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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脚步虚浮地摇晃着强壮的身体摸到少年身上,不待少年反应便伸手隔着衣袍去摸少年已经半勃藏在裤子里的硬物,稀里糊涂地揉着嘴里还嘟囔着,“嘶,这到底是什么,怎么拿不出来还硬邦邦的?”
满腹疑惑的酒鬼不解地低下头去,一只手攀附着少年的肩头,另一只手试图撩开碍事的衣袍径直伸进少年裤子里一探究竟,沉迷寻宝的魏勤自然看不到少年瓷白儿的小脸竟然红的可以滴血了,连那双看着总是清澈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也被未知又激烈的欲望激出生理的泪水,藏在那双眼里如同宝石泡在清泉中惹人怜惜的不得了。
温情以手撑桌,条件反射的想要拿开魏勤那无理取闹的手,却最终还是更紧的抓住了桌边,甚至身体不自觉往前挺了挺,试图获得更多的身体碰触。
魏勤那手捞到那硬邦邦的鸡巴时,他听到少年一声按捺不住的喘息,再看少年仰着绷得直直的雪白脖颈,眯着眼睛一副不舍的样子,更加确信这个就是少年藏得好宝贝,然后就单手圈住那热乎乎的肉棒就要拽走,谁知那肉棒马眼上流出的腺液滑不溜手,魏勤非但没拽走还上下撸了一把,魏勤不解的又去研究,哪里看到被这醉汉撸的忍无可忍的少年睁开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魏勤又不死心的又上下拽了两下,感受到手里的宝贝越发硬挺,原本粉白的肉棒变得深红,惊呼,“嚯,果然是宝贝,还会变色。”
说来一国之帝还有个密辛不为人知,那就是魏勤酒量不好,而且喝多了真真是不讲理,所以魏勤在世时不敢轻易喝多,唯一的一次酒醉还是在多年前的合宫庆宴上,那日魏长思着一身月白衣袍宛如月下仙子般美艳不可方物,魏勤喝多了心思便藏不住,见魏长思离席,便摇摇晃晃跟了上去,还说了一番话,魏勤已经记不清当时魏长思骂了他什么,哪怕他醒来那宿醉的脑海什么都记不得却依旧记得当时魏长思看他的眼神冷的比寒冬的池水还要凛冽。
魏勤还在捯饬那滑不留手的肉棒,那边的少年已然再也忍不住的直起身,他一只手钳住魏勤的肩膀,另一只手缓缓扣住醉鬼的手按在自己的鸡巴上,殷红的唇缓缓贴近魏勤的耳边,带起一阵酥麻的热意,哄着懵懂的酒鬼道,“你套着它上下撸几下,这个宝贝就是你的了。”
一听这话,魏勤也来劲了,便极其配合的随着少年的手上下撸着少年的鸡巴,可是少年那嘴总是挨着他的耳朵,还时不时喘息着,咬着魏勤的耳朵直把魏勤弄得以为少年要吃下他的耳朵,吓得魏勤说,“你别吃我的耳朵啊,不好吃的。”
少年轻轻笑了起来,“我吃你耳朵,你可以吃我的宝贝啊,我们就两清了。”
魏勤一合计,哎也不是不行,酒鬼带着自己不能吃亏的心理,把手一撤,说着就弯腰好好尝尝少年的宝贝,他的脸被一只修长手缓缓拂过,抬眼便是少年温柔入骨的如水容貌,少年半哄半骗地说,“那你可好好好吃啊。”
手里的鸡巴一看就是从来没怎么用过的模样,被魏勤撸的深红的柱身上根茎盘错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难入口的样子,魏勤先是伸出一小截舌头想去尝尝咸淡,那舌苔上便是一舔过,足够让未经人事的少年直接麻了尾椎骨,他红了眼睛看着平日里或威严或温柔或冷漠的男人此时一脸纯真地伸出舌尖舔着自己都没怎么摸过的鸡巴模样,催生出一股子施虐的劲儿,想恨不得直接塞进魏勤的嘴里。
明明肤色那么黑的男人,那舌尖粉嫩的不像话……
许是舔了下没吃出什么异味,魏勤这才放心的把那肉棒含住,只是那肉棒热乎乎的太大了,魏勤嘴都被塞满了,他觉得不适就要把肉棒吐出来,谁料此时后脑勺被人扣住,少年俨然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他要狠狠操爆这个又纯又骚的酒鬼。
迫于后脑勺的压力,魏勤嘴里不得不把那肉棒含的更深,都快顶到喉咙眼了,他被迫无助地吞吐着,嘴里的肉下意识蠕动着试图驱逐这个大块头,却只是取悦了少年,少年爽得眼睛都闭了起来,他享受魏勤那嘴里带给他的无上快感,刺激的他马眼发酸,他抓住魏勤的头发跟随着欲望上下顶弄,再一低头就看到下腹含着他鸡巴的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眼睛通红嘴里含着他还没到底的柱身,年轻的帝王眼里满是上当受骗的怨怼,偏偏又被人压制着动弹不得,少年看着这幅景象,小腹一紧,初精便射进了魏勤的嘴里。
少年缓过高潮射精的韵味后就看到魏勤被精液呛的在那咳嗽不止,他这时候忽然没有刚刚的压迫感,又恢复成那副温润兔子顾不得收起那作乱的鸡巴,弯下腰就去拍魏勤的后背,不住的道歉,“圣上息怒,我……”
酒醉的魏勤将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都忘光了,只颇为生气地推开少年,一副被诓骗的懊恼模样,“你骗我,根本就不好吃!”
好家伙,这刚开荤的少年是真经不起激,他听着魏勤的话,那方才才射精的鸡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半勃了起来,直愣愣的露在外头,都把负气的魏勤看傻了,他吃惊地断断续续道,“怎么又大了……”
少年此时也不知是欲望上头还是怎么的,倒是没红了脸,只是耳尖红透了,他食髓知味又贪恋起刚刚魏勤嘴里包裹着鸡巴的爽利,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哄着魏勤吃下它。
魏勤可学精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下去了,刚刚那差点憋死的呛死的感受可不好受,他本身喝多了没什么力气,又被少年刚刚一折腾现在更是浑身瘫软都直不起身,恐惧地看着少年的凶器只能边退边爬着说,“不好吃,不好吃,真可怕。”
这还没爬几步,魏勤便爬不了,原来是他的衣袍不巧被压在少年的脚下,他抬眼看着少年的脚示意少年抬脚,可惜平日里温柔听话的少年此时低着头散乱的青丝遮住了脸庞瞧不清神色,并没有抬脚,魏勤挣脱不得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把上好的衣袍从少年的脚底扯出来,便想出了脱衣服不要衣服也要逃离这里的想法。
那衣服层层叠叠,魏勤直到脱得只剩下一件衣物,便虚脱的快喘不上气了,他坐上凌乱的衣物之上,窃喜终于可以逃离了,结果这人跪着刚准备爬呢,他便听到脚步声传来,少年不知何时跪在他的身后,揉着他的臀尖掐住了他的腰。
有时候必须得说,有些东西是天性。
那种欲望藏在骨子里,也许不需要刻意引导,便可以循着欲望无师自通。
许是知道危险降临,可怜的酒鬼挣扎的就要爬开离开少年沉默又安静的桎梏,然后少年便扯住他曲着的左腿猛地拉直,魏勤哎哟一声便不稳的扑在了厚厚的衣物之上。
少年依旧沉默地缓缓将手贴着魏勤的腰线而上,感受着手底下结实的肌肉和热度,摩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鸡皮疙瘩,魏勤打着酒嗝干脆还享受起来,觉得这按摩似的还挺舒服,干脆也不挣扎了。
这摸着摸着就不对劲了,少年不知何时那微凉的手掌掀开衣服伸了进来,先是沿着他的脊骨缓缓摩擦,然后就顺着腰线撑开裤子便有向下的趋势。
那种隐秘的地方……
酒鬼挣扎着就要起身,直接破口而出一声怒喝,“大胆!”
到底还是帝王贵气,这魏勤下意识的出声的的确确唬住了身后欲行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少年,只是这声音掺了魏勤九分醉一分醒的,喊起来回味起来竟带了丝难以言喻的软调儿。
魏勤只觉得掐着他腰的手忽然用力起来,如同要掐进肉里一般,疼的他钻心疼,他扭着腰想要摆脱这种困境,却使出的劲儿如同泥牛入海让后面的少年轻而易举掐着腰拖了回来。
银月弯弯似沟,如纱的月光铺在房间的地上,拉长了纠缠在一地衣物上的两人。
压着男人的少年肌肤比之皎月胜似雪,看着孱弱纤细,可是此时正牢牢压制着身下黝黑皮肤的健壮男人,男人衣服被拔的干干净净,身材更是天底下女人都着迷不已的强壮结实,富有力量的肌肉攀附在那肌理之上,许是刚刚挣扎过被泼了酒,那男人身上如同被打了蜡一般还散发着阵阵酒香。
少年如同醉了一般低下头去啃着魏勤的胸肌,真是难缠,分明刚刚又被教训了不顾魏勤的反对掐着下巴灌了酒,谁知此时魏勤竟然还有力气去扯少年披散的长发试图将人拉开,少年惩罚似的将那被酒腌入味的奶头裹进嘴里好生一顿轻咬,那扯头发的力气大了些,魏勤吃痛的喊道,“别,疼。”
不得不说男人那低沉暗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太情色了,少年只觉得从被拉扯的发尾麻酥酥的感觉传到小腹,那鸡巴便忍不得了,什么君王之道大逆不道统统此时化为汹涌泼天的情欲,只想狠狠占有身下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他摸索着那干涩的小口,只是堪堪挖了一下,身下的魏勤瞬间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温情似乎都感受到魏勤酒醒了一般,那眼神实在威慑力十足,不可侵犯一般。
可是男人便是这样,越是难征服的人征服起来才越有快感,温情手摸到刚刚倒了半瓶的美酒,毫不畏惧的直视这魏勤的眼睛,然后从上而下淋上了魏勤的会阴处。
魏勤只感到那酒冰凉而诡异的流过陌生隐秘处,还没来得及反抗,下巴便被人牢牢掐住,接着就看到少年仰头狠狠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少年白皙的脖颈上不停滚动的喉结蜿蜒而下,然后反手就把酒瓶利落甩到一旁,配合了碎裂的破空声,霸道又不容拒绝的吻了上来。
两人舌尖相缠,不惊觉那酒便被亲的浑浑噩噩的魏勤吞了不少下去,那些无法吞咽的口水顺着刚毅的下巴流下去,房间那舌吻交缠的咕叽咕叽的水声淫靡至极,交缠间也不知谁咬了谁舌尖,只听一声闷哼,趁着魏勤吃痛的瞬间,那一直在穴口打着圈儿的指尖终究还是借着酒水插了进去。
舌尖的疼痛短暂麻痹了魏勤的被手指指奸的异样感,等他再一晃神儿后知后觉过来,那少年早就急不可耐的举着硬的不行的鸡巴顶在穴口处。
“不……”魏勤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这小穴就被少年的大肉棒狠狠劈了进来。
完全不同于与口腔热度的极致极乐,那层层叠叠的媚肉缠着肉棒时如同吸人精气的一个个小嘴,爽的少年不由喟叹真是人间极乐。
毕竟是少年心性,这欲望上头便有些没轻没重,开了头后不等身下魏勤痛的龇牙咧嘴便狠狠掐着男人的腰猛地抽插起来,看起来细弱的腰肢到不知此时怎么跟个发了情的公狗一般,似乎由着无穷的力气次次插得入底,频频把魏勤欲出口的呻吟撞的支离破碎。
“你……啊……啊……大胆!”魏勤被撞的本来就晕头转向的脑袋更是混沌一片,他结实的双腿不知何时被少年打开,一只抗在肩头,一只死死按在身侧,那小小的穴口可怜兮兮的含着泡着淫水还是腺液的肉棒实在不忍直视,有些液体甚至还随着抽插被挤了出来粘在两人相连的耻毛上亮晶晶的。
月光下少年眼睛亮的吓人,他看着身下被控制被欲望支配的男人,真是越看那肉棒就越坚挺不已,只恨不得狠狠再插深点,逼着魏勤发出更多的动静来。
少年越是沉默,那动作就越是插得魏勤死去活来,堂堂一国一君,那饱满的胸肌被一只手狠狠揉了一把,然后拽住奶尖向后拉,实在不像话,魏勤抬起手就要去挥开少年,谁料少年借力直接拽着魏勤的手将已经软弱无力的魏勤拉了起来,然后仰躺了下去,让魏勤坐在了少年的身上。
这姿势导致瞬间魏勤只觉得里头被胀满了,难受的让他甚至有种顶到胃的错觉,挣扎着就要起身,白日里温柔文弱的少年不知道此刻怎么力气大的吓人,还格外强势的狠,掐着魏勤的腰不让逃然后就开始向上顶弄着魏勤伤痕累累的小穴。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禀,被这么个蛮横的少年毫不怜惜的奸淫,魏勤那没怎么润滑的小穴竟然没有流血,相反不知道是先前喝的酒的原因还是怎么,这小穴隐隐还得了趣儿,魏勤从一开始的痛涨慢慢变成一种麻痒,顺着尾椎而来腾升一股子难言的欲念。
少年目光沉沉的看着身上眼神越发迷离的魏勤,那手不知何时缓缓滑到魏勤的脖颈处,状似收紧,毕竟是初经人事,这肉棒被魏勤穴肉淫水一泡不多时便有了要射精的迹象,那手终究还是顺着魏勤绷紧的脖颈滑向被捏的青紫的腰间,大起大落的狠狠操弄着数十下,魏勤被顶的乳肉乱晃,“啊啊啊……太快了……朕……”
然后便是一股热意如雨打芭蕉一般射进了魏勤的销魂洞里。
魏勤睁眼时浑身痛的不行,因着宿醉的缘故他脑子也混沌的很,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重生的那日,揉了眼睛就下意识喊身边老奴才,“王胜……”
一出口,魏勤这才发现嗓子哑的不行,又痛如同被刀划拉过一般,那眼睛也揉的生疼,昨夜荒淫的性事破碎的画面印入脑海,魏勤大怒,双手攥拳愤怒的砸向床边,“放肆!”
他这才发现床边跪着一个着白衣跪地直挺挺的人,再一看可不就是昨晚逞凶的罪魁祸首温情。
也不知少年到底跪了多久,他本来面相就惹人怜惜,此时面色嘴唇皆是苍白一片,那双总是含羞带怯的大眼睛也蓄满了泪花,偏偏脸上一副肃穆坚定,看得人真是楚楚可怜,如同一朵小白花一般盛开在山岗之上。
魏勤愤怒的快要冒火的眼神转到少年身上时,少年转过脸来,眼神坚定又悲怆,他磕了个头,声音更是不卑不亢,“温情自知犯了死罪,不求圣上饶恕,请圣上闭上眼睛,以免脏了圣上的眼睛。”
魏勤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体却比意识反应的更快,猛地下床在少年撞向一旁柱子的瞬间将少年拉了回来,却因为动作过大扯到了那穴口的伤口,那穴口似乎还被处理过,涂上了什么清凉的药膏,魏勤除了微微有些疼更多的是被撑涨的异物感,恍惚间还有什么塞在里面一般怪异的很。
“陛下为何救我?”
