。

刘曲星又道:“快醒醒,陈迹在偷偷温习学业!”

腾的一声,佘登科坐起身来:“什么?!”

刘曲星赶忙岔开话题:“我刚刚起床尿尿,寻思着去看看陈迹怎么还没回来睡觉,结果发现他趁着咱们睡觉的时候偷偷看书!”

佘登科大惊:“这么卑鄙?!”

“可不?要不咱们也学起来吧!”

佘登科不耐烦:“大半夜的学什么,睡觉!你他娘的也不准学!”

“嗯!不学!睡觉!”

半夜,佘登科被尿憋醒,他起身一看,这屋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他自己了。

高壮少年狐疑起身,披着长衫往院里走去,却发现厨房里竟有橙红色的火光。

推门一看,赫然是刘曲星正披着袄子,坐在灶台边上的小板凳上,点着一盏油渣灯,手里捧着一本伤寒病理……

“你他娘的!”佘登科捂住刘曲星嘴巴便揍,连陈迹都没想到,自己竟将内卷的歪风邪气给带到了医馆。

正揍着,一个女孩提着灯笼,神色匆匆的来到医馆门前,高声呼喊起来:“姚太医,姚太医!”

白纸灯笼上写着三个字“靖王府”。

女孩的呼喊声将医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佘登科停下揍刘曲星的手就往外跑。

他来到正堂将门打开:“春华,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春华姑娘看样子十八九岁,身穿明绿色襦裙,容貌清丽,她急切道:“佘登科,姚太医呢?”

此时,姚老头才姗姗来迟,背着手慢悠悠问道:“怎么了?”

春华赶忙道:“我家夫人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众人看向姚老头,却见对方沉默片刻:“今晚不宜出门,不去。”

陈迹:啊?

这不是专门配给靖王府的太医馆吗?

春华急的一脑门汗,她赶忙给佘登科使眼色,示意他帮忙说说话。

佘登科赶忙道:“师父,已经过了子时,新一天了,您要不再算一卦?”

姚老头瞥他一眼:“那就再算一卦。”

说着,他从袖口取出铜钱掷了六次,嘴里喃喃有词:“天造草昧,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水雷屯……”

姚老头面色大变:“大凶!不去不去,这更不能去了!”

春华急得要哭出来了:“姚太医,我要半夜请不到大夫,回去我会死的。而且我是带着王府腰牌来的,你们太医馆必须出诊啊。”

佘登科往前一步:“师父,您要实在不想去的话,我去!”

姚老头沉思片刻:“……陈迹,你去。”

陈迹:“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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