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猫【上】(穿环、尿道责罚、道具开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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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府之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在我前往北齐前,皇帝陛下曾允诺我,只要我成功办完事,他就许我一门亲事。

於是我求娶了林婉儿,为了夺得内库。

我知道我这样对婉儿十分残忍,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光靠一个鉴察院还不足以将二皇子打落尘埃,为此我必须获得更多力量。

只有二皇子彻底跌落谷底,我的猫才会断了牠的心思,乖乖与我待在一起。

婉儿对我的心思我看得真切,因为庆庙一遇而喜欢上我,或许能够说是一见锺情,但那兴许只是因为婉儿从小住在皇家别院,鲜少遇见其他男子罢了。

尤其我又长得特别好看,所以我真的怀疑涉世未深的婉儿其实是被我的外表吸引才喜欢我的。

这不是我在自夸,我的颜值是公认的高,能跟长公主一较高下的那种,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见了我都自叹不如。

所以我怎麽都想不明白,我有颜,有钱,有权,俗称高富帅兼白富美,为何我那只猫就是不喜欢我。

不过他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因为有我爱他就够了。

我会代替他的份,加倍疼爱他的。

和婉儿成亲後,我跟她入了洞房,随後我同她喝完交杯酒後又和她聊了几句,哄她多喝几杯酒,待会儿会舒服些。

其实我骗她的,我在那酒里添了药,药效发作,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我脱去她的外袍後将她安置在了床上,随後拿簪子朝我手臂割了一道口子,让流出的鲜血染红那块白绫。

大功告成後,我回到了我平常住的偏房。

婚房被我布置得极为喜庆,室内点着暖灯赤烛,窗上贴着红色的囍字剪纸。

寝具亦被我换了一套吉祥的红色款式,花纹华美的龙凤呈祥被褥,枕头绣上了鸳鸯戏水的图案,别於帐钩的帷幔亦是晚霞般的渐层绯红。

在这里等着我的,才是我今日真正的成亲对象。

我的承泽喵坐在床畔,身着刺金展翅凤凰的血色嫁衣,披着金丝锦绣的鲜红盖头,双手搁在膝上,时不时扭动着身体,状似紧张不已。

我掀起牠的盖头,望见了牠噙着泪花的凤眸。

承泽喵本就生得漂亮,精致昳丽,眉眼如画,如今略施粉黛,绦唇轻点,缀之更衬灼灼其华,艳若桃李。

红色项圈环着牠优美的脖颈,项圈前端的锁扣连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和牠腕间的皮革手铐接在一起。

牠的足踝则戴着灌了铅的脚镣,毕竟今天是咱们成亲的日子,我势必得比平常更加慎重,要是让新娘子跑了,那可就不好了。

我也担心牠的春叫会引来注意,所以让牠的唇中含着口枷,口枷连着玉势,能够直接肏开他的喉咙,这下牠连呼吸都会有困难,根本就不会有丝毫余力大声呼唤。

而我怕牠太过紧张,在替他灌肠清洗时特别往水里参了春药,并往他的小穴里塞了几颗缅铃替他放松心情,但又不能让他舒服到忘我,因此拿银环圈住了他的阴茎,末了又朝他的尿道里塞了一根纤细的银棍。

细棍上涂抹着一层脂膏,是我替承泽喵特别研制的,名唤媚吟春,远比黑市流通的春药功效强上数倍,饶是晶莹剔透的水晶,但凡沾上一滴,也会堕落成污浊不堪的淫玉。

看承泽喵恍惚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我来之前已经无精高潮了数次,我在别院耗费多日,已将牠的身体调教透彻,如今就算不触碰前端,他也能靠後穴就轻易攀上慾望的巅峰。

现在牠整只猫都飘飘欲仙的,彷佛一滩春雪融化在了我的怀中。

我取下牠的口枷置於床头,牠含着哭腔的甜美呻吟立刻就逸散开来,让空气升温的同时亦增添了几分缠绵情意。

牠不停向我撒娇,让我解开禁锢着牠慾望的淫具。其实牠直到前阵子都还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摘下这些道具自慰,後来被我处罚个几次牠就学乖,再也不敢未经许可就擅自取下了。

处罚的内容也不算太过苛刻,就是让牠抄录我指定的红楼页数,期间我会戴着羊眼圈从背後肏牠,时限内没抄完,少一行抽一鞭子,字迹太潦草的那行直接作废。

牠每次都要挨上不少鞭子,期间牠总是会哭着求饶,说牠下次不敢了。

话谁都会说,尤其是这只舌灿莲花的猫。

所以我後来都直接让牠戴上口球,直接封住他说话的能力,惩罚就是要刻骨铭心,否则如何能够称得上惩罚。

我摸摸承泽喵,让牠忍着,起身斟了两杯春酒,并把其中一杯递给承泽喵。

随後我解开了承泽喵的手铐,引导牠与我交杯。

承泽喵恍然地配合着我的动作,我知道牠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喝下交杯酒後,我将杯子收好,悠哉地脱下我的婚服,转过身时却听见承泽喵难以压抑的高亢呻吟,他又一次被肏到了乾高潮。

既然他的阴茎被束缚着无法射精,只会获得无精高潮,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存在着不应期,能够和女子一样,无限次数地高潮,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不过就算承泽喵陷入昏厥,我还是能够让他在睡梦中不间断地获得快感,但那样一个不小心就会直接把牠玩坏,因此我从未萌生过这样对牠的想法。

我将承泽喵身上的嫁衣脱下,牠身下的玉茎高高翘起,不断有透明的前列腺液从马眼的缝隙流出。

既然是洞房花烛夜,新郎自然要让新娘子舒服。

我摘下了银环,而後开始捋动起牠鼓胀的阴茎。承泽喵仰起脑袋,抓着我的手腕,发出了悦耳动听的春叫。

牠这只娇生惯养的猫被我开发调教过,如今又被我抹了药,脆弱的肉柱变得敏感至极,几乎就跟女性的阴核一样,仅仅是摩擦就能让牠爽得欲仙欲死。

“太刺激了哈啊啊肉棒好舒服、嗯啊再快、脑袋要坏掉了喵”

我听得不过瘾,让牠再多说些下流的荤话,这种反差萌实在让我欲罢不能,可惜承泽喵脸皮薄,除非是被肏到翻白眼露出高潮脸的地步,否则牠基本上都最多只会说出这些支离破碎的词语。

一阵痉挛之後,承泽喵如愿地泄了身,白浊的精液沿着缝隙款款而流,一滴一滴。无形中延迟了牠的高潮。

我顺势将承泽喵推倒在床,分开牠的双腿,一股作气拉出那一串湿漉漉的缅铃。

下一瞬间承泽猛然喵弹起身子,拔高音调尖叫出声。

我立刻又将牠摁回床上,直到缅铃离开承泽喵的身体,牠的脑袋已偏向一旁,双眸紧闭,泪流满面,津液沿着下颌滑落,在枕头上聚起一滩小水洼。

我喊了几声牠的名字,牠都没有反应,看样子是是被过於激烈的高潮给生生弄晕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更方便我等一下办正事。

我旋转着抽出那根银棒,脆弱的尿道受到刺激,惹得承泽喵又是一阵无意识的抽搐与呻吟。

而後我俯身衔住牠的肉棒,用舌尖来回刮搔着牠的铃口,精液流动得更加快速,全被我用舌头卷起咽了下去。

但这样还是太慢,於是我腾出一只手握住承泽喵的阴囊,一面有技巧地替牠按摩抚慰,一面替牠口交深喉。

层层叠加的快感很快就让承泽喵呜咽着再次射精。

这一次牠射得我满嘴都是,我将来不及咽下的精液吐在掌心上,把它当乳液似地全涂在了承泽喵的男根上。

接着我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案上的漆釉木盒後又坐回了床边,郑重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铺着厚厚一层垫子,垫子上放着一根银针,以及两枚小巧精致的银环。

这里虽然不似我穿越前那个世界,有新郎新娘结婚後戴上戒指的习惯,但我觉得成亲是件人生大事,重要的仪式绝不能少。

因此我砸重金订制了这两枚银环,银环上都雕刻着我的名字,一枚是范闲,一枚是安之。

我要亲手替我最心爱的承泽喵戴上,象徵我对牠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过我还是担心承泽喵会受伤,所以召出魔气,把牠的手脚拉开束缚,这样牠就算中途醒来也无法胡乱扭动。