魏勤面色如常地沉吟道,“大丈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成何体统。”
这要是换了别人,敢骑当今天子头上来,诛九族也不为过,偏偏是这么个人,魏勤真是有苦也说不出,他猛地转过身,却不料再次牵一发而动全身,后穴的伤口痛得他浑身一僵,身后的少年似是有所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淫靡酒色,白透小巧的耳尖都红了起来,声音又急又轻,“圣上,您身体……”
“闭嘴!”魏勤恼羞成怒的打断,歪过头却瞥到那身后跪着的少年一脸苍白,此刻心里竟莫名起了不忍心,分明吃苦受罪的是自己,却开始心疼起少年起来,担心自己方才口吻是否过重,这跪了一晚上少年那看起来没几斤的身体能否吃得住……
真是越想越生气,魏勤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少年,最后还是口气放轻了些,淡淡让少年先退下。
王胜瞧着一脸苍白却诡异透露出不明羞态的少年出来的时候,心里暗喜,这分明就是一副一夜饱受摧残的模样啊,圣上真是宝刀未老啊,谁知他刚一进门,这嘴还没咧到耳朵根呢,魏勤转过身就是一脚踢中他,那脚力看着重,实则避开了胸口腰腹,这王胜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夸张至极的跪在地上大喊着饶命圣上。
魏勤冷冷一哼,心里那点郁闷多少随着刚才那一脚和王胜哭爹喊娘的行为上纾解了些。
“丞相大人今早归朝,圣上怪奴才没有提醒也是应当的,奴才罪该万死。”
“什么?!”魏勤爆呵一声,吓得底下的王胜都呆住了。
魏勤仔细搜刮着记忆,想起司徒予鹤此时应当是从利州归朝,不多时他那拜访先师的五弟魏长思也回来了,两人合谋估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当时魏长思被魏勤以重建武王府为由头,将魏长思软禁在后宫,虽然没有任何逾矩之举,但是在他那清风皓月的五弟眼里,魏勤那不加以掩饰的求爱便是呼吸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后来魏长思提出要去祭拜远在宫外的先师,魏勤只知道魏长思幼时的确得一高人相授,再问所去何地,魏长思却是闭口不答置若罔闻,修骨如兰的手轻轻翻着魏勤看不懂的古书,魏勤在他这个五弟这边向来是吃不到甜头了,也习惯了,便应允了。
其实倒也不必通传给魏勤,除了自由,魏长思说什么魏勤都会应的。
“速速更衣!”
这个司徒予鹤狡猾如斯,此行去利州定是给魏长思灌了不少迷魂汤,若不是昨夜酒醉陪着少年胡折腾,他也不会错过早朝,此时先去魏长思那边与他细细说道,也不知会不会晚了些。
魏勤脚程极快的走着,俨然将身体的痛楚抛之脑后,边走边问,“五王爷可回来了?”
王胜急忙回道,“回禀圣上,五王爷刚回来。”魏勤从前有多稀罕这个五王爷王胜是心知肚明的,还当这些天魏勤终于看透了些,没想到五王爷一回来,魏勤就紧张成这样,他看着行色匆匆一脸肃穆的魏勤小声道,“圣上可要移步……”
谁料前头的魏勤猛地停住了,王胜差点没稳住撞了上去,他赶紧扶着帽子戴好却见前头高大的魏勤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前头便是御花园,彼时两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正站在树下交谈,隔着老远都能看出二人面容不俗,气度不凡。
“聊什么呢?”魏勤负手踩着落花面带笑意的走来。
两人似乎早早知道魏勤的到来,面色如常地转过身行礼。
这二人便是司徒予鹤和魏长思。
临花而立的二人倒是相称极了,先不说他那绝色的五弟,其实这个司徒予鹤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过于女相了些,眼黑而媚,唇红而艳,面白而虚,在魏勤眼里和那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没什么区别了,哪里比得上他那一身风骨不忍亵渎的五弟好看?
“回禀圣上,回去的路上巧遇五王爷,这才多聊了几句。”
魏勤背在后面的手都快把手心掐破了,虽然说只有几句,但是魏勤只希望他这个五弟可千万别听进去啊,天知道这个狐狸精老匹夫全是心眼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重生一世,面对着几人时心情总不会再有所波动,没想到和司徒予鹤对上眼的时候,魏勤忽的想到上一世司徒予鹤脸上沾着他的血站在他一家老小的尸体上一副浴血的玉面罗刹的景象。
魏勤脚下是软烂的花泥,如同踩在每日梦魇里蜿蜒庭院至亲的血迹之上,滑腻又血腥。
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攥成拳,那骨节用力到发白,偏偏魏勤面上还得忍着,不能算,不能算,这几世的屈辱不能算,哪里能放得下?可是经过那几世的教训,他也明白若没有十全的把握,必将重蹈覆辙,而且还不知道是否还有下一世,若是没有下一世,他和他的妻儿便再没了生的可能。
赌不起,便只能忍,司徒予鹤的权势滔天,他重生悔悟的晚了些,只能依靠其他人。
他努力咽下破喉而出的恨意,又怕眼神里被精明的老匹夫看出什么不对劲,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魏长思,外人瞧着还只当是魏勤对魏长思情根深种,眼神都粘着人,鹰眼里布满了血丝如同蚀骨情思,只有魏勤知道那里头只有滔天的恨意。
所幸司徒予鹤并未察觉任何异样,识趣儿的退下了,从魏勤身边擦身而过时带走一阵花香,熏的魏勤差点吐了出来。
魏勤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灵魂深处对这腻死人的味道排斥的不得了,容不得深究许是他厌恶至极司徒老匹夫所以对他身上的味道也深恶痛绝罢了。
待碍事的人一走,魏勤走近魏长思,却不料他的清贵无双的五弟皱了皱柳眉似是不喜,向后退了两步,魏勤急忙停住脚步,也怪他心急一时之间忘了他的五弟是最不喜欢他靠近他身边的。
“五弟,司徒予鹤可与你说了什么?”
“皇兄,并无。”魏长思永远都是那副清淡的口吻,似是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偏偏又张了长令人趋之若鹜的漂亮皮囊。
魏勤当然知道肯定说了什么,只是他的五弟不肯告诉他罢了。但是他也知道逼问不出来什么,他这个五弟以前好歹也和他说几句话,后来被他强行软禁在深宫后,和他说的话几乎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大多数都是魏勤舔着脸跟他说,魏长思肯定是没听进去的,虽然没有出声呵斥他,但是比这个难受的大概便是视他如无物了吧。
他想着魏长思这边一时半会也撬不开他的嘴,魏长思舟车劳顿不如好好回去休息,待来日他便让他的五弟好好看到他真的不会纠缠他的诚意,估计就会和他统一战线对付司徒予鹤了。
“五弟也累了吧,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他忧心一会儿该是先去看元初还是林尧陌,匆匆说完便转身离开,愣是没看到王胜那惊得快吃下蛤蟆的蠢笨模样,魏长思求之不得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倒是魏勤,要是换以前,这会子该粘着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人才对,怎么会……不过所幸王胜这些日子看到魏勤太多的一反常态了,这会子倒消化的快得很。
魏勤这会子站在宫门口,那眉头就没纾解开过,他转头问向一旁的王胜,“这几日送去的礼物元公子可是一件没丢出来?”
王胜笑眯眯地回道,“圣上真是厉害,送去的礼物元公子欢喜的很,都收下了。”
魏勤嗯了一声,心里倒有些底,他心想元初是所有人里年岁最小的也是最好哄的,虽然手段毒辣了些,但是想来他这些日子送去的珍宝应该能让少年对他有所改观,游说起来也应该比较简单些。
他这刚进门,这刚通报的太监跪在门口瑟瑟发抖,支支吾吾地说,元初此时还没起身,让圣上在外头多等会儿。
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魏勤对这几人惯的没法没天,大冬天被赶在门外的事儿也是常有的,魏勤也不恼,挥手让抖的跟筛子似的太监退下了,淡定自如的坐在桌边喝茶。
也不怪下人害怕,从前魏勤在几人身上吃了苦头就喜欢迁怒给下人,不然也不会国丧当天,后宫皆为一片欢喜,他轻叹一声,真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过往经历皆为他今后之反省才对。
这一等便是响午,就在魏勤下意识想着要不要去找温情吃个午饭时,猛然想到这小子昨夜做的孽,身下那之前一直忽视的异样猛然清晰起来,这手里的茶点都不香了。
他猛地把手里的茶杯惯在桌上,惹得一旁的奴才们都以为他对于元初的行为生气了纷纷跪了一地,实则魏勤心想着还是去找皇后吃饭吧,可不能太惯着这少年,这都骑到老虎头上了,这……这必要冷着少年十天半个月才可。
就在魏勤准备起身时,这元初总算是撩着珠帘缓缓而来。
这元初是隔壁西凉的皇子,西凉皇子众多,而且个个都是骑马射箭骁勇善将,唯独这么个幺子出落的白嫩纤细,这种长相若是放在女孩身上,那必定是惊艳天下的美人了,偏偏生在一个番邦草原国度,所以当元初随着使者进贡时被魏勤一眼相中的时候,西凉的国王可以说是欣喜的收下了那些赏赐,也不怪乎,真要在乎也不会让堂堂一个皇子随着使者出行了。
按道理这种从前不受待见的皇子突然被魏勤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算接受不了伦常,也该对魏勤客气些才对,偏偏这少年骨子里骄横的很,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乖顺了几天后发现魏勤是个好拿捏的主儿,一次次试探后便变得嚣张跋扈起来,仗着魏勤的宠爱将什么是窝里横演的淋漓尽致。
他肤白,着一身绿色就更显白了,玉一般的手骨轻轻挑起珠帘的时候,那张三分娇俏七分灵气的脸蛋宛如一个刚出阁的大小姐,那眼下的泪痣在那张鹅蛋脸上却不显冷清,反而更添点睛,最要亮眼的大约是他那格外卷翘的睫毛,与温情那纤长的睫毛不同,元初的睫毛卷翘异常,弧度也更饱满,陪着眼白分明的大眼睛灵气逼人。
魏勤听着那叮铃铛的声音就有些头疼,从前他知道少年特别喜欢这些铃铛珠翠一类的,但是后来在地牢那段日子他眼目被挖,若是一听到那叮铃铛的声音就知道元初来折磨他了,那些手段毒辣至极,什么伤口撒盐都是小事,若是涂上蜂蜜,在放些虫蚁,才真正叫人生死不能。
元初微微行礼,连瞳仁都没抬起来转向魏勤,自顾自的接过一旁太监递来的吃食。
魏勤揉了揉太阳穴,注意到元初那纤细的手腕上带了一堆的手串都是这些日子他派人送去的,便试探的开口,“我送你的可还喜欢?”
元初以为魏勤又是来讨好处的,便极为敷衍的回道,“凑合吧。”
“哦。”这突然就冷场了,魏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要换往日,魏勤该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在元初听来格外无趣的小事,偏偏魏勤说的起劲极了。
此时魏勤心里还惦记着这还没让王胜通传,皇后不会用过午膳了吧,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还能不能赶得上……
突然的寂静倒是让元初有些愕然,他终于舍得去看魏勤,只瞧见魏勤一脸愁容的不知在思虑什么,他冷笑一声,约莫是在想今日找他说什么话吧,真真是无趣死了,翻来覆去的那些屁事能给他说个两三天,他放下手里的茶点,下了逐客令,“圣上若是无事,便可回了,元初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谁料这话刚一说完,这魏勤脸上肉眼可见的笑开了花,欣喜异常,连声音都轻快了许多,“那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领着一众太监匆匆离去,好似他这里是什么洪水猛兽,急着去哪一般,他难得看着魏勤高大的身体出了神,总觉得今日的魏勤格外异常。
他总算想起前些日子的传闻,难不成去了碧凉殿?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这昏君若是真的对碧凉殿那个人上了心更好,不必来纠缠他真是一大喜事。
所幸还是赶上了午膳,魏勤和皇后太子一起用完膳,和皇后一起听着太子背书,看着稚子娇嫩的脸庞和生气盎然的模样,无比释然的叹了口气,这才是和他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人啊。
午膳过后,魏勤又陪着魏瑜温书,陪着皇后赏花,晨间遇到那司徒老匹夫的晦气这才纾解许多。
晚上,魏勤心神不宁地执笔毫尖儿都宣纸上映出了豆大的墨印却一个字儿都没写出来,他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去找魏长思详谈一番。
要知道,和元初林尧陌不同,魏长思再怎么恨他,都是一父同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抢了他们魏家江山吧。
他匆匆唤来王胜,便赶往了魏长思的寝殿。
夜深月明,皎洁如纱的月色笼罩着停驻在湖中心的一坐小巧的楼阁之上,随着偶尔翻身入浪的鲤鱼,恍若瑶池仙阁一般轻晃。
倒是蹊跷,从前魏勤若是要见魏长思一面,也是要好等,往往等了半日也只得个人不在出去了的消息,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分明魏勤还听见他那琴艺超群的五弟的琴音呢,魏勤也不好发火,只得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到了魏长思这里还要通报的习惯,而且见或不见全凭他五弟的心情。
此次魏勤却是一路通畅,待见到魏长思后,魏勤便挥避了众人,魏长思终于舍得从书卷中抬眸,他那眼珠子比一般人要淡,若是抬眼瞧人似总是给人一种清冷如厚雪的感觉,连声音都是淡淡得,砸在地上似能冒出冰喳,“不必,皇兄有事便直接说罢,没有什么好避讳他人的。”
魏勤这才惊觉,魏长思定是以为自己又是和从前一般来吐露爱意的,回想到从前,一副胡搅蛮缠舔着脸说着那些不入流的话只觉得老脸一烧,他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缓了声线道,“五弟,皇兄从前对你多有冒犯,今后皇兄定不会再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雅美如画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书页两下,魏长思冷哼一声并未作答,显然不信魏勤的鬼话。
自己从前作恶多端,魏长思不信也是正常的,但是魏勤此时急于将事情说给魏长思听,他重生的时间本就晚了些,若是真让司徒予鹤先一步拉拢魏长思,到时候再做什么都晚了。
他无比真诚的看着魏长思,一字一顿的说,“五弟,我真的是有大事要与你说。”
过了许久,魏长思这才淡淡对着下人道,“先暂且退下吧。”
魏勤见魏长思信了他,心里便有了五成的把握,他再赌,再赌一盘大的。
烛心微晃,带燃尽后蜿蜒烛台留下蜡泪,魏勤说完便看向一盘的魏长思,青年似是没动,从魏勤开始娓娓道来时眼睛就一直放在摊开的古书上,那上面的字讳莫如深,寻常人也看不懂,但是青年的书页却一直未翻动,一直停留在那一页上。
他自然是在赌,反正魏长思若是现在已经成为司徒予鹤党了,他说了也是死,不说也逃脱不了被杀害的宿命,可是若是魏长思现在还未被拉拢过去,他将重生的三生三世已经被司徒予谋朝篡位一世假以添油加醋一说,想来他的五弟哪怕再怎么生性凉薄也不愿看着百年基业白白拱手让人,若是他再拱把火……
魏勤看向他的眼神无比真诚,“五弟,朕深罪孽深重,不配做个好皇帝,若是五弟你能做这个皇帝,也好比往后司徒予鹤篡位后生灵涂炭的好啊?”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添油加醋道,“那人阴晴不定,百姓哀嚎遍野,我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才让我重生几世来助你做上皇位,只可惜前几世皇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白浪费了,这一世你我兄弟二人联手,除掉司徒予鹤后,我传位与你,你大可放心,我携家眷看守黄陵永世不会回来,可好?”
他见青年目光所及之处依旧只有那泛黄的古书之上,也担忧魏长思不信他,以为他是来挑拨司徒予鹤的关系,急于证明真是从未来重生而来,便将说出了个他,魏勤就拍着手嘴里连声道:“好好好!五弟的画作当真是精彩绝伦!”
