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1 / 1)
谢晗说要去老宅凑热闹,说完就没了消息。
桑满不怎么担心他会去落井下石。她和谢晗接触下来,这两个在外界眼里可能会争家产争到你si我活的兄弟,关系意外的融洽。两个人表面看起来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互呛,实际对方一旦出事,最关心的也是另一个人。
瞅着时间差不多,桑满打车去了刘鸣的婚礼会场。
他的婚礼定在东郊的一家大牌酒店,菜品定价高昂。桑满许多年前有幸来这吃过一次,大概也有受到心态影响的成分,总之她觉得没有东桥巷三十块的牛r0u面好吃。
说起来,好像也有段时间没去巷子探望那对老夫妻了。
每次参加婚礼,给多少份子钱永远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给少了尴尬,多了又容易心疼钱,在和赵嘉宁商量之下,赵嘉宁给五百,桑满算了谢西隼的份,给一千。
桑满和赵嘉宁约在酒店门口见面。刚会和,赵嘉宁四处张望,瞧她身旁,没看见想看的人,撞撞桑满肩膀:“你男朋友呢?你不是说他今天会来吗,又不来了?”
“他有事要晚点。”
她怎么b桑满这个正牌nv友还急,桑满纳闷:“你那么盼着他来做什么,你不是不太喜欢他嘛。”
“你懂什么。”
赵嘉宁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他不妨碍我要他在这场合给你撑面子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你跟谢西隼分手呢,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傻b。”
桑满:“……我实习的同事和你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她也不明白,她一个几乎从不说脏话的人,为什么周围人的素质一个b一个差,连带着她也有被传染说脏话的迹象。
负责收份子钱的是新娘家的亲戚,在上楼过程中,赵嘉宁又因为份子钱的事跟她吐槽。
“你说我找个人假结婚行不行?”她语气认真,听着还真有这么做的打算,“好歹也得把我和我爸妈交的份子钱收回来啊。”
桑满开她玩笑:“大小姐还差这点钱。”
“蚊子也是r0u啊!五百块呢,够吃顿好吃的了。”赵嘉宁张牙舞爪,装腔作势要锤桑满头,“而且我最近穷si了,我爸把我卡停了。因为我不想去他公司上班,我想做自媒t,他觉得自媒t抛头露面的,在亲戚那影响不好。”
说到这里,赵嘉宁气得鬼火冒:“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让抛头露面呢,大清早亡了。我跟他说了自媒t有多赚钱,他回我不缺我这点歪瓜裂枣。”
赵嘉宁边骂边签名登记:“我还非要证明给他看了。”
她握住桑满的手,委屈巴巴地打同情牌:“桑桑,你之后会来帮我g活的对吗?”
桑满安抚般回握住她,温和道:“我会的。”
她只在礼金登记栏写了自己的名字。毕竟这张单子大家都能看见,婚礼现场只有三桌高中同学和其部分家属,谢西隼这张脸确实出挑,更出挑的是他的名字。
他这张脸不一定有人认识,但他的名字一定不少人认识。
显然谢西隼会来这事,刘鸣并没有张扬。接待员把桑满和赵嘉宁带到位置,这桌人已经临近坐满,只余三个空位,她们来之前是一个男生在说话,男生显然是这桌人的中心,几乎所有人都在听他说。
他穿着白se休闲服,眉眼温润,下颚有棱角,但并不是谢西隼侧脸的凌厉,线条流畅不尖锐,是很好说话的那种长相。
桑满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过她经常有这样的感觉,遂也没放在心上。
桑满的加入打乱了和谐的氛围。她刚坐下,桌上瞬时鸦雀无声,满桌视线都向她投过来,见她身边只有赵嘉宁一个人,大家神se各异,包括那个说话的男生。
刘鸣在学校认识的人不少,各个班各个年级的人都有,这桌人里桑满看到好几个生脸。不过看对方的脸se,好像是认识她的。
赵嘉宁下意识皱眉,想说话被桑满按住,她神se如常:“怎么都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
休闲服男生率先开口,他看着她笑起来,很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与桑满认识许久:“只是感慨,这么多年过去,桑满同学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桑满是真没想起有这号人,她费劲地拧着眉,眼珠子转了转,是在思考的姿态。显然她的思考没起到任何效果,她决定不为难自己:“请问你是?”