我拿起银针,把它放在酒壶之中浸了浸,而後捻起承泽喵艳红硬挺的乳首,快狠准地用银针刺穿了它。

疼痛让承泽喵蹙起眉头,发出一声绵长的悲鸣,眼皮犹如蝴蝶振翅抖动着,似是快要醒来。

我不急不徐地将乾净的帕子覆上牠的乳头,挤出几滴鲜血後,我拿起银环,找到机关後它掰开,将它穿过承泽喵的乳头後应声扣起,随後把它旋转几圈。

在转动变得顺畅的同时,承泽喵也醒了过来。

我如法炮制地重复了一遍动作,与方才最大的不同之处在於这次承泽喵是清醒的。

承泽喵原本一脸茫然,看见我拿着银针与乳环接近牠後,牠果然开始抗拒般地疯狂挣扎起来。

但是没有用的,因为我早就把牠的四肢给锢住了。

承泽喵绷紧身体,哭叫着摇头拒绝。

我忽略了牠的哀求,捏起牠胸前另一抹朱蕊,把银针刺了进去。

牠惨叫一声,哭得更加凄怜。

替承泽喵戴好乳环後,我将银针放入箱中塞进床底,银环的设计极为复杂精巧,接口就与焊死无异,承泽喵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办法摘掉它。

回到床上时承泽喵仍在无助啜泣,束缚着牠的魔气早已消散,此刻牠蜷成了一团,背对着我,线条优美的肩胛骨宛若一对蝶翅,又似被剪断翅膀的残翼。

我扳过承泽喵的身子,欺身压了上去,扣住牠的双肩,教牠动弹不得。

牠像只炸毛的奶猫一样绷紧全身,注视我的目光盈满恐惧与怨毒。

无所谓,反正待会儿,牠就再也没办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被压制在床上的李承泽死死瞪着范闲,余光瞥见对方从袖中掏出的小瓷瓶,顾不得仍在隐隐作疼的胸乳,霎时挣扎得更加剧烈。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枚幽香四溢的瓷瓶终究被送到了他的鼻尖。李承泽猝不及防间吸入几口,药效发作得快,不过片刻他就被卸除了气劲,软绵无力的反抗化作了欲拒还迎的挑逗。

范闲松开李承泽,气定神闲地起身,捡起置於一旁的皮革手铐将李承泽的双手重新铐上。

李承泽眨了眨眼,眸中覆上一层水雾,锐利的恨意已然溺亡於汹涌的情欲之中,瑰丽的红犹若晚霞渲染天幕,伴随逐渐急促的呼吸在白皙的面颊泛开,缀出妩媚而勾魂的艳。

可范闲却只是低首轻轻啄吻了他的唇瓣,无视他眼中的渴望,背过身,慢条斯理地褪去喜服。

崭新的慾望再次席卷而来。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李承泽蜷起身子,双手死死攥着被褥,试图抵抗层叠涌上的噬骨欢愉,然则一股灼热的酥麻却自尾椎攀上背脊,犹如荆棘紧紧缠绕他的神经,又若涟漪在他的体内一圈圈荡漾开来,激起鲜明的空虚感,惹得李承泽情不自禁地泄出委屈的呻吟,彷佛在控诉着饲主的无所作为。

鸦黑的刘海被额间沁出的汗水浸湿,随着李承泽的胡乱扭动贴在小巧的脸庞上,替这张精致昳丽的容颜平添了凌乱的颓靡,犹若染上慾色,堕落成浊玉的水晶。

骚痒难耐的后庭自穴心泌出汩汩淫夜,不受控制地歙张着。这具被淫器操熟的身体已经准备好承受新一轮的操干,只待被侵犯者彻底撑开填满的美妙刹那。

理智彻底灰飞烟灭,李承泽终於屈服在原初的慾望之下。他转过身子,近乎乖巧地分开双腿,朝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的饲主展露他最柔软脆弱的一面。

他的求饶浸着哭腔,犹如奶猫呜咽挠得饲主心痒:“范闲、安之,帮我,帮帮我”

范闲翻身上榻,跪坐在他的腿间欣赏着那口瑟缩着吐出透明汁液的小穴,遂而伸出一指探入被缅铃调教至红肿的甬道之中。

饥渴的淫肉谄媚而温驯地包裹住他的手指吸吮,范闲唇角微勾,似是被取悦一般,弯起手指顶上那熟悉的突起。连绵的快感让李承泽的呻吟变得愈发急促,更加婉转动听,不由自主地挺胯迎合范闲的指奸。

“嗯啊啊啊”被不断触摸的前列腺很快就将李承泽的男根刺激至勃起,顶端流出慾望的泪滴。李承泽想自渎,手才刚离开被褥,察觉到他意图的范闲就忽然改变力道,凶狠地使劲来回刮蹭那块嫩肉。

过激的快感与疼痛霎时窜入大脑,教李承泽声音都变了调,忍不住摇头啜泣,欲待扭身逃离,下一秒却被范闲握住了阴茎快速捋动。

范闲的动作简直与温柔毫不相干,说是粗暴也不为过。

直切要害的抚慰让欲望迅速叠加,爽得李承泽蜷起足趾,双腿颤抖着踢蹬被褥,呼噜不断,像极了一只漂亮的猫咪在享受饲主的抚摸。

“哈啊用力嗯啊”

又有谁能想像到呢,床上这只软萌温驯的,会向饲主撒娇求欢的家猫,在数月以前还是一只孤傲难驯,妄想舍弃饲主另谋新居的野猫。

范闲又撸动了几下,松开李承泽的阳物同时抽出在其後穴中肆虐的手指。倾下身,附在李承泽耳边轻声诱哄:“承泽喵,屁股翘起来。”

李承泽睁着一双迷离的凤眸,茫然地望着范闲,微张的唇中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艳红舌尖,嘴角挂着一丝透明津液,无端衬出几分痴态。

李承泽的脑袋早就被药效跟情慾搅动得一团混乱,无法分辨范闲的话语,一心只想获得快感的救赎。因此当范闲摆弄起他时,他只是乖顺地翻过身子跪於床榻,软塌腰枝,高厥臀瓣,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之中,自欺地逃避着什麽。

被穿了环的乳尖蹭过乱成一团的被子,微痒,冰凉,勾得李承泽打了个激灵,上瘾似地情不自禁摆动细腰,用乳头摩擦布料来舒缓升腾的痒意,屁股亦连带摇晃起来,晃出诱人的肉浪。

范闲玩味地舔舔唇,一巴掌搧上那两团白嫩的雪团子。听见猫咪发出吃痛的闷哼,於是又狂风骤雨般地落下掌掴。娇嫩的肌肤很快就染上一层绯红,那只屁股晃动得更加热情,状似躲避,实则却是在渴求着更加粗暴的对待。

被开发透彻的身子已然适应鞭笞,借助药物的功效,甚至能从疼痛的摇篮中催生出别致的快感,灼热的,火辣的,宛若地狱中生生不息的烈焰,燃烧着罪人污秽的灵魂;又似慾望的潮汐,翻搅着李承泽溃散的意识,温柔地将他拖至更深遂黑暗的慾海之中。

李承泽裹挟了哭腔的呜咽在抽打中变得愈加柔媚,高亢,像只发情的母猫在叫春。

这道悦耳催情的呻吟却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范闲箝制住李承泽的纤腰,炙热粗长的硕物毫无预警地肏进了他的后穴,尽根楔入。纵然饱嚐调教,小穴到底不是用来承欢的孔窍,狭小的窄道被破开的同时,李承泽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都在发抖。

尤其是那枚肉刃,不待他缓过劲就开始凶悍地横冲直撞。李承泽感觉自己就要被活生生撕裂,下意识地想要逃跑,脑袋却被范闲抓着头发按进枕头里,以一种征服的姿态,象徵绝对的支配。

“乖,别怕。”范闲的声线含着温柔的笑意,按住李承泽後脑的力道却大得残酷,直接扼杀了李承泽反抗的丝毫可能。

李承泽的口鼻都被堵得死紧,平常再简单不过的呼吸换气於此刻的他而言竟变得困难异常。死亡的恐惧唤醒了他的求生慾,他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范闲的禁锢,绝望的哭叫也因此变得凄厉尖锐,宛若垂死天鹅的啼鸣,透过棉絮传入范闲耳中後又似山间回音虚幻飘渺。

范闲凝视着身下的猫,猫虽然因为缺氧的恐慌而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不断挣扎反抗,但猫终究只是一只被拔去利爪的小猫咪,一旦被按住脑袋,扣住细腰,就再也无法逃离,难以躲避,只能颤抖着厥起臀瓣挨肏,哭泣着乞求饲主垂怜。

过了今夜,他勾起一抹明媚得令人悚然的笑容,猫就会成为只属於他的猫。

李承泽努力张大口,在塞满枕头的棉絮间汲取残存的氧气,然而他越是挣扎,就被范闲锢得越紧,身後肉柱的抽插就愈发狠戾,几乎要将他钉死在床榻上。硕大的蕈首每次都会狠狠辗磨过敏感的突起,顶到深处的穴心,超出阈值的快感被无限放大,疼痛与快感的界线被濒死的窒息所模糊,融合,最终合而为一,化作无尽的情慾浪潮将他的存在完全吞噬。

他快坏掉了。

有时操得太狠,李承泽会条件反射地做出微弱的挣扎,痛苦地弓起背脊,似是想要挣脱束缚。这时范闲就会刻意放缓速度与劲道,慢条斯理、蜻蜓点水般地磨蹭饥渴的肠肉,直到李承泽按捺不住,重新回到欲望的怀抱里,才继续掐着李承泽抖若筛糠的纤腰,大开大合地挺胯肏干这只瘫软成一汪春水的猫。