分明连看都没看清魏长思画了什么,就急着拍马屁。
魏长思像是没听见魏勤的拍手叫好,淡然自若的将画卷交于下人晾干保管,所幸魏勤早就习惯了魏长思把他当空气了,这次也是以为喊他过来协商复仇大计呢,结果在这浪费了一个下午实在可惜,要知道他重生后真的是相当珍惜每个时辰,魏勤一下午也在思虑魏长思是否真的相信了他当时所说的重生之事,不然也不会这样折磨于他……
魏勤自然也没想到这要是换从前,他能得到个如此能和魏长思独处的机会,便是空坐一天他也甘之如饴。
他笑着说道,“五弟时辰不早了,朕就……”
“看来皇兄那日所说的也不过徒托空言。”魏长思又抬起他那淡得不像话的眼珠子看向魏勤,那眼珠子被光印射的更淡了,像是看魏勤又更像是没看他,把魏勤看的浑身一凉,然后继续道,“若是如此,皇兄便回去吧。”
再一听他那口气好似对魏勤有着无尽的失望,这一下子魏勤可就慌了,什么碧凉殿都忘了,急忙追了几步上前道,“五弟,你真的愿意相信朕?”
魏长思看着一脸真诚的魏勤,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黝黑的眸子里分明盛满了不确定性,好似他魏长思一个否定就能让人哭出来一般。
“信。”
魏勤和魏长思又再次详叙了一次司徒予鹤如何联合西凉谋朝篡位的细节,只是当中他省略了几人将他折磨与地牢的经历,他又将元初昨日所求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与魏长思听,在某些方面,从一开始魏勤决定把重生的事情告诉魏长思开始,他就下意识把魏长思当做彻彻底底的自己人了。
他深知魏长思不是空有美貌,谋略计谋都远在他之上,若是能得魏长思相助,都是极好的。
“朕知道那元胡狼子野心,若是老领主去世了他称王迟早还会和司徒予鹤联手,所以朕便应了元初的请求,让他回去与那元胡周旋。”
魏勤也知道元初那性子和身份若是要取而代之也是难上加难,可是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可以阻止元胡称王的结局。
“皇兄还记得老领主是何时去世的?”
魏勤思虑半响,“应当是不出十天后。”
魏长思轻轻点了头,若有所思道,“如此便足够了。”
见魏勤一头雾水,许是今日作了极好的画作心情颇好,难得为魏勤开口解释,就算元胡除掉了也轮不到被卖到他国做男妃的元初称王,素闻这老领主原本属意的继承人应该是三子元鹰,倒不成想那元胡野心极大,趁着老领主病重大肆宣传自己才是最适合的下一任领主,若是魏勤再借元初一些兵力,让元初趁着他父亲还有气助元鹰除掉元胡,到时那元鹰惦记着魏勤的鼎力相助必定不会搭理司徒予鹤一党,说不定还可以助魏勤一臂之力。
听到这,魏勤便犯了难,“贸然出兵干涉他国……”
“如若是代表我国的元初在西凉受了委屈那便不有了出兵的由头了?”魏长思所言不虚,元初此次回去约莫嘴不高兴的还要属以为想来分一杯羹的元胡了,到时候明里暗里元初定是要受不少委屈,还要忍受别人对于入宫为男妃的羞辱,对于草原男儿真是莫大耻辱。
又是属意三皇子结果被野心勃勃的太子截胡的典故……
魏勤悄然抬眼去瞧正在关窗的魏长思,却不料意外与那双眼睛对上,魏勤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五弟,你可曾怪过我抢了本该属意你的皇位?”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魏长思只看了他一眼,又转开眼,声音缥缈空灵如同轻卷湖面的晚风,“若是本王要的东西旁人都抢不走。”
言下之意便是那皇位他压根就看不上,这下魏勤就更疑惑了,魏长思看不上皇位能理解,他这个性子好像也不屑去明争暗斗,既然如此那么这次为何要帮助他呢?
他还想追问,却不料魏长思反问道,“皇兄不是还有急事么?”
魏勤回去的路上也是心不在焉,自重生后每次都是脚步极快好似赶着去干什么一般,这次却是慢慢悠悠披着星斗走着,一时间倒让身侧的老奴才王胜想起了从前陪着魏勤晚上从皇后宫殿走回寝殿的日子来了。
那时候的魏勤腿部受伤走不了快,只能倚着他缓慢的移动着,偏偏魏勤嘴硬,再疼也不知道叫出声,每次硬着头皮冷汗涟涟的跪着也不肯讨一声绕,约莫就是这个原因使得当时的本就心情不佳的皇后心中越发暴戾,手下更是下足了劲儿折磨这个不得宠的压错的的棋子儿。
王胜也不知道魏勤当时在逞什么能,他只能呜呼自己命不好,好不容易买通了关系以为祖坟冒青烟能来伺候太子,结果这个太子是个不通人事儿的主儿,只把王胜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他也开始拖关系寻个其他的好去处了,倒没成想,还真让魏勤做了皇帝。
他见魏勤站定在路口,心里也清楚魏勤心底惦记着什么,便道,“奴才听闻皇上前些日子送去碧凉殿的好些花都开得极好,皇上可要前去一看?”
约莫是心中藏着蒹葭之思,所以才会借着大晚上赏花的荒谬由头去见他,许久便听魏勤应了一声,“嗯。”
夜晚的碧凉殿已经没有前几日灯火通明的繁盛景象,只堪堪点了几盏灯,远远瞧着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如同缥缈的鬼火。
魏勤到的时候那门口的小太监赶紧连滚带爬的欲去通报,魏勤拦着他,然后便自己走了进去。
少年临窗而立,晚风作乱似的透过挨着窗边的花枝轻轻吹乱少年散着的三千青丝,再被手如玉笋的少年缓缓拢在胸前,少年身姿单薄被风轻轻一吹便显得腰肢盈盈一握,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素手一直握着一张纸,弯着嘴角的恬静模样几乎快融化了时光。
魏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岁月静好的景象,房间隐隐还漂浮着花香,他的温情便站在窗边。听到声响头也没回误以为是侍奉的太监,柔声道,“将烛火熄灭一盏吧,陛下今夜也是不会来的。”
“怎么朕就来不得?”
突兀的声音把窗前的少年惊吓的犹如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转身,一双剔透的眼睛都瞪圆了。
魏勤脑海中突然就想起看到魏长思那副画,若是画技他那个五弟自然是佼佼者,一副画被他画的栩栩如生,可惜那鹿画的再像也缺了灵性,毕竟是死物,哪像他的温情,那双受惊而带着莹莹水色的漂亮眼睛,才真正让人心生怜爱。
“陛下……”少年半张着粉唇,上头润着水色还泛着珠光,看着就像是鲜艳欲滴的水果般饱满。
魏勤又犯了急色的毛病,刚准备回应,一想到那晚鸿门宴,顿时就跨下来脸,心想,都是假象,看着少年一副无辜纯良那晚上可不比豺狼差,若不是魏勤他身体强壮,现在估计还在床上躺着呢。
少年约莫是真想念魏勤了,那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将手里的纸放进一旁的小盒里就要过来,却被魏勤那严肃的表情吓的不敢再走上前,只能拿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向魏勤,声音都轻不可闻,“陛下,您……您身体可还好……”
“好,好得很!”魏勤咬牙切齿道,堵着气似的重重坐上椅子上,结果就是一阵痛意袭来,让这个年轻的帝王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温情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都清楚,小声地道着歉,“若非温情年轻气盛,见着心爱之人难以把持,也不会惹得圣上如此不快,想来圣上当日就不该救温情……”那声音越来越小,隐隐还带了丝颤抖的哭腔。
魏勤这边刚准备也骂上几句,一抬头不得了,那少年头低着头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在地上,这一副美人垂泪的景象着实让魏勤什么台阶都顾不得了,急忙去抬起少年的下巴,替少年楷着泪,“怎的又哭了?”
少年偏过头去不去看魏勤,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的模样那副易碎又故作坚强的模样都快让魏勤心儿都碎没了。
他一边替少年擦着泪一边还要好声好气哄着人儿全然把自己受害者的身份都抛诸脑后了,“你莫哭了,朕若是真恼了你哪里还会来看你?”
少年终于舍得看着魏勤了,囔囔道:“圣上不恼我了?”
魏勤重重的叹了口气,也只当自己认命了,低声嗯了一声。
碧凉殿重获荣宠的事儿也没掀起多大的风浪,毕竟魏勤被人开苞的事儿没人知道,外人只当魏勤冷落了温情几日而已,这些日子又变成日日去看望碧凉殿那位主子也无甚好奇。
但是魏勤每次去也只是陪少年聊聊天从不留宿,好像自从那日开了荤,从不饮酒的少年总是若有若无的哄着魏勤用膳时喝酒,魏勤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每每见魏勤不肯,少年便一脸的不高兴,那张看着干净纯情的脸真垮下来时也看得人寒毛直竖。
是夜,魏勤正在御书房里听着陪同元初回去的侍卫报告着一路的情况,元初这人似乎除了看魏勤不顺眼死命折腾,好像对其他人还算可以,一路上安分守己,魏勤原以为这人娇气的很,回去的路也遥远这元初一路上肯定不安分,结果出人意料的元初比其他随同者还要能适应环境,还亲自照料受不了极端天气的随从。
魏勤都有些改观了,不过仔细一想毕竟是出身草原,这个元初也不是领主手里捧在手心的宝贝,自小受到的冷眼和训练也许比他们这些生在皇室的汉人皇子要多得多。
“退下吧。”
侍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魏勤算着日子元初最多还有一天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届时在看看元胡的动作再和魏长思从长计议便是了。
夜已深,魏勤准备就寝,突然外头王胜急匆匆的赶来,满脸惊慌,声音也抖得不像话,魏勤皱着眉头骂道:“鬼叫什么呢?”
老奴才吓得趴在地上,“圣上,圣上,林神医的那位挚友,少侠,正提着剑往这儿赶,已经打伤了不少侍卫。”
魏勤脑子思虑半响才想起王胜说的那个少侠是那个叫什么无畏的,就知道这些个江湖人士都是莽夫粗汉,深更半夜提着剑来谋杀当朝天子,这个叫什么无畏还是无所谓的人莫非没长脑子呢?
魏勤气的不行,连衣服都还懒得换,便准备出门去瞧瞧,一边走一边质问身旁的王胜,“侍卫都是吃什么的,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王胜吓的一身冷汗,说话还是不利索,“这这这他们都记着圣上下的死命令不得伤人,这才……”
“废物!”魏勤自然不担心自身安危,这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闯进来的,他担心的无非还是怕刀剑无眼伤了林尧陌的心上人,倒时候惹的这个疯看病的又发病,与计划无利。
等他火急火燎的感到时,就看到乌泱泱的侍卫被一个手提金环刀身材格外高挑的少年正步步逼退,说来好笑,几十个人手提银剑却不敢出手,惹的那个少年不快,背对着魏勤的位置嚣张至极的叫唤道:“这就是皇家侍卫?出剑啊,畏畏缩缩像老鼠一样也能保得住那个昏君?”
如此大言不惭……
侍卫很快就看到魏勤正背手站在不远处,都停住了动作不由看向魏勤那边似乎再寻求命令一般,若是一般人如此出言不逊,早就身首异处了。
少年似乎也发现了异常,顺着视线转过身正好与魏勤对上眼。
火光明艳,照亮了魏勤面无表情的脸,也映出少年稚嫩漂亮的面。
那日地牢初见,魏军只匆匆看到那人被乱发掩盖着的高挑的身形,便猜测如此人物便和那些个江湖糙汉一般无二,再说林尧陌那漂亮的长相,能与他匹配的顶多长相英武不凡,当是个真英雄的模样才对。
万万没想到,如此高挑的身材上却顶了个娃娃脸的头颅,估计少年年岁也不大从那清脆又爽朗的声线还有那双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桀骜不驯的眼神便可一得而知,纵然那脸好看着,如此看来也格外违和。
少年见着魏勤倒不见惊讶,他光滑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刀尖划出一个不浅的口子,此时正朝着外头留着血,也给火光下的少年增添几分肆意和张狂,他像是丝毫不痛一般楷过那血放在嘴里微微尝着,然后便眼睛雪亮的勾着令人错不开眼睛的笑一步步靠近魏勤,“你便是那个昏君?哼,果然张了张丑陋粗汉的模样,就这种人也配!”
等少年凑近魏勤才发现这个人比他还要高出许多,一旁的王胜和不远处的侍卫都惊呼,想要靠近过来护驾,魏勤只是淡定的伸手拦了下也不躲甚至连脚都没动。
见魏勤半天没反应,无畏也没有提着金环刀砍过来,反而拖着刀一步步靠近魏军,那兵刃划过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嗜血的嘶鸣。
等他和魏勤眼对眼,鼻对鼻时,他看向魏勤的眼神已从先前的不屑变得几分赞赏,他是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哟,没想到你这个昏君还挺有种的。”
魏勤冷笑一声,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表情,“你猜,林尧陌还有多久到?”
到底是少年郎,根本就经不起激也心思都藏不住,听到魏勤的话就变了脸,只听哐当一声,那向金环刀已然提起指向魏勤,“昏君,竟然敢拿林哥哥威胁我!”
那兵刃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兵器,出刀时还能隐隐听到刀鸣,再看那大刀少说也有五十多斤,而那少年单手便可轻而易举举起,可见力气之大。
可惜,魏勤心想,就是个身形高挑头脑简单的莽夫。哦,还长了个好看的脸蛋。
他素来对美人格外怜惜,不然哪怕是看在林尧陌的面子上,就冲无所谓这小子对他大不敬的这些事儿他也可以把人丢给侍卫打个半死再丢给林尧陌得了,反正他不是神医嘛,只要人没死,就治着呗,谁让他不好好看着人。
他深呼一口气,给少年下着最后通牒,“朕也是好奇林神医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这张脸还是这个榆木脑袋?”看到少年气的柳眉横竖,魏勤又接着说道,“就算你杀了朕又如何?你和你的林哥哥也能安然无恙的出这个门?笑话。”
“你!”少年性子烈,什么话和后果都听不见去,听着魏勤的话就越听越气,见着魏勤那扬着冷笑的脸和临危不乱的态度就来气,举着剑就要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闪着寒光的金环刀朝着魏勤劈来的时候,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瞧着是小石子却能直接把那金环刀打偏了过去,那股劲儿不小,把让少年脱手离了刀,众人只听好大一声声响,那金环刀稳稳插进了魏勤一侧的石墙上。
“无畏!!你在做什么!”
许是跑的急,林尧陌素净的脸上都溢出了好些汗,还沉浸在自己刀被人打掉的少年听到声音看向难得露出一脸焦急的林尧陌,有点不知所措,张着嘴半天就挤出个,“我……”
不用说,刚刚那救了魏勤的命的小石子便是林尧陌的手笔了,魏勤不由的眯住了眼睛,果然这个林尧陌有内力,刚刚旁边没看见,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小石子体型小又速度快还能够将那莽夫手里五十斤的大刀稳稳盯进墙内,真是不容小觑。
起初他以为林尧陌最多只是用的一手好毒好药,却不想竟然也是深藏不露。
林尧陌几步就上前扯着无畏就给魏勤跪下了,“圣上,无畏他伤势未愈年轻气盛竟然敢对圣上大不敬,林尧陌愿代无畏受死,还望圣上绕过无畏。”
却是连诛九族都不为过,魏勤心想,这无畏上辈子死得其所,就这脾气,死十次也正常的很。
无畏一听这话又犯梗脾气,凶狠至极的冲着魏勤嚷嚷着,“狗皇帝,有什么冲我来啊!”
