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是我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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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动作轻点,这箱子里面装的可是科技星的高级货,金贵着呢!”

“知道了,哎,你说这里面究竟什么东西啊,上面特别要求秘密配送,难道是什么新式秘密武器?”

“管它是什么,不该问的别问,反正与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关。”

遥远的模糊声音中,西泽尔的意识逐渐清醒,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此时他正处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里,身体被不知名的东西挤压着,完全无法舒展开,很明显,他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箱体里,并且,装着他的箱体正在不断摇晃。

箱外传来的模糊不清的交流声也让西泽尔彻底确定,他被绑架了,而且正处在被运送的路途上。

黑暗中,西泽尔心下一沉,他还记得意识消失前发生的事。

那晚他在谈判桌上跟莫蒂费尔打了一架,中途就离开了两大政权体用于谈判的利剀斯星,回到了帝国军队驻扎的卡什军事基地,如往常一般睡下……

西泽尔很确定自己没有梦游的习惯,正因如此,他很难想象,有谁能穿过卡什军事基地的重重防护,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他绑架。

就在这个念头生出的同时,几乎是瞬间,西泽尔想到了一个人——莫蒂费尔。

这些年来,帝国与联邦针锋相对,他与莫蒂费尔交战过不止一场,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早已互相视对方为死敌。

西泽尔虽然极度厌恶莫蒂费尔,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问谁有那个本事把他从他的老本营里抓出来,那个人只能是莫蒂费尔。

况且,那晚他刚与莫蒂费尔打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莫蒂费尔无疑有巨大的动机。

确定了绑架自己的人是莫蒂费尔,西泽尔最先感到的不是惊慌,而是耻辱。

西泽尔跟莫蒂费尔斗了那么多年,居然还是败给了莫蒂费尔,这让西泽尔完全无法接受。

这时,箱体外再次传来了模糊的声音。

“站住,干什么的!”

“我们是星际物流的员工,长官,这是通行证。”

星际物流?西泽尔心中了然,他一失踪,帝国必定会封锁出港海关,他因此被伪装成了一件货物。

莫蒂费尔必定没有料到他能提前醒来,只要在此时制造出一点动静,就能引来海关监察人员的注意。

想到这里,西泽尔暗自蓄力,正要狠踹箱体一脚,可随即,他愣住了。

他的脚不能动。

西泽尔试图收紧手指握拳,依旧没能成功。

他就像是被框定在了一具完全与他契合的石膏像里,身体沉重无比,无法动弹一丝一毫,连皱眉这样的微小动作都做不到。

西泽尔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心中一凛,这时与“物流员工”交流的长官似乎完成了检查,对“物流员工”冷淡说道:“好了,把东西放下,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两个物流员工恭敬应下,放下了箱子,很快,西泽尔感到箱子又被抬了起来,平稳地向着不知名的方向移动。

不好,这个监察人员也是莫蒂费尔的人!

西泽尔不再犹豫,开始释放自己的精神态,只要莫蒂费尔本人不在场,他就算一打多也是轻轻松松。

但诡异的是,他不仅行动受限,连释放精神态也失败了。

背后本该长出的天使羽翼毫无动静,他体内的力量也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西泽尔:“……”

到了此刻,西泽尔才终于有了一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连精神力都能封印到一点都不剩,联邦科研星的能力竟然已经到这个地步?西泽尔觉得不太可能,联邦科研星和帝国的科研团队是差不多的水平,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做出这样的成果。

西泽尔更倾向于是莫蒂费尔动了什么手脚。

等见到莫蒂费尔,他一定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西泽尔始终对败给莫蒂费尔的这件事耿耿于怀。

直到此时,西泽尔都还只认为这是由莫蒂费尔发起的一场蓄谋已久的大型绑架,他虽然感到耻辱,但对于落到死对头手中之后的下场,却并不畏惧。

大不了就是被羞辱一顿后死亡,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怕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西泽尔被禁锢在箱子里,等待自己抵达终点。

箱子似乎前行了很远的路,西泽尔听到了扫描虹膜的电子提示音时不时响起,这个箱子被辗转运送进了无数道门。

不知过了多久,箱子才沉沉落地,随后四周陷入了死寂。

西泽尔试着动了动手指,依旧没法动,心下不免有些烦躁,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毒,也总该有个时限……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西泽尔立即停止了试探的动作,细听箱子外的声音。

哒、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了他。

西泽尔如果能在这时做表情,脸色一定会变得很差。

他听出了这个脚步声属于谁。

莫蒂费尔,这个虚伪而阴险的卑鄙小人,伪君子,走路时总是不急不缓,优雅的步调配上傲慢的姿态,分外令他恶心。

就在西泽尔心中的嫌恶感泛滥时,“嘭”的一声,他头顶的箱盖被打开了。

——可就算如此,西泽尔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这下,西泽尔悬着的心彻底死了,看来自己已经被弄瞎了。

西泽尔能感受到莫蒂费尔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目光让西泽尔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沦为战利品,被宿敌大刺刺地欣赏所有的狼狈姿态,这实在是……

西泽尔已经做好了莫蒂费尔会在法,更多的是为了发泄,正因如此,埋在西泽尔体内横冲直撞的阳具并未为他带来多少快感,西泽尔眉头微蹙,反而为此刻的疼痛松了一口气。

比起疼痛,在死敌身下欲仙欲死才更让西泽尔无法接受。

锁链叮叮当当地碰撞着,莫蒂费尔的呼吸也变了,喘息声低沉性感,西泽尔闭着眼忍受他的操干,还能分神思考今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忽然,下巴被一双炽热的大手钳住,莫蒂费尔低哑的声音传来,隐约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现在乖了,白天不是凶得很吗?”

西泽尔愣了一下,睁开眼,看到莫蒂费尔自上而下地盯着他,黑沉的眼眸宛如深渊,吸引着所有试图窥探的人坠落黑暗。

莫蒂费尔的怒意在西泽尔看来简直莫名其妙,他白天又没有惹到——等等。

西泽尔想起来了,白天他约莫蒂费尔打了一架,结束后随手将那颗废弃星赏给了他……莫蒂费尔这家伙,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吧?

“欠操的天使,”莫蒂费尔指尖狠狠搓弄着他的下唇,明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当时真想在那片废墟你干到你哭……”

这句话如重雷一般在耳畔落下,西泽尔瞳孔骤缩,完全无法想象在那种你死我活的战斗下,莫蒂费尔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种东西。

莫蒂费尔还在他耳边喃喃自语,带着一丝狠意,同时身下的动作更重,西泽尔嘶哑地闷哼出声时,听到他恶意十足地说道:“……正好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闭嘴!”西泽尔眼眶微红,呼吸急促了起来,为莫蒂费尔的下流心思而愤怒,他把莫蒂费尔当成对手,可莫蒂费尔居然只想对他做那些下流的事,真是、真是可恶!

这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不尊重他的恶魔,根本不配当他的对手。

西泽尔挣扎着想逃开莫蒂费尔的操干,被莫蒂费尔毫不留情地掌掴了一下,臀部传来的刺痛令西泽尔的眼眶更红,莫蒂费尔对上他愤怒的目光,反而更亢奋了。

“啪”的一声,按摩椅被放平,莫蒂费尔撑在西泽尔上方,借着这个姿势进入得更深,西泽尔泄出了一个短促的喉音,浑身战栗了一下,粉白色的性器抖了抖,又泄了一次。

莫蒂费尔干得更大力,大开大合,俨然一副发了狠的模样,咬牙切齿道:“见着别人就态度好,对我就没个好脸,是我想拖延进度的?嗯?不去找那些吃干饭的联邦高官,光逮着我发火了是吧,我活该被你扣黑锅?”

西泽尔浑浑噩噩,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头脑发昏。

原来……莫蒂费尔竟然这么在意白天被他迁怒的事吗?

西泽尔不解地皱眉,却因被不断顶弄而无心多想。

今晚莫蒂费尔一共操了他三次,等到莫蒂费尔解开西泽尔身上的束缚时,西泽尔的双腿无比酸痛,几乎无法行走。

莫蒂费尔向来拔屌无情,发泄完便不再管西泽尔,兀自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尖深思着出神。

终于重获自由的西泽尔艰难地爬下按摩椅,屈辱地走向保养舱。

按照上次的经验,只有回到保养舱,他的灵魂才能脱离这个机器人,回到自己的躯体里去。

行走间,白浊的液体从他的腿心淌了下来,衬着布满指痕的饱满臀肉,十足的色情。

莫蒂费尔眯起眼,目光穿过缭绕在周身的烟雾,落在西泽尔的身上。

然而片刻后,他便兴意阑珊地收回了目光。

假货终究只是假货……莫蒂费尔心想,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着这印记出现在西泽尔身上的样子。

胯下的性器马上又硬了,性爱机器人还没走远,莫蒂费尔却没了将它抓回来继续发泄的心思。

西泽尔,莫蒂费尔默念着天使的名讳,摩挲了一下指尖。

天光穿过窗棱,温柔地洒落在散落的银发上,为之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箱中的信号屏蔽仪正在安静地运转,满室寂静。

那缕皎洁如月的银发忽而动了动,随后,银发的主人惊坐而起,脸上非凡没有初醒的迷蒙,神色反而无比难看。

纤长浓密的银睫微微颤抖,展现出了主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良久,西泽尔掀开被子,下了床,柔顺的银发自他肩头倾泻而下,他的肩背宽阔而舒展,赤脚踩在地上,脚踝纤细有力,可就在西泽尔站起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西泽尔扶住床沿,后穴和大腿传来的酸胀感令他额头青筋暴起,搭在床沿的修长手指隐忍地攥紧,将整齐的床单抓出了一道道突兀的褶皱。

“莫、蒂、费、尔……”

西泽尔咬牙切齿地念出死敌的名字,同时,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逐渐浮现出了可怖的淤青。

——正是昨晚被莫蒂费尔锁在按摩椅上时留下的痕迹。

西泽尔闭了闭眼,挺直脊背,姿势些许不自然地走进了浴室,仿佛昨日重映,他狠狠将浑身上下搓洗了一遍,可即便他已经将雪白的皮肤擦得一片绯红,那股恶心感和黏腻感依旧还是挥之不去。

西泽尔将白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走到盥洗盆前,捧起一掬水洗脸。

冰冷的水沾湿了额发,西泽尔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晶莹的水珠缓缓从那张仍然纯净无暇的面容上淌下,宛如白玉上凝结的露珠,又如阿佛洛狄忒化作的颊边轻吻,一切都美好如幻梦。

