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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年纪小，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而时隔经年，她终于明白，他脸上有那么多的惆怅。

她鼓起勇气，问：“当初的轰趴，你一个人在那里，想什么？”

“什么？”宋斯南显然已经忘了。

“郑晓也在的那次。”虽然郑晓参加过无数次聚会，但是只有一次，是宋斯南在场的，所以梁昭昭想，或许他会记得。

宋斯南当然没忘。

他从烟盒里抖出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没点燃。

当初……在想什么？

在所有没下限的问题中，有一个问题，令他怔在原地。那个问题是：“你们第一次说爱是在什么时候？”

其他人的声音都已远去，宋斯南的世界在这瞬间静止入定。

是什么时候呢？

他似乎从来没有和她说过爱。

那个年纪，说喜欢太幼稚，而说爱又太年轻。他怕对她说喜欢，她会投桃报李，说一句我也喜欢你，她比自己还小两岁，哪里知道他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对于世间万物的喜欢都是一样、分毫不差。他需要的是说一句“爱”，需要她明白什么是爱，需要她心甘情愿的大声对他说，“宋小四，我爱你。”

他举了举酒杯，杯中酒液透过斑驳的光而反射在地板上，他看着地板上暧昧不清的光线有点发晕，只是在潜意识里想到，自己对她是爱的。

这么一想，他笑了起来。

四两拨千斤的说：“那天你也在啊，我没看到你。”

梁昭昭心想，如果郑晓不每天缠着你，估计你也记不住她。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她执着于那个问题：“那天，我就坐在你的对面，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没有。”他一口否认。

那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他并无法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属于什么，所以那时的他，只是……“有点惆怅罢了。”

他轻笑。

香烟被他咬的已经湿了，他直接吐了。

他看了看表，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梁昭昭拒绝了，“我自己回去吧，你好好照顾之漫。”

这么一说，宋斯南也没反驳，于是送她出门之后，整个人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城市已经入冬，夜晚来的极快。

夜幕拉下帷幕，窗外的世界被灯光点亮。

室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他从坐下开始就没有再动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的倚靠在那里。

直到室内发出声音，“宋小四！”

宋斯南惊醒，摸黑跑向卧室，打开灯。

卧室里偌大的一张床上，宋之漫曲着腿，双手环抱住自己，头发凌乱的散在四周，双眼从散落的头发中探出来。

眼底的失落、害怕、恐慌一一浮现。

宋斯南连忙跑过去，抱住她，“怎么了？”

她双手紧捏着他的衣角，语气低沉失落，“我怕你不在。”

“我在。”宋斯南轻笑，“我一直在。”

“嗯。”

“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