魏勤都替林尧陌感到悲哀了,这一个两个都是脑子不太好的,早出宫不就得了,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搞这么鸡飞狗跳的事儿,他自然不敢得罪这两个人,可是众目睽睽下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沉吟半响,“朕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自然不是为了你今天提着刀敢如此指着朕,若不是看在林神医的面子上,你这个脑袋掉十次也不够。”
林尧陌听到这话,不由的羞红脸颊,看起来意外有些妩媚,魏勤只觉得真是匪夷所思。“是尧陌没有好生教管无畏,请圣上降罪。”
魏勤冷哼一声,一个两个都是降罪降罪,温情也是降罪,若不是为了扳倒司徒老匹夫,朕把你两都杀咯。
“行了,先压入天牢。”得,这无畏刚从天牢出来又进去了,这少年倒是挺有意思,知道后还毫不畏惧,桀骜极了,扬着他那个尖尖的下巴格外不屑的看着魏勤,魏勤看的还真有几分意味深长,这名儿还真起对了,无畏无畏当真是无所畏惧,那副独属江湖儿女肆意张扬的潇洒与豪情在这个少年身上皆是影子。
那头林尧陌还想求情,魏勤摇了摇头,而后悄然靠近那白玉儿似的耳后,用着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这里人多眼杂,先押入天牢以免落入口舌,日后寻个借口再放了就是。”
耳朵边湿热的呼吸缓缓拂过耳廓,反而惊得这个年轻貌美的神医两颊潮红未退反而更甚,魏勤自然没看到,可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就和魏勤调戏着美人神医,直把人逗得羞红一片般令人浮想联翩。
魏勤说完便对着王胜嘱咐一下让无畏别天牢里受苦,就关着人得了。
等回去的时候天儿都折腾的没多少时辰就该亮了,没睡个好觉的魏勤心里又憋了火,这何苦要被这个两个人折腾啊,不行,等过些日子必须让林尧陌带着那个无所谓赶紧出宫得了,届时在放出无畏死在大牢的消息平息风波便可。
王胜真犹豫着要不要喊魏勤起来上早朝,毕竟昨个儿他也知道魏勤没睡多久,可是好一顿折腾,结果这魏勤就出声喊他进去服侍了,这段时候王胜看在眼里,魏勤真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朝堂之上,原本司徒予鹤没回来的这段时间还算平静,这老匹夫一回来,这朝堂上就开始不对头了。以吏部为首的几人和大理寺为首的几人吵得不可开交,这由头竟然是为了给宁司忠这个吃里扒外的人论功行赏。
吏部的理由是宁司忠固守边防几次三番击退了来势汹汹的敌军,年轻有为有胆有识该赏,若是边防战士得知了后必定士气大振。
而大理寺的理由讲到魏勤心里去了,宁司忠功不可没但是年纪尚轻,已有殊荣在身,若是在行赏赐只怕功高盖主助长傲慢之心。
想当年不就是魏勤觉得这宁司忠平日里不善言辞但是行军打仗屡战屡胜犹如天兵下凡还以为自己得了个左膀右臂呢,当时宁霜儿也颇为得意,宁司忠在几个哥哥里是最出色也是最疼她的,如今看到圣上看重她哥哥,那段时间宁霜儿走路都横着走,根本不知道收敛,倒是皇后心宽,还罚了几个告状的妃子。
魏勤一般是不会去多问这些后宫的事儿,因为皇后明事理一向也都是交给他打理魏勤也很是放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莫说别人,魏勤都吃了一惊,皇后向来是宽厚,这宁霜儿也骄纵,没少对皇后出言不逊,便是魏勤也经常点宁霜儿要尊重皇后,到没成想这次皇后竟没借此由头整治宁霜儿。
皇后大度,魏勤一向是知道的,但是皇后不爱他,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一世当魏勤重生后举剑劈来结果被宁司忠挡在司徒予鹤面前,一把魏勤亲自赏的宝剑就这样毫不迟疑的插进了他的胸膛,想来也是格外滑稽。
可那一世宁霜儿在得知魏勤死讯后也毫不迟疑自缢而亡。
魏勤看着司徒予鹤便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吵得唾沫横飞,那张如同玉为肤冰为骨的美人面儿从始至终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魏勤真是恨极了这人的样子。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背后做推手,却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真是让人看的厌烦。
许是感受到魏勤的眼光,司徒予鹤抬起那双如浓墨重彩狠狠勾勒过的眼睛也直直看向魏勤,眼神里满是挑衅。
他素来不知何为恭敬的,尤其后面权倾朝野后连魏勤的御书房也是想进就进,传召都可以熟视无睹,便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魏勤都做过,丝毫没有给魏勤留任何颜面。
那几世魏勤活的毫无尊严可言。
司徒予鹤突然笑出声,一时之间朝堂鸦雀无声,就听那低低的柔柔的好似莺儿婉柔的声音响起,“圣上,为何如此看我?”
魏勤素来爱美人,可惜独独喜欢不起来司徒予鹤。纵然那是张令人惊艳的比之女子还甚的妖媚面孔,可是魏勤就是骨子里讨厌,还有那声音,总是带着似若无若有的讥笑的声音也格外令人厌烦。
魏勤纵然心里不快还是要装着一副假笑反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圣上英明,想必心里有决策了。”
魏勤心里暗叫一声果然狡猾,直接把问题又推给他了,再说这个司徒予鹤也奇怪,不是素来爱为魏勤做主么,甚至从前还干涉了魏勤的侍寝人选,如今装什么贤德,徒增恶心。
“宁将军坐镇边关劳苦功高,自然得赏。”
魏勤此话一出,那头大理寺便坐不住了,摇着头就还要劝谏几句,魏勤在一旁也看够了戏了,从前他鼠目寸光,误以为以大理寺为首的几人是朝堂之上唯一能站在他身旁与司徒予鹤对峙的筹码,奈何花了几世的教训才知道从来没有人站在他身边。
从来没有。
大理寺几人一直都是司徒予鹤的人,几人几次三番吵得不可开交也不过是以此博得当时薄弱的魏勤的信任罢了,他想到此处不由自嘲的笑了一笑,也怪不得别人,他也的确不是个做皇帝的料。
可是纵然他魏勤不是做皇帝的料,也轮不到司徒予鹤这个杂种做皇帝。
他站起身,突然目光扫到一旁,才发现司徒予鹤正用着那妖柔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细细密密的如同丝线般拉扯着让他浑身不适,他不知道这老匹夫看了他多久,那目光中的探视和审夺几乎让他产生要被他看穿的错觉。
魏勤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回去后便也下了道圣旨,说宁贵妃身体不适思亲悲切,几句话便要接宁司忠的老婆孩子入宫作陪。
这道圣旨自然要比那封赏的快多了,就在边关还在为此庆贺的时候,那宁司忠的几双儿女已然被接入宫了,跪在地上接着圣旨的宁司忠甚至姿势都没变,还直挺挺地跪着,倒把一旁的太监看不懂了,刚想问上几句,就被此时应该是车骑将军的宁司忠那脸色给吓的噤了声。
倒是那宁霜儿高兴极了,魏勤心里其实于她也是有些有愧的。
这宁霜儿纵然骄纵了些,却是是个单纯直率的个性,如今他也开始利用起这么无辜的女人,心里到底有些不忍。原本以为宁霜儿听到魏勤莫名说他生病了会生气,没成想这贵妃看到娘家人进宫高兴的不行,也不心心念念去馋魏勤的身子了,日日都陪着嫂子和侄子们聊天打趣儿。
至于那宁司忠的娘子魏勤也见过一面,几次交谈其实也发现这女人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相比宁霜儿那被直率可爱的性格她倒显得格外沉稳,虽然出身不高,却也是个懂礼数的人,倒不像他那个沉默寡言的相公,要么不说话,要么不说话就出手,一出手就是一刀插进魏军的心脏。
魏勤不敢久待,待久了就老觉得胸口处闷的慌。
“陛下胸口慌?”
今日魏勤去碧凉殿看望温情时,温情看到魏勤脸色不太好就多问了几句。
还是碧凉殿好啊,魏勤心里不禁感慨,他对上少年关切的目光正欲温柔说声无妨,不料下一秒少年就急急端了一杯哪里弄出来的酒就要给魏勤斟酒,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陛下喝点酒兴许就有所缓解了……”
魏勤顿时脸就黑了。
从前是觉得温情格外懂事温柔,到不知何时起,这少年竟成了比那勾栏老鸨还要厉害的劝酒本事儿,魏勤再一忖量,约莫就是从那次酒后乱性开始后越发放肆。
其实少年心性,这淫欲一旦开头稍微难以节制魏勤也是可以理解的。按道理像他这种太子很早之前就会安排侍妾和貌美丫鬟之类的,只是魏勤也许对于这种生理需求着实不感兴趣,当时都寻了借口一一推辞了去,就连之后充盈后宫对于这方面也是兴致不大,间接导致他子嗣薄弱,后来还沉迷男色,也怪不得天道不容他。
魏勤从碧凉殿出来后就犯了难,从前他只觉得心里烦闷只得去碧凉殿稍坐响午,那便能卸下一身的疲惫,可如今少年那开了闸的欲念一时半会收不回,导致这几日魏勤在温情面前都如坐针毡。
少年那若有若无的暗示也好,明里暗里的斟酒也罢,都差把我想侍寝这两个字些脸上了,魏勤思来想去,这几日还是少去温情那边儿晃悠为妙,等过些日子少年的欲念淡了些想必就能恢复成从前那般恬静入水的模样了。
魏勤出来后便打算去看看宁霜儿,没想到正巧碰见这妯娌之间正说着什么悄悄话,连贴身宫女都屏退了出来,一瞧到魏勤,两人顿时都悄然息声,当时魏勤还面带微笑的问聊了什么,这宁霜儿还没说话,那个宁司忠的娘子先回了话,只说是些女儿家的体己话,魏勤点了点头,却不巧看到那宁霜儿的脸都红了个遍。
晚上魏勤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王胜便说宁贵妃求见。魏勤心中疑惑,这宁霜儿家里人刚进宫,不多陪陪嫂子,来他这里作甚?
他原本想回绝了,元初脚程极快,今晚便到了西凉,还寄来了一封信,魏勤甚至连信都来不及看,约了魏长思晚上一起分析分析,不巧他埋头批奏章忘了时间,这会儿王胜一提醒他这才意识到时辰都不早了。
这话都到嘴边了,魏勤略一思忖,心里约莫对宁霜儿有些愧疚,终究还是让人进来了。
“皇上日理万机,要当心龙体啊,臣妾做了些羹汤给圣上您补补身子。”宁霜儿并未将食盒交由身后的宫女保管,倒是自己拿了一路,也正是难为她了。
从前在潜邸时,宁霜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便是那穿衣打扮都是一一由贴身丫鬟打点,如今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儿竟然亲自提着给魏勤做的食盒走了一路可见对魏勤情深义重。
“难为贵妃用心了。”魏勤说是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就算宁家对他不忠,可是宁霜儿又有何错之有呢?那些个重生的时日里,好像时光都将她们这些深宫中的女子都遗忘了,也不曾怜悯她们给她们一个好的结局。
宁霜儿见魏勤不曾推辞,那精心打扮的娇艳面孔上红霞一片,连话都有些哆嗦,“那,那圣上不如先尝一下,额……然后由臣妾服侍您就寝可好?”
“霜儿,朕……”魏勤可没忘了正事儿,这拒绝的话头还没说出口,那头王胜又通报,五王爷求见。
这会子宁霜儿精心打扮的脸几乎都要扭曲了,这几个人回回都来坏他好事儿,难为她还特地和他嫂嫂特地请教了些闺房之乐。
要说她这个嫂嫂貌不惊人,她大哥宁司忠却是一表人才,当年想嫁进他宁家的大家闺秀都能排到京城外头去,却不想如此个小小女人竟能让他那个大哥死心塌地,而且三年抱俩,着实让宁霜儿眼红的很。
这次进宫她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到不成想她这个嫂嫂却是个妙人,不仅主动给她说起了御夫之术还带来了些助兴的良药。
“嫂嫂,这可使不得……”宁霜儿当时看到那被手帕子包着的东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虽然是被宁家宠上天的掌上明珠,但还是懂得那些个污秽之物若是伤了龙体便是杀头的大罪。
“娘娘放心。”那妇人丝毫不慌张,只是小声宽慰道,“这些东西都是进补的好东西,对圣上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她微微一笑,声音放低,纯良的面孔隐隐露出几丝狡黠,“再说娘娘您难道不想为圣上舔个一儿半女么?”
这话几乎都说到宁霜儿心上去了,她爱慕着魏勤,做梦都想给魏勤生个孩子,不为荣宠,只是单纯的想和魏勤有个牵绊。她知道魏勤一直忌惮着她的父兄,所以才对她百依百顺,由着她胡来作乱,可是看着中宫那个荣辱不惊的女人都有了孩子后她也开始有些急了,偏偏她高人一等惯了,有些体己话也不知道该跟谁去说。
她看着魏勤听到王胜的话眼睛几乎都亮了起来,知道魏勤这些日子想躲着她,可是这次机会难得,上一次被元初打断,这次又被魏长思那个贱人截胡实在不甘心,她咬了咬红唇,便红了眼眶依旧不依不饶道,“圣上,分明是臣妾先来的……”
“朕知道,只是这次朕提前约了五弟讨论国事,是朕的疏忽,霜儿莫怪,朕答应你明日去看你可好?”
结果魏勤说了这话,宁霜儿却依旧不为所动,那低下头绞着手帕的手都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去了。天知道,她堂堂金屋娇娘要做这些她从前都看不上的不入流的手段去笼络圣上需要多大的勇气,怎凭魏勤那三言两句宽慰的话就能打发?
这会子魏勤也有点急了,他也不知道这宁霜儿今天怎么铁了心要侍寝,这若是平日里他还能有点耐心去好好哄着,只是这魏长思何等人物?能亲自来见他这泼天的待遇几乎都要冲昏魏勤的头脑了,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哄宁霜儿。
见软的不行,魏勤立即板起脸让王胜送宁霜儿回去,这宁霜儿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见魏勤隐隐有了些动怒,再怎么不甘心,也必须得退下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的时候正和魏长思碰了面。
那人清贵无双着一袭月白长衫,分明是素浅极致的打扮,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衬的精心打扮一天的她狼狈不堪,如此月容气度,怎的不是妖孽?
魏勤一见到魏长思便急忙开口道歉,“五弟,朕忙着政事一时之间竟忘了时间,劳五弟亲自前来是朕的不对。”
“皇兄说西凉传信送来?”