西泽尔盯着镜中的天使看了几秒,忽然伸出手,携满怒意的一拳,狠狠重击在了镜面的中心。

蛛网般的裂纹爬上了平滑的镜面,镜中的天使顿时四分五裂。

“哗啦啦——”

破碎的镜面掉落,每一块碎片,都倒影出破碎的天使之影。

西泽尔没有特意强化身体,锋利的断面将他的手背切割得鲜血淋漓。

殷红的鲜血坠落在地,开出一朵朵血之花。

西泽尔却并未顾及伤口,他双手撑着盥洗盆,垂首闭上眼,胸口快速起伏。

哪怕西泽尔为自己找了再多借口,昨夜他背弃神主,屈服于恶魔的意志已成定局,西泽尔无法否认,他已经不再纯粹。

恶魔玷污了他的身体。

谎言与背叛玷污了他的灵魂。

他已经不配当帝国的圣子,也不配继续带领帝国的军队走向未来。

西泽尔咬了咬唇,望着盥洗盆里流淌的血色,只觉喉头艰涩,在这种无人时刻,不觉间,西泽尔的眼眶微微泛红。

西泽尔从小就生活在教廷当中,自他有意识以来,他的生命和信仰便与教会和神主息息相关。

那么多年,他按照教义严于律己,不想竟一朝行将踏错,就此堕入了深渊。

第一次还能安慰自己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可第二次,第三次呢?莫蒂费尔不可能明天就把那个该死的机器人报废掉。

西泽尔感到万分痛苦,二十多年来的经历无法告诉他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只知道,背叛神主的人都该受到惩罚。

如果真有神明在注视着他,那就请降下旨意吧,该如何处理这个灵魂不洁的天使,令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西泽尔这样想着,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一把枪。

这是一把老式左轮手枪,需要上保险栓才能开枪,现在的新人类更喜欢将它用以收藏,可就算是这样的手枪,只要能将子弹打进天使的大脑,也能令天使当场死亡。

西泽尔面无表情地上膛,修长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可就在此时,智脑忽然开始震动,那是不受屏蔽的特殊内线,西泽尔只为副官和几名分团团长开通了权限。

西泽尔像是突然间惊醒了过来,下意识放开了左轮手枪,接起了内线,干涩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什么事?”

“长官,下午三点,我们将与联邦军召开第四次谈判,地点依旧是利剀斯星。”副官的声音平稳有力:“需要现在去接您吗?”

西泽尔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半小时后来接我。”

结束通讯后,西泽尔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

如果说神的旨意是某种预兆,那么副官的电话,算不算神的指引?

是了,谈判的事没有解决,仍有数以万计的难民被围困在战争现场,如果这时帝国主帅忽然传出自杀的消息,可想而知联邦那边会有多么欣喜若狂,撕毁停战协定选择继续进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本就勉强维持着平衡的局面会被打破,那些被围困的无辜者,绝对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西泽尔的确很想以死谢罪,但显然,现在不是个去死的好时机。

他死了,很快就会有数万个人因他而死。

西泽尔唇角溢出几缕苦笑,将左轮手枪丢回抽屉当中。

他暂时不能死——至少也得等到救出那些难民,再将手里的兵权妥当交接给下一任元帅后。

哪怕是死亡,也应当死得其所。

西泽尔回到浴室,将手上的血污洗干净,再用天使的能力治愈了身上所有不体面的青紫淤伤。

他垂下眼,碎镜里的无数个西泽尔正冷眼看着他。

西泽尔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推门走了出去。

利剀斯星第四次会议依旧不太顺利。

正如莫蒂费尔所说,不肯让步的不是莫蒂费尔,而是他身后贪婪的联邦高官。

那些高居联邦权利巅峰的官员,在意的不是人命,而是利益。

帝国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让步,然而联邦依旧不知满足。

这次谈判再次围绕着两国外交官之间的扯皮展开,西泽尔对此并没有丝毫意外,他出发前就并未对这次谈判抱有任何期待。

头顶的水晶吊灯落下令人目眩神迷的辉煌灯光,谈判桌上每个人的脸庞都逐渐模糊,唇枪口剑化作模糊的噪音,在耳边成为不知名的呓语。

西泽尔难得没有端坐在椅子上,而是姿态随意地倚在靠背上,肩胛舒展,搭在把手上的如玉手指反复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

“哒、哒、哒。”

火苗蹿了起来,又隐没于精巧的银盖下,西泽尔垂眸,盯着打火机出神,没注意到对面的死敌莫蒂费尔已经注视了他良久。

莫蒂费尔手边放着一瓶开封的红酒,已经为自己斟了一杯,他浅浅啜饮了一口,眼睛盯着明显心不在焉的西泽尔,指腹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杯壁。

好像有人不在状态啊。

为什么?西泽尔不是很在意那些难民吗。

莫蒂费尔感到好奇,大概是争吵的会议太过无聊,莫蒂费尔忽然有了个有趣的主意。

他放下酒杯,接着酒杯的遮挡,悄悄在只他可见的光屏上操作智脑。

同时,西泽尔腕上的智脑震动了一下,显示私人联络号有新的好友申请。

西泽尔皱了一下眉,打开光屏查看,发来好友申请的联络号顶着黑漆漆的头像,昵称是“。”,验证消息则是一个向上的黑色箭头,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西泽尔直接点了拒绝。

但过了几秒,那个好友申请再次跳了出来,验证消息依旧是那个向上的黑色箭头。

这次,西泽尔顿了顿,抬头,顺着箭头的方向,看到了坐在他对面的莫蒂费尔。

莫蒂费尔今天穿了一身裁剪得服帖修身的黑色西装,鬓发乌黑,下颚线条完美流利,轮廓深邃俊美,姿态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极富侵略性。

他看上去不像是来参加谈判的军官,更像是前来赴宴的富家子弟。

莫蒂费尔唇角含笑地冲西泽尔举杯,微微挑眉示意。

西泽尔与他隔着谈判桌对视几秒,而后面无表情地低头,毫不客气地点了拒绝。

莫蒂费尔不由失笑。

好友申请锲而不舍地再次发送了过来,西泽尔不厌其烦地拒绝,甚至将这个联络号拉进了黑名单——可莫蒂费尔毕竟是西泽尔的死对头,有的是经验和手段对付西泽尔。

三分钟后,西泽尔望着多出来的三十个好友申请,陷入了沉默。

西泽尔抬头,眼神不善地看向莫蒂费尔,莫蒂费尔托着下巴,对他勾了勾唇。

西泽尔开始后悔了,后悔昨天冲动约了莫蒂费尔打架,不经意向莫蒂费尔暴露了自己的私人联络号。

西泽尔决定看看莫蒂费尔到底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于是点了通过。

莫蒂费尔的消息马上发了过来。

小号1:要加上我们元帅大人的联络号,可是真不容易啊︿_︿

西泽尔眉眼冷峭地回道:在谈判桌上私联敌方统帅,莫蒂费尔,你有病?

小号1:要令你失望了,我的体检报告一切正常。

愿主保佑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号1:你不觉得会议很无聊吗?

愿主保佑你:最无聊的是你。

愿主保佑你:删了你。

小号1:真遗憾,那我只能继续花钱,再买100个小号轰炸你的联络号了。

这行字落入西泽尔眼中,逼得西泽尔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

愿主保佑你:……滚。

小号1:怎么了,这么暴躁,谁给你气受了,这可不是我们圣天使大人该有的样子啊。

愿主保佑你:我还可以更暴躁。

西泽尔本就怒火中烧,现在越看自己的昵称越碍眼,干脆改了自己的昵称。

愿主毁灭你:满意了吗。

另一边,莫蒂费尔屈指抵着下唇,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趣,太有趣了。

莫蒂费尔没理睬身旁投来的讶异目光,继续发消息骚扰西泽尔。

小号1:你没想过,这个昵称会对你列表所有好友展示?

西泽尔却关掉了光屏,任凭莫蒂费尔再怎么骚扰,都没再搭理他。

莫蒂费尔遗憾地叹了口气,点开西泽尔的头像看了一眼,发现是只白色的鸽子,他又点开西泽尔的社交圈,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又或许只是对他隐藏了。

尽管如此,哪怕只是窥探到西泽尔的生活一角,某种难以言说的隐秘快感就已经悄然滋生。

但是不够,远远不够……还想得到更多。

就连莫蒂费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想得到什么,明明已经加上了西泽尔的联络号,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莫蒂费尔还未想通,就见对面的西泽尔起身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开。

过了几分钟,莫蒂费尔找了个借口,同样离席。

大理石铺就的长廊光可鉴人当中,莫蒂费尔没费多少力气,就在花园中央的喷泉旁发现了西泽尔。

令莫蒂费尔感到惊讶的是,西泽尔突然离席,竟然是为了抽烟。

莫蒂费尔原本以为像西泽尔这种信徒,是绝不会碰烟酒这些东西的。

猩红的火光偶尔亮起,垂着的湛蓝眼眸里没有太多情绪,银色的长发丝滑倾泄,发梢随风轻动,烟灰也被风吹得簌簌落下,有些掉在了黑色战术手套上,被西泽尔随意掸去。

西泽尔微微眯起眼,淡红的唇熟练地吐出烟雾,清冷治艳的眉眼变得模糊。

银发美人抽烟的这一幕显然是极美的,在不远处站桩的士兵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许久都不舍得移开,要是此时有敌人突袭,恐怕没人能及时作出抵抗。

莫蒂费尔喉咙滚了滚,如同被海妖塞壬蛊惑的水手,不自觉朝西泽尔走了过去。

就在他离西泽尔还有五步之遥时,西泽尔忽而哑声开口:“别过来。”

莫蒂费尔看到西泽尔抬起头,投向自己的目光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莫蒂费尔停下了脚步。

西泽尔将烟头摁灭在了水池中,冷冷瞥他一眼,转身离去。

莫蒂费尔望着西泽尔挺拔颀长的背影,只觉心中烧起了一把不知名的火。

“检查结果显示你没有任何问题。”

艾维斯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严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西泽尔:“你又做那个梦了?”

“嗯。”

西泽尔按了按眉心,将桌上的报告单拉过来,自己翻看报告。

当年还在军校时,艾维斯就认识西泽尔了,这么多年以来,艾维斯从未在西泽尔脸上见过如此沉重的神色。

艾维斯拧眉:“西泽尔,你还好吗。”

西泽尔顿了顿,缓缓抬起眼:“我很好。”

“可你看起来快要碎掉了。”艾维斯叹了口气,干脆锁死了办公室的门,摘下金丝眼镜,随手搁在一边,而后十指交扣,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跟我说说吧,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艾维斯是西泽尔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因此西泽尔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这件事美化了些许,告知了艾维斯。

艾维斯匪夷所思地挑眉:“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梦,不是说笑?”