窒息导致的濒死让李承泽的脑袋逐渐空白,肌肉开始失控地痉挛抽搐,身後那口淫液横流的蜜穴却侍奉得比过往都还要热情如火,湿滑软嫩的媚肉绞缠着炽热的男根乱颤吸吮,抵死缠绵般地狼吞虎咽,紧致得犹若处子,却又艳熟得宛如名器。

极致的反差勾得范闲更加兴奋,身下的硕大又胀了一圈,肏干得愈发悍然,漆黑如墨的眸中渐渐浮现出艳丽如血的猩红。

但他还是松开了对李承泽後脑的箝制。

终於得以呼吸的李承泽偏过头,呛咳数声便像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时不时因为被顶到爽点而发出蜜糖般甘美甜腻的呻吟,勾人得紧。

虚弱喘息的狸奴身上覆着一层薄汗,似是方从水里捞上岸一样,湿漉漉的。范闲俯下身,拨开他凌乱湿润的黑发,随後舔去眼角晶莹的泪珠,沿着未乾的泪痕啄吻着红润的脸庞,最终虔诚地吻住了李承泽的唇瓣。

那是一个纯粹的吻,没有丝毫霸道的侵略、扭曲的独占,深沉的欲望,有的只是乾净透明的爱恋。

然而,那却是从极致的憎恨中淬炼出来的病态。

范闲继而含住李承泽柔软的耳垂轻轻舔弄啃噬,同他缱绻厮磨,灼热的鼻息洒在敏感的肌肤上,惹得李承泽又是一阵战栗,呻吟也变得更加柔软。

李承泽恍惚听见范闲问他,舒服吗,承泽喵?可他整个人都已经无可自拔地沉沦於罂粟般的肉欲之中,只想全神贯注地获取更多爽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极致快感,解忧,散愁,舍弃这笑话一样的可悲人生,远离这肮脏至极的五浊世间。

他听不懂范闲的问题,没有回答,只是娇喘着,嗯嗯啊啊地媚叫,甚至是更加热切地扭腰迎合身後顶弄的节奏,肉体相撞的声响与肉棒抽插的淫糜水声回响於布置喜庆的室内之中,和着他的叫唤,似极了一谱催情助兴的淫词艳曲。

未得答案的范闲不满地沉下脸,索性止住征伐,将阴茎塞在温暖的小穴中一动不动。

快感倏然中断,无法被满足的慾望转化成折磨人的空虚,蔓延至四肢百骸,李承泽不能明白为何那根肉棒好端端地忽然就失去了动静。焦虑与不安骤然涌上,化作无形的大手攥紧他的心脏,难受的泪水盈满目眶,他迫切地需要高潮来舒缓他的痛苦,哪怕是饮鸩止渴也无所谓,就算因此坏掉也没关系。

彻底屈服於淫欲的李承泽犹如一只饿坏的小馋猫,急促地摆荡腰枝努力吞吃起男人的粗长,主动将自己的敏感点往龟头上撞,却又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胯,无情地箍在原地,动弹不得。

李承泽呜呜咽咽地挣扎着,着急得哽咽啜泣,奈何那手掌却若玄铁一般坚固,压根就无法挣脱。他泪流满面地回望范闲,神情溢满哀求。

未料范闲却不吃这套,只是淡淡抛出一句:“我教过你的,这时候你该说什麽?”

李承泽闻言愣怔,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对此刻的他而言却是复杂得难以解读的讯息,他的大脑早已被慾望填满,无法思考,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他可怜兮兮地注视着范闲,却无法从范闲猩红的血眸中觅得分毫怜爱,望见的只有不容置喙的冰冷。

见范闲不为所动,李承泽委屈地抽噎一声,终於不得不聚起一丝理智来思考这道问题的答案。

“想、想要被范闲操”李承泽颤着声音道,“求求你,操我”

“你是什麽?”范闲俯下身叼住他的後颈吮吻,“说出来。”

“我、我是”那凝聚而起的一丝理智让苦涩漫至了李承泽的心间。他的鼻头发酸,哭得通红的双目又氤氲出羞耻的泪水。他想将脑袋再度埋进枕头之中,把理智活活闷死,恨不得让自己重新坠入情慾的深海,这样至少还能够守护住那尚未彻底湮灭的可悲尊严。

然而范闲察觉到李承泽的企图,先一步扯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扬起脖颈,让他无处可逃。疼痛的刺激教泪珠自眼眶滑落,李承泽吃痛地呜咽出声,只能在范闲的注视下抽泣着说:“我是范闲的承泽喵最喜欢、喜欢被主人肏到潮吹喵”

范闲轻笑着,将李承泽翻过身,从跪趴的姿态换作仰躺。李承泽尚未自天旋地转的晕眩中回神,停在李承泽后穴中的粗长便再次展开新一轮更加凶悍的抽插。

李承泽的灵魂几乎被极端的羞耻与快感给撕得粉碎,理智在强烈的撞击下全面崩塌,他情不自禁地用双腿紧紧缠住范闲的劲腰,发着抖,努力地将那根炽热的阳根吞得更深,慾望失控地在四肢百骸中奔窜,呻吟也彻底放荡起来,高亢而悦耳,催情且动听。

及至钟鸣漏尽,这荒唐淫乱的春宵才堪堪迎来尾声。

范闲抽出性器,从容不迫地按摩着李承泽微微鼓起的小腹,享受着对方从嗓子里泄出的模糊呻吟。

被射进後庭深处的白浊精元与潮喷的淫水受到挤压,汩汩流出红肿的穴口,淌过李承泽白嫩的臀瓣与腿根,款款滑落,在绣满喜庆图案的鸳鸯被褥上留下一滩失禁般的水痕,模样淫靡得教人欲罢不能。

被肏得连腿都阖不起来的李承泽躺卧在拔步床上,身体微颤,如瀑青丝犹若凄然凋零的海棠花瓣散落於床榻上,缀着缠绵的颓丽,勾勒出诱人的性感。

获得缓解的药效终於放过了他,让意识从肉慾的禁锢中挣脱,重拾一丝清明。

他微垂眼帘,恍惚地凝望虚空,神情无悲无喜。额前的黑发沾着薄汗贴在精致俊秀的脸庞上,配着高潮的余韵,情欲的残艳,衬出了濒临破碎的美感,彷佛一经触碰就会碎成尘埃消散无踪。

“你今天很乖,表现很好。”范闲伸手覆上李承泽的面颊,温柔抚摩,“想要什麽奖励?”

李承泽涣散的眸子凝起焦距,对上范闲的视线,有气无力道:“杀了我。”

范闲动作一滞,徐徐漾起笑靥:“我不过夸你两句,”他眯起眼睛,笑容染上几分危险的意味,“尾巴就翘起来,什麽浑话都敢乱说了?”

“既是浑话,你又何须动气?”李承泽扯扯嘴角,亦缓缓勾起一抹微笑,虚幻而迷离:“将我囚禁笼中,当成禁脔凌辱至今,可有一解你心头之恨?”

“这话说得不对。”范闲缓和语气,认真地解释道。知道这只猫又在跟他闹脾气,每次承泽喵有小情绪的时候总是会刻意吐出这些他不喜欢听的话来激怒他,“你不是禁脔,是我心爱的承泽喵,我不可能恨你的。”

“呵。”李承泽的嗓子因超出负荷的欢爱而低沉嘶哑,却反倒使话音中的嘲讽鲜明得难以忽略,“让我当你的宠物,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范闲勾住李承泽颈间的艳红项圈,将全身无力的他从床上拽起,笑眯眯地道:“你敢寻死,我就替你穿上量身订制的拘束衣。不知道那是什麽?它与寻常衣裳相似,但衣袖极长,使用的布料极为坚韧,穿上便能禁锢住穿戴者的上肢,藉以保护并阻止穿戴者自我伤害。”

李承泽冷下脸,不甘示弱地瞪着范闲。

范闲的语气盈满愉悦,彷佛这是一件十分值得令人期待的事情:“待穿上後,将双臂交叉摆置胸前,而後把衣袖尾端绕至背後扣紧固定,这样你的上半身便动弹不得,就算你不断扭动、挣扎,也绝对无法自行挣脱从今往後,无论是如厕、洗漱,还是喝水、用膳,即使你再不愿,你都只能依赖我。当然,若是你想咬舌自尽,我也不介意让你一直戴着口球。”

“你这疯子。”被这近乎疯狂的言论惊吓到的李承泽猛然挥开范闲的手,欲待往後逃,却被范闲一把捞进怀中牢牢箍住。体内残存的药力很快就在范闲的挑逗下重新复苏,让李承泽连挣扎的力气都聚不起来,只能像只没有骨头的猫依偎着范闲。

他急促喘息着,竭力平息在身体里奔流的欲望:“欠你的命,我还给你不行吗?”声音几乎快哭出来似地,“拜托你,你杀了我吧”