说起来魏勤也习惯了魏长思的说话方式,旁人看起来只觉得魏长思不像是那种会与人斤斤计较的好性格,自有一番青松晨露的君子做派,其实魏勤经历这么多也知道魏长思实则是不喜欢与无关紧要和人和事多做计较罢了。
两人秉烛夜话,将那信一一分析道来。
这信说来也蹊跷,竟然是元初写给魏勤的,通篇看下来也不过是说他父亲身体不太好,他想在西凉多带些时日,倒是只字未提那素来与他不合的元鹰。
“这信看起来倒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朕总觉得有些异常。”真是与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元初那性格有多讨厌魏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是魏勤看这字迹字字尊敬工整,反而和元初那牙尖嘴利的性格大相庭径,不免让人怀疑。
忽然魏勤抓着信的手碰到一块儿冷玉似的温度,他一低头看向手边,正是魏长思那白如霜雪的手指从他此时松懈的手掌里抽走信纸时这才碰着了。
那温度和魏长思的性格倒是极为相似,如同那千年不化的冰山般寒凉,冻得魏军都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背。连一旁的魏长思都被他的动作吸引过了,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
空气中沉寂许久,魏勤在一旁干坐着,魏长思却看的极为仔细,未免尴尬,魏勤咳嗽两声,刚准备唤王胜进来换些茶水,却不料一旁的魏长思突然出声,“的确不对劲。”
他将信纸放在案桌上,手指轻轻沾了些已经凉透的茶水在信纸上圈住末尾两段话的首字,魏勤一看,皱起了浓眉,“软膏玉枕伴君侧,禁火天,圈钗宝珠留心言。”正是‘软禁’二字。
看来元初他们可能还未进入西凉地界时就已经被元鹰监视了。加快脚程提前一天也正是元初他们为防不测做好的决策,不料这个元鹰早早就部署好了,就等元初等人进入西凉国度便悄然将人软禁了起来,这么看来这个元鹰真是居心叵测,早有预谋。
魏勤愤然拍桌,低声怒骂道,“这个贼子真是狡猾如斯。”
一旁的魏长思误以为魏勤是担忧元初,难得开口道,“元初身份特殊,元鹰再如何狂妄自然也不会对他下手,最多也就是软禁到他成为领主以后。”
其实魏勤自然不是担心什么元初的安危,他担心这好不容易部署的计划被打乱了,
“到那时便什么就来不及了……”魏勤想到从前那几世凄惨的结局,不由的扣紧了手心,原本还指望元初去游说元胡,届时在共同商议起一个里应外合,如今看来倒是死局一盘。
“也无妨。”
魏勤赫然抬眸,就看到莹莹烛火下他那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五弟云淡风轻道,“本王早些年游历与那西凉三皇子有过几面之缘,待本王回去传书探探口风也不迟。”
那晚湖心小筑魏长思对于西凉之事侃侃而谈,俨然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样,又说道那元胡为人和元鹰截然不同,魏勤当时已经心底有猜测了。
如若不是司徒予鹤告知与魏长思的,那便是魏长思早就认识元胡了,不然也不会知道的如此详尽。对此,说心里没有猜忌也不可能,只是魏勤没有生出任何怨怼魏长思的心思,他心中更多的约莫是自己无论重活多少世,他这个五弟的才情永远都在他之上的惆怅。
魏长思的话如同定心丸一般压住了魏勤那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恐惧感,他无比真诚地看向身侧的魏长思,一字一句道,“五弟,还好有你。”
这话刚一出口,魏勤捕捉到魏长思那略微皱眉的表情就惊觉说错话了。
天知道魏勤说这话是真的对魏长思毫不掺杂任何爱意的真心话,奈何他前科在前,听在他人耳里自然就如别有用心一般暧昧,他急忙解释,生怕魏长思好不容易对他的改观又打了水漂去,“长思朕,哎,不对,五弟,朕绝无调侃之心,真的是由衷的对你佩服之意。”
所幸,魏长思是真的不屑于魏勤计较,站起身就说时辰不早要告退。
魏勤还担心魏长思与他置气,怕他一生气撒手不管他,便变着法子想着哄哄他这个五弟,眼下搜罗只看到桌上还温着的精美食盒,便对着魏长思颇为谄媚地说道,“五弟也累了一晚上,可还饿了?不如喝了这羹汤再回去也不迟。”
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因为魏长思现在对魏勤着实有些改观,也许是魏长思今日说的话出乎意料的多了些真渴了,连魏勤都没报什么指望原本不过是想哄着人而已,这魏长思竟然迟疑片刻坐了下来,魏勤见了后赶紧亲自拿出来,将那做的很是精致的燕窝鸭子芙蓉汤放在魏长思面前。
魏勤是知道这宁霜儿自小被捧在手心惯了的,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真是难为她还能做出如此卖相不错的羹汤来,起先还是对这味道有些担忧,倒是看他那五弟喝了一口后并无什么面带疾苦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原本魏勤还想趁着此刻多劝魏长思多喝几口,谁料,这魏长思喝着突然停驻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冷肃起来,魏勤不明所以,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他的五弟雪白漂亮的脸蛋上竟微微露着异常红润的粉,就连那鬓角不多时都沁出了薄汗。
这边魏勤还云里雾里,那魏长思便猛地站起身来,魏勤刚想出声询问,又见这身形一晃,折软了腰身便又晃悠悠坐了下去。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碎裂了开来,再看那染上蔻丹般的春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还好魏勤重生而来,对他这个五弟只有畏惧之情,不然看着如此绝色美人动情图难保不会犯下大错。那双潋滟春水似的眼珠子陡然凛冽至极地看向还在一旁愣神的魏勤,魏长思那声音都比之前冷了好几个度,“你对我下药?”
“没有,没有,五弟。”魏勤赶紧解释,也难怪魏长思疑心与他,这羹汤也是他劝他喝的,他见魏长思将眼睛闭上,一副不予沟通的模样,急得不行,生怕这个魏长思记恨着又像上一世扣了他眼珠子。
魏勤眼皮一跳一跳的,急忙喊了王胜进来,可怜老奴才连滚带爬的进来回了话,“禀王爷,这羹汤确实是宁贵妃送来的。”这刚回完话又被魏勤一脚踹了出去。
“这该死的女人!”这在天子头上动歪脑筋,魏勤自然是恨得不行,怪不得这个宁霜儿今日这么反常,格外执拗非要侍寝,原来是早有预谋。可是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救治魏长思,“五弟你暂且忍忍,朕这就传太医。”
“不必了。”因着药的缘故,魏长思本就白玉无瑕的皮肤如今几乎被汗浸湿了,那领口处露出冷白的锁骨隐隐看上去如同流光一般晶莹。
幸而他是习武之人有内力在身,这才能勉强维持住身形没有化成欲望的半身,可是若仔细去看,那强装镇定的脸上被咬的红若熟果的唇瓣便可看出几丝破绽而来。
估摸着是魏长思要面子不好意思,但这是什么时候?而且这太医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又不是嫌命长还能把话透露出去不成?魏勤真怕他这靠山活生生憋死了,还指望着魏长思助他复仇呢,便苦口婆心道:“章太医医术高明,断不会把话说出去的。”
“本王修的是寒霜诀。”魏长思缓缓眨了下眼睛,那豆大的汗珠便顺着鸦羽似的睫毛缓缓低落,那素来平稳的声音也难得听出难以按捺的喘息,“寒霜诀是碰不得助阳大补之物。”
魏勤在旁边听得急死了,难得他五弟这种情况还能跟他说上两句话,可惜魏勤只觉得磨叽,压着心情好声好气哄着,“那五弟,既然你不愿意喊太医,不如朕寻些美貌宫女过来?”
这要是换从前,魏勤哪里舍得,他满心都是魏长思的身影,若是让他做出此等拱手送人的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这话一出,刚刚还跟他说话的魏长思就莫名闭上嘴不肯理他,搞得魏勤一脸莫名,急的在一旁左右踱步,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真是王爷不急急死皇上。
眼见魏长思紧握成拳的手都捏出青白色了,魏勤不得已又出谋划策道,“难道要寻些秀丽内侍?”
“啪。”
这魏长思手边的茶盏直接碎裂开来,魏勤心想,完了,这魏长思太闷骚了,这样下去不得爆体而亡?
他这五弟清心寡欲太久了,也没见他喜欢过什么对什么东西上心。他这等钟灵毓秀之人,现如今沦落到被欲念折磨的地步,的确和魏勤也脱不了干系,你别说,这魏长思脸这被下药的模样实实在在是太惹人遐想了。
就像是遥不可及的冷宫仙子被摘指沾染上世俗的欲望的模样。
“五弟,不如朕派人送你先回去?”事到如今魏勤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这魏长思脸皮薄,不如让他自己解决,他不是会什么寒霜诀么,会武功的肯定会排毒吧,只要别死在他御书房都行,火急火燎的就想出这么个把人送走的办法来。
见魏长思还是没动静,只是那呼吸声越发绵长,似乎连空气都燃起了些热度来,让一旁的魏勤不由的松了送领口,他判断着魏长思厌恶于他,更不愿意在他眼前透露出任何虚弱之态,怕魏勤趁虚而入,便自告奋勇的要亲自扶魏长思起身亲自送人出门。
谁料这手刚摸上魏长思衣袖,那张如同化开的千年冰山似的脸上一双眼霎时睁开,抖落数颗汗珠砸在魏勤的手背上,宛若火星般灼热。
魏勤只当魏长思生气,急忙松手,说,“五弟,朕只是想先扶你起来派人送你回去。”
只瞬间,魏勤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只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气抓着他的手将他扯了过来,再一回神,位置颠倒已然被压在御塌上,他那总是清冷惜霜的绝色五弟如同一张大网霸道地盖住了他。
“五弟,生气了?”魏勤只当魏长思生气了,他的手被魏长思箍的有些疼,却挣不开,想着哄着人消气,“你若是不喜欢,朕出去就是了。”
按道理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魏长思也该松松劲儿了,比起其他几个祸害,魏勤还是觉得魏长思脾气算是好的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结果他等了半天,这压在他身上的劲儿丝毫没有任何松懈,那魏长思的指甲似乎还扣进了魏勤手心的肉里,用的劲儿反而越来越大,几乎要把魏勤那手腕捏碎一般。
就在魏勤吃痛的时候,他赫然感到一只又冷又湿的手开始急切的摸索着他的身体,可怜魏勤一只手还被箍着只好用另一只手试图去驱赶他那色令智昏的五弟。
“五弟,五弟,你别这样,是朕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朕。”魏勤怕极了,从前他又多喜欢魏长思,如今就有多排斥,先不说他已经有了心悦之人,那三世地狱实在磨灭了他对魏长思的所有情肠,再也生不出一丝喜欢来。
两个成年男性挤在一张御塌之上显得格外拥挤,也让两人贴合的亲密无间,这魏勤扭动挣扎之下,已然感受到魏长思连衣袍都遮掩不住的男根硬度。
再看魏长思面相,哪里还有从前的淡定薄凉,只剩下迷离模样连手摸着魏勤略显丰满的胸膛都分不清还当是个姑娘。
药力下,本就习武的魏长思力气大的可怕,轻而易举就将魏勤的另一只作乱的手抓起压在魏勤的头顶之上,只一只手便箍的魏勤不得动弹,然后用另一只手急不可耐的拂过魏勤大敞的胸膛,魏勤生的壮实,一身的肌肉好皮相,尤其那对胸肌,又弹性却不似女儿家绵软。
那对古铜色的大奶上深红色的奶头被魏长思的手逗弄的硬邦邦,翘起来隐隐勾人发狂。
魏勤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惊的不行,心里都有点犯恶心,挣扎的更为狂乱。“魏长思,魏长思,你大胆!”
可惜这模样作乱的人丝毫听不进去,魏勤没有耐心听完魏长思的话,他练的是寒霜诀,他的师傅说这功法简直是为魏长思量身定做的,且不说魏长思根骨绝佳,他性格也冷然,太适合寒霜诀冷心冷清的心法。
可惜这寒霜诀有一大难关,那便是这等功法不得碰任何淫药补阳,寻常人吃了最多也就是性欲旺盛,但是这寒霜诀若是遇到,变成了天底下最烈的春药,若是不找人交合,便会爆体而亡,还有些其他隐晦的后果更是大忌讳一旦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魏长思不善此道,少有欲望,甚至这个年岁也不曾与人有过鱼水之欢。如今被欲望引导,只觉得下腹孽根涨的不行,只想着好好寻个洞去摩擦摩擦,那手便开始游移到魏勤的身下。
挣脱不开手,魏勤便趁着此时曲着腿将魏长思隔开,魏长思一时不查顿时被踢开了些松了些手劲儿,魏勤顾不得衣衫不整的模样,边跑边说,“五弟你意识不清朕不怪你,朕这就去寻太医。”
那头跪坐在软塌上的美人头发散乱,眼睛却紧紧盯着魏勤扭动的屁股隐隐有发狂的预兆。
这魏勤还没走两步,只觉得后背一凉,接着自己的头皮发胀一阵疼痛,顺着力道便被人恶狠狠的拽着头发硬生生拖回了软塌之上。
魏长思将他可以说是粗暴至极的甩到榻上,魏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想不到这魏长思能做出这种事情,磕磕绊绊骂说了句,“你你放肆!”
显然刚刚魏勤那逃跑的行为有些激怒了发情的已经不甚理智的魏长思,他甚至用上了内力,上来就将魏勤不安分的手箍住,然后将魏勤拖到软塌边缘,自己则站在榻前,像是再也等不了了一般将魏勤的裤子都用了内力撕裂开来,不由分说的强硬的打开魏勤死命闭紧的双腿,然后抓住魏勤的一只腿狠狠朝一边拉开。
这样,魏勤便成了仰躺在软塌上悬空露出穴口任人鱼肉模样来。
魏长思能憋到现在已经算是魏勤幸运了,换一般定力的人估计早就能化成野兽直接把人操死了了,也难为魏长思到这种地步也只是眼神涣散,衣襟散乱,相比身下的魏勤上衣敞开下身不着寸缕的模样,魏长思倒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魏长思,你若胆敢……”魏勤气急眼目几欲挣脱而出,那脸都气的脸红脖子粗,奈何魏长思的手劲犹如铜钢铁柄让他丝毫不得动弹,他不得已只得微微仰起头来意图去警告不清醒的魏长思,却不料看到魏长思这厮已然露出那硕大又红润的孽根出来,正顶着他紧闭的穴口,魏勤只觉得喉头清甜,一口气没上来,然后头一歪,便在一旁的榻上吐出血来。
奈何这一幕也未能让沉迷欲望深处的野兽停止以下犯上的脚步,魏勤张嘴欲骂,却是喉咙刺痛不已,胸口一阵钝痛,说出一个字便再也开不了口,应当是气急攻心伤了经脉。
突然看到魏长思那厮正朝着他这边伸手,魏勤还以为魏长思幡然醒悟了,眼睛都冒了亮,却不料,那白的惑人的手骨竟轻轻擦过魏勤方才呕出的心血之上,然后在那细长的指尖上轻捻了一小会儿,在魏勤瞪大的眼神下,便直接涂抹在魏勤幽闭的小口上。
疯了。
魏勤这会子却是连血都吐不出了,背后只觉得一凉,如同见了鬼一般。
他说又说不得,动也无法动弹,只能由着那人那执画笔翻古书的指尖在他的身下凌乱作画,魏长思显然也没有什么理性和耐心可言,方才的润滑只是看着那小口过小出于本能担心会不爽利这才涂了些血来。
若是说魏勤这长相五大三粗实在无甚可取之处,可惜这小腹之下还是有些可圈可点处,虽然肌肤黝黑,但是那小穴和会阴处干干净净,毛也生的极为整齐,那阳物此时正软塌乖顺的侧在一旁,颜色看着也不深,倒是用不多的模样,两个囊袋下便是那被血好生滋润过的穴口,被那手好生对待过,如此揉摸捻开,将那小口慢慢揉出水开出花来。
只是,对比起魏长思那天赋异禀的孽根而言,这小口还是开的小了些。魏长思实在没有什么耐心了,那孽根上马眼的腺液和红彤彤的鸡蛋大小的龟头实在和他本人清隽高雅的模样大相庭径,他便在魏勤鼓睛暴眼的眼神下施施然的将那鸡巴一寸寸挺进魏勤的穴口。
“魏长思,你!!!啊!!”魏勤顾不得那刺痛的胸口,几欲是咬碎了牙从遍体鳞伤的喉间喊出来的。
那鸡巴过大,便是魏长思只堪堪挺进一半,也够魏勤死去活来,魏长思似乎听不到魏勤那濒临死亡般的吼叫,他只觉得那鸡巴进了不得了的洞了,如同泡在一汪泉水里,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着魏勤腿的那只手都掐进了那肉里去了。
然后循着本能,牢牢抓住那腿腰上发力慢慢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全挺进了魏勤那小穴里。
许是魏勤也天赋异禀,这般粗大也未得好生润滑,被这开了荤的处男这般硬插了进去也不过是穴口被撑的晶莹发白,竟丝毫未破。
这会子魏勤躺在软塌上已经是吸气多出气少的状态了,他难受极了,他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腰,“太涨了,啊,好满!”
