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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月刚过一半的某天晚上,这里是东京都文京区的根津。

在草薙家的客厅里,三位老人正在喝酒。

草雉佐佑理也坐在一边,不过只是为了替他们斟酒而已。佐佑理来回运送着温好岛国酒的酒壶。

只要一闻味道,就知道盐梅酒的温度正好。

“如何,宗龙,我大孙女的盐梅酒味道不错吧?”其中一个老头发话了,他就是佐佑理的祖父草雉一郎。能够值得夸耀的温酒技巧,这个让只有十五岁的佐佑理自己也觉得不太恰当的特技,正是这个祖父从小锻炼出的成果,在未成年人禁止饮酒的岛国,某方面而言这可真是为老不尊啊。

“嗯,不下于我孙子自作的桂花酒。”悠然摇晃着大小略显豪放的酒盏,这位老人是佐佑理的祖父在异国的熟人。在佐佑理年幼时一郎就带着她踏遍了大江南北,其中也曾前去造访过一次这位刘宗龙先生——当然一郎自己倒是每年都要去天朝游玩一两次。但刘宗龙前来岛国造访可真是相当稀奇的事情,老人说过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国门。

“只能说是味道各有不同吧。”这样说着的是一郎的旧友高松老师。和刘宗龙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实际上两人是一郎牵线搭桥、有几十年来往的笔友。他是都内私立大学的教授,教的是西方史。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佐佑理和妹妹静花都称他为老师。

“不同的人手下的酒也有不同的味道呢,下次将你的孙子介绍给我认识看看吧,宗龙桑。”高松老师又稍微的感叹了一下。“宗龙的孙子可是个大忙人哦,不要太麻烦人家。”一郎语带调侃的说道。“呵呵,那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可忙的?你想瞅瞅我立刻就能把他叫来!”刘宗龙笑道。

几个老人的气氛让佐佑理感觉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那么,为什么突然想去意大利?”高松老师问道。他所询问的对象正是一郎。“嗯?只是想去见见老朋友而已。”被问到的一郎有些淡然的回答,只不过那份平淡怎么看都有种在欲盖弥彰的味道。

两天之后一郎就要启程前往意大利,虽然他是个非常喜欢旅游的人,不过最近很少出国,可是在这个春天,他突然说要去意大利一趟。所以高松老师才特地来替他送行,而且是带着酒瓶一起来访,那之后似乎刘宗龙也要回去天朝的样子。

一郎过去也是一名民俗学的教授,但是现在已经退休了,悠闲过着每一天。有时候实在太悠然了,真想和他抱怨几句。不过佐佑理觉得还是很感谢他接下了大部分的家事。

但是,向自己的孙女灌输有关酒的口味、气味、产地的知识,在当地商店街的女性中非常有名气(老的也有年轻的也有),路上与老年的女性都是(我想基本上以前都是美女才对)“啊,你是——”、“是你啊,好久不见”就这样打招呼,总觉得很有问题。

果然是非常有问题吧!

“……对方果然是女性吧?”高松老师露出厌烦的表情——不,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厌烦,倒不如说是因为司空见惯的事情又一次发生所产生的无可奈何的情绪体现在了脸上,心里果然是在想“又来了……”、“要几次啊……”之类的吧。

题外话,这个人每次都会说“幸好你没有孙子,小孩子被教坏就完了”,这种莫须有的担心还是给老娘省略吧!

“啊,这么说来,是你也认识的人。对了,你还记得吗?有个叫璐克蕾琪雅的意大利留学生来我们大学留学的事吗?”

“喔,那个女人啊,喂,难道说一朗,你跟她一直有往来吗?”

“不,其实是最近才开始,我把信寄到了以前从她那里问到的意大利住址,结果有了回信,大概已经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她留在日本的东西,辗转到了我的手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还给她。”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是跟千代约好再也不见她了?难道你忘了吗?”

话题变得越来越不稳当了。

千代是数年前去世的佐佑理的祖母之名。

祖父一郎至今身上还飘散着一股魅力,年轻时的他是一位美男子,拥有巧妙地拢络人心的话术,完美的外交术以及卓越的人类观察眼,总而言之,他非常受女性欢迎。

而且关键在于他来者不拒。

针对丈夫这种作为,祖母可是费尽了心思。

“约定……那个不是‘不可以去机场送她’而已吗?”