范闲轻拍着李承泽发颤的背脊,对怀中家猫濒临崩溃的情绪视而不见,亦对他的悲鸣充耳不闻:“奖励的话之前滕梓荆曾做了具木马送他的孩子,我觉着你这般孩子心性,应该也会喜欢骑,明日我便命人打造,过几天给你送来。”

他又一转话锋,宠溺地揉了揉李承泽的头发:“承泽喵,等我一下,我去打盆热水给你擦身子。”

待范闲起身离去後,李承泽颓然垂下脑袋,流着泪。喜庆洋洋的婚房中回荡着他绝望的啜泣声。

──真可怜,连自杀都成了奢望。千万别做傻事喔,范闲虽然离开了,但他的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可是无所不在的,如果你想咬舌或是撞墙,都会被它们阻止,这点你再清楚不过,毕竟你之前都尝试了那麽多次,但哪次成功过?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范闲从北齐回来後,就彻底疯了,如今激将法已毫无用处,你跟他扯再多道理都是白搭,他对你的执念太深,死都不可能放过你。

那个甜美的声音轻声道。

──为什麽不放弃挣扎,乖乖当一只宠物猫呢?范闲那麽宠爱你,你想要的东西开个口,转头就给你送来了,再不济就向他撒个娇,什麽东西还得不到?你的吃穿用度,待遇规格也不比你之前在王府时要来得次,而且你再也不用去烦恼朝廷上的那些权势斗争尔虞我诈了,无须如履薄冰地在天子脚下挣扎求生,也不用继续当一颗砥砺太子的磨刀石,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不好。”李承泽浑身一震,止住哭泣,余光瞥见一个白色物体,遂缓缓抬起眸子,视线落在置於床头柜上的瓷瓶,“我是庆国的皇子,不是权贵的脔宠。”

那个瓷瓶之中装着范闲刚才予他嗅闻的烈性药物。范闲回京後就忙着处理鉴察院与朝堂的政务,有一次范闲走得临时,将写到一半的纸张匆匆收进抽屉後便大步流星地离去,忘了上锁,也因此让他逮到了机会查探长久以来被喂食的药物究竟是何种作用。

那药虽对身体无害,但会逐渐使人精神质变,若是用量过多,服药者有朝一日终会完全失去自我,变得跟初生婴儿一样懵懂无知。照他长期被范闲喂食的剂量来看现在再将那一整瓶药灌下去,人也差不多废了。

李承泽压抑住浑身的酸痛爬向床头,一把将那白净的瓷瓶纳入手中,死死握着它,彷佛在握着仅存的一丝希望。

──你知道喝下去,会发生什麽事情吧?或许你这辈子都再也无法恢复了,这样也无所谓?

“他既然会喂我喝这种东西,不就表示他想将我调教成那副模样?”李承泽扭开盖子,在将那瓶药仰首饮尽的同时阖上湿润的眼,呵地笑出声来,“我欠他的,现在我全部还给他。”

随着药效的发挥,他脱力地倒卧在床上,身体彷佛有团烈焰在燃烧。李承泽痛苦地蜷起身子,骇人的情欲化作浪潮层层涌上,可他依然在笑,那断断续续的沉闷笑声中盈满了释然般的悲怆,更多的是对於如戏人生的嘲讽嗤笑。

“这具身体,他想要就拿去我不要了。”

在意识完全崩塌的前一刻,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入耳畔。

李承泽是被脸上的痒意给弄醒的。方一睁眼,就看见少年一副做亏心事被当场抓个正着的心虚表情,连那戳他脸颊的手指都忘了藏起。

“你在干嘛呢,安之?”李承泽有些好笑地坐起身,环视四周,发现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只有他们两人。然而李承泽的内心却没有丝毫诧异、不安,甚至是茫然困惑,彷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睡好久,我等你醒来等到花都快谢了。”少年嘿咻一声站起身,随後向李承泽伸出手,将李承泽一把拉起,“承泽,走吧。”

李承泽牵住少年的手,慢条斯理地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你要带我去哪?”

“你忘记啦?我去北齐前和你约定过的啊。我答应过你的,待我平安归来,我就要向陛下退了我与婉儿的亲事,请旨娶你。”少年微羞地挠挠脸颊,笑得天真烂漫,“其实我还有准备一个惊喜给你,我都想好了,就是等咱们成亲,我就带你去各地旅行,你之前说过有些美景你很想亲眼看一看,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李承泽愣了下,唇瓣歙动,想说些什麽,却发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承泽,你为什麽哭了?”

“我”李承泽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眼泪却落得更凶。

“乖呀,不哭了。”少年伸手拭去李承泽面上流淌的泪水,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摩娑着他的背脊,“有我陪着你呢,谁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这句话犹若一个开关,终於让李承泽的泪水决堤。他颤抖着手回拥住少年,将脸埋在少年的颈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就在李承泽哭泣的时候,一道道纯白的裂痕在黑暗中蔓延开来,冰层碎裂般的轻脆声音不断回响,愈发清晰。

少年拍拍李承泽的脑袋,示意他抬起头来,又在李承泽照做时恶作剧般地用手指戳上李承泽的脸颊。他看着李承泽泪流满面的呆萌表情,爽朗地笑着说,“你看你,堂堂二皇子都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而後他柔下嗓音,郑重地问:“承泽,你愿意与我成亲,跟我一起去旅行吗?”

李承泽注视着少年良久,破涕为笑:“好。”

刹那间,黑暗轰然崩塌,纯粹的白色宛若撕裂长夜的黎明曙光,将世界完全笼罩。

李承泽紧紧拥住少年,露出幸福的笑靥,和他一同在炫目而耀眼的白光中化作碎片,灰飞烟灭。

──听说,范闲养了一只猫。

那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常。

要和范闲进一步商讨澹泊书局事宜的范思辙来到了范闲的住处,但他门都还没敲,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朝向门扉逼近。

不对啊范闲啥时变得这麽热情了?

范思辙脑海中刚浮现这抹疑惑没多久,就被里头传来的一声巨响给吓得烟消云散。

唉呦我的妈耶吓死本少爷。

范思辙捂着噗通狂跳的小心脏,待呼吸缓过来後,这才不放心地敲了敲门:“范闲,你还好吗?”

良久之後,范闲从容不迫地开了门:“呦,你找我?”

一副云淡风轻,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屋里刚刚发生什麽事了?”范思辙边说边用余光探向范闲屋内,“怎麽闹出那麽大动静?”

“没什麽。”范闲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住范思辙的视线,“就是我的猫不想洗澡,跑给我追呢。”

范思辙狐疑地收回目光。怪哉,范闲啥时养猫了?

“找我有事?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继续抓猫了?”

“啊、这倒也不是什麽急事,既然你在忙,那我就下次再来呗。”

范思辙和范闲道完别,回程越想越奇怪,这也不对啊,就算范闲养了猫,但怎麽刚刚他就没听见半声猫叫?

途中他遇见了正要往范闲那里送饭的小莲,他记得小莲也是跟着范闲一起前往京郊的其中一个仆从,也许她知道些什麽。

於是范思辙叫住了小莲,拉着她到一旁,小声问道:“小莲,我问你,范闲是不是有养猫?”

“思辙少爷,奴婢现在就是要去给范闲少爷的那只猫送饭呢。”

小莲这丫头性子直爽,天真单纯,喜怒哀乐全写在了脸上,范思辙瞧着小莲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也就不疑有他,摆摆手後便让小莲离开。

原来还真是猫呀。

害他还有一瞬间以为范闲金屋藏娇来者。

但范思辙不知道的是,这名单纯的少女所以为的事实,不过是范闲编撰出来的谎言。

从小莲手中接过盒饭,范闲关上门,在转过身的同时歛去那漫不经心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家猫。

那只原名为李承泽的家猫长得极其标致,一头长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坠在身後,身上衣装正凌乱地敞开着,裸露出的肌肤满是饱尝宠爱後的红痕。

只可惜家猫现在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牠的嘴巴早在范思辙的声音响起时,就被魔气化成的触手给塞住,就连四肢与细腰也被牢牢锢住,完全动弹不得。

纵然牠体内的淫具正抵着牠的前列腺不停肆虐,牠也只能痉挛着落泪,不停在高潮中载浮载沉。

待小莲的脚步声远去,范闲勾勾手指,触手遵循命令抽离家猫的嘴巴,却仍恋恋不舍地在家猫的颈间流连,宛若亲密无间的伴侣,正对其百般爱抚。

一失去堵塞,那柔媚的呻吟立刻就在市内逸散开来,夹带了家猫恐惧的哭泣,听起来就跟路边发情的母猫一样充满欲求不满的哀怨。

“主人喵、喵呜我知错了喵”牠求饶道,“快让我射嗯啊我快坏掉了喵”