再看这魏长思哪里还有从前高冷的模样,不等魏勤缓和下来,便一声不吭地抓着魏勤的腿摇晃着精瘦的腰身抽插起来,他动作丝毫不怜惜,每次都是粗暴至极的狠狠插进去将魏勤撞出破碎的呻吟,再利落的抽出,将那被撑到极限的可怜穴壁当做什么发泄的渠道一般恶狠狠的对待。
若是说上一次温情纵酒行凶,魏勤还是有点记忆的,至少魏勤到最后还是羞愧不已的尝到了些快感来,也许是因为对着自己心悦之人。
而现在,面对着从前自己深爱的人,魏勤满腹只有恨意和愤怒,太恶心了。
从前魏勤无数次想与魏长思交好,可惜魏长思甚至连他近身都排斥不已,自己多少个日夜暗自神伤,可如今,真是滑稽,魏长思竟然强迫与他,就算是在药物的作用下,魏勤也生理排斥的不行,他一边被撞的支零破碎,一边对着旁边干呕了起来。
“畜生!畜生!额……”魏勤的手猛地被提起,然后就被一言不发的魏长思拉起身来,不待魏勤叫骂,魏长思便光着那还直挺挺冒着水光的大鸡巴坐在榻边,提着魏勤二话不说一把就按在那利刃之上。
魏勤那小穴几乎是被那大鸡巴之前撑的一时半会合不拢,此时很是顺利地轻而易举的把那鸡巴吃了下去,那淫靡的水声实在听的让人面红耳赤。
这下子换成魏勤面对面看着魏长思了,从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如今沾染着春潮更显得闭月羞花之貌,可惜魏勤丝毫没有任何怜花之情,他抬起手,很没风度的直接用了全力朝着那张美艳的脸上打了过去。
“啪!”那声音清脆不已,魏勤也是个成年男性,那手劲儿真用起全力来也能将魏长思打的偏过脸去,魏长思散乱的青丝遮住了他侧着的脸,魏勤看不真切,他冷着脸,纵然嘴角的血迹依旧看的人心惊,他面沉如寒潭,眼眸如利剑,低声吼道,“这一巴掌是把你打醒的!”
若是不看他此时衣衫不整胸襟打开乳肉摇晃,下身还牢牢淫靡地含着人家的鸡巴的模样,魏勤这幅模样还真的有威慑的力量。
他见魏长思久久没动静,还以为将人打醒了,便准备站起身,突然顿觉不妙,他感受蛰伏在他小穴的鸡巴猛地越涨越大,撑的他涨痛不已,一只冷白的手带着冰凌凌的温度握上他的腰间,在他吃惊的瞬间那张脸转了过来,分明那半张白嫩的脸上还岑留着清晰的巴掌印,那双眼睛却通红一片,带着狠劲儿猛地抓住魏勤的腰摁了下去,那深度几乎要顶到魏勤的胃一般直接吓的魏勤当场打了个气音儿来。
比起现在,之前简直是温柔了。
只见那软塌之上茶具凌乱,那深肤色的男人此时正被人翻转而来匍匐与榻上,圆翘的臀部被一双纤细的手牢牢拖高,身后着月白衣袍的漂亮美人正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含着他伟岸孽根的可怜小穴,他一句话也不说,那动作迅猛,只把那可怜的男人撞的如同那漂流的浮萍一般摇晃沉沦。
没有快感,只有痛意和涨麻,魏勤想撑起身子那手腕却是铁青一片,只是抬起都痛意不止,他几乎要咬碎了牙才能忍住那羞人的呻吟,却还是每每被这魏长思凶狠的撞击弄出破碎的闷哼来。
还好这魏长思是个刚开荤的处男也没折磨魏勤太久便有了吐精之兆,就在魏勤被奸的上次不接下气的时候,猛地感到那箍着他腰间的手突然掐紧,然后便是魏长思那快的不行的抽插,魏勤只能攥紧身下的布料咬牙叫骂,“魏长思,你个畜生,额,嗯,畜……额唔……”
那饱满又圆润的屁股这样高高翘着看的人眼热,也不知道那魏长思是不是精虫上脑,魏勤竟猛地感到自己臀尖一痛,回头差点没气死,那魏长思竟然在咬他的屁股。
真是个疯子。
这魏长思在魏勤的小穴里射了后便晕了过去,便是晕倒过去还死死掐着魏勤的腰占有欲十足的不肯放手,只把魏勤气得够呛。
魏勤着好衣服实在气得不行正准备直接废了他这个大逆不道的五弟的孽根,却见他这五弟昏睡过去哪里还有方才逞恶狠凶的模样,若不是看那疲软后依旧形状可怖的孽根,只看魏长思那宛转蛾眉的顶好模样还真能把人唬住。
魏勤正准备抬脚踩下去,赫然脑海里想到若是这魏长思死了他这一世的复盘不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魏长思还有用。
他真的想如此不管不顾的废了魏长思,如此奇耻大辱他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偏偏此人杀不得,得罪不起,最后他只得忍住腹腔的一口浊气将魏长思衣物穿好,着人送了回去。
结果太医,其实倒不是魏勤不信任他,相反,从前魏勤被已故的太后虐待的时候都是这个老太医给诊治的。起初太后觉得章太医和自己母家沾亲带故嘴也严实,怕当时的唯一的筹码魏勤被虐待死了,便首肯了章太医给魏勤治病,也得亏了章太医,魏勤那腿除了阴雨潮湿天有些难受外倒也没落下其他的什么病根。
章太医虽然是太后的人,但是医者仁心,每每见到魏勤那针扎的青紫受伤的部位不免有了泪目,对待魏勤也是尽心尽力,知道魏勤贵为太子吃穿不缺,但是每次来还给魏勤带了些市井玩意儿,当时的魏勤自然信不过他,只当他是太后的走狗,直接当着人面儿把那草编的蚱蜢扔了出去,魏勤后来听说,章太医看完病出去的时候把那蚱蜢擦了擦灰揣怀里一言不发的就回去了。
那蚱蜢是章太医自己编的,他的孙子早夭,便是章太医这般的神医也没能把人救活,那小孙子生前最爱的就是章太医编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下一次来的时候章太医又带了小玩意儿来,不出所料皆被魏勤统统扔了出去,他像是在太后面前为了权势不得不低头遭受的屈辱一一要施加在另一个人身上一般蛮不讲理,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章太医接纳了下来,他下次还会带,魏勤还会扔,直到魏勤扔不动了,这个老头太医是看着魏勤长大的长辈,如今年事已高,若不是放心不下魏勤,也许早就告老还乡了,魏勤也知道是因为自己一心沉迷男色的糊涂事儿这才让老爷子放心不下,再看自己这点小伤小病何苦去劳烦这老爷子,这不有个现成的神医?想着那林尧陌上次没看好人自己几次三番救了他老婆,也该讨些利息来才是。
这林尧陌脚程倒极快,他今日穿了鸦青色镂金锦服,腰间配了一块儿色泽通透的环形玉佩,青丝翠发半挽半流苏,更显得肩若削成,腰约如素,自有一番虚怀若竹清奇如兰之态。
虽然魏勤一直知道这林尧陌姿容清雅,但是一看今日这模样就是好生打扮过,难得调笑道,“想必爱卿刚刚见过无畏少侠,少侠一切可还好?”
“无畏一切安好,尧陌代无畏在此多谢陛下宽容大量。”只看林尧陌那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便可知说的皆是真心话。他行礼低头的瞬间正巧看到魏勤那还渗着血的手掌,便开口问道:“陛下可是手掌受了伤?”
“只是看着吓人了些,王胜那老奴才大惊小怪。”魏勤说谎都不带眨眼,明明是自己怕给章老头子添麻烦这才想着使唤一番林尧陌,未免林尧陌小心眼这才推到外头的老奴才头上去。
“陛下乃是万金之躯,龙体怎可如此损伤?”林尧陌倒是难得整肃起来,说着便打开药箱为魏勤包扎了起来。
这林尧陌做事儿起来也的确细心妥帖,将魏勤伤口小心清洗干净后便打开药箱给魏勤好生涂上了那通体碧绿的药膏,只是两人挨着极近,那林尧陌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不好还是太仔细怎么着,非要凑到魏勤跟前去。
许是长久和药草打交道,那微微带着极为清香的发香混着药箱笼罩着身体越发僵硬的魏勤,他像是极为不自在和林尧陌挨的这般近,便挺直了背脊往后靠,林尧陌挨一寸,他便退一尺,却不料突然手掌被人轻轻一拍,那神医如同呵斥什么不听话的幼儿一般轻声道,“别动。”
魏勤心里是直打鼓,看到林尧陌如此细致的给他上药,脑海赫然想起前世那神医生气时笑着将他指甲一个个拔下来的模样,便再也不敢动了,真真是骨子里怕极了这阴晴不定的神医,但是这林尧陌也太过细致了些,魏勤心想也许是为了感谢他那日帮无畏脱罪才这番故意送殷勤也未可知。
许是为了打破这过于暧昧的气氛,魏勤便转移话题道,“爱卿这药不像是太医院所制,没有太医院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反而还清香四溢。”
比起太医院那刺鼻的药膏味,这药抹上去倒有清凉温润之感,连伤口的疼痛都缓解许多了。
林尧陌轻轻笑道,“这是我自制的,陛下不嫌弃就好。”
魏勤对于林尧陌的动手能力是丝毫不怀疑,前世那用来给他手做脱皮的药水也是他自制的,可见在制毒和制药方面林尧陌的过人之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勤的错觉,他老觉得这个林尧陌是不是故意想在他面前显好来为那个无畏求情,分明一个小伤一会儿功夫就好,这厮硬生生把那晶莹剔透的药膏抹的都融成淡绿色的水儿了还搁那儿磨墨似的磨磨唧唧,倒把魏勤看的都直皱眉头,忍不住咳了一声道,“那个爱卿,这个药抹好了该包扎了吧?”
那林尧陌像是突然如梦初醒一般,顿了一下,以魏勤的视角只能看到那藏在乌黑流发里半掩着通红的耳廓来,然后那神医才堪堪收回那早就被药汁染的莹润指尖,“嗯,此药膏……需融化了方才出了效果,我这就为陛下包扎。”
魏勤静静的看着那神医胡扯,心想这药膏刚涂上去时还有些奇效,如今抹开了反而有些蛰的疼了,他也不拆穿,就伸着手看着那神医拿着绷带被那顺着手掌滴落的药汁弄得慌张的胡闹。
心想,这神医果真还是沉不住气,若是为了那个无所谓也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他既然说了会放了人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白白折腾他伤口一番。
魏勤看着手掌上绷带几处溢出的碧绿色污渍,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慌道,“爱卿真是医术高明。”
谁料那头的林尧陌竟似真没听出什么讽刺之意还当魏勤真心夸赞,微微颔首那倾泻如墨的青丝便盖住了脸,而后魏勤便听到他轻声的嗯了一声。
魏勤看着风鬟雾鬓的发丝里露出那红透的耳尖儿,心想这林尧陌不会耳朵生了冻疮吧?可是这是五月份,哪儿来的冻疮,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林尧陌古怪的很。
他也懒得和他计较,估摸着自己老婆关里头去了精神又有点不正常了,便打算随便宽慰两句打发人走得了,也没了捉弄的心思,“朕瞧着天色不早了,爱卿不如……”
“不如我陪圣上用了午膳吧。”未等魏勤说完,这林尧陌竟抢先一步截住了话头,看到魏谦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这神医今天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又低垂下了眼睛怎么着也不敢去看魏勤,似是为方才的鲁莽寻个借口般,“我出来的匆忙,还未用膳……”
魏勤被这娇柔作态看的浑身跟爬满了虫蚁一般难受,他是见识过林尧陌那掺了蜜的手段的,断不会被这人的表面功夫所迷惑,虽然不知道这厮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看着这样的林尧陌魏勤突然觉得还是前世地牢里那手段阴毒的林尧陌要顺眼许多。
待一桌子菜上齐了,这林尧陌屏退了布菜的王胜,亲自给魏勤布菜,一双浅浅素手玉骨雕琢看起来比那上好的瓷器还要尤胜几分,可惜魏勤无心欣赏,他便不动声色的瞧着林尧陌将他的碗里堆成山。
“圣上,怎的如此看我?”林尧陌见魏勤许久不动筷只瞧着他笑,他不由停驻了下来。
魏勤低声笑了笑,“爱卿其实不必做到如斯地步,朕也极为欣赏无畏少侠那江湖儿女的豪迈恣睢,幽闭这几日也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日便将人放出。”
林尧陌抓住御箸的手微微一顿,半响那张清隽的脸这才释然一笑,他拢了拢鬓间垂落的发丝,再落座时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那副强颜欢笑刻意讨好的模样,他微微一笑,声音清脆又温润,“是尧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林尧陌是真的不适合做这种事,也不怪乎林尧陌这般陌上君子也能想出这等美男计来,这要是换从前的魏勤被这美人突然示好早就迷得晕头转向什么都答应了,可惜现在的魏勤也不知道是旁观者清的缘故,他抽身与从前的情爱圈套后便轻而易举的看出林尧陌那眼神中勉强不自在的处处破绽。
这林尧陌现在落落大方的样子可比刚刚别扭至极的模样顺眼多了,魏勤对林尧陌三番多次的猜忌也没有生气,他从前妒心作祟前科在前,这林尧陌不信任他也正常极了。
他摆摆手又传王胜进来将碗换了一个,笑了笑,“朕从前做的错事多了些,爱卿对朕不甚信任也是该的。”魏勤见林尧陌眼神微微一顿,正欲出口辩解,他摇了摇头截住话头,“现在朕说什么都为时善早,待无畏少侠安然无恙出来后想必爱卿自然能明白朕真的痛改前非了。”
魏勤这话说得真真切切,他是真的看透了,真的不想与这个林尧陌有过多纠缠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神医矫情死了,他堂堂一国帝王,就算权势微薄,这要是想处死一个小小侠士岂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干嘛费这个周章绕弯子呢?
林尧陌抿了抿唇,低下头轻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末了,魏勤又对着林尧陌说,“爱卿,你擅长医术,一会儿朕派人送一样东西给你能否帮朕验一下里头的东西?”