西泽尔扯了扯唇角:“我还没那么无聊。”

艾维斯叹了口气,拿起布,不自觉开始擦拭金丝眼镜:“也是,你又不是爱开玩笑的那种人,我昨天就有点奇怪了……”

艾维斯消化了一下这件事,正色道:“那好,让我们都冷静下来,分析一下这个问题。”

“首先,你说机器人受的伤会在你身上显现,”艾维斯说:“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有些人的精神态就带有这种转移伤害的技能,比如联邦a级通缉犯‘傀儡师’,他做的傀儡就能够囚禁灵魂,但你说只有机器人启动的时候你才被召唤过去,这就有点不像了。”

西泽尔皱眉:“傀儡师能把机器人做成傀儡载体吗?”

艾维斯:“不能,他的傀儡是用尸体做的,所以排除傀儡师。”

西泽尔若有所思:“但我的那个问题,的确像是精神态技能造成的。”

艾维斯敲了敲桌子:“我想想还有什么精神态能转移你的灵魂——对了!”

艾维斯忽然抬手,从西泽尔手里抢过了他的检查单,快速翻阅。

须臾,艾维斯放下了检查单,缓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你自己的精神态技能?”

西泽尔愣了愣,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我没有这种技能。”

艾维斯将检查单推过来,指着上面的一串数据:“看到了吗,你的精神态力量变高了一点,虽然只有一点,但说不定就是因为多了这么一点,量变就造成了质变,你就此多了一项技能。”

西泽尔盯着那串数据,只觉荒谬:“什么精神态技能能把我传送到机器人体内,还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可能只是你还没找到控制的窍门呢……”艾维斯说不下去了,其实他也觉得这个猜测有些离谱。

艾维斯摸了摸下巴,给西泽尔出了个主意:“要不你晚上就来我这里睡,实时监测精神态波动,只要技能发动,仪器绝对会有显示,到时候就能验证我们的猜测了。”

西泽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傍晚,西泽尔躺进了医疗舱中。

合上舱门前,艾维斯对他颔首道:“yanl,goodck。”

视野陷入黑暗,西泽尔闭上眼,但是没过几秒,舱门又传来开启的声音。

“你——”西泽尔睁开眼,看到舱门前站着的莫蒂费尔,哑然失语。

莫蒂费尔看着他,神色莫测道:“出来。”

西泽尔并不想照做,但是这具性爱机器人忽然变得格外服从莫蒂费尔的指令,很听话地走出了保养舱。

西泽尔感知了一下,发现莫蒂费尔此刻打开了主仆模式。

西泽尔:“……”

该死的机器人厂家。

西泽尔决定了,死之前,他一定要先端了厂家的总部。

莫蒂费尔今天不知又发了什么疯,竟取出一根烟,让西泽尔抽。

“……”西泽尔觉得莫蒂费尔的脑子是真的出问题了。

叫机器人抽烟,这跟叫雪人去玩火有什么两样?

果然,这个性爱机器人并没有抽烟的程序,于是它呆呆立在了原地,没法做出任何的动作:“抱歉,检索不到指令,请换一个指令。”

莫蒂费尔的眼神愈发暗沉,西泽尔莫名品到了几分快意。

莫蒂费尔盯了西泽尔片刻,忽而笑了。

西泽尔感到有些不妙,果然下一秒,莫蒂费尔就带着恶意在他耳边说道:“上面的嘴不能抽烟,那就用下面的嘴试试吧。”

什、什么?

西泽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莫蒂费尔命令跪趴下去。

主仆模式下,机器人没有任何自主权,西泽尔被迫照做,腰肢塌了下去,近乎屈辱地翘起了屁股。

西泽尔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只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捅进了那个女穴,粗鲁地搅了搅。

哪怕是粗暴的插入,被设置得无比敏感的小穴依旧热情而饥渴地纳入了那根手指。

西泽尔隐忍地吐息,听到身后莫蒂费尔冷声羞辱他:“夹得这么紧干什么,是不是欠操了?”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饱满的臀肉上,西泽尔短促地低叫了一声,极快地咬唇。

好在莫蒂费尔很快撤出了手指,侵入穴肉的东西变了,换成另一根更细的东西。

西泽尔头脑空白了一秒,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是那支烟。

细烟只被推入了一半,莫蒂费尔却停手了,转而起身,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根按摩棒。

西泽尔余光瞥见,不由睁大了眼睛。

上一次,这东西可谓是给西泽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如今莫蒂费尔再次使用按摩棒,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西泽尔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任由莫蒂费尔将那根按摩棒抵入后穴。

刺激前列腺带来的快感使得前面的小穴空虚得不断收缩,插在穴里的细烟因此摇摇欲坠,莫蒂费尔注意到了,居高临下地命令他:“夹住。”

话音刚落,那根烟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毯上。

西泽尔预感不妙,果然,插在后穴里的按摩棒忽然开始疯狂震动。

沉闷的嗡嗡声中,西泽尔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莫蒂费尔弯下腰,又将那根烟塞回了那个开开合合的肉穴当中:“再掉出来一次,就再往上升一档。”

西泽尔的喘息声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些许人造汗液……莫蒂费尔这只狗,以后最好别落到他手上。

蠕动的穴肉很久又将细烟挤了出去,莫蒂费尔毫不留情地又加了一档。

西泽尔彻底跪不住了,几乎软倒在地,他已经射了三次,性器的前端还在不断淌出液体。

莫蒂费尔蹲在他身旁,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他绯红的脸颊:“连一根烟都夹不住,还怎么当帝国元帅?再夹不住,那就让我来帮帮你。”

西泽尔的确被莫蒂费尔威胁到了,他宁愿去夹烟也不想跟莫蒂费尔有丝毫身体接触,只能强忍着羞耻,试着去夹住那根烟。

然而后穴里的按摩棒实在太有存在感了,一单西泽尔收缩穴肉,后穴也会被一并牵连到,将按摩棒吞得更深。

西泽尔被折磨得头脑发昏,唇瓣微张,失神的表情里隐约掺了几分崩溃。

不管西泽尔怎么挽留那根烟,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它坠落的结局。

过了好一会儿,西泽尔才浑浑噩噩地意识到了这件事,可他没余力再对此做出任何反应,因为莫蒂费尔忽而拔出了他后穴的按摩棒,换成了自己的性器,重重插了进来,每下都又重又急,连西泽尔都被这力度顶得不停往前。

肉体碰撞发出的声音密集而淫秽,西泽尔的银发散乱地落在雪白的脊背上,背后的蝴蝶骨展翅欲飞,连胸膛都泛起了暧昧的红,他的浑身上下都变得淫靡不堪。

莫蒂费尔操弄得实在太狠了,好像携着难以言说的火气,西泽尔就像一叶漂浮在惊天骇浪中的孤舟,滔天巨浪朝他迎面扑来,而他无力抵抗,被狠狠拍入了海面之下,几乎溺毙在窒息的快感当中。

当莫蒂费尔终于抽身而出,将他翻过来时,西泽尔就宛如挣扎着短暂将头探出水面的溺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连呻吟都显得那么低哑可怜。

莫蒂费尔没等他缓过气,攥着他的脚踝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西泽尔数不清自己到底射了几次,当他终于得以恢复些许神智时,莫蒂费尔操弄他的动作已经变得没那么急不可耐。

莫蒂费尔口中衔着一根新的烟,烟尾猩红,已经被点燃了,他依旧没有脱掉身上的衣服,甚至连西装的扣子都没解开,衣冠楚楚的模样可以随时奔赴下一场宴席,唯有微眯的狭长双眼和浑身的情欲气味彰显着他的堕落与淫靡。

落下的烟灰就掉在西泽尔的身上,残余的温度刺激得西泽尔下意识一颤,紧缩的后穴令莫蒂费尔闷哼一声,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臀肉上:“夹什么,刚刚还不够你爽的?小骚货,真是欠操。”

说罢,他加快了抽插的动作,落下的烟灰也因剧烈的摇晃越来越多。

西泽尔闭目喘息着,到了这一步,他的心中居然逐渐生出麻木。

反正解决谈判的事后,他就会以死谢罪。

债多不压身,反正已经不干净了,更脏点又能怎么样。

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根烟燃尽,莫蒂费尔终于射在了他的身体里。

发泄出来的那一刻,莫蒂费尔如往常一样,迅速抽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西泽尔勉强站起身,抿唇走向保养舱,舱门关上前,西泽尔看到莫蒂费尔从西装兜拿出了一小截湿透的烟蒂,看上去有些眼熟……

不等西泽尔多看,合上的舱门便阻挡了西泽尔的视线。

西泽尔的心情有些古怪,在他走后,莫蒂费尔捡起了他丢在水池里的烟蒂,为什么?

莫蒂费尔难不成还有捡垃圾的癖好吗?

西泽尔猜不透恶魔的心思,只觉得莫蒂费尔变得很奇怪,不仅定制了以他为原型的性爱机器人,还死缠烂打地加他的联络号,捡他用过的烟蒂……西泽尔看不懂。

但这不妨碍西泽尔对烟这种东西产生厌恶。

今晚以后,西泽尔恐怕再也不会吸烟了。

在进入军校前,西泽尔确实不碰烟酒,教廷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西泽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烟酒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享乐是有罪的,被快感控制也是有罪的,帝国的圣子,不该沾染这些东西。

进入军校后,西泽尔认识了新的朋友,他的交际圈不再围绕着教廷里的圣职人员,守护者也无法紧盯着西泽尔的一举一动,于是没过多久,西泽尔就在某个同学的鼓励下尝试了烟草。

现在回想起来,西泽尔不由恍然。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什么完美的圣子。

医疗舱的开启声拉回了西泽尔的神思,西泽尔睁开眼,看到了艾维斯严肃的神色:“西泽尔,仪器显示在你入睡后不久,你的精神态数值就发生了波动,往上短暂飙升了三秒。”

西泽尔彻底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牵扯到被使用过度的后穴,不由轻嘶了一声。

“又受伤了?”艾维斯没看到肉眼可见的伤痕,但还是对西泽尔使用了一个牧师祝福。

“没事,小伤。”后穴的酸痛很快消失,西泽尔有些难堪,好在艾维斯没有追问更多。

走出医疗舱,西泽尔俯身查看屏幕上代表精神态数值波动的线条。

“你看,睡眠检测显示你在傍晚九点零七分十七秒入睡,一分钟以后,你的精神态数值往上飙升三秒,然后恢复了平静。”

艾维斯用笔沿着平滑的线条往下:“就在你醒来前的一分钟,线条再次发生了波动,同样飙升了三秒,证明这一切不是巧合。”

“西泽尔,”艾维斯金丝眼镜下的眼眸变得十分凌厉:“可以确定了,这的确是你的精神态技能——并且,这是一个被动技能,只会在那个机器人启动时被动触发。”

西泽尔脸色有些难看,他指尖动了动,又有点想抽烟了:“……我不明白,这种鸡肋能力究竟有什么用。”

“哪里鸡肋了,”艾维斯推推眼镜:“这代表你能同时拥有两具身体,万一你这具身体出现意外,说不定还能用那具身体复活,四舍五入,这不就是永生技能?”