范闲随手将食盒放在桌上,踱至家猫的面前,弯腰解开家猫腰间的束带。

那衣裳顿时散了开来,自滑落肩膀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宠物猫的手臂上。

范闲的指尖点上宠物猫漂亮的喉结,旋即慢慢下滑,在牠微微鼓起的,戴着银环的双乳绕了一圈後,遂又滑过腹部,来到被锁精环牢牢束缚住,勃起至肿胀的男根,沿着它的经络轻轻摩娑。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范闲没有理睬家猫盈满泪水的哀求目光,而後曲起手指,往牠的阴茎顶端弹了下去,“我说得对吗,承泽喵。”

宠物猫疼得眼眶直流,终於忍不住哭出声来。

感受到家猫情绪的魔气试探性地‘望’向范闲,得到范闲的默许後,立即争先恐後地对宠物猫展开新一轮的蹂躏。虽然范闲向来都将其称为疼爱。

范闲撑起身子,背过身去,身後宠物猫既可怜又妩媚的哭喊很快就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嘴巴,又像是在吞咽着什麽。

若是仔细去听,甚至还能捕捉到窸窸窣窣的吮吸声响。

进入卧室,范闲从抽屉柜中拿出了药膏往手臂擦药,这是承泽喵往他手上挠的,不多不少五道血痕,还挺疼的。

不久前他正抱着午睡的承泽喵享受吸猫的快乐,未料承泽喵醒来後就忽然害怕地挣扎起来,亟欲挣脱他的怀抱,甚至还往他身上挠了一爪子。

起先他并未往心里想,权当是宠物猫做了恶梦受到惊吓,出於自卫的本能才会攻击他。

然则他却听见了承泽喵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的话语。

──滚开,范闲!

这虽只是昙花一现的异状,宠物猫很快就恢复了清醒,一如既往地喵里喵气唤他安之,喊他主人,後来还直盯着他血淋淋的伤口瞧,一副茫然无措的可怜模样。

不过范闲并不排除这只温驯家猫回想起自己曾是只凶悍野猫的可能性,所以他先牛刀小试,让魔气去进行一番试探,确认这只猫究竟是否在演他。

时光飞逝,距离成亲那日过去已然三月有余。期间他手把手教导宠物猫,慢慢和宠物猫重新建立彼此的亲密关系。

家猫虽遗忘了自己是谁,遗忘了所有人,遗忘了发生的每件事情,却依然记得日常生活的习惯,甚至记得如何说话、、书写。

更遑论面对危险时的求生本能,那是早已铭刻於骨子里的。而他过往对家猫进行的调教也已融於骨血之中,就算家猫没意识到,牠的身体也会在听见范闲的命令後自动做出反应。

现在遇到的情况,范闲愿意将其称为错误排查,或者说是例行检查也行,若是他的承泽喵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无所谓,反正他准备了好几种应对方案。

上完药,绑好绷带後,范闲再次来到了宠物猫的面前。被迫替魔气化形而成的触手昂首深喉口交的家猫一看见范闲就呜呜咽咽地发出悲鸣,一双漂亮的凤眸哭得红通通的,彷佛受尽了委屈的猫在向饲主撒娇讨摸。

范闲上下观察了一番,确认猫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闪烁着深沉复杂的情绪,唯有清澈的波光荡漾时情不自禁放下心来,心中却又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连他也猜不透这情绪从何而来,为何而生,但是他不在乎。

无论是野猫还是家猫,都是属於他的承泽喵。

从前从前,有个年轻人罹患了绝症,只能孤独又无助躺在病床上等死。

彼时的时光似是被无限拉长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备受煎熬,但即便如此,他也想继续活下去。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他室友的床铺空了,所有生活用品都被清得一乾二净,浑然不像是住过人的样子。

他知道室友已经离开了,而他很快就会追上室友的脚步,永远离开,再不踏进医院半步。

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到了後来,他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就连呼吸也是如此吃力。

最後他在平凡无奇的某天深夜,沉默地咽下在这世上的最後一口气。

後来啊,那个年轻人投胎成了一个小婴儿。

小婴儿长大成少年後,离开了乡下,来到繁华的京都。

少年在京都遇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并受邀参加了王爷世子举办的诗会。

只不过少年对吟诗作词不感兴趣,所以就在诗会途中找藉口遁了。

少年就在王府闲逛,逛到了後院,然後在那里看见了一只小黑猫。

小黑猫就坐在椅子上,慵懒地舔着牠的爪子。

少年是。时间悄然流逝,在看完数本奏章后,庆帝听见了李承泽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但是那声音却诡异地充满了煽情的味道。

庆帝转过头,他的孩子缓缓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望。

“……承泽?”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庆帝放下奏章,欲待触碰李承泽的脸颊,却被李承泽向后躲开。

庆帝一愣。锐利的鹰眼此刻罕见地染上了一丝困惑。

他看见李承泽害怕地抱紧了被褥,正用一双盈满水雾的眼睛四处张望,就好似在寻找着谁。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李承泽的全身都在颤抖,“主人、主人在哪里喵呜?”

庆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扣住李承泽的手腕,将对方从被窝中揪出来,“你再说一遍,朕是谁?”

李承泽就像只猫一样拚命抓挠着庆帝,泪水不停从他的眼眶中滚落,“好疼、放开我喵……我要主人喵……”

脸色铁青的庆帝没有放开他,只是冷着声音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承泽喵很乖,才不要告诉你这个老头子喵!”李承泽泣不成声地说,“放开我喵,我要去找主人喵……”

“你告诉朕,你是谁。”庆帝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但凡你说出口,朕就放你离开。”

“真、真的喵?”李承泽小心翼翼地问,那双本应充满算计与阴狠的眸子此刻却像个稚嫩的孩童一样,荡漾着纯净的光辉,“只要说出来,你就会让我回家喵?”

庆帝缓缓点头。

“承泽喵……”被庆帝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李承泽扭过头,小声地回答,“是主人最心爱的承泽喵。”

庆帝的眉角又是一跳,“那你给朕说说,你平常跟你的主人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不、不知道喵……好疼……”李承泽吃痛咬牙,委屈地含泪道,“主人会让承泽喵玩尾巴和毛线球,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就会让承泽喵骑木马……真的呜……我没有说谎喵……”

拒绝思考那些是什么玩意的庆帝面上已经彻底没了表情,“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李承泽踌躇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就好似要说出口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

过了半晌,李承泽抿了抿唇,这才终于将那羞耻难耐的话语给说出口。

“因、因为……主人说这样子……”李承泽难为情地说,“承泽喵才可以尽快替主人生出猫崽崽……”

彻底裂开的庆帝闻言深吸了几口气,压下那股久违地涌上心中的杀意。就算他对李承泽自幼狠戾,但李承泽体内终究留着他的血,是他的至亲骨肉,是他的儿子。

但是他的儿子,现在却被他的另一个儿子摧残成这副模样。

“从现在开始,没朕的允许,你休想跟你的主人见面。”庆帝松开手,“你要是胆敢偷跑,朕就杀了你的主人。”

李承泽立刻缩回角落,抱着枕头不停地抽噎着,“你是骗子呜……我要主人喵呜……我要回家喵……”

“主人……这里好可怕……快来接承泽喵回家……喵呜……”

庆帝脑中那根理智的弦终究还是断了。他手臂一挥,所有奏章全被他扫落在地。

“宣太医!”他怒吼着步出寝殿,“治好二皇子之前,离开寝殿者,杀无赦!”

大东山之变毫无悬念地以叛军的落败划下了终结。

皇帝陛下在大东山上曾亲口告诉过范闲,承泽,能不杀便不杀。当时的范闲本以为皇帝陛下是念在与李承泽的父子情分,又或是替叶灵儿留个男人,好让她不至于年纪轻轻守活寡,这才对自己下了这道密旨。

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定,范闲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大东山之变的主谋是李云睿,太子与二皇子才是受她摆布的对象。但是庆帝却隐瞒了这件事,转而昭告了天下荒谬至极的谎言。

此次叛乱乃是二皇子李承泽一手主导,长公主李云睿和太子李承干虽为同谋,但皇帝慈悲,念在二人是为李承泽所胁迫,故免去二人死罪,软禁于宫内。

二皇子李承泽,死罪难逃。

庆帝不让他杀了李承泽,庆帝让李承泽活着,不过是为了榨干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让他独自承担所有罪孽后再将他当众处刑,以彰君威,大义灭亲之范。

不过李承泽的死活范闲并不在乎。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的承泽喵从王府接回家。今天京都发生这么大件事,想必牠早就吓坏了,此时正躲在某处瑟瑟发抖也说不定。

如此一想,他这主人当得还真是失败,他当初就该在长公主偕两位皇子发兵叛乱的第一时间直接把他这只喜欢到处乱跑的猫给抓回家,说什么都不能放牠出家门一步。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但俗话说得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所以范闲来到了二皇子的王府。

然而入了门,范闲却只见坐在桌案旁独自啜泣的二王妃叶灵儿。

范闲环顾了一遍周遭,既然承泽喵不在这里,那么大概又是在寝室等他了。于是范闲绕过叶灵儿,打算直接进入卧室。

这时,一道疲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在等你。”