“……”男生失笑,也不算出乎意料。他自我介绍道,“我是舒郁。”
“哦。”
桑满有点印象了,她打量着他,总算从他的五官上找到点过去的影子:“你变化真大。”
赵嘉宁刚也没认出来人,听到名字才对上号。她再看看舒郁,眼睛都瞪大了,跟着点头附和:“确实。我记得你以前挺y郁的吧,也不ai和同学说话,现在倒是yan光多了。”
因为他的名字里有郁,人又不太ai说话,喜欢一个人在教室最角落待着,赵嘉宁私下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y郁哥。
当时桑满是年级第一,这位y郁哥是万年老二,没什么朋友,高三就转学走了。
赵嘉宁以前还猜过他是一直考不过桑满,自闭了,才这么y郁。
桑满真想把赵嘉宁的嘴捂上,私下喊喊也就算,哪有当着人面说人y郁的。
好在舒郁脾气好,不在意这些,反而顺着这话笑起来。他解释:“以前因为家庭原因,有点钻牛角尖。我在美国读的本科,远离糟心的人以后,心态放宽很多。”
他分享了不少自己的事情。b如他原本有在美国读研的打算,但是nn生病没人照顾,就回了国,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大企当经理,月薪可观。
他是这桌子人里,目前看来,最成功的人士,前途无量。
难怪能成为这里的焦点,桑满想到以前,唇角稍弯,说:“挺好的。”
成为焦点总b当边缘人来得好。
高中班级值日分工明确,舒郁人高,负责擦黑板。有天桑满被老师留在办公室帮忙,回到教室发现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负责值日的同学都离开了,只剩他在扫地。
那些同学什么都没做,把所有的活都丢给了他。
桑满什么也没说,从柜子里拿了把扫帚,指挥他:“你扫一二组,我来负责三四组。”
舒郁微怔。他很少开口说话,声带因紧绷而有些沙哑:“为什么要帮我?”
“两个人做起来更快啊。”桑满奇怪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理解他问的这问题,“你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那个说话都沙哑的男生,现在坐在这里,面对众人目光侃侃而谈。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意义。
桑满正感慨,舒郁又来和她搭话:“这样聊不方便,介意我坐过来一个位置吗?这里应该没人。”
桑满还未开口,故意跟他作对似得,他们中间的椅子徒然被拉开,椅腿和地毯碰撞,发出清脆的咚声。
随后,头顶一道男声横空cha进来,戾气很重,显得他才像那个y郁的人:“她介意。”
桑满抬头,谢西隼正低头盯着她,眼神不善。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谢西隼t1an唇,快速做了个口型。
“桑桑,你完了。”
想不到吧,这文是有男二的
起的作用嘛,主要是让小谢吃醋发疯
舒郁高三就转学走人,他在学校里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毕业后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信息传播渠道,不知道桑满和谢西隼的事正常。
他尚未认出谢西隼这张脸,只感受到对方明晃晃的敌意。他粗略打量了下对方穿着,他很有钱,身上那件t是没有花纹的纯黑,单左x那个logo就能上五位数,心脏止不住往下沉,却依然保持温文尔雅的笑模样:“你是小满男朋友吗?”
谢西隼没理他,只向赵嘉宁点头算问好,便径自拉开椅子坐下。他不跟场上任何人说话,就低头玩桑满手指,一根根来来回回的捏,从指甲盖0到指根,就差把“老子心情不好别来惹我”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自转学后,舒郁鲜少再t验被人无视的感觉。好在长久的表情管理令他不动声se,只拿起转盘上的冰可乐,朝桑满搭话:“小满,我记得你喜欢喝可乐,杯子给我我给你倒一杯?”
谢西隼抬起头,没什么情绪地睨他眼。
“我也挺喜欢喝可乐的。”他ch0u出只手,将玻璃杯扣在舒郁面前,替桑满挡住男人投来的视线。他似笑非笑,“一样要倒,先给我倒一杯?”