西泽尔对此的回应是两声冷笑:“附身机器人后,我的其他能力全都会被冻结,无法再使用。”否则还不至于落到任凭莫蒂费尔侵犯的地步。

艾维斯遗憾地敲了敲额头:“啊,这倒是个大麻烦。”

“目前还不能确定这种被动能力的发动条件是什么,”艾维斯推了推金丝眼镜,询问道:“那具机器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西泽尔沉默了一下:“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算吗?”

除了那具机器人的下体多了一个他没有的器官,其他地方确实跟他近乎相同。

艾维斯闻言,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有人造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他是何居心啊。”

西泽尔没告诉艾维斯自己附身的是一个性爱机器人,面对这个问题,只得转移话题:“先不谈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办法中止这个被动技能?”

艾维斯表示爱莫能助:“你这个情况有点麻烦,封锁精神态力量的手环对你用处不大,就算有用,你其他技能也一起用不了,总不能一直戴着手环吧。”

“其实有个最简单的方法,”艾维斯拍拍西泽尔的肩膀:“你去找到那个机器人,直接毁掉,让机器人再也启动不了,不就行了?”

“……”西泽尔扯了扯唇角:“说得容易。”

那可是莫蒂费尔的老巢,难道是他说能潜入就能潜入的?

西泽尔只能退而求其次:“给我搞几个手环来吧。”

艾维斯说:“行,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精神态阈值太高了,手环可能锁不住你的力量,直接爆掉。”

虽说如此,但总不能连试都不试,西泽尔当晚就在睡前戴上了手环,闭眼,睁眼。

又出现在莫蒂费尔家里。

西泽尔:“……”

该死的莫蒂费尔,他一天不泄欲是会死吗?

今天莫蒂费尔的动作也很粗暴,顶得西泽尔只能吐出破碎的声音,西泽尔的双手被皮带捆在了一起,随手系在床脚,等这场粗暴的性爱结束,西泽尔恍惚间觉得这具性爱机器人的后穴恐怕已经被捅烂了。

从自己的身体里清醒过来后,西泽尔看着手腕上炸掉的禁能环,陷入了沉默。

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他的被动技能更鸡肋的技能了吧。

一定没有了。

一回生二回熟,西泽尔面无表情地下了床,开始处理今天的军务。

西泽尔之后又做过很多尝试,可被动技能的问题一直没得到解决,西泽尔本来已经麻木了,心想被操就被操吧,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几次也没关系——但连续被狠操了一周后,西泽尔还是迫不得已改变了自己消极应对的态度。

由于连续多日休息不好,西泽尔眼下甚至挂上了黑眼圈,这严重影响了西泽尔处理军务的效率,就连开会的时候,西泽尔都困到差点打瞌睡。

西泽尔可以接受身体被侮辱,但如果这件事耽误了正事……那还是得想办法解决一下的。

西泽尔做了大半天心理斗争,盯着聊天框看了许久,才艰难地缓缓打下两个字。

愿主毁灭你:在吗?

过了一分钟,莫蒂费尔才回复了他。

小号1:?

实话说,除了神主和教皇陛下,西泽尔这辈子都没跟谁低过头,像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主要是莫蒂费尔像吃错了药,天天逮着机器人发泄,而这些发泄里,又隐约夹带一点私人恩怨。所以西泽尔有理由认为,莫蒂费尔还在为了那天他在利剀斯星说的话而生气。

西泽尔那天心情不佳,对莫蒂费尔的确没有好脸色,站在莫蒂费尔的角度,可不就是他莫名其妙冲莫蒂费尔发火虽然西泽尔认为依照他们的死敌关系,莫蒂费尔其实不该这么敏感。

不过如果道个歉就能让莫蒂费尔不再每晚发疯的话……

西泽尔还是艰难地打下了“在吗”两个字。

好在莫蒂费尔生气归生气,回复还是比较快的。

小号1:?

西泽尔面无表情地换回了原来的昵称,继续打字。

愿主保佑你:那天我心情不好,迁怒你了。

小号1:你这是……在跟我道歉?

愿主保佑你:随你怎么想。

莫蒂费尔深谙顺杆爬的道理,马上回复。

小号1:道歉不该有道歉的样子吗,随便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西泽尔咬了咬后牙槽。

愿主保佑你:你想怎样?

西泽尔已经想好了,如果莫蒂费尔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他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莫蒂费尔那边停顿了几分钟,像是在思考该提出什么条件。

看到莫蒂费尔发来的下一条消息后,西泽尔愣了愣。

小号1:请我喝酒,不过分吧。

西泽尔头脑空白了几秒,情不自禁地打字。

愿主保佑你:莫蒂费尔,你没事吧?

小号1:?

愿主保佑你:听听你在说什么,让我请敌国元帅喝酒,你觉得合理吗?

小号1:这有什么,谈判桌上又不是没喝过酒。

西泽尔几乎可以想象到莫蒂费尔说这话时的混账表情了。

愿主保佑你:别模糊重点,重点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两军统帅私底下一起喝酒,被人发现,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小号1:嗯,这么一想,确实更刺激了。

愿主保佑你:删了你。

小号1:等等,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一家酒吧,保密度很高,我们都乔装进去,没人会发现。

小号1:不代表国家,仅代表我们个人。

西泽尔发现莫蒂费尔这个人真的很会偷换概念,模糊重点。

他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打下几个字。

愿主保佑你:我再想想。

小号1:[顶级密匙]

小号1:酒神星塞拉酒吧八点,只限今晚。

西泽尔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哈”了一声,气笑了。

没见过这么会蹬鼻子上脸的人。

西泽尔狠狠关了聊天框。

星际时傍晚七点三十六分,西泽尔穿过一整条开满酒吧的街道,找到了客流量最高的塞拉酒吧。

塞拉酒吧里灯红酒绿,音乐声震天,群魔乱舞,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西泽尔压低了鸭舌帽帽檐,有点不想进去。

正当西泽尔犹豫着是否要掉头离开时,门口的揽客的兔女郎先一步发现了他,娇笑着纠缠了上来,为了脱身,西泽尔不得不亮出了莫蒂费尔给的顶级密匙,吓得兔女郎连忙将他带上了酒吧最高处的包间。

迷乱的灯光落在酒吧里的每个角落,西泽尔一边往上走,一边忍不住看向最中心的舞台,那里有一根钢管,有个男孩正贴着钢管身姿妖娆地扭动,看着十分不成体统。

这也是舞蹈的一种吗?

西泽尔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从没来过酒吧,难得看到这种奇怪的舞蹈,他不由驻足,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好看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西泽尔转过头,看到一个面容陌生的黑衣男子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西泽尔认出了这道声音:“莫……小号1?”人多眼杂,他谨慎地选择了用昵称称呼对方。

莫蒂费尔微微颔首,从善如流地开口:“愿主保佑你。”

西泽尔:“……”

这个昵称从莫蒂费尔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说不上来。

西泽尔上了楼,跟莫蒂费尔进了包厢。

包间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唯有吧台后的调酒师垂手静立,彬彬有礼地等待两位尊贵客人落座。

看到这里没人,西泽尔稍稍松了口气。

请客喝酒的是西泽尔,西泽尔没什么表情,对莫蒂费尔道:“你要喝什么,自己点吧。”

莫蒂费尔抬手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随手扯开领口,目光遗憾地从西泽尔的脸上挪开,熟练地点了一杯月光幻境。

西泽尔用了军部研发的一款乔装面具,贴在脸上,可以完全改变外貌,并做到不被任何仪器检测出来。

那头月光般的银发应该是被拢进鸭舌帽里了,西泽尔格外谨慎,不仅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就连声音都做了变声器处理,变得更低沉了一些。

还是之前的声音好听。

莫蒂费尔这样想着,听到西泽尔对前来询问的调酒师说:“给我来杯牛奶……不,还是果汁吧。”

莫蒂费尔感到惊讶:“你来酒吧,就喝果汁?”

西泽尔淡淡道:“我只说请你喝酒。”没说他自己也要喝。

莫蒂费尔扯起唇角,带着点挑衅道:“不会是怕酒后乱性吧。”

西泽尔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很凉:“不可醉酒,酒能使人放荡,乃要被圣灵充满。”

莫蒂费尔笑了一声:“什么放荡,什么充满,听不懂。”

“……”真是对牛弹琴。

西泽尔要了一杯树莓汁,啜饮了一口,懒得再搭理恶魔。

莫蒂费尔注意到,西泽尔来酒吧居然还戴了一副半指手套,黑的皮革材质,显得露出来的指尖特别的白,在灯光下简直白得发光。

莫蒂费尔忽而感觉喉咙有些干涩,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越是遮挡得严实的东西,就越是让人想撕开一探究竟,人的劣根性。

莫蒂费尔故作不经意道:“怎么还戴着手套?”

西泽尔敏锐地感受到他目光里包含的热度,警惕地蜷缩起手指:“习惯了。”

莫蒂费尔皱眉:“这也是你们教廷里的规矩?不让喝酒,也不让露出皮肤?”

西泽尔:“没有这回事。”他纯粹只是不想让莫蒂费尔占他一点便宜而已。

这时,莫蒂费尔点的月光幻境也做好了,西泽尔耐心地等待他喝完,然后他就可以结账,走人。

莫蒂费尔偏偏不急不缓,明明说来喝酒,结果一门心思放在跟他搭话上:“愿主保佑你,以前没来过酒吧?”

西泽尔听到他喊自己的昵称,表情变幻了一下,有些古怪道:“……没有。”

莫蒂费尔:“庆功时也不喝?”

西泽尔:“不。”

莫蒂费尔:“社交宴会上也不喝?”