范闲止住脚步。

无须回头,范闲也知道叶灵儿正在用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眸注视着他。

“师傅,承泽他……”叶灵儿话未说完,便悲不能抑地哭了出来,“他自从回来后、便一句话都不肯说,我知道他已经、已经不想活了……”

兴许是他从以前就对二皇子心存偏见,且他们两人极为不合。所以范闲能够在听完叶灵儿泣不成声的请求后,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残忍地想,既然二皇子心存死念,那么他说再多也不可能阻止二皇子寻死。

二皇子要死便死罢。

不过范闲比较担心的是,二皇子的死会刺激到他家那只心思敏感得几乎神经质的猫,一言不合就干出一些丧心病狂的自残行为。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承泽喵出了事,范闲也活不下去。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道:“我会尽力。”

可惜有些事情,即便尽力了,却还是会迎向必然的失败。

在李承泽死后,范闲抱着他的尸体走了很久很久。

他把李承泽的尸体带回了范府,然后一针一线,亲手把他脖子上的伤口给缝了起来。

缝好之后的李承泽,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就好像方才那个笑着自刎的人不是他,而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人。

半晌后,范闲将李承泽放在了床上,开始满屋子寻找他的宠物猫。

他那只猫最喜欢坐在窗边晒太阳了,可是范闲没有在窗台找到牠。

后来范闲又想,啊,还有牠的窝。这个时间,牠应该是躲在牠的箱子里睡觉呢。所以范闲掀开了放在床脚的实木箱子。

他那只猫细皮嫩肉,娇贵得紧,所以他在箱子里铺上了质料极好的绒垫,还给牠安置了一颗软绵绵的抱枕。

以前范闲经常趁着猫儿睡觉偷偷翻开盖子,偷窥牠的睡姿。他的猫儿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睡觉时总会抱着那颗抱枕,模样可爱极了。

看到这样的牠,范闲会揉揉牠的脑袋瓜儿,又或是用指尖轻轻刮搔着牠的小脸蛋。

熟睡的猫儿感觉到了饲主的爱抚,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

那时的范闲笑得开心极了,心想着要是能就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

但是现在,箱子里空无一物。

范闲的猫不见了。

范闲的心跳漏了一拍,无端慌张起来。他的猫究竟去哪了呢?

他像个疯子一样,翻遍了整座范府,不断喊着宠物猫的名字。完全看不见范若若和范思辙担忧且惊骇的神情。

直到夕阳西下,他还是没能找到他的猫。

范闲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坐在了李承泽的尸体身边。

凝视着李承泽睡着似的平静容颜,范闲潸然泪下。

这时他才终于想起来,原来他的猫早就死了,死在他面前。

范闲捂住脸,猛地迸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翌日,范闲毫无预警地失踪了,带着李承泽的尸体。

所有人都在找他。不论是范健,陈萍萍,五竹……还是庆帝,然而他们倾尽了一切,都没能找到范闲。

范闲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数百年后,神庙消殒,王权衰微,毁灭的世界被天道重新构筑,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同时,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范闲重新现世,却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他以鲜血绘染天空,用白骨堆砌大地,将黑暗笼罩世间,灭杀诸天神佛,终是成了妖僧口中的屠世修罗,恶鬼罗刹。

往昔的称号早已被众人忘却。人们见了他,断然不会联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会是数百年前扬名天下的文坛巨匠,南庆诗神。

魑魅魍魉见了他,唯有无尽的崇拜与敬畏;仙侠之士听闻他的名讳,只剩满腔的畏惧与憎恶。

魔尊范闲。

世人这般称呼道。

在吞噬了妖僧的修为后,范闲亦一并继承了他的记忆。

妖僧在入魔前,是个在山间寺庙修行的平凡和尚。

某一天,小和尚遇到了一只人身蛇尾的女妖。害怕被女妖吃掉的小和尚拚命地跑呀跑,最后脚一滑,差点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

女妖见状,用尾巴将小和尚卷了上来,甩到树下。她问道,“你跑什么?”

小和尚心中虽害怕至极,却仍诚实地回答,“我怕你吃我。”

女妖闻言失笑,“就算要吃,我也不吃你这种干巴巴的小鬼。”

不待小和尚说话,女妖又继续说道,“小和尚,若是明天没事,下午便来这儿找我吧。”

小和尚想问女妖为何找他,但看见女妖柔和的笑颜,小和尚将滚至唇边的问题给咽了回去,一个劲地点着头。

就和范闲曾经翻阅过的那些言情书籍一样,一次、两次……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和尚与女妖成了朋友,并得知了女妖长生不死的事情。

女妖和小和尚说,因为你是第一个没有对我刀剑相向的人类,所以我救了你。我曾经拥有一个朋友,但是他背叛了我,将我长生不死的秘密昭告天下,自那之后,所有的人类都想杀我,吃下我的心脏。

小和尚当时听了只觉得女妖是在危言耸听。在小和尚遇见的人们之中,从未出现过女妖口中的这种邪恶之人。

后来的某一天,一个道士慕名而来,找到正在和小和尚喝茶聊天的女妖,二话不说,便直接拔刀刺向女妖。

女妖推开还在状况外的小和尚,直接和道士打了起来。好不容易将道士制服,正欲给予道士最后一击时,那小和尚冲了出来,挡在道士面前,让女妖手下留情,莫要赶尽杀绝。

“让开,小和尚。今天我若是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求你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说罢那小和尚转过头问了道士,那道士涕泪俱下地承诺,再也不会来这里打扰女妖。

相信人性本善,不谙人间险恶的小和尚自然没有看见道士诡计得逞的冷笑。

但是女妖看见了。

她面色一变,立刻用蛇尾将小和尚卷起扔到一边。

尚未回过神的小和尚在地上滚了几圈,狼狈地爬起头,看到的便是女妖被狞笑的道士砍下脑袋的那一幕。

女妖的心脏在小和尚面前被剜了出来。

那道士喜上眉梢,捧着那颗心脏,笑得嘴不合拢,“我终将长生不死!”而后他走向小和尚,打算将手无寸铁的小和尚灭口。

都是他的错。小和尚绝望地看着女妖的尸体,眼眶蓄满悔恨的泪水。

但是他的眼泪还未来得及落下,下一秒,道士的头颅就被女妖的蛇尾切了下来。

他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得意的喜悦之中。

被溅满血肉的小和尚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大脑愣是停止了思考,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具失去头颅与心脏的尸身像个傀儡一样自己动了起来。

它拿起道士手上的心脏,塞回还在淌血的空洞胸腔。而后它捡起地上的脑袋,重新安回脖颈上。

“吓傻了?”恢复如初的女妖扭了扭脖子,脖颈上那道接合的缝隙正在逐渐消失,“我说过的吧,我是长生不死的。”

出乎意料的是,小和尚迟迟没有回答。女妖愣了一下,摆动着她的蛇尾,来到了小和尚面前。

她上下挥舞手臂,小和尚依旧呆呆地盯着道士那没有瞑目的首级。

见状,觉得小和尚不大对劲的女妖喊了几声小和尚的名字,却仍没有得到响应。

于是女妖向小和尚伸出了手,然而在指尖触及小和尚的脸颊之前,就被小和尚狠狠拍开。

女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和尚的举动让她陷入了迷茫。

这时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响,是履鞋、衣物在地上磨擦的声音。

于是女妖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却是小和尚充满恐惧的神情,就和那群人类一样。

小和尚往後倒退一步,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狼狈地跌坐在地,瞅见女妖朝他伸出的手时,他害怕地闭上眼睛,大喊着:“不要碰我!”

女妖沉默地放下欲将小和尚扶起的手,轻声道:“趁我改变主意前,你离开吧。”

小和尚已经吓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是凭藉本能踉踉跄跄地爬起身,仓皇逃离这个染上血腥的不祥之地。

没有听见蛇尾移动时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响,他迟疑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女妖正垂着脑袋,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後女妖抬起眸子,对了他的视线。

──以後,再也不见了,小和尚。

映入眼帘的,是女妖淌满泪水的绝望笑容。

就像是被人放下停止键一样,画面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幕。它逐渐黯淡下去,彻底融入黑暗之中。

随後一阵炫目的光猛然爆发,化作一道纯白的长廊,又似漫天炫目星河,将妖僧的记忆全灌进了范闲的脑海之中。

在妖僧的记忆之中,那杂乱无序的千年光阴里,范闲终於找到了那唯一的,能够寻回宠物猫的办法。

真神於创世之初,制定了由天道管理的,维系世界运转的四柱法则。

空间不容打破,死亡不可逆转,时间不得回溯,命运无法窜改。

这是连诸天神佛都无法撼动与挑战的,至高无上的法则。

多年後,追悔莫及的妖僧想与女妖重逢,亲口告诉女妖他真正的想法。

然而他无法逆转时光,回到与女妖相遇的那一天,亦无法颠倒生死,将泯灭於世间的女妖复活。

因此妖僧想到了一个方法,重置。

所谓的重置并非是溯流时间,而是指创造出相同的世界,将时间与命运的齿轮拨回相遇的那一天,从新再来,重新开始。

理所当然,妖僧的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纵然他的修为逆天,足以弑神杀佛,然而他终究不是四柱神,亦不是真神,不知道该如何重启一个世界。