这神医倒是爽快,许是被关宫中来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做的事儿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口答应下来。
待送走林尧陌,魏勤才传王胜问了下魏长思去做什么了,倒不是魏勤担心这个五弟去寻人,反正这借口也是他胡诌的,想必这魏长思将这天底下翻过来也找不到,只是这元初被圈禁,老领主也不过几日便要咽气,眼下只有通过魏长思这条线,断不能出任何差池。
“禀陛下,王爷先去调查了下这几日被遣散出宫的宫人情况,然后便回了湖心小筑。”
魏勤心里还是不踏实,虽说这魏长思回去了,好似没找到人,消停了一般,可是他老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这个五弟冷心冷清,这从宫里长大的能有几个善茬?宠幸宫女的事儿多了去了,按道理也不该对他发这么大的火才对。
莫非,这魏长思又恋雏儿情节?魏勤打了个冷颤,汗毛都竖了起来,明知道知道他咬死了口,那晚的事儿不会有人知道,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这事儿是宁霜儿起的,魏勤就算要顾及这宁司忠也难咽这口怨气。
从前只觉得这宁霜儿虽然性子娇蛮但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不屑去动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儿来。谁成想,如今竟然也染上会这等下等腌臜手段来。
华阳宫里宁霜儿一双玉手绞着香色绸绣花手帕,俏生生的脸上眼圈乌黑,俨然一副没睡好的模样,一旁贴身宫女珠绣端着快要凉透的稀珍黑米粥看着自家贵妃这样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是直犯愁。
忽闻外头有太监传皇上驾到,只听“嘶拉”一声,竟是宁霜儿生生将那最爱的帕子绞裂了开来。
“嫂嫂呢,嫂嫂怎么没来?”宁霜儿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急忙看向一旁的珠绣。
珠绣道:“请去的人回来说嫂夫人头疼的不行,已经着太医去瞧了。”
宁霜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分明昨日回来的时候她心神不宁还特地去找嫂嫂聊了会儿,还安慰着圣上昨夜留宿御书房不曾传召其他人兴许没发现什么异样,可是她就是心里不安生,原本还想着喊嫂子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谁料这女人没等到魏勤倒先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宁霜儿反复安慰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冷汗涟涟的脸庞,对着一旁的珠绣吩咐道,“先替本宫上个妆。”
魏勤刚进门就看到虽然略施粉黛也遮不住面色苍白的宁霜儿正施施然迎上来,“陛下,可还用了午膳了?”
“昨日与贵妃失约,说好了今日要来看望贵妃的。”魏勤勾着笑拉过一旁眼神有些呆愣的宁霜儿的手,缓缓抚摸,“怎的如此冰凉?可是身体不舒服?”
“啊?”这宁霜儿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番,这才磕磕绊绊解释道,“许……许是衣服添的少了些,劳圣上关心了。”
“哦。”魏勤轻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宁霜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这女孩子心思单纯,人家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到现在还是什么心思便摆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有鬼一般。“霜儿,朕昨日批阅奏折的时间有些久了,还未尝上你亲手做的羹汤便凉透了,实在可惜。”
一听魏勤没吃上,宁霜儿那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急忙说道:“臣妾下回再为圣上做便是了。”
“朕就是喜欢你这懂事的模样。”看着因为他一句话突然害羞的低下头的女人,他轻轻追了句,“恰巧朕今日还未用午膳,不如劳烦爱妃做了这道羹汤吧。”
“这……”宁霜儿面露难色,“这羹汤炖煮时间太长……”
“没事。”魏勤眉峰锐利,此时饱满的唇的往下一勾,柔和那锋利的眉眼显得几分潇洒不羁,“朕说了今日要陪爱妃的,便是再久也可以等的。”
宁霜儿忸怩不过只得不情不愿的去做羹汤了,魏勤便边喝着手边的茶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一旁的宫女珠绣,“这常见贵妃和宁夫人交好,怎的今日不见她?”
珠绣回道,“夫人早上有些头疼不适,差太医来看过了,现下已经歇下了。”
至于魏勤为什么不直接对着宁霜儿兴师问罪,若是魏勤说着羹汤里加了淫秽赃物,岂不说明了他喝了这汤?当夜还有那魏长思在御书房里,若是在被人查出半夜送魏长思回去的事儿来,魏勤真的说不清了。
虽说这魏长思和魏勤的关系外人都知情,可今日不同往日,魏勤最为担心的还是那些风言风语传到碧凉殿温情耳朵里。
而且宁家家大业大,魏勤不想打草惊蛇,他今日来便是试探一番,宁霜儿虽然性格跋扈,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来也不太像是会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来的。
果不其然,待魏勤换了不知道几杯茶了,这宁霜儿才端着一碗卖相甚至可以说是惨烈的汤出来。
这宁霜儿从前就是养在深闺娇阁里的,哪里会做这种东西?她险些把厨房砸了才做出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一张美艳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活像钻过煤窑的模样。她倒是坦荡,将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往桌上一搁,见着魏勤便跪了下去,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请圣上责罚霜儿欺君之罪,昨日那羹汤……是嫂嫂替霜儿做的。”
原本以为魏勤该生气了,谁料半响没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魏勤双臂搭在敞开的腿上自上而下正勾着笑看着她,纵然逆着光也能清清楚楚瞧见他那总是过于生硬的眉眼此时正含着笑意,他嘴角微勾,那醇厚如美酒似的声音便落了下来:“朕也猜着是了。”
“什么?!”宁霜儿瞪大了杏眼连声音都拔高了。
魏勤抬了抬手让宁霜儿起来,然后笑而不语,不顾宁霜儿的惊呼,尝了一口那黑乎乎的羹汤,微微抿了抿唇,意味深长地说,“虽然卖相不如昨日那羹汤好,味道却是比朕想象中纯粹些。”
原本以为魏勤该要治她的罪,谁料还夸了她一番,她原本就心思单纯,此时便害羞的低下头,帕子也被绞坏了,便拽着甲片道,娇嗔道:“圣上惯会取笑臣妾。”
这羹汤确实难喝,魏勤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了,便寻了个借口要回去了,反正想问的都问到了,再待久一点魏勤担心这宁霜儿又要留他,到时候再脱身就难了。
袅袅烟雾如同薄纱一般轻盈的从上好的四足鎏金铜炉中缓缓腾升而去,带着琥珀混着果木甜香的龙涎香也慢慢延展开来。
从前觉得闻着这味道格外安神的魏勤今日却越闻心里越焦躁不安。
算着日子,这西凉老领主也不过这三日就要一命呜呼,奈何元初那头除了那封写着藏头诗的信再无音讯,而这头的魏长思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发什么疯,一直在找人,连魏勤为了复仇大计不得已先低头去找他想谈谈之前所说的约见西凉三皇子的事情都被这人拒之门外。
他心里有气,谁知道这个魏长思为何要格外执拗这么个无中生有的人,真是疯得很。
“王胜!”
门口的老奴才急忙手里的东西往袖子里塞了塞,只露出一小截儿彩线似的穗子,他连声应着就进了屋,抬眼就看到魏勤阴沉着脸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圣上,可是要传膳?温公子刚刚派人送来了参汤,听圣上还在忙这人还在外头候着呢。”
温情?
魏勤压在心里的那处无处宣泄的情绪如同突然被太阳照射了驱散了阴霾一般,虽然早就知道温情不得宠时得人人刁难,所以做饭洗衣都是亲力亲为,但是自魏勤重生后,便再也舍不得让他过从前那般生活了。
温情生的皮肤白皙,一双妙手十指尖尖,偏偏就因为常年做了那些粗活导致手心都磨出一层茧子来,实在叫魏勤心疼,这几日他被魏长思搅合的无心分神都没能好好去瞧瞧少年,竟没想到少年还亲自做了参汤送来。
“让人进来吧。”
说着王胜便领着一个手提着食盒身着太监服侍的人进来了。
同样是送参汤,魏勤对于宁霜儿和温情的态度可太微妙了。他刚刚心里还带了些欣喜,虽说明白少年那性子低调又安静,能亲自做汤已然让魏勤心底甜滋滋的,但是真的只看到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盒时他心里又生了些不满的怨怼,他舔了舔唇,对着那弓着身子看不见样貌的小太监发难道:“怎么你家主子不能亲自送来啊?”
连一旁的王胜都听出魏勤那话里酸的不行的味道,赶紧低头遮掩着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笑。
那一直低着头的小太监倒是不卑不亢,“回禀圣上,主子许久未下厨房了,手生,今个儿做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他担心那血腥味会冲撞了圣上,这才派奴才过来。”
“伤了手?可还严重?”几乎是听到的瞬间,魏勤一听温情受了伤,便一刻也坐不住了,招了招王胜便要去碧凉殿看温情。
没想到这小太监又补了句,“圣上,主子说了您去他也不会见您,主子说等伤口好了自然会见圣上,还请圣上体谅。”
一旁的王胜隐隐有了怒意,“谁教你的敢这般对圣上讲话的?!”
这奴才这才弯下腰不疾不徐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地上,匍匐在地上,“请圣上饶命。”
饶是如此那声音也不似寻常人颤颤巍巍,换一般人这样早就抖的跟什么似的,这小奴才倒是颇有些胆量,嘴里吐着饶命,那语气倒一点害怕都没有。
魏勤这才眯起眼睛开始细细打量起来,一般宫人因为净身的原因发育的骨架都纤细孱弱,面白无须,而这个小太监虽然纤细,但是体态挺拔,再看着那太监跪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却又说不上哪里对不上,之前去碧凉殿多次也没怎么见过这个太监。
“你下去吧。”
就在王胜以为魏勤要治罪的时候,没想到魏勤竟摆摆手将人放走了。魏勤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跋扈的暴君,再说这人还是温情身边的人,也挑不出个错来,没理由压着人不放。
不肖宁霜儿那笨手笨脚的,捯饬半天只弄出来个黑咕隆咚的东西,这温情手艺是相当不错,一碗沙参玉竹猪骨汤竟让他做的格外鲜美,魏勤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那汤面却迟迟未动嘴,这汤熬的清爽不油腻,没有一点油沫,魏勤便这样看着汤面上的油圈被他搅散了再圈拢。
参汤味道香浓,只是闻着便清新润燥的感觉,偏偏魏勤却出了神,看着那汤就像是想到了温情被伤了手指还为他下厨的模样。
“哐当”一声,把一旁的王胜都吓了一跳,魏勤把那勺子一搁,一双浓眉皱的不像话,他沉声道:“去碧凉殿。”
王胜也估计着看那个小太监不太痛快,似早有预料,痛痛快快的就吩咐下去,俨然也没把那小太监的话放在眼里,这什么地方啊?这儿可是皇宫,这小子以为榜上个皇上眼前的红人便敢分不清主次敢在圣上面前大放厥词,真是分不清是谁才是当家做主的,可他又觉得蹊跷的很,按道理来说,这宫里的大大小小的太监他也该是有点印象的,偏偏对这个人却脸生的很。
魏勤正站起身,低头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参汤,想了想便端起来一饮而尽,分明清甜鲜美味道却让魏勤在牙关回味了淡淡的苦涩的味道。
他的温情,当真是温柔细致,柔心弱骨。
约莫也是怕人多阵势太大,魏勤到了碧凉殿门口便挥退了众人,连王胜都没让跟进去,跪在一旁原本想通报却被魏勤拦下的小太监急忙弓着腰给魏勤领路,待将人领到一扇门面前,魏勤摆了摆手,那小太监便弯着腰退了下去。
这会子天也算不得冷,温情这门却是大白天关的紧紧的,魏勤心中生疑?莫非这伤严重的很,已经到了需要卧床休息的地步了?想到这里,他转了转大拇指上带着刻着万字纹的青玉扳指,便不假思索的就推开了门。
从前就知道温情素来节俭不喜奢华,所以在魏勤重生后他拒绝了魏勤要给他换到离魏勤最近的一处豪华宫殿,魏勤最后也顺着他,最后也只是将这碧凉殿好生修缮了一番才算罢了。
他这屋内挡眼看过去都是极普通的摆件,叫一般的妃子来瞧着都觉得寒碜,偏偏温情却是不以为意,魏勤一开始也觉得委屈了些他,可惜送来的好东西都被温情收了起来也不见摆出来,这日子一长,魏勤也觉得看顺眼了些,亦如少年那身上那股子和光同尘的气息一般叫人安逸。
可是此刻的魏勤却颇为觉得有些不顺眼了些。
屋子的正中央正站着两个人,平日里总是穿着浅色朴素衣料的少年穿着暗花云纹的海棠红织锦正欲一旁的小太监相谈甚欢。
许是听到开门的动静,这才让二人注目过来。
寻常人若是穿如此艳丽的衣物倒显得几分俗气来,不过也怪这温情生的极好,这桃红色的颜色极为抬他的肤色,更显得少年笑靥如花。
“圣上,怎得来了……”这温情见到魏勤便柔着嘴角欲走上前来,又突兀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将那手悄然藏匿与背后,方才还一副喜笑盈腮的脸上正透露出几分不自然。
起初魏勤见到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而心生不快的情绪被温情丝毫没有撞破的慌张而大大方方的模样给抹的干干净净,他见着少年避着他又藏着手,急忙走上前将少年藏的紧紧的手指好生的打开,再锐利如刀锋的眼睛也翻出一片柔海来,那伤口不浅,连那包扎都裹了好几层,看的魏勤心疼极了,“伤的这般重?朕传章太医过来。”
谁都知道章太医是太医院翘首,也是圣上御用的太医,不过正因为年事已高除了皇上和皇后寻常妃子都请不动章太医,如今魏勤发话显然是心疼极了,瞧他那神情比自己受伤了还要在意,到像个痴情种。
“圣上,章太医德高望重,温情这点小伤不必麻烦他老人家。”少年不动声色的将手从魏勤手心里抽出,难为魏勤这宽大粗糙的铁掌此时如同捧着什么易碎的物品般小心翼翼,这才让少年轻而易举便收回了手,然后对着魏勤有些泛红的眼眶柔柔一笑,“这不已经包扎好了嘛,圣上不必担忧。”
他一向是知道少年面皮薄,对于这番动作也不曾置气,还觉得格外可怜可爱,便低着声儿哄着,“论医术无人能及章太医,还是喊他过来瞧瞧妥当些,可好?”
也就是重生之前那几人也没得魏勤此等上心,可是饶是见着魏勤如此,少年还是浅笑着拒绝了。
对于少年这个态度魏勤也不是头一天知道,魏勤想要补偿或是送的珠宝少年也都是收了后也从不带出来,一天到晚就带着手腕上一个琉璃手串,那琉璃手串看着就是极次的品种,绳带都磨白了,魏勤看着就心疼,从前他苛待了他,如今他醒悟了合该让少年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便让王胜从国库里挑了顶级的手串送来给少年摘选。
谁料少年看都没看,右手不自觉便盖上了左手腕上的手串,一副保护的姿态,少见的面无表情的回绝道:“多谢圣上美意,这手串是我自幼带着的,与我而言是比生命还要珍贵之物,还请圣上体谅。”
当时魏勤就在猜测估计是传家宝之类的物件,的确年数也长了,都磨白了,看着寒酸极了,但是少年看着性格温柔但其实内里极为坚韧固执,魏勤劝说无果便也就随之任之。
他瞧着少年今日如那春日桃花般桃腮柳眼,更衬的那点漆如墨的杏眼格外勾人了些,光是看着就让魏勤喉头微动,心底痒的不行,伸出手就想去搂少年的肩头。
谁料,少年竟微微侧开了身子躲了过去。
魏勤这手还尴尬的落在半空中,他那浓眉也微微不悦地皱了起来。
倒不是对温情置气,他向来对喜欢的人格外有耐心,从前对那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更甚,只是……他视线微微一扫,果然在一旁看到还站着一个低着头被帽子遮住看不见长相的小太监。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魏勤将温情的不好意思都算在这个碍眼至极的小太监身上,再一细瞧,越发觉得这小太监眼熟,好似今天给送参汤来的那个,正欲发火,谁料一旁的温情却出言解围道:“圣上莫气坏了龙体,这小太监是碧凉殿新招来的新人,许多事情还未通窍,温情必定私底下好生管教。”
魏勤是知道少年心善的,但是他看着这小太监就莫名有点气,刚刚看着他们谈笑风生时便有些醋意,此时见着这蠢人竟然还不知进退坏他好事就更加可恶,“朕知道你心软,你若喜欢在让内务府给你挑几个伶俐的便是了。”
“圣上。”少年将手柔柔往魏勤手心一搁,见魏勤面色果真好转了些,笑着转移话题,“前些日子听说有刺客欲对圣上不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魏勤摆了摆手,“只是一个被林尧陌治伤了脑子的少年罢了,已经被收押了。”
也不知是几日未见的缘故,魏勤见着少年老觉得小腹热胀,尤其头一次见着少年穿如此艳丽的衣服,那心底的邪火就有些压不住了。
那小太监退下去了,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此时魏勤正用着衣摆微微遮掩着小腹,以免在少年面前失了态,他喝了少年泡的茶,分明是一杯甜醇带甘的雨前龙井,偏偏他是一点滋味都尝无。
其实他该是要回去的,可是他今日一点也不想,想起之前被魏长思那般侮辱,他像是要急着在温情身上寻求感情的归宿一般难得的起了想要和少年再尝翻云覆雨的滋味来。
可是相比魏勤的汹涌爱意,前几日老爱劝着魏勤酒的少年今日倒是沉默极了,待那个小太监出去后,少年便魂不守舍的坐在一旁,从前那双总是害羞带怯的圆溜溜小鹿眼却也是海不扬波一般安静极了。
魏勤将茶水放在一旁,轻咳了下嗓子,“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朕便宿在你这了吧。”
“嗯?”没成想,这温情如同被吓到了一般满脸惊骇,“圣上,不回养心殿了么?”