“才不是吧!你肯定记得,却在装傻,再说,你又没有一定要直接送去的理由,用航空邮件寄过去不就好了。”

面对装傻的一郎,高松在一旁提出了强烈的指(吐)责(槽)。

“好像是很贵重的东西,如果在途中坏掉了就麻烦了,而且我也想去一次意大利,跟好久不见的璐克蕾琪雅聊聊天。”

“一朗,你懂意大利话吗?”

“不,完全不懂,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关系的。”

如果这是普通老人讲出来的话,那他肯定是十分悠闲,或者是有点痴呆的人。然而一郎的状况却不是这样,当他还在当民俗学者时,是个野外调查的名人,专门研究各地传统艺术文化的他,总是会到各种聚落进行调查。

他所访问的地方有时候是闭锁的村落社会。

能在那里以极短的时间就融进村落,与原住民良好相处,有时甚至把不传外的秘密都询问出来,而且访问的地方有不少像是东南亚、天朝、印度这样的海外国家。一郎的交际手腕,能将语言这道障碍轻松跨越过去。

他这个本领甚至可以说是名人等级的了。

顺带一提一郎最自豪的似乎就是曾经访问过刘宗龙的祖居,这个“祖居”的意思佐佑理不太明白。

“贵重品啊……那个女人,到底把什么落在岛国了?”

“那个啦,大学时的同伴不是有一起出去旅行,那个时候因为氏神大人的诅咒还是什么的,结果有二十人离奇死掉而闹得很大嘛?”

“诶诶!诅咒——?!”

发出惊叹的是佐佑理,听到不得了的事情啊,诅咒啊魔术啊什么的不是女子高中生们的话题(或者中二的设定)吗?一直沉默似乎没打算插话的刘宗龙倒是微笑着看着一郎和高松老师扯皮。

偷偷看了孙女一眼,一郎微笑着继续说,好像在说什么光辉事迹一般:“嗯,那是我还在研究所念书的学生时代故事了,一群要好的朋友一起去能登旅游,那时发生了很多事情。”“说起来,是有一场骚动……那个魔女好像躲起来做了些怪事。”高松老师接口道。

魔女的话,是指刚才提到的璐克蕾琪雅吗?

“魔、魔女吗?”从高松老师嘴里冒出这样的名词的时机,应该是西方史的魔女狩猎才对吧?在现在的情境下突然出现这个词还真是不得了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就是一郎准备去见的那个女性,她是意大利出身的留学生,绰号叫做‘魔女’,是有着奇怪气息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被旁人这么称呼了。”高松老师有些不爽的说道,怎么说呢,和魔女作对的学生会长的角色设定?

“本人倒是笑着回答‘没错,我就是魔女’这种话。”一郎笑着说道,看起来对于他而言那是相当难忘的时光,他眯起了眼睛,“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非常善于应付猫与鸟,遗失的物品马上就能被她找到,预测第二天的天气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确……对了,她的日语也非常厉害,基本上跟我们当地人的等级相同。”

这个女人和年轻的一郎以及高松老师一行人去温泉旅行。在那个偏僻的山村温泉旅馆住宿的时候,发生了奇异的事件——

“不断有人因为心脏麻痹而死,才半个月就已经出现了二十个人左右的牺牲者,既不是传染病也不是杀人事件,所以被谣传是报应,是土地神的诅咒。”

土地神的诅咒……说到温泉、杀人、心脏麻痹,难道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死神小学生和鬼畜基拉吗?

柯南夜神月

“报应……如果是推理小说的话肯定会有非常具备冲击性的机关。”作为少女而言,佐佑理并不讨厌这类小说。或者说,女性反倒更喜欢极具爱恨纠葛的情节呢。

但是一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的是,那里没有什么机关,正好因为旅行而住在那里的我们,内心可是十分地动摇,于是唯一冷静的璐克蕾琪雅就这样出去了一晚上才回来。隔天早上,疲劳的她回来时又发出了‘预言’。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死了,全部都解决了。”

这些犹如都市传说的旧事,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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