妖僧不死心,於是他又尝试了另一个办法,突破世界的次元壁垒,直接前往其他世界,寻觅朝思暮想的女妖。

这一次妖僧成功了,他离开原本的世界,来到范闲所在的这个世界。纵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重伤乃至命悬一线,险些被法则撕成碎片,但他甘之如饴。

然而残酷的现实粉碎了妖僧最後一丝希冀。

这个世界没有女妖。

这时的妖僧已然无法再次打破空间,继续前往另一个世界,只因他并非天道所选之人,不受天道的庇护。一次的转移就已然夺去他大半条命,令他余生只能在这个世界中苟延残喘。

也难怪妖僧会活得如此厌世,范闲不免心生怜悯,这遭遇换谁谁都得心态炸裂。

妖僧曾说过他是被天道所选之人,所以妖僧才会将自己未能实现的悲愿托付於他。

受到天道守护的气运之子,能够毫发无伤地突破世界之墙,穿梭於平行世界,当然前提是拥有强大到足以突破次元壁的实力。

如今范闲获得了妖僧的强悍修为,打破空间壁与创世并非难事,真正的问题在於他不知道该如何创世。

然则,他不知道,神知道。

三千世界中,除却仅在传说中出现的至高真神外,拥有创世能力的神便只有四柱神。

审判人间的人间之主,救赎天堂的天堂之主,主宰深渊的深渊之主,司掌地狱的地狱之主。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对象,弄不好死的就是他了。

范闲陷入了两难,若是有强度梯度表,这四个神都是第一梯队的,而他的实力大概落在第二梯队,可以轻松单杀其他第二梯队的神佛,但他就算发挥到极限也只能勉强构到第一梯队的尾巴。

如今他已成魔,神魔向来敌对,若是一不小心谈崩了,他被四柱神强行登出世界的机率有亿点大。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他还是想找回他的承泽喵。

因此范闲展开了行动,寻找神,向神谋得创世之法。

天堂、地狱、深渊,都不是他能够凭藉一己之力到达的神之领域,换言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人间之主身上,在万千人间寻觅人间之主的踪迹。

范闲的运气向来都很好。上辈子死在病床後,魂穿到了这个世界的婴儿身上,能够以健康的身体再一次享受人生。

虽然很多人想杀他,但他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想要做什麽都能心想事成。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唯独这一次不能是个例外。

耗费数百年的时光,范闲终於在某个平凡的世界中找到了人间之主。

人间之主的外表是名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着焰红色的袍裳,暗红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後,长得极为俊美。明明是高贵的神祗,他的五官却又隐隐透着邪肆的魅,狐狸的媚。唇角微勾,便足以倾倒众生,看来更似修练成精的美丽狐仙。

彼时的少年正坐在湖畔垂钓,专注地盯着潋灩湖面,姿态即为放松,好似毫无戒备,亦不曾觉察范闲的到来。

范闲十分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对象,因为在他踏足此地的同时,便有一股冰冷而沉重的神威迎面袭上了他,他调动了将近八成的魔息护身才勉强挡下,甚至必须专心地持续催动魔气护体相抗,才不至於在闪神的同时被那股威压生生撕碎。

这一分一秒彷佛都被无限延长,空气彷佛都被烈焰烧成了高温,范闲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力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生生抽离,生平头一次觉得活着竟是如此煎熬。

直到一声轻笑响起,那股神威才终於消散无踪。

精疲力竭的范闲缓过神,摇摇晃晃地起身,踉跄着步伐来到人间之主的面前。

人间之主的表情在看见他的容颜後顿时变得微妙,彷佛是在确认什麽似地迟疑开口:“范闲?”随後他又像是想通了答案,眸中含着笑意,注视范闲的眼神亦多了几分玩味,“原来如此。”

“你千里迢迢寻我,是有事相求於我,对吧?”

范闲正琢磨着人间之主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名字,听见此话也顾不得这无关紧要的插曲,颔首应是,遂向对方诉说请求。

闻言,人间之主轻轻摇头,无情地拒绝了范闲。

神说,别妄想挑战法则,你办不到。

范闲不信,遂在神的面前跪下,不断恳求。说到最後声音已然染上哭腔,沙哑得不像话。

兴许是他的绝望,悲伤,哀痛,感动了神,抑或是他近乎偏执疯狂的模样令神忆起了谁。人间之主无奈地叹了口气,让范闲起身,终是告诉了范闲创世的方法。

看见范闲破涕为笑的模样,他没有,也没打算告诉范闲残酷的事实。

唯神能够创世。

范闲终究还是失败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suary:范闲又一次重生了,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个和他一起重生的系统李承泽。

※暴躁老哥李承泽出没

※剧毒

00

在睁开眼的同时,范闲还没来得急骂出一句卧槽,脑海中就突然响起了一个【叮叮】的响亮提示音。

他脚底一凉,内心觉得药丸。

01

喜闻乐见,范闲死后重生,一朝回到进京前。

但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他多了个系统。

这系统让他形容,就是个活脱脱的暴躁老哥,跟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炸,还能连环爆的那种。

想他上上辈子阅文无数,那些网文里的系统,卖得了萌耍得了帅,上能日天下能草地,哪个不是对宿主疼爱有加百般宠溺,怎么他拿到的这个系统就这么凶?

──喔,你有意见?

──对不住,小的不敢。

外表年幼,内心沧桑的豆丁范闲坐在台阶上,一脸忧郁地仰首望天,只觉得心态要崩。

范闲和系统沟通并不需要说话,也算是达成了另类的心灵沟通。

在当初那声鬼畜的「叮叮」声沉寂下去之后,紧接着响起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宿主你好,我是系统葡萄公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系统了,请多指教。

──……等等李承泽你这什么鬼名字?

──好的那么现在立刻发布任务,宿主请查收。

──喂喂李承泽你不要故意无视我!

【叮叮】

范闲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任务框,就像第一人称视角网游里的游戏界面那样。

在看见任务明细的时候,范闲瞬间沉默了。

──李承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夹带私货?

──宿主,你要是再乱喊我的名字信不信我化身成祖安葡萄跟你对线?

范闲闻言嘴角抽了抽,千言万语化作无数羊驼跑过他内心中的那片青青大草原,他的理智跟他说他应该对李承泽口吐芬芳进行一番友好交流深入探讨,但他的求生欲却在这时忽然上线。

于是范闲选择了闭麦。

范闲觉得李承泽成精了,而且他有证据。

李承泽跟他说话永远只有三种模式,酸他,怼他,呵呵他。

酸他的时候就是颗柠檬精,怼他的时候就化身成了暴躁老哥,呵呵他的时候……就是呵呵。

还在新手村里跑主线的萌新范闲拿着他的任务单问指导系统这任务是什么意思,系统回他字面意思。

好叭萌新没人权,他忍。

他又问系统到底是不是他的李承泽,系统回他干你屁事。

萌新范闲幼小的心灵在那一刻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以至于他一时手抖,不小心又差点拿瓷枕砸爆他老师的头。

老师,你相信我,我是真不打算砸下去的,但我的手不听使唤我也很绝望啊。

虽然系统打死不承认他就是李承泽,但范闲一听见他的声音和那说话的调调就知道这只系统百分之百就是他上辈子弄丢的那只,再也找不回来的李承泽。

一想到前世,范闲不禁悲从中来。他刚想朗诵个几句诗来抒发他的悲伤之情就听见暴躁系统如是道。

──哭哭哭就只会哭,宿主你有空哭的话不如多解几个支线任务可好?你看看你那可悲的任务进度条,我有说什么吗?没有。感情你这会儿还委屈上了,啊?

范闲的悲伤戛然而止,逆流成河。

──对不住,小的立刻就去破支线。大大您息怒。

范闲觉得李承泽一定是上辈子毒药喝太多,脑子被毒坏了,所以这辈子才会变得这么残爆。

范闲拿到的主线任务无非就是跑跑剧情,就跟rpg扮演游戏一样,而且这剧情跟他上辈子的人生轨迹没什么不同,所以他其实只要再把他的人生重活一次就算是游戏通关了。

只是既然都重新开始了,他想,也许这次他能够改变未来,不让上辈子的悲剧再次重演?

于是他在心中喊了几声李承泽。睡到一半被宿主挖醒的系统现在十分暴躁。

──李承泽你醒醒我有话问你。

──你刚刚叫我什么?有种再喊一遍我保证不怼死你。

──你听错了,我是喊你系统。系统,我问你,在不影响主线任务的前提下,如果我插手改变某个人物的命运会怎样吗?

──喔,你想救滕梓荆?