“朕许久未见你了,想与你多聊聊。”魏勤那老脸都撇到一边,若不是那脖子都红透了还真瞧不出他那别扭至极的模样,他只觉得这少年今日倒是拖沓至极,前几日那意图明显至极的拼命想要留魏勤喝酒不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儿吗,怎么现在他话都说这个分上了,这人还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
少年沉默许久,半响道:“圣上想与我聊些什么呢?”
“这多日未见……”魏勤转过身来,正欲去摸身侧少年的手,去看到温情正一言不发呆滞地看着屋内一角,往日该是柔和的眉眼却被魏勤看出一丝不同往日的尖锐的棱角来,明明他们挨着坐却如同生了刺一般隔开山海之外,将魏勤的话噎在喉咙口不上不下,他顺着少年的视线瞧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贵为九五之尊自然不会干出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来,他几世来情欲之事上向来淡薄,今日能这般开口主动留宿已经是他在这种事情上的极限了。看温情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心里也是窝火的很,也不知是欲火还是怒火,便站起身低声道,“朕还有些折子没看,就先回去了。”
“圣上这就要走了?”温情将视线从那角落收回抬起头去看魏勤,正巧撞进男人前倾着身体不知俯视了他多久的视线里,那目光沉沉好似一潭湖水黝黑的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许是男人身形高大,那股天生贵胄之气也压的人一时喘不过气来。
即使少年脸色变化甚快,魏勤还是捕捉到了那听到他要走时的欣喜神态,他收回视线转过身便准备离开,路过少年方才盯着出神的角落时缓缓打量了一番,只看到了一个红绳,那不过是街市上最为普通编制的红绳,魏勤却莫名觉得格外刺眼,抬脚便想也不想的踩着走了过去。
普天之下,恐怕除了魏勤自己个儿,这最了解他的人也就是王胜那个老奴才了。从碧凉殿回去的路上,王胜便敏锐的感受到了魏勤心情不畅。
其实比起从前,魏勤的脾气不知收敛了多少。
当年他每每在三人面前被灌了一肚子气没处撒时就常常迁怒于无辜的宫人身上,纵然是从小伺候着的王胜那段时候也提心吊胆的,倒不是怕魏勤将气撒在他身上,只是他老做着一个梦,梦见这魏勤被砍断了脖子,头滴滴溜溜滚到自己的脚边将自己碰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倚着灯柱被魇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常常哀叹命苦,魏勤当太子是不得宠他没享着福好不容易挨到魏勤坐上了龙椅却还要担心魏勤这般荒淫无度迟早被天给收了,怎么着旁人都做大太监都风生水起的,到了他这儿就坎坷无比。
当看到魏勤不过半个时辰的时候就从碧凉殿板着脸出来的时候,王胜就意识到大事不妙。在回去的路上他也是谨小慎微生怕惹了魏勤不快,哪怕魏勤这一路上除了脸色不好便是一句话也没有,王胜也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许魏勤自己都不知道,他气极的时候便会下意识用右手握拳将一小截儿衣袖攥紧在手心里。
从前他当太子时的习惯直到现在贵为九五之尊这点儿没改掉。
碧凉殿离着御书房颇远,偏偏魏勤这会子不说话,王胜也只得让人抬着龙辇在后头跟着,走了快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老奴才眼尖儿打老远儿就瞧着有个人正站在殿门口一袭紫衣好不风流,那人面皮生的比白玉还白上几分,隔着老远大白天如玉盘一般白的泛着光,旁边还站着几个小太监弯着腰便是连头都不敢抬。
魏勤当时心事重重,自然没注意到那头,等到王胜出言提醒的时候,这人都走到跟前来了。
胆敢在皇宫内院里不着官服如出入自家院庭一般随意的还能有谁呢?
见着魏勤,司徒予鹤依旧没什么动作,只是弯着那双狭长又睫黑的媚眼儿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句,“圣上万安。”
嘴上说着请安,那衣角偏偏连动都没动,倒是吓得他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抖如筛糠。其实这几个小太监也就是刚拨来御前伺候的,从前只知道这丞相大人权势滔天,哪里见到过如此大不敬的画面。但是魏勤身边伺候时间久的人都知道这司徒大人不恭敬当今圣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做皇帝做的如此窝囊,怕是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只见魏勤挑了挑那双浓眉,并未露出任何不悦,低声应了句便看也没看那司徒予鹤一眼抬脚就要进御书房。
身后的王胜等人正欲跟着进去伺候,谁料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档住了。老奴才惊讶地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凝脂点漆的美人面儿,“王公公你们在外头候着就行了,本相与圣上有要事要谈。”
这王胜向来贪生怕死,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堆着谄媚的笑看着那衣袂飘飘的貌美丞相进去后将殿门关上。
身后的小李子探出脑袋颤颤巍巍地来了句,“师傅,这……”
“行了,让你候着就在外头伺候着,别话多。”老奴才看着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也不知何时也变得灰蒙蒙的,如同落了一层灰似得压的人喘不过气一般,低声嘀咕了句,“这也不知道何时变了天……”
魏勤听到后头的脚步声以为是王胜,此时他头痛的很,看到桌子上的刚刚饮尽的参汤就一肚子火,“把这些东西都赶紧撤下去。”
他揉着有些发胀的额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此时胸腔内鼓涨的厉害焦躁异常,发现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老奴才应声,抬头正欲发火,却看到那司徒予鹤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要说任谁见着司徒予鹤这么张美艳的皮囊再大的气儿也该消干净了,偏偏魏勤是最为厌恶这张脸的,如今看到他勾着笑也只觉得丑陋如夜叉,便是瞧上一眼都觉得晦气至极,他今日心情不畅,说话也没了客气,“王胜那个老奴才呢?”
司徒予鹤绕了绕胸前垂下的发丝,半点没有恭敬的样子,懒懒地回道,“在外头候着呢,圣上要吩咐什么跟微臣说也一样。”
这天底下谁能使唤的动司徒丞相啊,魏勤听着都想发笑,“行啊,那朕吩咐你给朕滚出去。”
此时其实不宜和司徒予鹤撕破脸,魏勤是深知这厮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阴毒性格,司徒予鹤这人也许拔了剑现在就行刺了他也不未可知,说出去后他便有些悔意,不安地看了看还在绕着头发丝的丞相大人。
美人该是连头发丝都美的。司徒予鹤自幼那头发便是如水如缎一般幼滑又极黑,便是宫里最美丽的娘娘见着都无不赞叹这好似千千万的绵绵丝雨般青丝瀑发。幼时两人关系还不似现在般剑拔弩张,相反交情颇深,魏勤玩闹间极爱去扯司徒予鹤那头发,那发太过丝滑五指插入发丝间也如同捞了一汪水一般又凉又滑,魏勤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凑到鼻尖闻了闻就皱着眉头大骂司徒予鹤竟然学女儿家不仅不束发还在头发上摸香膏。
只见那一小搓发丝在他细长的指缝间如同有生命的小蛇上下婉转,然后五指摊开那小蛇似的发丝便散落开来。司徒予鹤歪了歪头,看着强装镇定的魏勤柔声道:“如若微臣要抗旨呢?”
魏勤心想,这你抗旨也不知道抗了多少次了,如若真能治得了罪只怕这厮头发丝都被魏勤砍成几段一把火烧成灰了,他揉着太阳穴刚想出言缓和下,没想到那司徒予鹤接着说,“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出行回来时路上搭救了一位少年,闲聊里得知此人与温公子竟是同乡,微臣便自作主张将人交给内务府好生教导一番送去碧凉殿。”
“不知圣上可曾得见?”
这司徒予鹤原本想看魏勤气恼的模样,谁料他却看见这魏勤不知何时低着头将身子牢牢抵着桌子怪异之极,他眯起眼还想绕道桌后看看魏勤在搞什么鬼,却见察觉他动作的魏勤猛地一抬头,麦色的脸上此时涨得通红,太阳穴处青筋暴起盘扎根生蜿蜒至眼角衬得那双鹰眼更显凶恶,他厉声道,“朕知道了,丞相你先退下。”
司徒予鹤站着没动,只定定地打眼儿瞧着魏勤,看的魏勤浑身不自在,他正准备出声赶人时,那厮终于开口,“那微臣便先退下了。”
魏勤的眼睛一直牢牢的盯着司徒予鹤的背影,直到看到人走出视野看不见,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后,他这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疲惫不堪的对外招呼道,“没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原来是同乡……”魏勤喃喃自语道。
虽然他知道司徒予鹤没安好心,估摸着是故意寻了这人讨温情的欢心又或者是借此来让自己不快也不无可能,不然怎得如此之巧,他前脚刚从碧凉殿出来,这司徒老匹夫就登门造访,只怕是只等着好好看看魏勤被心上人从碧凉殿赶出来的狼狈模样。
可是就算是同乡,魏勤也觉得那个小太监碍眼至极。若是换做从前魏勤怕是想也没想就差王胜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只是现如今他不能这般肆无忌惮了,若是被温情知道了怕是两人也要生了隔阂,少年虽然性格温柔但是内里坚韧又倔强,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下人惹恼了温情。
但是魏勤贵为天子,断没有白白忍着这口妒气的道理,后面差人好生教导这个奴才尊卑有别亦或是过些日子给些银子送出宫便是了。
他长舒一口气,将身体慢慢移开一直紧挨的桌子,只瞧到那双腿间竟是衣袍都遮不住的隆起。
司徒予鹤那人心思慎密,魏勤当时唯恐被这厮瞧出异样,原本只是身子燥热,他只当是受了温情冷眼又遇见了司徒老匹夫心里怒火焚身,可是后面那火气越发不对劲,先是灼心,再后来便腾腾朝着下腹涌去。
莫说天子之威,尤其是在昔日仇人面前魏勤更是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他先是极力忍耐,后来发现这邪火来的莫名,便是越压制越有蔓延开来的趋势,逼的他龙根又涨又疼,不得已这才用着桌子试图掩盖异样来。
如今终于四下无人了,魏勤这才露出身子,用手轻轻按在那将衣袍高高撑起的龙根上,只隔着布料轻轻一扶,那酥爽的快意便顺着四肢直冲他的天灵盖,逼着他闭上眼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狠狠地吞咽了口水一番。
按道理以魏勤的身份哪里需要自渎,只是他如今偏要做个痴情人,除了那温情,便是谁都了无性趣。偏偏他身份特殊,从前便是挥挥手自然有人替他纾解此等欲望,哪里亲自动过手呢?如今面对这等情况,也一时间没了主意,便顺着欲望使劲儿隔着龙袍使劲儿揉搓着龙根的柱身,可惜除了一开始的通体爽意,后面再怎么揉搓只觉得越来越热,偏偏体内邪火旺盛似要找着出口喷欲而发,却寻不着出口涨得他底下两个精囊都有些疼。
他抿了抿唇,从前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如今被潮意惹的水光粼粼如同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坚定,他循着记忆将宽大的手掌从龙内裤里探了进去,他一方面觉得实在荒唐,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也需要自己做此等事儿,一方面又腾升起一种背道而驰的悖德快感。
待用手探得他这才发现,自己那龙根不仅热的烫手,甚至连那顶端都吐出了不少黏糊糊的水来将那江南织造的丝绸内裤都沾惹的一片湿意。
如同小孩漏了尿一般。
“嗯……”只见那面目赤红的皇帝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正缓缓撸着龙根,隐约间甚至还能听见湿哒哒的水声,这水声也听得稀奇,按道理来只有这女子动情时阴户才会出水,怎得这男子也能出的了这种听得人面红耳赤的黏答答的水声?
然而龙裤下,只有魏勤知道,他的那处龙根下羞耻万分的一处地儿正如同泉眼似得正悠悠朝着外头吐着水呢。
起先魏勤只当是被欲望折磨出了好些汗,所以屁股底下才黏糊的很,待他手不小心摸到下面的时候这才愤怒不已,那处小口滑腻异常,此时正不住的朝着外头一股股冒着水,实在淫浪。
他喘着粗气,脸上皆是怒意,愤然就要抽手离去,片刻那手又被那磨死人的欲望勾引着去撸着那龙根去了。
“可恶……嗯……”一双虎目不消片刻又染上春意,明明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那手却不得不沾着那黏糊的淫液将那龙根撸的是通体生滑,他闭上眼睛那手里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只觉得那喷精的欲望越来越盛,连喉头都不住的使劲儿吞咽起口水来。可是越到这关键时刻,那龙精却总好像堵在顶端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出口一般出不得,他快被这感觉折磨的发疯,甚至不顾形象用粗粝的指腹扣弄起顶端的小口,势要将那阻挡他出精的东西给抠了出去。
奈何这番动作,却只会将他愈发想要出精的欲望拨弄的更甚,往返几次后,魏勤那双眼睛隐约被折磨有些发红如同要落了泪一般。
突然,他那手指不小心刺探到下面那正微微张开的小口处,咬着唇便刺探了进去,只一瞬,那指尖如同是被温热又滑嫩的小嘴吸住了一般,他没忍住出了声儿,“啊……”
那龙根便精光大开,集聚多时的精液噗噗地喷射而出,魏勤的身子都撑不住压在了桌面上,他微张着嘴迷离着眼任由嘴角过盛的口水顺着下巴流到桌子上未批完的奏折上,晕开一片水渍,口水如银丝有些还挂在下巴上,一副要滴不滴的摸样,将平日里看起来魁梧异常的男人徒添七分色气来。
那吐精之意积累过久,那灭顶快感来的更甚,逼得男人坐在椅子上甚至还做出如同公狗耸腰的作动一般朝着前头顶弄了几番,高潮过后,只听得静谧的大殿里响起液体低落到地上的声音,再看魏勤那衣角吸满了汁液和精水的淫秽之物正悄然朝着下面缓缓滴着。
一直伏案喘气的魏勤自然也不曾察觉不远处传来灯柱移位的异响。
门外的老奴才还奇着怪呢,刚刚见司徒丞相打开了门,原以为人要出去,刚准备出口询问,这里头就传来魏勤的不让任何人打扰的吩咐,这司徒丞相那张漂亮的脸上眯起眼睛笑起来如同一副狐狸精一般,将那纤长如玉骨的手指竖起一根放在红艳艳的嘴唇前,嘘了一声,便将门悄然关上。
这会子却见这丞相正轻轻打开门,向来是一副笑得高深莫测的脸上此时竟然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哪里还有从前那副冷静持重的形象。只冷冷叮嘱了他一番不要声张之前的事儿便有些匆忙地离开了。
真是怪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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