和桑满在一起后,他深感自己脾气b高中好上太多太多。要是换作以前,就算控制着这杯子没往人身上摔,也得掀个桌。
不待舒郁回应,谢西隼居高临下睇着他,眉梢微挑,平白多出些挑衅的意味。
“先提前谢谢这位同学了。”
眼看这两人隐隐有要闹起来的趋势,桑满r0ur0u眉心。这种疑似两男争一nv的戏码,作为吃瓜群众也许能看个乐呵,作为当事人,她只觉一阵头疼,b上班还累。
不知道舒郁莫名其妙发什么疯,还得控制谢西隼不发疯。她只是受邀来参加婚礼,做错了什么要被置于这么尴尬的境地。
“我来倒吧。”
桑满叹气,她和舒郁并不算熟,只能从谢西隼那下功夫:“别吵了,杯子给我。”
她试着ch0u出手,谢西隼先是不肯,y是抓了她一会儿。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重重捏了下她的手指,指腹在掌心轻点,细细的,轻微的痒,像是有电流划过,是他在她手心写字。
他写的是“回”这个字。
尽管谢西隼未开口,他和桑满心照不宣,这话潜藏的意思是,回家再找你算账。
桑满只觉自己b窦娥还冤。
她试着辩解,想想作罢,回家再和他好好解释吧,眼下先把人哄住了。
她还没松口气,赵嘉宁好似犹嫌事不够大,还要往里再添把火,笑yy道:“谢西隼,你好好反省反省。要不是你迟到,哪能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谢西隼懒洋洋应声:“是,我反省。”
桑满甚至没来得及劝住这两个人,yu言又止,手伸出又落下,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遇到事情会想躺平摆烂了。
好烦哦。
很多事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b如,舒郁听到这话,刚按捺下去的情绪再度冒出来,他看向桑满,充满探寻的目光:“他是谢西隼?你和谢西隼在交往?”
“不可以?”谢西隼替她回,“我们都交往五年了。”
想挖他墙角?不如等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他也不会给他这机会。
“当然可以。”舒郁平静下来,他说,“感到不可思议罢了,我和小满同学两年,私底下交流不少,没听说过她和你有交集。”
谢西隼冷着脸:“那你现在听说了。”
桑满:?
以免谢西隼回家犯病,她快速回忆了下自己和舒郁的交集。私底下交流确实有过,不过都是非常单纯的学习交流,他们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差的科目刚好还互补,会分享学习经验再正常不过。
桑满压根没放心上,不然也不至于认不出舒郁这张脸。
但……
这话从舒郁嘴里说出来,普通的交流学习经验,怎么听起来这么暧昧呢。
桑满这头还在纠结,没第一时间等到她的否认,这个认知足以让谢西隼崩溃。可这是桑满和他交往之前的事,纵使心有不甘,理智告诉他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再不济在床上装装可怜,惹得桑桑多心疼他一点。
何况桑满昨晚还在和他强调,这是别人的婚礼,人家大喜的日子,不准发脾气,她会不高兴。
他这边压着火,偏偏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还在引诱桑满,说着他不想听的话:“小满,你认真的吗?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实际上,舒郁对刘鸣的婚礼毫无兴趣,是听说桑满会来,才刻意拜托刘鸣给他留个位置。不是没有设想过桑满已经有恋情的可能,也提前做好了祝她幸福的准备。
但怎么会是谢西隼?
怎么能是谢西隼?
消息目前还没有大范围传开,但凡圈内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谢家老太太有意与姚家结亲的念头。结合她当年对谢长坤的雷霆手段,谢西隼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大概率只能走谢长坤的老路。
根据学生时代和桑满的接触,舒郁能确定她是个谨慎的人。
从她做题就能看出来,看到道大题,她会想好全部步骤再动笔,而不是想一步写一步,做不出来就空着,宁可不要那点步骤分。
她能一直拔得头筹,因为她的思路永远清晰,很少会有做不出的题。就算有,她会迅速放弃不浪费时间,转而去抠别的题,避免没有其他扣分点。
舒郁不免感到好奇。
桑满知道她和谢西隼注定没结果吗。他猜她是不知道的,她不会做没有结果的,浪费时间的事。
舒郁信心大增。
不得不承认,舒郁这话说出了在座很多人的心声。
桑满和谢西隼,一个温和的,不争不抢的年级第一,认识她的都说她是老好人,和一个仗着家里有钱有权,经常在校外打架的坏学生。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x格也天差地别,就算在一起也不会持续很久。
可他们就是交往了五年。
事情绕来绕去,又绕回桑满身上。
“舒郁,不要再喊我小满了。”
面对满桌人的目光,桑满表情冷淡。她做着谢西隼经常做的动作,指骨轻叩桌面,是警告的意思:“我和你没那么熟。”
出门下暴雨,淋了一路头痛,来晚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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