西泽尔:“不。”

莫蒂费尔不由惊叹:“哦,愿主保佑你,你的生活真是太枯燥无味了。”

西泽尔决定回去就把自己的昵称改了。

这时,下方的舞台忽然传来欢呼声,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台下跳舞的男孩变成了两个。

两个男孩一起做出妖娆动作,冲击力加倍。

西泽尔迷惑地问:“他们跳的是什么舞?”

莫蒂费尔怀疑西泽尔之前是住在荒星:“以前没见过钢管舞?”

西泽尔点头:“我只见过宫廷舞。”

莫蒂费尔手指擦过嘴唇,欲言又止:“嗯,你可真是……”

西泽尔:“真是什么?”

莫蒂费尔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我怀疑你从未下凡,看过真正的人间。”

西泽尔漠然地问:“战场不算人间吗?”

“算,但只是人间的一小部分,”莫蒂费尔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最阴暗,最血腥的一小部分。”

西泽尔看向他:“听起来,你似乎对人间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莫蒂费尔十指交叉,:“毫不夸张地说,战场是地狱的第十七层,而普通人所在的人间,其实是地狱的第一层——唯有位高权重,财力雄厚的人所站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间。”

“阶级每往下跌一层,权利每少一分,人,就会堕入更深一层的地狱当中。”

莫蒂费尔摊手:“除了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剩余的人其实都活在炼狱里,区别只是痛苦的程度不同罢了。”

西泽尔不明白:“若没有战乱,帝国的子民都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这怎么能说是炼狱呢?”

莫蒂费尔含笑道:“愿主保佑你,你一定是个理想主义者,所谓的平静幸福,只是建立在你过往认知上的平静幸福,你以为停战后大家都能跟你一样,只需每天向神主祷告,闲暇时间跳跳宫廷舞,每日三餐就能自动出现在餐桌上——可事实是,他们需要工作,但凡工作,必定会被上层剥削,当他们回到家,躯体里剩余的只有干瘪的灵魂。”

西泽尔望着他,眼神有些茫然。

莫蒂费尔看到西泽尔这样的眼神,忽然有些不想说不下去了。

算了,跟西泽尔说这些做什么?高坐云端之上的天使又怎会懂平凡者的苦难。

但西泽尔沉默片刻,却忽然说:“以前从没人告诉过我这些。”

“在军校里的时候,教官只会教我战斗的方法,他说,帝国需要我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保护好身后的子民。”西泽尔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带着一丝迷惑道:“我以为,只要护他们平安,让他们免受战火侵扰,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莫蒂费尔哑然失语:“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不对,你真的是怀着这么纯粹的想法上战场的?”

见西泽尔点头,莫蒂费尔的目光就变得更复杂了。

西泽尔终于反问了一句:“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上战场?”

莫蒂费尔唇角挑起一抹笑:“因为这个职位有钱,还有权。”

西泽尔:“……就这么简单?”

莫蒂费尔笑了:“就这么简单。”

这回轮到西泽尔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有种他费尽心思爬到高处占据制高点,结果发现敌人乘着直升机空降的无力感。

树莓汁喝完了,西泽尔本不想再点,可莫蒂费尔先他一步开口,自作主张地替他点了一杯伊甸园。

西泽尔皱眉:“我说了,不喝酒。”

莫蒂费尔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从容不迫道:“这不是酒,是这家店最出名的果汁,据说原料是某种极其珍贵的水果。”

西泽尔:“听名字不像是正经饮品。”

亚当和夏娃在毒蛇的引诱下偷尝了伊甸园的禁果,最终被上帝惩罚。

西泽尔觉得莫蒂费尔就像那条引诱人犯戒的毒蛇,伊甸园端上来后,西泽尔瞥了眼颜色鲜红的饮品,没有动。

莫蒂费尔笑看着他:“怎么,不敢喝?”

西泽尔觉得他在说屁话,换成是他,敢喝敌人点的饮品吗?

警惕心还挺高,莫蒂费尔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半伊甸园进去:“你一半,我一半,这样敢喝了吧。”

西泽尔面无表情:“你先喝。”

“行,”莫蒂费尔仰头,喉咙滚动,几口喝光,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手势:“请——”

西泽尔倒也不怕什么,拿起杯子,略微抿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味绽放在舌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纯粹香味,只是,其中似乎还掺杂了一点特殊的味道……

西泽尔缓缓抬头:“里面是不是加酒了?”

莫蒂费尔否认了:“不可能,纯果汁,无添加,不信你问调酒师。”

调酒师礼貌微笑:“的确没加一滴酒。”就是水果里自带酒精罢了。

莫蒂费尔催促西泽尔:“你再仔细尝尝。”

西泽尔半信半疑,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半信半疑道:“真的有酒味。”

莫蒂费尔皱眉:“你都没喝过酒,你怎么知道是酒味?就是果子自带的风味,你别疑神疑鬼。”

西泽尔又品了一口,然后又品了一口……又品了n口。

“好像……确实没酒味。”西泽尔托着脸,脸颊微微泛红,闭着眼说:“嗯,是我错怪你了,小号1。”

莫蒂费尔几乎压不住笑,轻咳一声:“没关系,被误会是我逃脱不了的宿命,愿主保佑你。”

莫蒂费尔刚说完,西泽尔托着下巴的手一滑,噗通一声栽在了吧台上。

莫蒂费尔哑然道:“这就醉了……”

这下莫蒂费尔算是相信西泽尔一点酒都没喝过了。

“西泽尔?”莫蒂费尔悄然靠近趴在吧台上的西泽尔,试探着低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莫蒂费尔抬头淡淡看了眼调酒师,调酒师识趣地离开。

无关人士离开后,莫蒂费尔重新将目光投向西泽尔。

西泽尔半张脸枕着胳膊,微微泛红的侧脸看上去毫不设防,莫蒂费尔站在西泽尔身后,单手撑在西泽尔身侧,俯身时,几乎将西泽尔半揽在怀里。

莫蒂费尔盯了西泽尔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那股子邪念,朝西泽尔的手伸去。

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莹白如玉,莫蒂费尔碰了碰西泽尔的指尖,没得到反应,便放肆地将手指探进皮革手套里,狎昵地抚摸那温热的掌心,西泽尔似是感受到痒意,指尖动了动,莫蒂费尔停了一下,见西泽尔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去抚弄西泽尔微启的唇瓣。

莫蒂费尔指腹粗糙,轻易就将柔软的唇瓣碾出了更为艳红的颜色,莫蒂费尔看得喉咙微动,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瞬间就硬了。

莫蒂费尔的手指在西泽尔的唇瓣上流连片刻,遗憾地挪开,现在不行,伊甸园的度数很低,西泽尔随时都有可能清醒过来。

西泽尔把自己包裹得狠严实,连脖颈也没露出来,莫蒂费尔低下头,不经意间嗅到了一丝极淡的香味,像是木头的燃香,混杂着西泽尔身上的特殊气息,交织成了极其惑人的肉欲味道。

莫蒂费尔黑沉的眼眸更暗,轻轻摘下了西泽尔的鸭舌帽,露出了帽下被挽起的银发。

如此美丽,如此纯粹。

莫蒂费尔只来得及触碰一下,方才还不省人事趴在桌上的西泽尔就忽然坐直了,神色清明地盯着空杯说道:“我就说它里面掺酒了!”

天使的恢复能力太强了,就连酒精也能迅速代谢掉。

莫蒂费尔不动声色地站直,蜷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回味方才的触感,再开口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它真的只是果汁……不过酒精确实是它的成分之一,但占比非常少。”

西泽尔:“……”

西泽尔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他就不该相信莫蒂费尔的鬼话。

残余的醉意还没散去,西泽尔按了按眉心,发现调酒师不见踪影:“调酒师呢?”

莫蒂费尔:“哦,他刚刚去上厕所了。”

西泽尔目光挪到他手上的鸭舌帽,后知后觉地发现帽子被莫蒂费尔拿走,西泽尔微微眯起眼:“你拿我帽子……是想做什么?”

莫蒂费尔随手把帽子给他戴回去,坦荡自然道:“我只是好奇你的头发去哪了。”

这时调酒师匆匆回来,西泽尔不想再跟满口谎言的莫蒂费尔纠缠,冷着脸将星币付给调酒师,转身欲走,却被莫蒂费尔拦下。

“刚刚是我不对,这样吧,我赔个小礼物给你。”莫蒂费尔取出一个纸质档案袋,放到西泽尔手上。

西泽尔没打开:“什么东西?”

莫蒂费尔抱臂道:“联邦高层里拖着谈判不肯松口的领头人物。”

西泽尔:“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希望能快点结束谈判吗?”莫蒂费尔唇角微弯,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把这老家伙杀了,阻碍就不复存在了。”

西泽尔匪夷所思:“他是联邦的高官,你联合我去暗杀他,你想叛国?”

莫蒂费尔却摇头道:“不不,这顶多算政治斗争。”

“你看,这家伙既挡了你的路,也挡了我的路,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去暗杀了他。”莫蒂费尔继续吐露惊人言论:“在联邦,这种政治斗争不在少数,当我还是上将的时候,就有不知道多少人试图买凶杀我。”

“而这些人里面,当然也包含了帝国的雇佣兵。”

莫蒂费尔低笑了一声:“我雇佣你,跟他们雇佣帝国人,有什么区别吗?”

西泽尔冷冷道:“区别是你疯得更离谱。”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莫蒂费尔在他身后说道:“愿主保佑你,你要想清楚,那些难民拖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解决这个人,对所有人来说,绝对是最快最省事的途径。”

西泽尔回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灯光,看向莫蒂费尔。

莫蒂费尔双手插兜,后背随意倚靠在栏杆上:“用一个渣滓的命换数万条生命,这难道不是很值吗?”

西泽尔皱眉:“这并不光彩。”

“但很有效,不是吗?”莫蒂费尔朝西泽尔走过去,低头看他:“愿主保佑你,你要明白一件事,想停止战争,不能只把目光放在战场上,还要去看那些挑起战争的人是谁。”

“以及——谋杀敌国高官,这不叫不光彩,这叫兵不厌诈。”

西泽尔看着他说:“你真的很会诡辩。”

莫蒂费尔弯了一下唇。

西泽尔同他对视片刻,转身离开了包厢。

那个档案袋他没留下,也带走了。

莫蒂费尔冲着他的背影懒洋洋道:“等你的消息,愿主保佑你。”

西泽尔回去后仔细地翻看了一下莫蒂费尔给他的资料。资料上的人他认识,是联邦最高议会的七大委员长之一,名叫巴尔,主管军事外交。

正是此人不满帝国给出的条件,才压住了停战议案不予通过。

西泽尔将资料认真地看了一遍,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莫蒂费尔在酒吧里说的话。

“用一个渣滓的命换数万条生命,这难道不是很值吗?”