范闲闻言愣了一下,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声答是。

──是不会怎样,反正不要影响到主线剧情就行。

──那……

──停,有话明天再说,宿主晚安,祝你梦到庆帝。

所以说为什么他必须梦到庆帝啊……。被无情句点的范闲挠挠脸颊,看着夜幕中的那轮孤月无奈地苦笑了下。

他刚刚本想问的是,那他这辈子是不是也能尝试改变李承泽的命运。

至少,不用再眼睁睁看着李承泽哭着死去。

那太痛苦了。

范闲心里终究是害怕的,害怕李承泽亲口告诉他不可能,告诉他这辈子的二皇子终究还是会饮鸩而死。

所以隔天范闲打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问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游戏通关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哇喔宿主你好棒棒喔,连新手村都还没离开就已经想好结局了。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

范闲嘴角抽了抽,被李承泽言语霸凌了好些年,他也慢慢掌握到了李承泽的模式。

例如现在,李承泽用这种酸酸柠檬精的语气嘲讽他,并且用问题回答他的问题,就表示李承泽是在刻意回避他的问题,或是不想回答。

──那……我以后能见到你吗?

意料中的嘲讽并未如期而至,范闲没想到李承泽会因为他这个问题陷入沉默。半晌之后,范闲才听到李承泽再次开口,用一种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语气回答。

──通关游戏之后你就能见到我了。所以,绝对不要因为某件事情半途而废。

范闲皱起眉头,隐隐觉得李承泽话中有话,可他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太少,过于被动,实在很难推敲出李承泽说的某件事情到底是指什么。

最终这话题无疾而终。

时间匆匆而行,范闲打嘴炮的功力也在暴躁老哥的锻炼之下愈发炉火纯青。直到离开澹洲的日子将至,范闲已经能正式跟暴躁系统撕成五五开。

虽然他裂开的次数多到不计其数。

再次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滕梓荆,范闲内心颇有感触。滕梓荆的死一直是他上辈子过不去的一道坎,他的妻子再也无法等到归来的丈夫,他的孩子从此失去了一个的父亲。

滕梓荆是他亲如兄长般的挚友,也是他上辈子穿越后少数感受到的真正温暖。

范闲想,这一次,他绝对会让滕梓荆平安无事的。所以他看向滕梓荆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宛若一名慈祥的老人在注视着晚辈。

被捆得五花大绑,被迫接受范闲慈爱眼神洗礼的滕梓荆觉得人生好难。

然后系统决定救滕梓荆于水火之中,因为系统也觉得生理不识。

──宿主,拜托你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你没发现滕梓荆正在用看猥琐男的眼神看你吗?

02

系统自从说完那句话就陷入了沉默。

之后任凭范闲如何呼喊他,他都毫无反应。最初范闲只当李承泽是不想看见藤梓荆,毕竟藤梓荆的死是他们上辈子决裂的一个契机,也是他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直到翌日与范老夫人道别,随红甲铁骑启程赴京,李承泽依旧不曾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更似他从未出现过在他身边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这十六年,李承泽除了日常怼他之外,最常和他说的就是任务,但是对于他自身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

时至今日范闲仍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重生,李承泽却成为了他的系统。

李承泽有太多的事情瞒着他,虽然范闲尝试从李承泽口中套出一丝线索,但李承泽这个暴躁系统真的太能怼,而且又超会扯,导致话题没有一次是寿终正寝的。

范闲开始细想这十六年来他和李承泽的对话,并从中过滤出真正有用的讯息。

李承泽说过,他是和他绑定的系统,存在的目的就是引导他完成主线,通关游戏,打出圆满大结局。

既然李承泽能够和他的灵魂进行绑定,那是不是也表示李承泽可以解除契约,然后一走了之?

──李承泽你在吗?在的话就回我。

没有回应。

──系统?系统呼叫听到请回答~

没有回应。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依旧没有回应。

范闲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的经历就像跑马灯一样快速回放,闪烁着万华镜一般刺目而光怪陆离的奇异炫彩。

那种冰冷的绝望感再度缠上他的脖颈。这一瞬间虚影错综,弥漫视界,那些都是他的李承泽。

狂笑的,痛哭的,悲怆的,绝望的……无数个李承泽的身影重迭在一起,成为了那最终的唯一一个。

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动。

只会静静躺在他怀中,就像睡着一样的李承泽。

那个毅然决然抛下他,投入死亡怀抱的李承泽。

那个在他面前,笑着自刎的李承泽。

──承泽,求你理理我,好不好……

终究没有回应。

范闲一路上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跟他挤在同辆马车的藤梓荆觉得压力山大,于是选择了安静如鸡,当个沉默的藤梓荆。

途中他们遇见了鉴察院的商队。鬼畜的「叮叮」提示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接着是一行半透明的烫金文字浮现在眼前。

范闲的眼睛亮了下,他早就已经在脑海中排练了无数遍该如何谴责李承泽施加在他精神上的冷暴力,他充满信心,只要李承泽一开口,他这次绝对有办法把李承泽怼到哑口无言。

然后范闲的视线移到了任务的详细列表。看见了那血淋淋的【定时发布】,他眼中的光顿时全碎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既然现在李承泽发布任务都可以默认,那岂不是代表以后这个任性的系统随时都可以抛下他离开?

完惹,我裂开了,心态好崩。

费介临走前看了范闲一眼,范闲泫然欲泣的神情恰恰映入眼帘。

费介心想这徒弟果然没白疼,但他在感动之余不禁心想,这徒弟看他的表情怎么像是即将要和他历经一场生离死别……望周知,他不过是去压个阵而已,真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

回到马车后,缠绕着范闲的低气压更深了,甚至隐隐有实体化的趋势,藤梓荆愈发觉得他真正的归宿应该是车底,而不是在这车厢里。

范闲在进京后即便看见王启年,也依然感受不到一丝与老友重逢的喜悦,现在的他内心崩如山,死如灰。只是麻木地遵循那个鬼畜叮叮音的指示继续跑剧情。

也就只有藤梓荆和他道别时他那平静的心电图才终于有点起伏,随着藤梓荆的离去,那心电图又继续变成了一条水平线,哪怕是颠簸的马车也拯救不了它。

直到在庆庙前和宫典对了一掌,无意间将人给轰飞出去,范闲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喔豁,好像不小心闯祸了。

由于自带重生外挂,范闲老早就将前世的武功学完了九成,所以他现在已经是个名符其实的九品上,但李承泽说了,让他藏拙,以避免节外生枝。

看见宫典像条晒死的咸鱼一样躺在庙前,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于是范闲怀抱着满腔愧疚。

溜了溜了。

到了庆庙偏殿后,范闲又听见了那声该死的叮叮,又是那该死的定时发布。

他跟李承泽在这辈子和平共存了整整十六年,平常也没发生过什么争执,哪有人像李承泽这样翻书比翻脸还快的?说封锁就封锁,连个解释都不给。

范闲觉得李承泽这样的行径简直就跟那些射后不理的渣男没两样,活脱脱一个爱情骗子,把人拐上床的隔天留下嫖资后就直接人间蒸发,简直不要太过分。

范闲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着李承泽的罪行一边掀开了桌布,然后在看见林婉儿的那一刹那,范闲愣住了,而且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的脑海中久违地,又浮现出了另一个声音。

──看媳妇看傻啦,连话都不会说了?

虽然说话还是那么欠揍,但这声音落入范闲耳中此刻就跟天籁一样。

──……承泽,真的是你吗?

──是你麻痹,说了多少遍别乱喊本系统的名字。

──是是是,我错了,系统大大您息怒。

范闲没发现自己正在看着林婉儿的鸡腿傻笑。

林婉儿看着面前的少年,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确认过眼神,是想抢她鸡腿的人。

于是林婉儿迅速从桌底钻出,跑了。

挥挥衣袖,不留下一只鸡腿。

系统看着林婉儿白衣飘飘的背影,整个系统瞬间傻了,说好的定情信物,呢?

淦!

──范闲,你在干嘛?!

系统气得咆哮出声,恨不得能把范闲活活掐死。

但范闲依旧蹲在神桌之下,傻傻笑着,没有任何动作。

──你这傻逼宿主!有空傻笑还不如赶快去把林婉儿手上那只鸡腿抢过来!

──范闲!?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范闲……?

系统忽然止住声音,愣愣地看着范闲。

范闲不知道了什么刺激,明明脸上挂着那蠢货一般的傻笑,但两行清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喂,范闲,你怎么了?

范闲没有说话,只是胡乱地用手背抹去面上纵横的涕泪,但奇怪的是,这眼泪似是那源源不绝的河水,不断从眼眶中满溢而出,就好像永远都流不完。

最后,自暴自弃的范闲干脆直接用袖子掩住了眼睛,但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憨憨的傻笑。

“太好了……”半晌,系统听见范闲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响起,就像个害怕被父母残忍抛弃的孩童一样泣诉道,“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系统沉默听着,然后陷入了沉思。

系统不是很懂,怎么它追个剧回来,就看见了一个心态炸裂的宿主。

不过不得不说,《后宫甄嬛传》真他喵好看。

系统在消失的那一天里,设定好闹钟,安排好任务,顺带隐蔽了范闲的声音之后……

开始了他的追剧之旅。

至于范闲嘛……

系统想,在范闲哭爽之前,它应该还能再追完一集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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