莫蒂费尔说的没错,哪怕手段不光彩,但干掉巴尔,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但前提是莫蒂费尔能保证,顶替巴尔的下一任委员长能够通过停战议案。

西泽尔皱了皱眉,来到落地窗前,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夜景。

像这种暗杀任务,西泽尔曾经还在军校时,也不是没有执行过。

暗杀通缉犯,跟暗杀敌国高官,有什么不同吗?

答案是没有。

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和平。

西泽尔发现,其实他唯一抗拒的,是这次跟他搭档的人换成了莫蒂费尔。

他的死敌。

他可以为了救人刺杀巴尔,可巴尔死了,莫蒂费尔也能从中得利。

……感觉怪不爽的。

西泽尔犹豫了片刻,低头给莫蒂费尔发了一条消息。

愿主保佑你:你能保证,接任的下一个委员长会听话?

莫蒂费尔好像专门等他消息似的,立即回复了他。

小号1:这点你不用担心,巴尔死后,我会安排我的人接替他的位置,届时,我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停战协定。

西泽尔面无表情地打字。

愿主保佑你:你拿什么保证此人的可靠?

小号1:听说过我的一个能力吗?

小号1:审判之秤

西泽尔微微皱眉,他对莫蒂费尔的了解仅限战场和床上,莫蒂费尔的这个技能,他确实没听说过。

愿主保佑你:没有。

下一秒,莫蒂费尔直接打来语音,西泽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莫蒂费尔低醇优雅的声音传来,被电流压缩后有些失真:“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类似于契约的能力,双方在契约时约定好交易的内容,一旦有一方违反,就会遭到惩罚。

西泽尔明白了:“你用技能跟那个人定了契约?”

“是啊,”莫蒂费尔低笑道:“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西泽尔蹙眉:“靠谱吗?”

莫蒂费尔意味深长:“这次合作,你可以试试跟我签订契约。”

西泽尔冷淡道:“你觉得,我相信恶魔嘴里的鬼话?”

莫蒂费尔语调含笑:“不不,我亲爱的元帅大人,你可真是误会我了,契约对双方的约束力真实有效,哪怕是我违约,也会付出代价。”

“选个地址见面,我可以为你展示。”

莫蒂费尔话音落下后,另一边许久没有回应,莫蒂费尔知道西泽尔正在权衡利弊,但他并不着急,留给了西泽尔充足的思考时间。

片刻后,西泽尔那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哒”,莫蒂费尔几乎能想象到那副画面——西泽尔垂着头,用那只银色的复古打火机点燃了指尖夹着的烟,烟头冒出一点猩红的火光,西泽尔的面容在袅袅烟雾中变得模糊,微眯起的蓝瞳也染上了几分迷离。

他喉间顿时发紧,下面一下就硬了。

莫蒂费尔暗骂一声,最近一遇到有关西泽尔的事,他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究竟是西泽尔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多年以来他步步钻营,只想着如何将权利和财富更牢地攥在手里,因为怕被政敌派来的卧底窃取机密,他从不与那些贴上来的男男女女发生关系,也对他们的身体生不出任何欲望。

他见过底层人最肮脏的交媾,也见过男男女女沉迷情欲的丑恶模样。

在莫蒂费尔看来,这世间的所有人都千篇一律,哪怕皮囊再美,内里都装着相似的乏味灵魂。

在第一次想着西泽尔射出来之前,莫蒂费尔从不知道自己的性癖是西泽尔这款。

为什么?不止一次,莫蒂费尔这么想过。

死对头长得是有那么点姿色,但那有什么用?西泽尔冷淡得像冰,人又古板,打起架更狠,给他带来了不知多少次的麻烦,他们甚至无数次差点置对方于死地。

本该是仇敌一样的关系,现在却不知道戳中他哪个点。

莫蒂费尔抬起手,左右松了松领口,犹觉不够,干脆也摸了一支烟点上。

尼古丁缓解不了身体的躁动,莫蒂费尔变换了一下姿势,听着智脑里传来的声音,忽而微微勾唇,探手解开了腰带。

西泽尔正在沉思着莫蒂费尔的提议,忽然听到莫蒂费尔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水声,规律性响起,带点说不出的粘稠。

西泽尔皱眉,疑惑地问道:“什么声音?”

冷感的声音如珠似玉,圣洁如天使,自然不会知道,恶魔可以一边听着他声音,一边做出什么事来。

微不可闻的水声令西泽尔眉头微蹙,莫蒂费尔究竟在做什么,怎么——

不等西泽尔多想,莫蒂费尔醇厚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除了低哑了一些,与平时似乎并无两样。

“说起来,你会用n47-46制式的新型枪械吗?”

西泽尔注意力被转移:“你是指最近在地下黑市里流通的……”

“是,如果要暗杀巴尔,肯定不能用来自联邦和帝国的枪支,那样目标太大。”

西泽尔:“用过。”

联邦和帝国各占一片星系,这些年两方对资源的争抢愈演愈烈,战争带来了动荡,流民增多,被逼急的流民会加入星盗,流窜在星际的重要航道之间,靠劫掠飞船为生。

随着星盗势力越发壮大,自然而然出现了一些难以管理的灰色地带,鱼龙混杂的人生活其中,使得这种“三不管”地带产生了一条条黑暗交易链。

贩卖违禁枪支便是其中的黑暗交易链之一。帝国和联邦的境内严格限制枪支贩卖,星盗想获得枪支,一是靠蹲守军用航道强抢,二是通过黑市购买。

由于军用战舰防守力强,所以星盗们大多都通过第二种途径购买枪支,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就会有人专门去研制新型枪支。

莫蒂费尔所说的n47-46制式的枪支,便是最近在黑市流通的新型能源枪,西泽尔虽无法管理这些灰色地带,但他有特殊的渠道获取黑市的消息。

n47-46制式的新型枪支,西泽尔自然使用过,研发它的人无疑是个不亚于军部技术人员的天才,无论是后坐力还是火力强度,一切都在原有的条件上做了最大程度的优化。

西泽尔并不意外莫蒂费尔知道n47-46,他有黑市的渠道,莫蒂费尔肯定也有。

至于莫蒂费尔为何忽然提到n47-46,西泽尔猜想,莫蒂费尔或许想把暗杀巴尔的事栽赃到星盗身上。

正要开口询问,西泽尔忽然听到莫蒂费尔那边闷哼一声,静默须臾,莫蒂费尔低哑的声音传来:“有事,先不说了。”

莫蒂费尔毫无预兆地匆匆结束通话,难得失了风度,西泽尔心中刚生出疑虑,忽而感到一阵不可抵挡的拉力传来,下一秒,眼前天旋地转,熟悉的摆设消失,陌生的光影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

手腕上拉扯的力度太大,他跟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跌倒在沙发上,未等他恼怒地撑着身下的黑色真皮爬起,后脖颈袭来的力道又将他重重按下。

西泽尔半张脸被迫紧贴着冰冷的真皮,房间里光线昏暗,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视野里一闪而过,不容抗拒地压上了他的身躯。

“屁股抬起来。”

刚刚才听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清话中的内容,西泽尔牙都快要咬碎了。

莫蒂费尔是疯了吗?刚跟他结束通话,下一秒就——

他就这么饥渴?

西泽尔根本不想听从他的命令,若是换作他原本的身体,他下一秒的动作就会是转身,用双腿绞住莫蒂费尔的脖子,狠狠一扭,让他去死。

——可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

这是一具性爱机器人的身体。

这也注定了西泽尔只能听从莫蒂费尔的命令,屈辱地弯着膝盖,摆出适合被进入的姿势。

莫蒂费尔一句废话都没有,压着西泽尔的后颈,迫不及待地整根没入,过强的刺激感令西泽尔不由自主地从齿缝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而这声音好像刺激得莫蒂费尔越发兴奋,往他挺翘白皙的臀肉上重重扇了一掌,便开始大力抽干起来。

清脆的掌掴声使得西泽尔的脸色更为难看,臀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更加地让他羞耻难当。

……他迟早要杀了莫蒂费尔!

“这么会勾引人,欠操了是不是?”此时的莫蒂费尔优雅全无,压抑不住的旺盛欲望令他在性爱机器人面前完全暴露本性,操干的动作越来越重,啪啪的水声在室内环绕,西泽尔被顶得不断前移,又被卡住腰拖回来。

他用胳膊杵着身下的沙发,艰难地半撑起身子,咬着唇不肯发出不堪的声音,垂落的银发随着身后莫蒂费尔大力操干的动作不断摇晃,瀑布般倾泄在黑色的真皮上,继续往地上流淌,极富冲击感。

莫蒂费尔操干的是那个女穴,他几乎是横冲直撞地在里面捣着,偏偏穴肉很是喜欢这样的粗暴对待,里面全是水,抽插间不仅会发出情色的水声,还会不断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沙发上。

莫蒂费尔啧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欲念:“这么多水,把我的沙发都弄脏了,是不是得给你堵上下面这个穴啊?”

西泽尔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深深吸气,试图平息身体里过于强烈的快感。可这终归是徒劳,当那根烙铁般炽热的棒身辗转碾过体内的敏感地带,如潮的快感汹涌袭来,西泽尔还未来得及抵抗,便溺毙于其中,仓促惊叫一声后,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窒息的快感还在持续着,可怕的是莫蒂费尔依旧没停下动作,仍在穴中快速抽插,这使得那股恐怖的快感变得越发无穷无尽。

过于强烈的快感对西泽尔来说,还是太超过了,西泽尔眼眶泛红,下意识绞紧穴肉,想要以此阻挠入侵者的无情鞭笞,却因此得到了更过分的对待。

又是重重的一掌掴在了后臀上,莫蒂费尔掌控着他身体的全部,沉声说道:“夹得这么紧干什么,骚穴,天生就是给男人干的!”

在灭顶的快感中,连火辣辣的疼痛都变成了微妙的调情,西泽尔再也承受不住,崩溃得一塌糊涂,射出的水液淅淅沥沥地落在了沙发上。

不管他再怎么崩溃,身后的莫蒂费尔都对此视而不见,他还没到,挺腰的动作大开大合,凶狠而野性。

在这种堪称狠辣的操干下,西泽尔有种溺水般的错觉,他头脑昏昏沉沉,潜意识觉得自己应该从这个禽兽的身下逃走,否则他会因过强的快感而死在这里。

所以他撑着身下的沙发,挣扎着要往前爬走,软手软脚,爬得摇摇晃晃,莫蒂费尔任他往前爬出一段距离,然后在阴茎滑出来之前,攥住他白皙的脚踝,重重往后一扯,与此同时,收缩的穴肉再次被大力捅开。

“啊——”

这次西泽尔叫出了声,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声音变得多情色,探手往后,试图阻拦莫蒂费尔的动作:“停、停下……”

莫蒂费尔攥住他摸向连接处的那只手,同时攥住另一只手,合并在一起,单手控制住,反折在西泽尔的身后,居高临下地命令道:“你没有反对的资格,跪好。”

这次莫蒂费尔格外地久。

不射出来,莫蒂费尔便不会停下,这跟以往不同,以往莫蒂费尔虽然时间也长,但都没有这么长过。

持久操弄带来的快感蚕食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无法逃离,无法结束,西泽尔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无法再维持属于天使的矜傲。

听到他的呜咽声,莫蒂费尔顿了顿,停下动作,将他翻了过来。

“哭了?”莫蒂费尔指尖抚过那双湿漉漉的湛蓝双眼,喉咙愈发干涩,他分开西泽尔的腿,盯着那张与死对头一模一样的脸,着了魔一般,更加大力地狠干,而后如愿看到那双高傲而美丽的眼睛里淌出更多的泪水,将那张圣洁的脸完全打湿。

终于,莫蒂费尔射在了西泽尔的身体里。

他微微喘息着,精壮的胸膛上覆着薄薄的汗水,他的目光落在西泽尔失神的脸上,眸色变得很深,他掐住西泽尔的下巴,迫使西泽尔仰起脸,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

他探了两根手指进去,夹着那条软舌玩弄了一会儿,因为手感不太对,很快就抽了出来。

西泽尔偏头呛咳,银发垂落,蝶翼般的银睫在颤抖,显得格外脆弱。

莫蒂费尔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儿,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了自己的性器,即便刚射过一次,他的性器依旧半硬不硬,可莫蒂费尔已经失去了继续使用性爱机器人的兴致,将西泽尔丢在一旁,随意地用手套弄了起来。

不久后,滴滴白浊落在了西泽尔的脸上。

西泽尔缓慢地反应过来,偏头避了一下,没有完全避开,反倒有不少落在了雪白的脖颈上,更添几分说不出的淫靡。

莫蒂费尔伸手揩了一缕,送入西泽尔口中,即便刚结束一场性事,莫蒂费尔的表情依旧称不上爽利。

“可惜不是……”

不是什么?

西泽尔已经没心思去细想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杀了莫蒂费尔。

去他的合作,莫蒂费尔必须死!

然而,不等西泽尔对于合作之事做出决定,就被另一个横空出世的大事件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星际时历2350年5月18日,安分了五年的虫族卷土重来,三万虫族大军有预谋地降临在联邦星系内的某颗枢纽星上。

这颗枢纽星连通了联邦很大一部分的航道,无论是军事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十分重要,虫族的忽然降临打了联邦一个措手不及,若真让虫族毁掉这颗枢纽星,原本已经开辟出的稳定航道将会不再安全,而失去这个地理位置最佳的中转站后,星舰无法及时补充燃料,航行过程中也将会遇到很多的不确定性,就算后面开发另一颗枢纽星,也会损耗联邦的更多财力。

因此,联邦第一时间调来军团对抗虫族,然而开在枢纽星附近的虫洞还在往战场不断输送虫族,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军团却来不及赶到,若是无法及时支援,联邦可能会失去这颗枢纽星。

眼见联邦落到这种境地,帝国刚开始自然是乐见其成——直到科学院计算出那颗枢纽星塌陷后,产生的虫洞很可能直通帝国境内。

很显然,虫族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先毁联邦枢纽星,削弱联邦运输力的同时,借此深入帝国内部,直击帝国要害。

牵扯到自己的利益,这下帝国也无法袖手旁观了。

2350年5月19日,帝国与联邦达成合作,一同对抗虫族。

西泽尔很快接到了教廷的命令,他需要即刻前往联邦的那颗枢纽星,对联邦军队进行支援。

西泽尔:“……”

什么意思,之前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死对头,现在居然又让他们互帮互助了?

西泽尔觉得自己做不到。

救人是不可能的。

他可能会趁乱把友方统帅干掉。

莫蒂费尔这个禽兽,他值得最烂的一切。

莫魁星位于联邦的西环星系当中,包含一百多个中转港口,是联邦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

虫族突然登陆莫魁星,无疑打了联邦一个措手不及,莫魁星战略位置太过特殊,绝对不能被虫族占据,莫蒂费尔临危受命,紧急奔赴战场。

虫族已经销声匿迹了五年,如今忽然卷土重来,无人知晓背后原因。

五年前虫族还未退出战场时,莫蒂费尔就有过许多与虫族对战的经验,时隔五年后再遇虫族,莫蒂费尔敏锐地察觉了些许异样。

没有头脑,只知横冲直撞的虫族……似乎变得更聪明了?

它们不再走以数量取胜的路子,而是有了自己的战术,这件事一经发现,瞬间使得无数人毛骨悚然。

很快有人想到了刚好开在莫魁星附近的虫洞,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或许不是单纯的运气差,而是虫族在这五年里进化出了某种智慧。

如果虫族是有预谋地降落在莫魁星,那无疑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当联邦军团鏖战数日,虫族数量仍在源源不断地增加,而联邦士兵的伤亡数量越来越大时,眼看战况越来越不容乐观,联邦军事庭与联邦科学院进行紧急商议,就一个观点达成了一致——传送虫族的那个虫洞必须关上或毁掉。

然而,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践起来却非常难。

首先,科学院用于摧毁虫洞的那个装置必须得靠近虫洞一定距离才能完成。

而想要靠近虫洞,必须要深入虫潮,直面数量庞大的虫族。

这样一来,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那就是虫族能产生一种精神攻击波。聚集的虫族的数量越多,产生的攻击波就越强,按照目前的虫族体量,只有精神力等级达到ss级以上的人,才有能力扛住虫潮产生的攻击波。

联邦内在役军官内,精神力达到s级的人都只有十几个,更别提ss级了,sss级更是凤毛麟角,目前也就只有莫蒂费尔一个。

建立模型,进行严密的计算,科学院得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结论。

那就是,单凭一个莫蒂费尔,绝无可能在靠近虫洞的同时摧毁虫洞。

就算让五个ss级团长一同护送莫蒂费尔,失败的概率依旧高达889%。

就算失败的概率只有20%,联邦也绝无可能冒着折损所有高等军官的风险启动这个计划。

科学院反复计划过后,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除非再来一个sss级掩护莫蒂费尔,否则计划很难成功。

方法是给了,但另一个sss级的人选又成了个难题,一时间,联邦很难找到另一个愿意上战场的sss级实施计划。

莫蒂费尔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帝国的那个谁不就是3s级?”

这话一出,全息会议上的联邦官员都是一噎。

莫蒂费尔只撂下这么一句提议,至于联邦会不会采取相应措施,他心中早就有数。

那天虫潮再次从虫洞涌出,联邦战甲正与虫族战成一团,位于前方的莫蒂费尔忽有所感,甩掉薄刃上黏腻恶心的组织,还未回首,一片锐利的白羽倏然划过侧脸,刺中离他不远的虫族头部。

丑陋的庞大虫族轰然倒地,莫蒂费尔后知后觉地抬指触碰侧脸,放到眼前一看,果然渗血了。

莫蒂费尔气笑了,脸色不好地瞥向来人:“你友军还是敌军,公报私仇是不是?”

西泽尔收拢背后纯白无瑕的天使羽翼,在他身边轻巧落下,银发在飓风下扬起,露出清冷孤傲的侧脸。

西泽尔没有看他,盯着战场上的虫族,口中毫无诚意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莫蒂费尔冷笑了一声,发动技能“撒旦锁定”,团灭了朝他涌来的一片虫潮,而后对西泽尔说:“打完虫族再跟你算账。”

西泽尔微微侧过脸,上下打量他,微嘲道:“等你活着爬回来再说吧。”

说罢,他脚下轻点,天使羽翼护拢周身,旋身冲入虫潮。

不得不说,莫蒂费尔还真被死对头的几句话激出了几分战意。

在西泽尔来之前,莫蒂费尔已经对重复斩杀虫族的日子感到腻烦,可西泽尔寥寥数语,令他心中莫名生出了一团邪火,还真让他生出了跟西泽尔比一比的冲动。

有了帝国援军的加入,这次的战局结束得很快。

虫潮退回虫洞附近,下一次的虫潮不知何时到来,两军都有伤亡,于是暂时回到驻地进行休整。

虫族来犯,联邦和帝国如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怕之前打得再厉害,如今都得放下恩怨,先解决共同的敌人虫族。

但这不代表西泽尔和莫蒂费尔能与对方握手言和,莫蒂费尔不可能,西泽尔更不可能。

结束战局后两人就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西泽尔有治疗技能,要去治疗伤员。莫蒂费尔则与军事庭联络,确认帝国确实有向联邦派来援军。

“有意思。”

莫蒂费尔结束通讯,跟别人问了西泽尔所在的位置,便找去了战地医院。

两军的伤兵都被转移到战地医院治疗,病房早就满了,一些伤员只能凑合躺在走廊的病床上,直到治疗舱空出。

莫蒂费尔抵达医院的时候,恰好看到身穿黑色战斗服的西泽尔半跪在地上的担架旁,担架上的病人面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腹部被虫族划破,肠子淌了出来,那画面血腥而恐怖,足以让任何人做噩梦。

西泽尔却面不改色地戴上医用手套,先将伤员湿软的肠子塞回破开的腹部,而后将血淋淋的手悬停在病人的腹部上方,金色的光华淌过,那道狰狞的伤口奇迹般缓慢愈合。

守在伤员身边的士兵见同伴恢复生机,个个露出欣喜神情,想道谢,却有几分不好意思,嗫喏着不知如何开口,西泽尔面色淡淡,治好这个伤员便起身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继续治疗下一个。

他低着头,白皙的后颈隐没在作战服的领口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的侧脸越发圣洁无暇。

莫蒂费尔倚在门口懒洋洋看着,心想,这家伙,难道还真他妈是天使下凡不成。

那都是他的兵。

再怎么喜欢普度众生,这家伙也不至于善良到开技能救敌国的伤员的地步吧。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西泽尔侧过脸,与他隔空对视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自己的动作。

莫蒂费尔耐心等他结束治疗,这才大刺刺地走过去:“我也受伤了,给我也治治呗。”

西泽尔正摘着血淋淋的医用手套,闻言淡淡掀起眼皮,嘲弄道:“没见你身上有伤,那就是脑子有伤了。”

“你肯付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治治。”

莫蒂费尔笑了:“原来我们圣天使阁下有钱就能收买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什么价格才能配得上阁下的档次了。”

“不用想了,反正你那颗脑子也值不了几个钱。”西泽尔将医用手套丢进一旁的回收处,反唇相讥:“我可以免费给你治。”

只是打了个照面,两人间的唇枪口剑便走了几个回合,周围的说话声渐渐消失,无论是哪方阵营的士兵,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息,生怕彻底点燃了两位统帅间的引线。

西泽尔和莫蒂费尔之间的关系有多差,整个星际都有所耳闻,今天你捅我一刀,明天我还你一枪——就这水深火热的关系,以后两人还要一起去毁虫洞。

所有人都觉得帝国和联邦的高层在想屁吃。

西泽尔洗干净手,再次戴上了他黑色的战术手套,副官这时上前,低声向他汇报了关于会议的安排,西泽尔垂眸,微微颔首。

莫蒂费尔那边自然也接到了通知。

相看两厌地对视一眼后,两人相继离开,走廊凝滞凝滞的空气也恢复了流通。

“刚刚真吓人啊。”

“我都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不过说真的,西泽尔元帅人还挺好的,我都没想到,他会来给我治伤……”

“是啊,我都没来得及谢谢他呢。”

对于西泽尔,联邦伤员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联邦曾与帝国为敌,两军交过几次手,结下不少恩怨,按西泽尔的立场,其实救帝国的伤员就够了,根本没义务救他们。

可西泽尔偏偏出手救了。

有人忍不住低声说:“他真的是天使吧……”

“为什么要救人?”

另一边,莫蒂费尔也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想不通西泽尔的目的,就算是为了笼络人心,等虫族的事一解决,两国迟早要再次兵戎相见,这些士兵难不成还会因为一次两次的救命之恩向帝国军投降?

西泽尔不想跟莫蒂费尔说话,但架不住莫蒂费尔一直烦他,他向来讨厌聒噪,快走几步,眼见躲不开莫蒂费尔,只好皱眉开口:“你知道现在两支军队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莫蒂费尔微微挑眉。

“是团结。”西泽尔冷声说:“如果两方一直对彼此抱有成见,以后还怎么合作?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你背刺我,我背刺你,分裂的队伍,怎么做到击败敌人,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莫蒂费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由有点惊讶:“可他们曾经杀过你们帝国的士兵,你这算是……以德报怨?”

西泽尔脸上透着理智的冷静:“战场并非校园,不是以怨报怨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要做的,应当是为活着的人做打算,以免带来更大的死伤。”

莫蒂费尔哪能不懂其中道理,身为死对头,他第一次真情实意地为他鼓掌:“你的格局居然这么大,是我小看你了,佩服。”

西泽尔目光淡淡,没有理会莫蒂费尔揶揄的话语,如果莫蒂费尔不蠢,应当能明白他话中暗藏的意思。

突然来犯的虫族将帝国和联邦牢牢绑在了一条船上,这时候搞对立对整个战局十分不利,暂且放下旧怨,携手对敌才是真理。

他已经对联邦方的军队释放了友好信号,莫蒂费尔若是个合格的将领,应当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都收到了会议通知,要走同一条路去往会议室,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完正事后,还有一小段路要走。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走着走着,莫蒂费尔忽然开口打破沉寂:“之前说好的那件事,可能要无限延期了”

西泽尔知道他说的是合作暗杀巴尔的事,虫族一来,帝国和联邦顾不上敌对,有关于利剀斯星的谈判彻底终止,两军纷纷撤兵,被困战场的平民得以回家,事情已经解决,自然用不上再去暗杀巴尔。

想起当初莫蒂费尔说过的话,西泽尔蹙眉骂他:“乌鸦嘴。”

当时莫蒂费尔就说,利剀斯星的谈判半个月内不可能结束,除非两国的皇帝突然暴毙,或者虫族卷土重来……结果谈判还没结束,虫族真的卷土重来了。

心有灵犀一般,莫蒂费尔也想起了这件事,将手指搭在下巴上缓缓摩挲,他若有所思道:“说得有理,说不定我又多了一个言灵向技能。怎么样,想好该怎么跪地求饶了吗,西泽尔。”

“……”西泽尔懒得理他,加快了脚步。

会议的内容是探讨该如何开展毁掉虫洞的计划。

两军的高等官员齐聚一堂,以桌子为线,泾渭分明。

西泽尔薄凉淡漠,莫蒂费尔阴桀锋利,相对而坐,产生的压迫感不相伯仲。

会议室里温度不高,任有一些上将的额头上浮现出了汗滴。

西泽尔的副官眼见气氛凝滞,急忙小声对他附耳说道:“元帅,我们开始吧?”

西泽尔不置可否。

商谈的过程很不顺利。

自五年前虫族销声匿迹后,帝国与联邦便频频发生摩擦,两军也因此交战过数次,诸多结怨,如今却要坐下来携手对敌,谁不膈应?

唇枪口剑地交锋过几个回合,两方最后商量出一个方案。

由西泽尔和莫蒂费尔突破重围关闭虫洞,剩下的人全力掩护,至于由谁来携带反虫洞装置,联邦方认为,该由莫蒂费尔做携带方,西泽尔做辅助方。

理由是西泽尔的圣天使精神态既能远程攻击,又能兼顾治疗,更适合辅助。

联邦方这么说,帝国方自然不爽,辅助是保护的角色,肯定要背负更大的危险和压力,联邦非要西泽尔掩护莫蒂费尔,自然是不怀好意。

帝国方哪肯答应,拍桌质问莫蒂费尔何德何能,要我们圣子作配。

吵了半天,莫蒂费尔将手里的笔拍在了桌上,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为之一静。

“我说各位,吵够了吧。”莫蒂费尔笑容不达眼底,目光扫过西泽尔:“战术按之前讨论的办,至于我们二人如何配合,就由我们私下商议——你觉得呢,西泽尔?”

西泽尔难得没有与莫蒂费尔唱反调。莫蒂费尔说的不错,身为死对头,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的攻击习惯,既然接下来要一起行动,与其让不相干的人来指手画脚,不如私下讨论。

一群人吵得西泽尔头疼,他直接站起来,推开椅子往外走,冷淡道:“走了。”

莫蒂费尔已习惯西泽尔的傲慢,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离开之前,彬彬有礼地对在座之人微一颔首:“失陪。”

留下两军的将领坐在原位,相看两厌。

“走这么快做什么,”莫蒂费尔大步走到西泽尔身侧,口吻揶揄道:“还是说,圣子阁下接受不了给我作配的事实啊?”

西泽尔没有跟莫蒂费尔说笑的心意,他的心情的确很差——但不是因为所谓的“作配”,而是因为他不但不能杀莫蒂费尔,还得保护他。

这对西泽尔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莫蒂费尔不知道西泽尔已满心怨气,仍在他的耐心边缘反复横跳作死:“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算了,要是你实在不行,只要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跟你换换。”

听了这样一通恶意挑衅的话,西泽尔耐心彻底告罄,倏然停下脚步。

怒了?莫蒂费尔微微挑眉,作战服下的肌肉悄然紧绷,随时防备西泽尔的袭击。

然而西泽尔没动,只是平静地问:“说够了吗?”

莫蒂费尔没反应过来:“嗯?”

西泽尔看上去诡异的心平气和:“去作战室,商量一下战术。”

居然没发脾气,莫蒂费尔有些惊讶,又有点莫名的遗憾。

作战室的屏幕上实时显示虫族的动向,前哨紧紧盯着,见西泽尔和莫蒂费尔一起进门,还愣了一下,西泽尔对他略一颔首,进了里面的小会议室。

西泽尔说讨论战术,竟然就是真的讨论战术,指着传回来的全息影像一一阐述。

莫蒂费尔听着他清冽冷淡的声音,目光落在模拟的全息战场上。

客观来说,他承认,西泽尔的确是个十分优秀的对手。

他与西泽尔当了五年的死对头,数次置对方于死地,谁料有朝一日,竟有他们合作对敌的那天。

这种感觉也是十分新奇有趣。

莫蒂费尔听完西泽尔的安排,不紧不慢地提出问题:“我安装反黑洞装置需要时间,这时候我们已经身处虫潮深处,安装时间是三十二秒,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西泽尔眼神嘲弄:“你在看不起谁?”

好傲慢,莫蒂费尔心想,偏偏他是西泽尔,连傲慢都成了宝石上的熠熠光辉。

莫蒂费尔目光下滑,作战服是按照西泽尔的尺寸设计的贴身款,清晰地勾勒出了漂亮的腰线。

西泽尔戴着黑色战术手套,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唯有脸和脖颈是雪白的,银发垂落在肩头,衬得脸更白,作战服更黑,视觉上的冲击力很强。

莫蒂费尔漫不经心地看着,出其不意地伸手,公然捋了一下西泽尔肩上的银发,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前就想问,你怎么留长头发,帝国的军规允许?”

西泽尔拂开他的手,扯扯唇角:“你问我就说?凭什么满足你的好奇心。”

莫蒂费尔缓缓收拢手指,对西泽尔弯唇笑了一下,看似不含恶意,实则莫蒂费尔心里在想,这么不听话,肏一顿会不会老实点。

就把他按在这个会议室的桌子上,从后面掐着他的脖颈,剥开那件碍事的作战服,露出下面雪白的皮肉——然后做到他那张嘴吐不出傲慢话语为止。

西泽尔忽然觉得对面莫蒂费尔盯着他的眼神变了,至于哪里变了,西泽尔说不上来,可微妙的第六感告诉他,似乎有某种危险在缓慢生成。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不安的因子,西泽尔毫不退缩地回视,绝不在死对头面前退让半步。

忽然,莫蒂费尔的智脑尖锐地“滴”了一声,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莫蒂费尔皱眉查看,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微蹙。

由于恶魔精神态带来的不稳定性,他的智脑带有精神态监测功能,就在刚刚,智脑检测到他的精神态能量数值忽然发生了巨大波动,在那个瞬间超过了预警值。

莫蒂费尔回忆自己刚刚刚做了什么,好像只是想了一下在这张桌子上肏西泽尔,没什么特别的,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可为什么偏偏这次超过了预警值?

西泽尔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

莫蒂费尔漫不经心道:“不知道,智脑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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